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個多月后,東域入冬。
極東之地的邊城據點在入冬后便愈顯寒冷。
冥江上凍了一層浮冰,冰碴交錯而生,激涌的河水也沒了精神,透明河面宛如一面水鏡,在陽光照耀下,無數冰粒玲瓏剔透,閃閃發光,刺得人眼直發痛。
“吱呀”——
陳登鳴推開楠木房門走出房屋,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還未臨身就被其身上散發出的氣場迫開。
但見面前的屋檐下,垂著根根粗長的好似石鐘乳般的冰柱。
腳下地磚上的冰花更是千姿百態、變化無常。
“這里的鬼天氣,我是真不適應啊,還好自從修仙后已經不畏寒了,鼻炎也早沒了,否則這冷空氣,有罪受的”
陳登鳴隨手一點,一根冰柱斷裂飛掠而來,靈氣氤氳中化為一團液體,而后飛入他的口中,漱口后又‘噗’地吐出老遠,落地凝冰。
陳登鳴沉吟片刻,干脆一揮衣袖,屋檐上的一排排冰柱均是‘咔咔’斷裂。
隨著他轉身進入屋內的剎那,“悉悉索索”化為一條條水鏈,而后落入屋內屏風后的大木桶中,快速升溫成滾滾熱湯。
“夫君,你又在搞什么花樣?”
溫暖如春的屋內,傳來姐兒慵懶的聲音。
陳登鳴伸手試了試水溫,甩手揮袖關上門,笑道,“師姐,來泡個熱水澡,外面凝了厚厚一層冰呢。”
“好哇。”
鶴盈玉穿著肚兜和光亮絲襪,披著白色絲綢外袍,裊裊娜娜走出,臉蛋紅撲撲的,興奮道,“起床泡個澡,精神倍兒好,還是夫君體貼人。”
陳登鳴淡淡一笑,“這里的環境還是稍微惡劣了些,我和幾位師姐師兄,還是早日爭取回咱們長壽宗的地盤,搬回那里吧。”
提到自家地盤,鶴盈玉也來了精神,輕盈坐在長凳上一邊脫下絲襪,一邊笑盈盈道,“能搬回去住,那是最好不過,我們長壽宗那里,四季如春,靈氣充沛。
前段時間,我聽從那邊返回的修士說了,那里風貌依舊,并未被域外邪修破壞得多嚴重”
“快了,經過下次會談后,也就快了。”
陳登鳴頷首,也不再說這些嚴肅的公事,在家里,那就還是說私事,辦正事要緊。
自從與北靈圣母有過短暫交鋒之后,他便返回了邊城據點。
事實上,如今整個東域幾乎都已被反攻修士聯盟收復。
曾經陳登鳴出現在風物坊時,那里就已經是東域收復的尾聲。
故而現在東域的絕大部分地區,都已經被四域四海的修士占據。
只不過,而今這些地盤資源,不再是完全由四域修士做主,而是四域宗門與四海修士聯盟進行地盤劃分。
長壽宗作為此次反攻戰中立下大功的宗門,自然是能夠拿回當初在東域的山門地盤的,甚至還能得到更多。
不過這些利益劃分,也不是短短一個月時間,就能商議妥當的。
陳登鳴之所以沒有返回昔日的山門所在地,而是返回邊城據點,也是因有關地盤資源的劃分,還未商議妥當。
其次也是對于應劫之事,他已另有謀畫,這也需要反攻修士聯盟的一些助力。
盡管劫需自渡,如此方可算是應劫,才能有后福。
但主動利用反攻修士聯盟的能量和人力,進行從旁策應和情報上的資助,這也不算是讓旁人擋了劫。
況且,這應劫之事,若是運作得好,也可立下大功,也是能用來競爭地盤資源的一種手段。
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后,陳登鳴換上潔凈柔軟的新法袍。
回首看了眼屋內。
姐兒正無限閑適慵懶的坐在大馬凳上,正以一種護發靈材揉抹著那頭烏黑秀發,水光盈盈,彎腰時曲線曼妙,晶瑩白皙的肌膚透出一種健康的粉紅色,場面美好 他滿意一笑。
留下嬌滴滴的鶴盈玉在屋內收拾,自己則出了門去參加元嬰會議。
飛到城中時,才發現蘇顏焰早已在山坡上的涼亭中等候多時。
俏師叔依舊是戴著薄薄面紗,俏麗容顏被遮掩起來,一副清雅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蘇師.師姐!”
陳登鳴立即降落湊了過去,開口間險些將稱呼叫錯,干笑道。
“怎么在這兒?這天寒地凍的,專程等我的?”
蘇顏焰那對面紗下有若嵌在深黑夜空里兩點星光的美眸往他凝望過來,平淡道,“不便打擾你冬日沐浴,便在此等候,你日子過得是愜意,可莫要才突破元嬰,就將修行落下了.”
話才說到這里,蘇顏焰又感覺語氣不對,還像是往日那師叔教導師侄的語氣,當即不待陳登鳴尷尬回應,話鋒一轉道。
“今日會議上應該就會定下收復失地的歸屬,你可做好準備?”
提到正事,陳登鳴神色一正,作揖頷首道,“自是已準備好了,不過具體是否能成,還要看左丘長老是否愿相信并成全.”
蘇顏焰頷首道,“收復失地的歸屬,涉及利益很大。
盡管我們長壽宗如今立下的功勞是完全足夠,但除了昔日山門之地外的其他資源點,若想爭取來,還是得面對其他宗門的刁難。”
陳登鳴一笑,“到了有爭議的時候,也就是看實力來決定了。”
蘇顏焰自石凳上盈盈起立,負手平淡道,“不要小覷紅蓮劍宗和八臂仙宗的人。
蓮劍真君和六眉真君的實力,均是不俗,他們二人要試試你的實力,也是想在實力上挫敗你,從而改變一些資源的劃分。
況且紅蓮劍君和八臂道君曾在半月前也參與了域外化神的反擊戰中,立下的功勞不小。”
“我只是剛成元嬰,可不會因為區區幾場過去的戰績,就小覷這些老牌元嬰。”
陳登鳴搖頭感慨,“如今只是剛剛收復東域,另外三域都還沒動靜,域外邪修也并未被打出去,這些人就已急不可耐的想要分蛋糕。”
蘇顏焰明眸微閃,道,“打下一個東域,四海有些宗門的確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這個時候不分蛋糕,讓一些宗門看到甜頭,只怕后續三域的失地可不好收回。
尤其是如今域外魔尊已要出關,域外邪修也正開始組織強力反攻.”
二人言罷至此,陳登鳴也知今日的元嬰會議將會頗為嚴峻,當即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心,與蘇顏焰一同去赴會。
東域失地收復的過程中,四海諸多修仙宗門眼見著有好處可占,均是陸續參與了進來。
其中北靈海紅蓮劍宗以及南云海八臂仙宗,算是除了東仙海永信劍宗以及明光宗以外,出力最多的兩個大仙宗,在反攻戰中立下不少功勞。
永信劍宗以及明光宗的那份蛋糕無人去碰,紅蓮劍宗以及八臂仙宗想要爭取更多的利益,自然也就只有動一動長壽宗的蛋糕了。
畢竟四域諸多宗門中,也唯有天道宗和長壽宗的功勞,足夠收回自家山門。
而長壽宗更是有額外功勞,可分潤到更多的地盤資源點,自然也就成了一只肥羊。
但長壽宗就算是肥羊,也是一只披著羊皮的鱷龜,咬起人來不含糊,縱然如今還未恢復昔日得天獨厚的地利,畢竟也是兵強馬壯,陳登鳴等長壽老祖,第一個就不會同意分蛋糕。
這種情況,要么吵起來論功績,讓人心服口服,要么就是露肌肉讓人閉嘴。
類似的元嬰大會,在過去半個月里,已是開展了好幾場,爭論的情形也是愈演愈烈。
而在上一場會議中,因陳登鳴提及與陰泉之下的千羅鬼王以及北靈圣母有過交手,得知了一些對反攻聯盟不利的情報,從而遭遇了紅蓮劍宗以及八臂仙宗的質疑。
這接下來的會議中,二宗元嬰很可能會因質疑而試探,陳登鳴得拿出可教人信服的實力,才能建立優勢。
但凡有利益,各類爭斗便是永無止息,看似仙氣飄飄的修仙界,也絲毫不例外。
一盞茶后。
邊城高空會議殿內,道道靈威驚人的氣息迅速閃爍而來,越過陣法屏障,進入會議殿內落座。
陳登鳴和蘇顏焰趕到時,四祖刑慧光、二祖蔣堅以及一祖付昌都已經提前到了會議殿內。
“斗戰壽君!”
陳登鳴才走進殿內,頓時一旁有人含笑喚道。
陳登鳴面色微僵,很不想去理會。
“斗戰壽君來了!”
龍靈島島主柴舜也在殿內,看到陳登鳴后,起身含笑作揖打招呼。
“不知道誰給我取的這狗屁外號!還不如叫白毛龜。”
陳登鳴無奈,看了眼一旁表面平靜,實則眼神中笑意已將其出賣的蘇顏焰,轉身看向那邊走來的龍靈島島主,作揖笑道。
“柴島主,叫我陳道友就行了,喊什么斗戰壽君,我本也不是好戰之人。”
一旁幾名各宗老祖首腦的元嬰真君聞言,俱是心里翻白眼。
原本有人想要起來客氣打個招呼,現在也不想起身了,實在不愿配合陳登鳴這種謙遜的裝逼方式,心里暗罵“低調好人陳老登,斗戰壽君陳白毛”。
這陳白毛,金丹圓滿時就已經連斬了三尊元嬰,戰功彪炳,戰績驚人。
如今更是和紅蓮劍宗以及八臂仙宗在爭奪宗門資源時對上,此次會議,很可能就要與紅蓮真君掰掰手腕。
一次能說是僥幸,二次能說是運氣,三次可就不是運氣僥幸了,而是斗戰壽君陳白毛之名,名符其實。
不過,甭管白毛黑毛,能立功的就是好毛。
斗戰壽君這個稱號,就是陳登鳴的戰績打出來的,在場諸多來參加元嬰大會的各宗老祖,大多也是服氣。
“斗戰壽君!下次準備干掉域外那尊元嬰?我看看哪宗元嬰這么倒霉。”
“斗戰壽君,今天分地盤,我絕對支持你,畢竟我鐵甲宗與你長壽宗也算是多年的好鄰居了!”
“婁道兄仗義!”
陳登鳴與幾名主動交流的元嬰真君客套著,臨到鐵甲宗元嬰老祖婁鎮時,心內也是感到一陣不太適應其熱情的離譜感。
這鐵甲宗元嬰老祖婁鎮,曾經可是與他發生過矛盾的。
這鐵甲宗元嬰老祖婁鎮,曾經可是與他發生過矛盾的。
當初還暗中授意眾仙城司事殿的長老王平使陰絆子。
后來兩宗雖相安無事,卻也不至于有多友好。
如今這婁鎮卻是主動熱情示好。
果然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這婁鎮主動示好,自然也不可能完全是因為他已成元嬰。
更多則是長壽宗如今已是重回巔峰,甚至還要更勝一層樓,當然是要與他這個長壽宗掌門修復關系,打好交道。
“陳師弟,今天可是準備好了?”
落座時,二祖蔣堅拍著圓滾滾的肚皮,對陳登鳴擠眉弄眼,傳音問詢。
“二師兄,您放心……”
陳登鳴有些不自在。
這二祖,昔日可是他認為最牛氣哄哄的大人物,長壽木牌他如今還有一塊呢。
如今卻成了他二師兄。
一旁的一祖付昌和刑慧光,也看了過來。
付昌看了眼對面冷著臉正閉目養神的紅蓮真君,傳音陳登鳴道。
“陳師弟,蓮劍真君畢竟是元嬰中期的實力。
稍后即便他真要以紅蓮真訣試探你,你只需保持不敗,也就算是獲勝了,左丘長老自會有分辨。”
陳登鳴聞言鎮定一笑,道,“大師兄,我省得。”
對面座席處,六眉真君標志性的四條眉毛與胡須微微一顫,似笑非笑看了眼陳登鳴等人,還厚顏在對方訝異的目光中抬手作揖,一副完全不是競爭對手的和善模樣。
隨后,又看向一側閉目養神的蓮劍真君米長在,傳音道。
“蓮劍道友,我看這斗戰壽君陳白毛,很是鎮靜,似乎是底氣十足啊,你可是有充足準備?
我們若是不能在今天壓過他的風頭,那竹海灘關以及潮汐崖的地盤,可就要徹底從你我兩宗的桌子上搬走了。”
蓮劍真君米長在依舊閉著雙目,老神在在平靜回應。
“六條眉毛,你還是操心好你自己的事情,米某的事情,自有分寸,不如稍后讓你先手試探這斗戰壽君陳掌門?”
六眉真君眼神掠過一絲怒意,卻未發作,笑著傳音,“蓮劍,你何必如此大的火氣?不過我看你似是胸有成竹?”
蓮劍真君傳音道,“你又何必裝傻?這位陳掌門的確是有些實力,我相信他必然有過人之處。
但此人無論是當初斬殺譚象坤,還是后來滅三圣宮簡文心以及千羅鬼王,都是有其他元嬰相助,沒有一次是其獨力完成的戰績。
他說在與北靈圣母在心靈交鋒中略占上風,還從北靈圣母的心靈中竊取來情報訊息,姑且不論那情報訊息是真是假。
那北靈圣母畢竟是快要晉升元嬰圓滿的高手,我也曾遠遠與之打過照面,自忖論心靈力量,絕不可能是這圣母對手。
這陳掌門,以元嬰初期實力,卻能與這圣母在心靈交鋒中略占上風?”
六眉真君傳音道,“但我可是調查到消息,傳言這陳掌門得到過某種厲害的心靈傳承”
蓮劍真君不欲多言,只道,“事已至此,事關宗門資源與發展,無論是他長壽掌門,還是我身為紅蓮劍宗老祖,都不會退避,今次便要分出結果。
若他勝過我,我便信他的情報是真,非但退出潮汐崖的競爭,還愿助他一臂之力,共抗三圣宮。”
六眉真君心中一震,欽佩之余,也是不由苦笑。
這紅蓮劍宗的劍修,還真個都是各個臭脾氣又剛正,一碼事歸一碼事,前一刻還能與人正面爭得脖子粗臉紅氣喘,下一刻就可為人實力折服而兩肋插刀。
倒是他八臂仙宗,卻也是真的八面玲瓏滑頭無比,得好處可以,沒得到好處還要幫人賣力,這卻是不太可能的。
這時,左丘靈也已與西魔海鼎鼎大名的邪靈宗大長老有說有笑聯袂而來。
這手握大權兼又是元嬰圓滿的左丘靈現身,登時便使得在場一眾元嬰真君起身作揖客氣起來。
陳登鳴看著這人頭攢動的一幕,心內也是感慨。
果然,人到了一個新的層次之后,接觸的也就是新的圈子。
從前都很難接觸到這么多元嬰真君,如今在這元嬰大會上,卻是扎堆了,足有十八位元嬰到場。
這當然也是因這場大會匯聚了來自四海以及四域部分頂尖宗門的老祖、掌門,爭取各自的利益。
否則平日里除非爆發化神大戰,不然是很難見到如此盛況的。
這時,左丘靈與眾人客套過后,也是走到首座位置。
氣氛逐漸安靜下來。
左丘靈抬手從左至右作揖,又從右至左作揖,給足了眾人禮數后,笑道。
“諸位,今日這次的元嬰真君大會,還是延續上次懸而未決的一些問題。
其中擺在首位的,是在竹海灘關以及潮汐崖的地利分配問題上,長壽宗與紅蓮劍宗以及八臂仙宗存在爭議。”
他話語一頓,目光看向陳登鳴微微頷首,道,“不可否認,長壽宗在反攻戰中拿下的功勞,是占據優勢的,陳掌門以及魯前輩都是戰功彪炳,因此長壽宗擁有優先選擇權。
諸位,可是贊成?”
他話語才方落下。
鐵甲宗元嬰老祖婁鎮已是抬手作揖,聲音沙啞道,“我贊成!
斗戰壽君的戰績有目共睹,有他在,域外邪修陣營中那些老不死的都要被震懾,遑論是長壽道君魯前輩?”
此言一出,其他與長壽宗交好的元嬰真君,如天道宗軒沉硝等人,也是紛紛表態贊同。
但紅蓮劍宗以及八臂仙宗亦是盟友不少。
左丘靈雙手壓了壓,待場面安靜后,笑道,“這地利之處,畢竟是有兩處,紅蓮劍宗以及八臂仙宗的諸位道友和化神前輩,也是作出了功績,因此.”
左丘靈目光又看向蓮劍道君。
唰——
蓮劍道君雙眼宛如兩道精電閃過,對左丘靈微微頷首后,看向陳登鳴淡淡作揖道。
“陳掌門,有關這兩處地利的問題,我們幾人已是爭議了半月。
上次你提到你略勝于北靈圣母,從其心靈中竊取到秘密情報,結合千羅鬼王的遺物,分析出陰泉鬼蜮與域外邪修存在聯合,可能對聯盟不利。
這究竟是你的無端猜測,還是確有其事,我想請你能提供有力的自證根據”
陳登鳴平淡一笑,早有預料爭議到了今日,必會露肌肉,他也不意外,此時卻是明知故問作揖道,“不知米道兄,需要我如何自證?”
蓮劍真君米長在淡淡道,“北靈圣母乃是元嬰后期的實力,米某自認她的心靈造詣還在我之上。
不過戰斗瞬息萬變,一時的勝負無法保證一直的勝負,米某乃元嬰中期,修為上要勝過陳掌門。
陳掌門若是能在心靈交鋒中與我打成平手,我便信你所言是真,我紅蓮劍宗放棄潮汐崖,我本人則會助力你對抗三圣宮。”
陳登鳴聞言神色驚訝,對蓮劍真君這君子風范也是深感佩服,當即面容嚴肅鄭重頷首作揖,“好!紅蓮劍宗,名不虛傳。我愿與米道兄切磋自證。”
他話罷,又倏然看向另一側的六眉真君,作揖笑道。
“不知尤道兄有何高見?”
六眉真君心中一跳,臉上立即笑道,“若是陳掌門能說服蓮劍真君,尤某當然也是毫無意見的,八臂仙宗,愿退出竹海灘關的競爭。”
盛名之下無虛士,會議上爭歸爭,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愿與陳登鳴直接起沖突的,愿和和氣氣,拿下竹海灘關是最好。
得罪人的事,就由臭脾氣的蓮劍真君上。
陳登鳴卻是一眼瞧出這六眉真君的心思。
他也不愿得罪人,長壽宗修士,同樣也是主打一個與世無爭,他與世無爭陳老登也不例外。
但這是輪到爭取長壽宗應有的權益和資源,他身為長壽宗掌門,也是沒辦法,必須身先士卒。
不過,這六眉真君想當面陽光、背后陰氣的做陰陽老好人,就把好事都占了去,他也不會那么輕易的答應。
他深諳人之心理。
對于這越是欺軟怕硬不想得罪人的鼠輩,自身就越是要足夠強硬,才能始終占據主導,贏得尊敬和利益。
當即陳登鳴表面客氣,作揖笑道,“尤道兄來都來了,過去幾次會議也是爭取過,今日又怎能不參與進來?
不若這樣,若是陳某今次能僥幸說服米道兄,尤道兄便再額外為陳某煉制兩件法器,也指點我那夫人一些煉器法門。
若是陳某無法說服米道兄,陳某聽說尤道兄曾高價求購過冥河之水。
恰好陳某便有冥河之水,愿以一斗冥河之水贈予尤道兄,也當是與尤道兄結個善緣。”
六眉真君尤居申一愣,沒想到陳登鳴竟是提出這等要求。
不過這也實屬正常,八臂仙宗的煉器法是四海聞名的,只是像他這種煉器宗師,是極少出手的,更莫說是指點外宗之人。
此時在這等場合,陳登鳴提出這種要求,他縱是有心想要拒絕,也是不好拒絕了。
這真要再拒絕,也就是他對蓮劍真君沒信心,對與長壽宗競爭沒信心,那之前的幾次競爭,還爭個什么勁兒?
八臂仙宗也就不能叫八臂仙宗了,該改叫王八龜宗了。
更何況,陳登鳴還愿拿出冥河之水這種罕見靈材作為添頭。
這冥河之水,他的確是曾經求購過。
而陳登鳴此刻在這種場合拿出來,豈非已側面向眾人證明,的確是殺死了千羅鬼王,否則又何來這陰泉之下的靈材。
“陳掌門既然開口,六眉自是不好再坐上旁觀,便參與進來也好。”
六眉真君不再遲疑,哈哈一笑,佯裝無所謂,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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