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畫,是一種使用快干性的植物油調和顏料,在畫板上進行制作的一個畫種,也是這世界最主流的作畫方式。
油畫使用的顏料有較強的硬度,畫面干燥后,能長期保持光澤。憑借顏料的遮蓋力和透明性能,描繪的對象色彩豐富,立體質感很強。
在黃金之地,只有油畫才能登入大雅之堂展覽,自然,也只有油畫才能賣上高價。
這就是塞勒斯讓羅森學習油畫的最主要原因。
第二天清晨。
塞勒斯一把將睡得迷迷糊糊的羅森從地板上拽起來。
“起來~趕緊起來!記住,我最討厭懶惰的學徒!”
羅森一個激靈,馬上清醒,立馬站直身體:“導師,我記住了!”
塞勒斯指了指桌上全套油畫工具:“作畫的基礎知識我都教給你了,我相信,只要摸清這些顏料的使用竅門。憑你的繪畫天賦,很快就能畫出不錯的作品,是吧?”
“是的,導師。”
“那么,吃完早餐后,馬上開始!”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竟然挺豐盛,有面包,青菜湯,以及一小片腌肉。
吃之前,羅森有些不確定:“導師,這都是給我的嗎?”
“廢話怎么這么多?趕緊給我吃!”
羅森立即照辦。
風卷殘云一般吃完早餐,他便拿起工具,對照著昨晚學的知識,開始仔細研究起來。
就這么專注研究了半小時,他大致弄清楚了工具的用法,正要準備上手練習時,腦海中就閃過一個信息流。
‘發現全新打印工具,是否加載?’
羅森一怔:‘還能這樣?’
當然選擇加載。
耐心等了十幾秒后,又接到信息流:‘新工具加載完成,并列入打印備用選項。’
羅森心中喜悅,正要嘗試打印時,耳邊又傳來塞勒斯不滿的呵斥聲。
“站在那發什么呆?!”
“我警告你,要是半個月內畫不出一副能賣錢的畫,你就別想從我這學習任何法術!聽明白沒有?”
“明白,導師!”
羅森被吼地一個激靈,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塞勒斯這人,好像只在乎法術,所以也只嫉妒我在法術上展現的能力。對繪畫,他好像完全不在乎。’
那這么一來,他在繪畫上展現天賦,應該不會招來殺身之禍,反而會因此被塞勒斯更加看重。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羅森便立即調整了自己策略。
他一臉‘欣喜’地說道:“導師,我好像弄明白這些東西的用法了。”
塞勒斯半信半疑:“小娃娃,我可不喜歡說大話的學徒。”
羅森一臉‘自信’:“導師,我沒說大話。您看,這些顏料其實就是一種特殊的畫筆,和我以前用木炭畫畫,其實是沒多大區別。”
這話塞勒斯是相信的,他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他想了下,便指了指自己:“那你就照我現在的樣子,試著畫一張。”
“是,導師。”
羅森擺好畫板,然后仔細觀察塞勒斯。
仔細選好角度后,開始用冒險日志截屏,一連截了上百張,然后選擇最能展現法師神秘氣質的一張,開始打印。
下一刻,他的雙手就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制著,熟練調制顏料,拿起畫筆和畫刀,‘刷刷刷’地畫起來。
截屏圖像中,塞勒斯坐在小方桌邊上,手上捧著一本厚厚的羊皮書,書頁上寫著塞勒斯的法術筆記幾個字。
如果是昨晚,羅森就算看見了這幾個字,也不認識,但現在,他卻能認出來了。
心中猛地一動:‘法術筆記,也就是法術書,那上面豈不是記載著塞勒斯的法術知識?’
以塞勒斯那如針眼般的氣量,想讓他主動教法術,那簡直就是在刀鋒上跳舞,一不小心就得完蛋。
雖然也可以一點一點地磨,但勢必會耗費大量時間,而且也未必能學全。
所以,不如偷學!
這念頭一出,就如燎原野火一般,迅速占據了羅森的整片腦海。
他不得不深吸口氣,努力壓住心中念頭,保持專注,繼續繪畫。
塞勒斯自然不知道羅森心思,他依舊坐在椅子上,大方地翻看著自己的法術書。
他毫不在意羅森的目光,絲毫不擔心被這個‘文盲’學徒給偷學了去。
油畫作畫難度比畫筆高不少,顏料干得也快,中途必須多次停下來調配顏料,所以,這一幅畫,足足用了2個多小時才‘打印’完成。
畫完后,羅森退后一步,滿臉‘求贊美’的表情:“導師,畫好啦~~”
塞勒斯抬頭看了他一眼,淡笑道:“看你的樣子,是畫的不錯嘍?年輕人,過于自信就是驕傲了,油畫涉及許多高深的技巧,不是那么容易學的。”
要是人人能畫好,這油畫就不會賣出高價了。
他年輕時也曾想過以畫家當副業,以畫養法,結果畫出來的東西壓根沒人要,還倒賠了不少錢,從此就斷了這念頭。
一邊說著,一邊合上法術書,起身走到畫板面前。
看到畫板的一瞬間,塞勒斯的身形就頓住,一動不動,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被人下了定身術。
只見畫板上,赫然坐著一個戴尖頂圓帽,披灰布斗篷的中年人。
他一手捧著法術書,一手隨意扶著椅背,眼神中有對法術的癡迷,眉頭卻又顯露出一縷愁緒,而那額頭上刀刻一般的皺紋,則是艱辛的法術之路上留下的印痕。
塞勒斯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仿佛是在照鏡子,但又和平常照鏡子不大一樣。
眼前的畫中人不是簡單的復制,而是一種‘濃縮的精神’,以至于透出一種強烈的精神感染力,就好像自具靈魂一般。
他下意識地捻著下巴上稀疏的胡須,不由自主地贊美:“唔~~~不錯!真的很不錯!小家伙,伱在繪畫上的天賦真是出類拔萃!”
這一次,是純粹的贊美,其中有濃濃的喜悅,但不摻雜一丁點兒嫉妒,甚至連羨慕都沒有。
羅森猜對了,塞勒斯看重的,只有法術。
欣賞良久,這個滿臉滄桑的中年法師轉頭看向羅森,目光中滿是火熱,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取之不盡的聚寶盆。
“羅森,這幅畫非常的好,但卻不賺錢,因為沒人會對一個陌生法師產生興趣。”
羅森明知故問:“那怎么辦呢,導師?”
中年法師臉上浮現出一絲男人都懂的猥瑣笑意:“只有美麗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硬通貨!會有無數色欲熏心的男人,愿意為之一擲千金!”
不等羅森開口,他用力一拍手,越說越快。
“男人的愛好是非常專一的,從小到老,最感興趣的都是美麗少女。”
“那純真懵懂的清澈眼神,那光滑水嫩的肌膚,還有那青澀中又天然帶著嫵媚的誘人身段,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抵御的無上誘惑。”
對這些話,羅森表示一百個贊同。
前世地球,但凡有個漂亮小姑娘路過燒烤攤,燒烤攤上坐著的大老爺們,無論老少,無論已婚未婚,無論道德水平高低,必定會齊刷刷地行注目禮。
就算身體不轉過去,脖子也會轉,就算強行控制不轉脖子,眼珠子也轉過去。
就算有狠人能做到眼珠子都不動,眼睛余光也會悄悄挪過去。
那種深刻在血脈深處的雄性本能,后天的理智根本就擋不住!
“所以,你知道該畫什么了吧?”
羅森立馬點頭:“導師,我能畫昨天在樓下遇到的那個叫莉莉絲的美麗姑娘嗎?”
‘噗~~’
塞勒斯被口水給嗆了一下,連忙搖頭:“那姑娘是漂亮,但卻是一朵帶毒刺的玫瑰,不能畫!”
羅森一臉‘失望’:“可我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就是她啊。沒見過的東西,我可畫不出來。”
塞勒斯對這話無法反駁,他也清楚知道,如果真將莉莉絲畫出來,必定能賣出高價的,只是后患無窮就是了。
但他也的確太缺錢了,去法師行會購買一個低級標準法術,就需要30克朗,而他絞盡腦汁,冒巨大風險進深山老林剿匪,賞金也才10克朗罷了。
想了想去,他便問:“你可以畫,但你要稍稍改一下容貌,比如眼睛畫大一點,嘴巴變大,總之讓人認不出來是莉莉絲。”
羅森立即將腦袋搖成撥浪鼓:“不行,我辦不到!”
“我畫畫時,腦子里有一種奇妙的靈感。如果擅自修改,靈感就會消失,然后畫出來就會特別難看!唔~是特別特別難看!”
這話塞勒斯也相信,因為他知道很多出名的畫家都有怪癖,尤其追求完美,差一點就不行。
所以,他努力思索解決辦法,想著想著,忽然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你在這里等著。我這就去把那姑娘給你找過來,咱們有錢一起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