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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如此浪蕩,哪有前途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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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嗶嗶啵啵~’

  野地寒風吹拂著一根根被羅森點燃的‘藤蔓蠟燭’,讓火焰燒得越發旺盛,就好似一個個披著火發的巨人,蔚為奇觀。

  ‘噗通~’

  夏玻萊一屁股坐在地上,轉頭看向羅森和瑟蘭迪斯。

  “我說,現在人都抓到了,罪證也不容辯駁,是不是該向我這個蒙在鼓里的可憐人好好解釋一下啦?”

  現在是上午十點半,還是安娜時間。

  安娜看向自己學徒,淡淡說道:“羅森,你來跟這個笨蛋解釋吧。”

  羅森便從幾天前夜里開始說,一直說到這次戰斗開始。

  其中的細節和他對細節進行的分析和推理,全都掰開揉碎,說了個一清二楚。

  夏玻萊聽著聽著,嘴巴控制不住地越張越大,到了最后,幾乎能塞進去一個大蘋果。

  一旁維羅妮卡的臉色越發灰敗,一雙失去力量而恢復棕黑色的眼眸中光芒死寂,原本還有的一絲不甘,也徹底消泯。

  等羅森說完,夏玻萊忍不住倒吸口涼氣,卻又有些不滿:“既然這樣,為什么不早和我說呀。”

  這師徒倆把他瞞得好苦,剛剛他差點以為自己大好人生就要結束了呢。

  羅森攤了攤手:“大叔,在鐘樓的時候,我就想和你說明的,可你直接倒頭就睡了。”

  瑟蘭迪斯說話就直白多了。

  “夏玻萊,你知不知道內情,對結果有影響嗎?”

  夏玻萊無話可說,因為他就算知道這一切,也還是沖鋒陷陣的角色,似乎......好像的確沒什么區別。

  他尷尬一笑:“算了算了,就這樣吧,這些動腦的活計還是交給你們法師吧。”

  稍稍休息了會兒,夏玻萊翻身而起。

  他伸手將虛弱的維羅妮卡從地上揪起來,又輕輕一腳踹她屁股上,將后者踹地步履踉蹌。

  “走吧,維羅妮卡,自己跟我們回城南治安廳。”

  瑟蘭迪斯搖頭道:“不用麻煩,我來之前通知了法師行會和治安官,他們差不多也快到了。”

  果然,等了大約一刻多鐘,就有馬蹄聲和車輪聲傳過來。

  過了一會兒,有三輛馬車先后出現在路口。

  從馬車樣式和徽記來看,一輛是城政廳的,一輛是法師行會的。

  還有一輛,車廂和馬都是純黑色,車頭插著一支暗金色旗幟,旗幟上圖案是一個內嵌倒立等邊三角的圓,而一把懸掛的十字單手劍將兩者貫穿。

  這是神殿的馬車,更準確的說,是神殿下屬的凈世圣堂的車。

  旗幟上,圓代表黃金神,三角代表黃金三律,而單手劍寓意神之利刃。

  一看到這輛馬車,維羅妮卡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顫聲急語。

  “快!快!快殺了我!求你們了,別讓我遭受神罰!”

  來自黃金神的神罰,是黃金之地所有凡人的夢魘!

  她不僅說,還開始動作。

  體內殘余不多的法力再次凝聚,化作一條細細的血鞭,抽向了一旁的瑟蘭迪斯。

  瑟蘭迪斯早有防備,也不反擊,只是腳步在草地上輕輕一點,配合閃電突進后,身體突兀地朝后方挪移而出。

  “猖狂!竟還敢行兇!”

  法師行會的馬車上突然傳出一聲爆喝。

  同時,有藍白色的熾烈光點連續飛出,一連飛出9枚,全部打在維羅妮卡身上。

  是高階法力催動的火焰飛彈9連擊!

  維羅妮卡沒做任何防御,事實上想防御也有心無力。

  ‘砰砰砰砰砰砰!’

  飛彈全在她身上爆炸,爆炸的火焰將她的身體完全吞噬,等火焰消散后,大好的姑娘,就變成一堆爛熟的殘骸碎肉。

  這個變故實在太過突然!

  夏玻萊大驚,下意識吼道:“誰啊,下手這么狠?!”

  三輛馬車全都停了下來,隨后,凈世圣堂的黑色馬車中傳出一個略帶責備的年輕女聲。

  “費倫先生,您太過沖動了。”

  法師行會的馬車里傳出一個帶著歉意的回應。

  “伱也看到了,夏麗娜女士,她的力量十分邪惡,而到了這個地步,竟仍不改兇性。若不全力制止,恐怕會出變故。”

  竟是費倫會長親自到場了。

  “那就這樣吧。”

  凈世圣堂的馬車在野地轉了一圈,毫不停留地返回了銀月堡。

  野地里就只留下法師行會和治安官的馬車。

  對之前的變故,治安官拉法勒明智地一言不發。

  下車后,他帶著幾個調查員仔細檢查下野地上的各種痕跡,取證之后,走向法師行會的馬車。

  “費倫先生,證據確鑿,正式中階法師維羅妮卡的確是城南兇徒。既然兇徒已被您親手處決,城南兇案就徹底結束了。”

  “麻煩你們了。”

  于是,幾個調查員默默收拾起地上的殘骸,也走了。

  只剩下法師行會的馬車,車門打開,白發蒼蒼的高階法師費倫從車里走了出來。

  他輕輕嘆口氣,滿臉痛惜和懊惱。

  “維羅妮卡是我好友菲林男爵的女兒,卻沒想到竟走上了這樣的邪路。避免她在圣堂遭受可怕的神罰,大概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既然主動解釋了,理由也合乎情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但這件事卻深深印在了羅森腦海里。

  他心中暗道:‘這老頭是個狠人。’

  另一邊,瑟蘭迪斯嘆口氣:“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會長,既然已經徹底結案,那我們就走了。”

  “一起回去吧,正好我的馬車寬敞。”

  眾人自然沒意見,尤其是夏玻萊,第一時間就爬進車廂坐著了。

  很快,馬車啟動,回城。

  駛了一段路后,費倫說道:“瑟蘭迪斯,這次事情你做的對,正式法師必須要有自己的鋒芒,受人欺凌卻不還手,就會被更多人當軟骨頭欺負。”

  他又看向羅森:“作為學徒,你能堅定支持導師,甚至不惜冒生命危險,也很好,我很期待你將來的成就。”

  會長身份尊貴,聲望崇高,他既然這么夸獎,師徒倆自然都挺高興。

  夸完后,費倫語氣卻又一轉。

  “瑟蘭迪斯,如今的局勢你也大概清楚。帝國尊崇法師,但這份尊崇是要付出代價的,就像森林里的大樹,遭受雷劈總是最高的那幾棵。”

  瑟蘭迪斯臉色一凜,立即挺直身體行法師禮:“會長,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

  費倫又看向羅森,語氣來了個原地掉頭。

  “小伙子,聽說你畫功了得,但作品卻低俗污穢,恐怕是受了夏玻萊的蠱惑吧?”

  羅森一臉尷尬,不知該怎么回答。

  夏玻萊滿臉無辜:“會長,羅森聰明著呢,哪是我能蠱惑的。”

  費倫卻反常的較起真了。

  “不是你這個浪蕩子蠱惑的,他一個小伙子能見過這么多放蕩女人?”

  夏波萊一臉委屈:“會長,我真沒有!”

  羅森畫的漂亮姑娘,他壓根就沒見過,有些更是想都沒想過。

  費倫對他的辯解置若罔聞。

  “夏波萊,你不僅蠱惑羅森,還多次帶領他出入聲色場所,臟污了他的身體,敗壞他的名聲!”

  “如果羅森像你這樣放縱浪蕩,縱使有些天賦,以后又怎么會有前途?!”

  他的語氣越來越是嚴厲,一開始是罵夏玻萊。

  罵著罵著,又連帶著羅森一起罵起來,聲音還特別大,從車窗中清晰傳了出去。

  羅森聽出了一些微妙的意味,他縮在瑟蘭迪斯身邊,低著頭當鵪鶉。

  夏玻萊卻不甘心無端受指責,連聲辯解。

  “會長,我已經改了。我保證,我絕不會帶壞羅森!您就放心吧!”

  “哼!改?你這句話說了多少次,你自己還記得清嗎?”

  “要我看,你就如街上的癩皮狗,見到女人就如見到新鮮的屎,急不可待就會撲過去!”

  “你這樣的人,坐我的馬車都嫌臟!”

  “還有你,羅森,你也不干凈!”

  “還有你這個導師,能接受這樣下流學徒,也不是什么好姑娘!”

  不知什么時候,馬車已經到了城南集市,就停在鬧市區。

  車門‘哐當’一聲洞開,費倫的咆哮聲遠遠傳出去,引來了一片好事的圍觀者。

  羅森見狀,沉默低頭充當老實孩子,心里卻有些皺眉。

  “這老家伙演這么一場戲,我們仨在銀月堡的名聲算是徹底壞了。”

  剛才的事也能看出來,法師行會,不,應該說銀月堡法師界和神殿似乎關系不和睦。

  費倫也很不喜歡法師和神殿產生糾葛。

  另一邊,費倫怒罵幾句后,手朝門口一指:“滾!全都滾出我的馬車!”

  隨著這句話,車內三人就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拎起來,不受控制地就飛出了車廂。

  恰好,三人所在地點就是城南集市廣場,滿地都是爛泥,周圍還到處都是人。

  最先著地的是夏玻萊,原本他能站住的,但身在半空,卻被費倫的法師之手撥了下,身體失衡,在爛泥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然后是羅森,他摔在夏玻萊背上,壓得夏玻萊慘叫一聲。

  瑟蘭迪斯到了半空,立即施展飛行術維持平衡,算是體面地落了地。

  ‘哈哈哈~~’

  圍觀路人哄然大笑。

  夏玻萊大怒,對著飛快駛離的馬車破口大罵:“費倫,你就是個老混蛋!”

  沒有回應,費倫馬車飛速遠去。

  好在這里距離住處不遠。

  羅森將夏玻萊扶起來:“大叔,你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無非就是身上臟點而已,走,咱們去治安廳領賞金。”

  這可是200克朗,說不惦記那就虛偽了。

  三人便一齊去了城南治安廳。

  有夏玻萊在,自然沒人敢扣賞金,200克朗,當場足額發放。

  夏玻萊拿著錢,笑得大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咱們三個人,一人一份,你們一人66克朗,我68克朗,沒問題吧?”

  羅森搖頭:“不是三個人,是四個人分。一人正好50。”

  “四個人,還有誰?”

  “歐列克小姐,她給了我一瓶強大藥劑,讓我短暫地擁有了用之不竭的渾厚法力。”

  夏玻萊神色一震,面容顯出一絲恍惚。

  “歐列克.......小姐.......噢~這回是我冤枉她了,哎~真是對她不起。”

  “她女扮男裝這么英俊,女裝肯定也非常美麗吧?”

  “羅森,歐列克小姐在哪,你帶我去見見,我要當面向她道歉。”

  羅森聳了聳肩:“她是個奇人,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唯一確定的是,她缺錢,肯定不會放棄賞金。”

  夏玻萊連連點頭:“歐列克小姐的確很缺錢,那就一人50分了。”

  50克朗不多,但稍稍節省一點,也夠他瀟灑一個月了,嘿嘿。

  三人分了錢。

  夏玻萊直接掉頭就朝玫瑰之家跑,喊都喊不住。

  眼看他飛快走遠,羅森攤了攤手:“大叔雖然名聲差,但也過得瀟灑自在。”

  瑟蘭迪斯淡淡笑了聲,輕聲道:“他這么做,大部分是性格使然,但有很小一部分是因為他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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