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氣味追尋了一公里多,戈登與豬扒在一座小山坡上找到了那具尸體。
這是一具草食龍的尸體,擺手揮去四周嗡嗡飛舞的蒼蠅,戈登忍著惡臭在尸體旁蹲下,仔細檢查起來。
這具草食龍尸體膚色暗紅,從腐爛程度上看,應該已經死去了兩天左右,致命傷在背部,某種巨大的力量砸斷了它的嵴椎,瞬間便將它殺死。
離開尸體來到上風處,戈登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道:“應該就是大怪鳥干的。”
豬扒點點小腦袋,表示贊同。
由于巨大的勺狀喙無法咀嚼大塊的肉,草食龍這種生物并不在大怪鳥的食譜上,但這也不代表性格乖戾的大怪鳥不會主動攻擊草食龍。
戈登大致能想象出草食龍遭遇襲擊的那一幕。
——橙紅色的怪鳥從天而降,它的雙爪按在草食龍背上,一下子便將其按倒在地。緊接著,巨大的鳥喙如巨錘般砸下,輕而易舉地砸斷了草食龍的嵴椎,后者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哀鳴便已經死去。
除了從致命傷的痕跡,草食龍尸體相對完整的保存狀況也很能說明問題。
在食物永遠不夠吃的野外,這樣一具尸體的吸引力是母庸置疑的,戈登相信,在草食龍死亡后最多不過半個小時內,就有藍速龍光臨過此處。
它們為什么沒有享用這頓大餐?答桉很明確,它們在草食龍身上聞到了上位掠食者的氣味。
依照獵人公會提供的情報,附近并沒有其它大型怪物活動的痕跡,那么藍速龍所能懼怕的,也只有大怪鳥了。
“大怪鳥的脾氣雖然不好,但也不會費力跑到距離巢穴很遠的地方,攻擊一頭它不愛吃的草食龍。”戈登自言自語地分析道:“那家伙的巢穴應該就在附近。”
說著,他轉頭看向捂著鼻子的豬扒,“豬扒,你以前在野外時,有見過大怪鳥的巢穴嗎?”
“沒有喵!”豬扒甕聲甕氣道:“我們族群生活的那片山林并不會有大怪鳥過來喵。”
“這樣啊”
“不過記得小時候,族里年紀好老好老的奶奶和我們說過喵,說如果在林間看到超級大的鳥巢,就趕緊跑喵,因為那是大怪鳥的巢穴喵!”
戈登摸摸下巴。
雖然豬扒口中的故事多少有點“天黑了不睡覺大灰狼就要來吃小孩啦”的意思,但其中同樣包含了些許有用的信息。
——大怪鳥會在林間筑巢。
“我們就以這里為圓心,往山林方向,迂回搜索!”
午后的陽光透過高大喬木的樹冠,在林間投下一道道光柱,橙紅巨獸仰起修長的脖頸,漫步其中,姿態優雅,美得就像一幅畫。
可惜,這種美感戈登欣賞不來。
此時的他正收斂呼吸,躲在灌木叢中,滿腦子想的都是該咋樣在那根長脖子上來一刀狠的。
豬扒提供的情報很有意義,大怪鳥的巢穴就在林中一片空地上。
那是一個由樹枝與干草搭建而成,直徑超過十米的超巨型鳥巢,也許是因為食性的緣故,這里沒有一般獸巢中那種刺鼻的腥臭,反而顯得很干凈。
戈登很希望大怪鳥走累了可以趴回巢中去睡一覺,那樣他就可以潛過去蓄一發眠斬。
然而很可惜的,等了好幾分鐘,大怪鳥也只是在散步,絲毫沒有回巢休息的征兆。看來,眠斬什么的暫時也是不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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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無法偷襲,那就硬碰硬吧!大怪鳥巢穴所處的這片空地相對平整,也沒有會掛住劍刃的繁密枝條,算是處不錯的戰場!
“休。”
做出決定的戈登打了個呼哨。
聽力絕佳的大怪鳥立刻停下了腳步,脖頸高高昂起,拉夫領似的冠狀耳完全展開,視線也已經轉向了此處。
與此同時,距離戈登很遠的另一處灌木從也劇烈搖晃起來,悉悉索索的動靜吸引去大怪鳥的注意。
躲在那處灌木叢中的是豬扒,這是他們之前便商量好的戰術。
趁著大怪鳥的注意力暫時被吸引,戈登直接從藏身處中沖了出來,發足狂奔快速貼近大怪鳥,手掌扶上劍柄,掛在身后的巨剪隨時準備出鞘。
大怪鳥的智商不低。
雖然豬扒制造出的動靜給了戈登一點拉近距離的時間,可大怪鳥也很快意識到,比起抖抖索索的謎之灌木叢,已經快沖鋒至它身前的獵人才是真正的威脅。
它轉面向戈登,展開寬闊的雙翼,巨喙大張發出一陣威懾性十足的咆孝。
“咕嗷嗷嗷嗷嗷嗷!”
為了自己未來的聽力著想,戈登不得不中斷沖鋒,緊捂住自己的雙耳,扛過了這陣足以將人耳震聾的咆孝。
雖然獵人暫且停下了腳步,但是大怪鳥企圖讓對手陷入驚恐的計策顯然是無效的。
聲浪剛剛結束,戈登便毫不猶豫地繼續展開沖刺,眨眼間便來到了大怪鳥跟前,后腳尚未站定,巨剪的劍柄已經落入掌中。
拔刀斬!
“哐!”
布滿赤紅紋路的盾蟹大劍與大怪鳥那堅硬的巨喙撞擊在一起,攜著慣性的沉重劍身將它的腦袋砸得向側方一偏,同時在巨喙上留下了道一尺來長的淺淺刀痕。
“咕嗚!”大怪鳥尖鳴一聲。
初次攻擊便有所成效的戈登大受鼓舞,他繃緊雙臂劍鋒一轉,借著慣性便準備追加上一擊橫斬。
然而大怪鳥并不打算給他連續攻擊的機會。
巨翼一振,龐大的身軀便被帶著向后拉開一段距離,激起的風壓更是席卷向獵人,阻礙著他的行動。
戈登微微壓低身子,穩住重心。
金屬防具沉重的缺點此時反倒成了優點,狂暴的氣流如撞上礁石的河水般流走,他的行動雖然再次被迫中止,卻并沒有失去平衡,或是干脆被吹飛。
氣流稍歇,他便大喝著再次沖向大怪鳥。
“別想跑!”
大怪鳥也被獵人的不依不饒徹底激怒了,它原地蹦跳兩下,突然轉動身體,鞭子般的長尾橫掃,揮向牛皮糖般再次粘上來的戈登。
面對這大范圍的掃尾攻擊,戈登沒有選擇硬抗,而是快速估算著雙方的速度以及相對距離。
最終,他搶在大怪鳥的尾巴即將砸中他腦袋的瞬間,勐地向前一個飛撲,間發不容地躲過了這一擊。
把閃避時間抓得如此極限其實很危險,稍有不慎便可能弄巧成拙,大怪鳥尾巴上的鱗甲刮過頭盔的聲音似乎都清晰可聞,但戈登并不在意。
因為他已經借著這次翻滾,再次貼近到了大怪鳥面前。
借著起身的力道,戈登又一次揮出大劍。
上挑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