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階靈舟不只是體積龐大,遁速也不慢,不過畢竟是大型載人攻戰的戰爭飛舟,遁速也就只與三階輕型靈舟相當,更強之處,是在于靈舟上布置的法陣以及攻殺器具,一艘即可發揮出威脅金丹大修的殺傷。
不過這種大型靈舟,可謂是吞晶獸,飛行一日就需要消耗數塊上品靈晶,調動其他攻殺陣法功能,消耗更多。
一日之后,靈舟就已跨越萬里距離,臨近了東西域接壤的南角戰區附近。
這里就距離曾經陳登鳴鎮守的開荒地不遠,不過最終抵達的目地的,乃是天道宗修士鎮守的一處山區。
靈舟上。
陳登鳴等六名執行斬首任務的假丹大修,三三兩兩的聚在甲板上,遠遠看著逐漸臨近的山區,低聲議論著。
甲板另一邊,還有不少假丹以及筑基修士聚在一起,卻是聊著其他的宗門任務,氣氛相對輕松。
畢竟執行的并非斬首任務,危險性相對不會太高。
“聽聞陳師弟曾經也在戰場上參與過戰斗?應該也與魔國的妖修接觸過吧?”
陳登鳴身旁,同為假丹修士的遲域神情凝肅問道。
此言一出,楊自道等假丹也紛紛看向陳登鳴,饒有興致。
陳登鳴搖頭笑道,“接觸是接觸過,但那都六年前的事了,那時我才只是筑基初期修士,而且其實接觸最多的還是噬魂宗修士......”
“哦,陳師弟能與噬魂宗修士交手,也不愧是戰力過人......這也是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幾人聞言,客氣了一句,旋即也失去了興趣。
筑基初期時的對手,那也的確是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
不過,陳登鳴能在短短六年時間,從筑基初期修到假丹,這修煉速度,在上品靈根中,都算得是非常快了。
眼見鶴盈玉也是搖頭表示經歷不多,楊自道說道,“沒接觸也沒關系,我想諸位應該也是早已做過功課,或是在幻真洞之內找過對應的對手練手過。
但幻真洞之內的交手,畢竟過于死板,只能簡單熟悉參考,卻不可在真實戰斗中大意照搬。
說起來,我們也未必就會要斬首魔國的高層修士,也只是往這方面猜測罷了,希望順利吧。”
其他幾人也是紛紛頷首,道希望如此。
魔修之中,除了噬魂宗修士外,魔國妖修是最難纏的。
像夢魘國妖修以及一些肉身力量強橫的魔國妖魔,都比較難應付,斬首這種妖修,戰斗就會很艱苦。
目前眾人雖是得到指令要執行斬首任務,但具體的斬首目標究竟是誰,為保證任務的秘密性,帶隊的金丹大修朱光標還未公布。
這時,龐大飛舟已在霍霍風聲中向下降落下去。
下方山區之間籠罩的陣法結界中,飛出十幾道流光。
為首兩人赫然都是天道宗的金丹大修,均是體格魁梧壯碩,形象威猛。
再看其他天道宗筑基以及假丹大修,各個體型強壯,胳膊粗壯,甚至背后背著闊斧大刀,儼然像是凡間武者的形象,彪悍氣質壓蓋過了仙氣,一看就是驍勇好戰的模樣。
相較而言,長壽宗的諸多修士,就顯得似要文弱靦腆很多。
“哈哈哈,多謝諸位長壽宗道友前來鼎力相助!”
“朱兄......好久不見!”
天道宗金丹大修聲音洪亮,意態豪雄大笑著作揖道謝,而后引領飛舟降落下去。
雙方修士見面,自是紛紛見禮,認識的互相寒暄,不認識的互相介紹,一派客氣融融中又略帶矜持的模樣。
都是大宗修士,就算互相吹捧,也會多少帶些自身宗門的驕傲感和矜持,暗中互相較勁兒攀比。
尤其天道宗修士,向來是自詡天道宗東域第一,四域前三。
若論能打,那就是四域最強,委實也謙遜不起來。
“早已聽聞長春仙侶之名,聽說陳道友前陣子與玉鼎前輩一起聯手擊退了熾炎血魔?看來陳道友的戰斗力,在我們天道宗諸多假丹中,也是要位列前五啊。”
一位天道宗假丹大修面帶笑意吹捧了陳登鳴一句。
陳登鳴忙擺手道,“段道友就莫要埋汰小弟了,當初主要也是玉鼎真人前輩出了大力氣而已。”
他不太想出風頭,這些天道宗修士可都是好戰分子,出這些風頭,搞不好就要被邀戰,或是在接下來的任務和相處中被強行捆綁攀比,委實沒必要。
“哦?原來是玉鼎前輩出力更多嗎?我說呢,這也正常,即便是我宗的喬昭獻師兄,目前也只能與金丹初期大修周旋一炷香的時間。”
另一名頭發和胡須就宛如鋼針般凌厲的天道宗假丹走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點頭道。
這連貶帶自吹的口吻,頓時令在場長壽宗修士都面露不悅。
脾氣火爆的楊自道冷哼,“上官從亮,你說什么?我們陳師弟也不過是自謙一句而已,陳師弟相助玉鼎真人,甚至傷到了熾炎血魔,這是有音影珠記錄的,難道還有假不成?”
說話的上官從亮聞言一笑,晶亮目光看向陳登鳴,“陳道友,我也是快人快語,并無冒犯之意,不過我認為,有實力就不應該謙虛,除非自覺實力還不夠!”
一些長壽宗修士登時都是怒目而視,鶴盈玉輕哼,身上靈威隱現,美眸凌厲。
“上官道友若是覺得實力在我夫君之上,倒是可以劃下道來,我們長春仙侶向來只是不惹事,不代表怕事!”
看到鶴盈玉站出,天道宗一些修士均是眼前一亮,便是上官從亮眼神中也流露欣賞之意。
他們大多欣賞實力硬的強者,鶴盈玉這種假丹大修中的女性,此時表現強硬,非但沒令他們反感,反而很欣賞欽慕,甚至就想征服這樣的女強者。
眼見氣氛突然緊張,立即有位天道宗假丹出來打圓場,拉著上官從亮道歉,緩和氣氛。
天道宗內也并非各個人都狂傲,還是會有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之人。
“陳師弟,不用理會這些臭屁的家伙。哼,尤其是上官從亮,我看此人是八成嫉妒師弟你......”
待兩方人分開后,遲域在陳登鳴身旁憤憤道。
“我省得,只能說我們長壽宗與天道宗道友的性格理念都不同,他們更張揚外放一些......”
陳登鳴風輕云淡一笑,他心境過人,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兒看上去仿佛小孩子攀比炫耀般的幼稚小挑釁動怒。
楊自道搖搖頭感嘆,“陳師弟,你大概也是初次接觸天道宗這些家伙,他們沒什么壞心思,但就是狂傲。
你如果有強大的實力,在他們面前千萬不要謙遜。
他們會將謙遜視作沒實力的表現,你若是有實力,就表現出來,他們反而會很尊敬你,絕對不敢怠慢造次。”
陳登鳴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楊師兄提醒。”
他算是弄清楚天道宗這些修士的定位了,倒是有點兒像前世某漂亮國人的性格啊。
不過他依舊保持自身的定位。
現在這可是在戰場呢,即將就要執行斬首任務,那么跳干什么,有強大實力,危險時候保命就行了,這些天道宗修士這么愛表現,就讓他們表現去。
當晚,陳登鳴等人就在這片山區駐地內的簡易石窟中歇息。
居住環境非常簡陋,這里顯然是被開荒出沒多久。
一些山中的建筑,尚處于在建的狀態。
甚至連唯一的一條一級靈脈,都是筑地宗花費大力氣搬運來的,用以維持此地陣法的日常運轉。
有筑地宗的修士在此準備建起一座戰爭要塞般的城池關口,正在大興土木的動工。
修士建立起一座城池關口,想要成功阻截敵人前進的步伐,形成駐地,沒那么簡單。
還要建立陣法,打入一個個陣盤。
那些陣盤各個都重達數百斤,且需要勘測計算精確的位置,才能打入,不是一般修士能完成的工作。
除此之外,在高空之中,還得以靈舟或諸多小型飛行法器配合陣盤,建立浮空島,形成空中封鎖。
在浮空島之外,會有聯盟巡邏修士在各個關口之間巡游。
否則修士們高來高去,敵人不走地面,從云端后遁入,那也一樣防范不住。
這建立浮空島,就是奇物宗的拿手好戲了。
因此,山區駐地內,還有部分奇物宗的修士在。
石窟內,陳登鳴掩護鶴盈玉在頗為原始風貌的石窟內洗漱了個澡后,自己就施展了個清潔術簡單清理了一番。
看著鶴盈玉曼妙身姿坐在鏡前梳妝,陳登鳴攤手道,“清潔術也是清潔,用水洗漱也是清潔,清潔術更方便,師姐你卻非要沐浴,這是什么道理呢?”
“給肌膚補充水分,這是我們女人才在意的保養,不注意保養,哪怕壽命長,皮膚也會失去彈性光澤......”
“補水保養......”
陳登鳴對這個理由無法反駁,不過畢竟也是造福于他的,他也愿意支持。
“朱前輩還未召集我們。今夜無事,我先出去轉轉,聽說奇物宗有修士在這里,我去認識認識。”
“去吧,別隨意看天道宗的女修,她們有些自戀,你多看她們幾眼,她們就會誤認為你是喜歡她們,一群不害臊的小浪蹄子。”
陳登鳴應了聲好,瞅了眼鶴盈玉。
師姐懂的真多,提前打聽了吧。
他當即離開石窟,在一片粗獷的山區駐地內轉悠,打聽奇物宗修士所在的位置。
心里則尋思,若奇物宗修士手中真有二階奪靈陣盤,自己該用什么價格購買才合適。
這是能解決他修煉速度的大事,不可怠慢。
途中路過天道宗修士棲息的地方,隱約聽到一陣笑聲。
轉首一看,便看到幾個天道宗女修正聚在不遠處的亭子內談笑。
想起師姐交代,他立即挪開目光。
豈料那邊笑聲更大了,隱約還有調侃揶揄聲。
“那位長壽宗男修也太靦腆了,都不敢多看我們一眼。”
“看他樣子老成是老成了點兒,卻還算俊朗,就不知實力……”
“長壽宗男修還是不太自信,我們天道宗男修在這方面就強勢多了。”
陳登鳴冷哼,轉首冷目掃了過去,雙目有如黑夜里兩粒寶石,灼灼地照射幾人。
“放肆!”
幾名天道宗女修頓時一驚,均只感到一陣心悸軟弱,仿佛曾經面對金丹大修的威嚴一般,那種心靈上的恐懼深入心底,頓時都各個噤若寒蟬。
直到陳登鳴走出很遠,幾人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其中一個女修臉色頓時羞紅難看,捂住襠。
另兩人此時卻也笑不出來了,懊惱沒眼力勁兒,路過的長壽宗修士就是一個假丹,那么低調收斂氣息,不似天道宗假丹一眼就看出來,踢到了鐵板。
“這位長壽宗假丹大修剛剛對我們發起了神識攻勢嗎?好強的感覺。”
“沒,沒有......他只是警告了我們一番,不過此人的神識是真的很強,莪感覺比曾經面對喬昭獻師兄時還要可怕。”
“怎么可能?比喬師兄還可怕?”
“啊!我想起來他是誰了,鬢角兩撮白毛,他是長春仙侶中的那個陳......陳登鳴。”
“是他?聽說他曾聯手玉鼎真人擊退熾炎血魔,看來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天道宗女修果然都很開放,討厭!這類型我不感冒,還是師姐好,外面端莊矜持,洞府內對我才開放......”
陳登鳴快步離開是非地,很快打聽到了奇物宗修士所在的位置,懷揣激動心情找了過去。
本以為這次求購二階奪靈陣盤,也會如曾經那般不順利,他都已習慣了在這方面的失敗。
既然市面上幾乎都看不到奪靈陣盤,其實也從側面證明了奇物宗對這種陣盤的控制程度,未必就肯交易給他。
豈料當他找過去時,為首的筑基后期奇物宗修士格外客氣,口中說著久仰久仰的話語,聽聞他的訴求后,輕易就答應了交易。
“陳道兄,這奪靈陣盤,說實話我手中也只有二階的,三階陣盤,那是宗內的金丹大修才有資格兌換的。
你要此物,我就私下交易給你,收你一個成本價算交朋友,但你千萬不要說出去,自己用就行了。”
奇物宗筑基后期修士葉可正拿出足有臉盆那么大的陣盤,以及十幾桿陣旗,熱情又神秘兮兮道。
陳登鳴了然,心里暗道可惜,面上則露出一副無比感激的神色,立即道。
“葉道友,你如此給面子,這肯交易就已算是我陳某欠下一個人情了,成本價就大可不必了,我愿出五十塊上品靈晶購買。”
“這不行不行,陳道兄你這給太多了......”
“哎!葉道友,何必這么客氣,你愿交朋友,陳某我也愛交朋友......”
陳登鳴好說歹說,終于讓葉可正收下了五十塊上品靈晶,拿到二階奪靈陣盤時,心里激動得不行。
這玩意兒,對他這種相克靈根而言,就是神器,比聚靈陣強多了,今日能交易到,實屬幸運。
五十塊上品靈晶花出去,完全值得。
況且,他這也是刻意交好葉可正這個奇物宗筑基后期修士。
以對方的實力,興許日后也會突破到金丹境界。
屆時他只要與此人保持一個良好關系,還是能借此人的關系,弄到三階奪靈陣,那自是更好。
此時投資出去的一點小錢財,都不算什么,若真是以成本價購買,不讓對方吃到更多的甜頭,很多往后的事情,也就未必能說得開了。
一次人家愿意賣人情,兩次看的就是利益,若利益不夠,又何必繼續賣人情。
告辭之后,陳登鳴帶著二階奪靈陣盤,立即返回石窟。
他準備今夜就讓小陣靈試試新的陣盤跳舞給力不給力,能提升多少修行速度。
與此同時,長壽宗金丹大修朱光標已是與天道宗金丹大修孟作平共同商議好了斬首計劃的具體實施細節,其中也包括兩宗弟子精誠合作的重要性。
這斬首任務,不僅長壽宗弟子會參與其中,天道宗弟子也會參與,甚至是作為主戰人員,長壽宗六名假丹,則是主打一個配合。
畢竟論同境界的戰斗力,天道宗弟子的確是獨領風騷的,也就蜀劍閣劍修才能爭鋒比肩。
而長壽宗弟子,哪怕是矮個子里拔高的挑出驍勇善戰的,卻也必然會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