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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山河社稷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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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清皆是含笑,唯后土皇地祇娘娘看著齊無惑手中的卷軸,隱隱有三分眼熟之感,心中微動,道:“無惑,你把這卷軸給我看看?”齊無惑將手中的卷軸遞給了后土皇地祇娘娘,后土娘娘拂過這卷軸,手指感受到了這卷軸隱隱古樸粗糙的質感,面色微有變化。

  “這是……”

  玉清元始天尊微微皺眉:“是那件東西?”

  上清大道君的笑聲一滯。

  “是那東西?”

  “嗯。”

  后土娘娘手指掃過卷軸,上面剎那浮現出一個個文字漣漪,旋即如金鎖般碎裂開,卷軸緩緩展開,質地古樸蒼茫,帶著遙遠過去的味道一股極強烈的人道氣機緩緩逸散開來,她帶著懷念的感覺撫摸著這卷軸,道:

  “沒有想到,好幾個劫紀過去,竟然還可以再看到這一幅畫。”

  齊無惑訝異。

  在他將印璽和畫卷給了媧皇之后,媧皇似乎將隨身攜帶著的一物遞給了他。

  然后就送他離開了。

  太上撫須道:“倒不如說,只能是這件東西。”

  “非如此,不可能在那等大道寂寥的世界存在如此之久……”

  后土皇地祇笑嘆一聲,道:“道友所說確實如此。”

  “倒是我想差了。”

  她手指微動,輕柔托起這畫卷,旋即讓畫卷翻轉過來,讓畫卷上的內容落在了齊無惑眼中——

  是一副很古老古樸,甚至于粗糙的畫卷。

  那上面的顏色,似乎都是先古之民,采集有著顏色的山巖磨碎,用植物的汁液等諸多材料為顏料畫下來的,蒼茫的大地古樸的云霞,有著以巖石為材料搭建的古樸屋子,屋子環繞在一起構筑成為了聚集地,人們穿著獸皮做的衣服,獸牙做的裝飾在起舞。

  云霞之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人身蛇尾的男女。

  一種古老蠻荒時代的雄闊感撲面而來。

  齊無惑道:“這是……”

  后土皇地祇回答道:“《山河圖》,是曾經的先古人族送給媧皇的禮物,也是她最喜歡的東西,曾經親自淬煉溫養,又因為享受了這諸多人族的供奉,算是靈寶之中極為特殊的一類……當然,算不上頂尖,可是媧皇隨身攜帶,形影不離,象征意義卻是極大。”

  她的手指輕輕點在這《山河圖》上,令這山河圖泛起了層層漣漪,里面的畫面幾乎要活過來似的,篝火晃動,人們高歌起舞,萬物清晰可見,只是其中山中有一白猿,面目猙獰;水中有一惡蛟,鱗爪崎嶇,有無首巨人憤怒捶胸,亦是活靈活現。

  后土皇地祇道:“此物本質上是用來鎮壓氣運的。”

  “又給伏羲重新煉化地水風火,以先天八卦,一畫開天,創造內部空間。”

  “本是氣運重寶,因此內部一空間存在,便是大變化,可以困敵,可以攻敵,也可以防御,極為全面。”

  “但凡是修行者入內,則為伏羲神通所惑,不知其心之所在,只顧胡思亂想,放開心猿,而此圖四象變化,有無窮之妙;思山即山思水即水,想前即前,想后即后;便是有天大神通,可得要給困在此畫之中。”

  “催動神通,一時三刻,便是要給削去三花散了五炁,化作了這畫卷上一點人影罷了。”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先古人族奉給媧皇的禮物。

  可增加了伏羲的手段之后,就變成了非常狠辣的東西。

  上清靈寶天尊卻是贊嘆道:“這確確實實是一樁了不得的法寶啊。”

  “也就是幸虧伏羲不在,否則的話,他若是知道媧皇將此物都送給了你,怕不是眼珠子都得氣紅了,然后把你背后一悶棍放翻了,摸走伱這一幅畫走了去。”

  后土皇地祇無奈道:“你將伏羲看做是什么了?怎么可以如此?”

  聲音頓了頓,然后又似有無奈道:“可又確實像是伏羲會做出來的事情。”

  “可祂畢竟死了,多少留點面子。”

  上清大道君只是大笑不言。

  齊無惑雙手捧著這畫卷,看著這上面的畫面,上面的一筆一劃,都是最古老時代人間的風景,這畫卷似乎已經和他神魂相合,心神微動,便是將這畫卷收了起來,復又將先前遇到了一,以及疑似伏羲之后手的事情詳細說了。

  眾皆慨嘆于伏羲的手段,上清大道君禁不住玩笑道:

  “這么關鍵的時候,還是這么樣的手段。”

  “都不知道是真的后手,還是伏羲就窩在哪里盯著呢?”

  “哈,真是讓人擔心,這家伙是不是根本沒死?”

  “畢竟他的保命手段太多,除非是我出劍親自殺,否則的話,就算是玉清和太上你們誅殺伏羲,我都覺得不那么安穩啊……”

  上清大道君開了個玩笑。

  眾皆是無奈笑了下,算是表示大道君的玩笑他們聽進去了,只是這個笑實在是勉強,就連老青牛都給嚇得差點忘記反芻,后土皇地祇娘娘禁不住嘆息道:“道友,這個玩笑可不興開啊,若是伏羲當真回來,你又如何?”

  上清大道君大笑道:“只見你們皆煩悶,故此言之,只玩笑耳,當不得真!”

  “當不得真!”

  正自大笑,卻忽而聽到了腳步聲音,他們都下意識轉頭看去,見到晨曦溫暖如燦金,山高云遠,一枚一枚落葉打著旋兒落下,在風中微揚,有青衫青年背著琴,懷中捧著一捧花推開了門走進來,神色溫和,抬眸,眉宇俊朗如玉。

  一剎那甚至于死寂了下。

  上清大道君笑容微頓了下,太上撫須之手頓住。

  青衫青似乎訝異,而后微笑溫和道:

  “今日諸位是要閑聊嗎?”

  齊無惑沉默了下,問道:“你剛剛……在哪里?”

  青衫青年看著他,溫和道:“我?我剛剛出去散了個步,恰好不在而已。”

  “嗯?為什么這么問?”

  “怎么,幾位想我了嗎?”

  青衫青年微微躬身。

  琴上流蘇落在肩膀上。

  眸光澄澈,微笑溫醇如玉。

  “心甚歡喜。”

  “不勝榮幸。”

  老青牛心臟驟停。

  蹬蹬蹬后退,靠墻。

  臥槽!!!!!

  我了個大艸。

  奶奶個老母牛的啊,像,太像了!

  一片安靜,上清大道君沉默,然后拔出劍,嘆了口氣,認真道:

  “要不然,還是砍了吧?”

  青衫青年笑容凝固:

  “嗯???”

  最終上清大道君的,能砍死的就不是伏羲,砍不死的就是伏羲鑒定法被勸說下來,畢竟在感應當中,這真的就只是器靈而已,雖然他在關鍵時候恰好不在,又長了一張伏羲臉,但是長著這一張臉的也不一定會做什么惡事。

  大道君不要太刻板印象。

  最后那劍鋒距離器靈的鼻尖兒就只有一根手指的距離,器靈大驚失色捂頭狂奔逃命,就差撲下去抱住齊無惑的大腿了,少年道人本來想要勸說的,只是這器靈忽而問了一句:“嗯?尊主你腰間這一幅畫是哪里來的?”

  “這一幅畫可真好看。”

  “能給我看看嗎?”

  縱然知道是器靈,少年道人都是脊背一寒,汗毛炸開。

  泰一功體如同是受到太一殘留記錄的影響,判定為先,就仿佛太一在怒吼本座就是是死,都不會放過伏羲你一樣,一腳散發金色流光的鞭腿,把器靈直接創飛了出去,直接鑲嵌在了墻壁里面,只剩下下半身晃晃悠悠。

  一番鬧劇,根本還是伏羲的臉。

  齊無惑忽然開始理解太一見到伏羲時的癲狂了。

  這家伙就算是死了都能給后面的人帶來一連串的麻煩啊……

  不得不說,也是一種了不得的本領。

  是夜,少年道人桌子上展開這《山河圖》,法寶之上靈光流轉,手指拂過,基本明白了這法寶的三大基本用處,困,放,殺,以及充斥著一種伏羲惡趣味的特殊方法,將新的敵人直接困入被封印了好幾個劫紀的幾頭上古魔神所在,讓這些惡神廝殺。

  而吾坐收漁翁之利。

  還可以在外界改變畫中世界的地形和天象,給被困的敵人加點料。

  是好法寶,齊無惑手指拂過這畫卷的時候,忽而體內人道氣運緩緩流轉,一股人道氣運直接順著他的手指流轉出來,落在了這畫卷上,而剎那之間,畫卷似乎稍微亮起來了一些,少年道人微微訝異,感知到了這畫卷的變化,似乎比起之前靈韻更強了一絲,又似乎只是錯覺。

  只是齊無惑忽而發現在這囊括九州之山河的地方,在一座小山上多出了一點流光。

  可以看到,在那山上多出了個小院子。

  正是齊無惑所居住的這里。

  這樣的變化讓少年道人稍微有些訝異:

  “嗯?這是……”

  正在他訝異于這山河圖的變化時候,忽而心底出現了諦聽的聲音,道:

  “喂喂喂?齊無惑?你還在嗎?”

  “有大事。”

  齊無惑心中回應了下,諦聽的聲音才松了口氣,道:“太好了,現在你是一個人啊,那就好,我和你說啊,又有事情發生,就在今日上午……”齊無惑道:“今日上午的事情?先生為何現在才和我說?”

  諦聽一滯,面不改色道:“我有點事兒……”

  因為我不想要被上清大道君拎著劍問誰是大師尊誰是三師尊。

  遵循靈性的指引!

  旋即立刻把這一件事情揭開似的,道:“是另一件事情,你不是讓那個什么皇帝還陽去了嗎?說是要讓他每日每夜都在十八層地獄里面呆著,只是不死而已,最終要讓他在天下人面前身敗名裂,再將他以人族不赦之罪斬首。”

  他所做之事十惡不赦,因為他而死者,僅僅錦州一地都有數百萬。

  這樣的人,自殺,太便宜他了。

  為此孟婆還專門拿著一壺孟婆湯去了陽間給那死了,但是沒有完全死,殘留了一口氣的皇帝干灌下去,硬生生吊住了這最后一口氣沒咽下去。

  如此才不算是違了陰司的規矩。

  諦聽道:“這十日里面,每日他都給拉到十八層煉獄里面來上一段時間,而后給他一個時辰還陽續住命,托他的福,其他在煉獄里面的魂魄態度好了太多,都把這個稱之為十八層地獄之外,永無解脫的無間地獄了。”

  “但是,今日黑白無常上去拉人的時候,卻被打了回來。”

  諦聽沉聲道:“有個和尚來了,還有數個菩薩來了陰司幽冥,陰德定休真君和他們爭執了許久,最終定休真君說,此人處于非生非死,陰司不算是違逆規矩。”

  “卻又有一菩薩,手持玉凈瓶和柳枝,只一點瓊漿玉露,將你打斷廢了的那皇帝給救活過來了,不再是半死半生狀態,而陰司終究不能再這樣鉆空子拉他下來。”

  “這,這事情陰德定休真君也沒法。”

  “他說要不然你就還是把他的寶庫給搬空了吧。”

  “要不然你再過去打一架?把他打地剩下一口氣,再把他拉下來?”

  “可是現在那皇宮里面,少說有七八個菩薩,那都是真君層次,佛國是傾巢而動了。”

  諦聽也是無奈。

  齊無惑的神色卻似乎平靜,沒有被這件事情影響到,他道:

  “還有多少魂魄沒有復仇?”

  諦聽道:“還早,還有十分之九。”

  “對了,孟婆托我和你說一聲,別忘了答應她的事情啊。”

  少年道人點頭答應下來,諦聽擔心引來三清,速速離開了,而齊無惑沉默思考,佛門的插手比起他預料的還要更快速更有力,這表面上是皇帝之事,此刻卻又變成了佛道之爭,少年道人取出了玉簡,準備給玄都大法師傳訊。

  前些時日凝心冥思于專救媧皇一事。

  以及因為打算要把好消息一起告訴大師兄,這件事情已經拖了很久了。

  是答應孟婆之事。

  以及,某種必要的通知。

  那是對于媧皇之子的告知。

  是上古時代為了媧皇而一己之力面對太一還在時期的萬靈大陣,不惜戰死,性烈如火的玄都大法師。

  齊無惑將媧皇現在的情況寫下。

  說已經找到了媧皇的痕跡。

  說已和媧皇有所聯系,或許可以將媧皇帶回來。

  最后,將皇帝的所作所為……

  以及那一首詩在內的卷宗一并打入玉簡。

  由想要遠離上清大道君的伏羲琴器靈,自告奮勇。

  親自送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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