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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上清大道君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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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庭三十六重天闕,廣大無邊。

  但是北帝的神識龐大無邊,只是剎那之間,將先前牛宿發生的事情全部復原。

  在時間的流逝之中,重現了當時發生之事,于是伴隨著一絲絲流光之變化,牛宿似乎籠罩在了一種朦朧的光景當中,伴隨著時間的重現,稍微有些許模糊透明之感的云琴再度出現在此地。

  北帝在紫微宮之中,重現了過去發生的事情。

  而后看著少女腳步輕快地回到這里,然后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輕聲道:“娘親?爹爹?你們在嗎?我回來了啊……”

  確定父母不在之后的云琴又悄悄走到了牛叔的門前,推開門來:“牛叔,你在嗎”

  “噫?也不在?”

  “太好了!”

  “這樣就可以放心了!”

  北帝負手而立,看著嬌俏少女,嘴角還是忍不住有一絲絲細微的微笑,而后眸光平淡,看著她雙手背負身后,大搖大擺地走在牛宿之中,而后推開了藏寶庫,看著她把那么多東西都翻騰出來,打包帶走。

  “這個無惑可以用得到!”

  “這個也可以!”

  “拿走拿走!”

  北帝嘴角的微笑微有頓住一絲。

  時常隨侍左右的左輔右弼星君皆是想笑而不能笑。

  齊無惑?

  他是在頓了頓之后,才回憶起這個名字,對應的是太上的弟子,以及自己麾下的九品判官小吏,代號蕩魔,且這個代號已經在之前被那少年道人主動還給了自己,而現在,北帝就看著過去時間線上的少女歡騰的像是進了米庫的賊似的。

  直接把自家的各類寶物都帶走了,還非常瀟灑地寫下了一卷借條。

  上面直接落筆云某某日玄武宿云琴仙子借走某某寶物。

  他日必當償還!

  北帝看著那少女開心地離開這里,笑意收斂,眸子幽冷平淡。

  似有些許的無奈,也有一絲絲極為難以看到的縱容。

  左輔星君跟隨著北帝,躬身道:“帝君,不必將北帝子帶回來嗎?”

  北帝拂袖,淡淡道:“不必。”

  右弼星君是武將模樣,也自笑道:“能為好友而戰,為好友而歷劫。”

  “不亦是北帝一脈風格嗎?”

  “見死不救,亦或者魯莽行事才需要阻止,她既已做好萬全之準備,我等也只需要看著她便是了,倒也不必阻止,至于此事之后,將她帶回天庭,加以管教教導,則是之后的事情了,我倒是覺得,不必打擾了北帝子的玩性。”

  北帝于此,不置可否。

  之前就知云琴給齊無惑帶去了《紫微帝炁真經》,這卷真經級別的修行典籍,在星君的后輩子嗣之中,頗多流傳,只是甚少有誰能修持至極高之境界,是所謂修者如牛毛,成者如麟角。

  倒是不曾想到,他們關系竟如此之好?

  能夠讓云琴為其下凡。

  不過,多半是她自己也想要下凡玩耍了吧。

  北帝對于自己的重外孫女很是了解,她的心性好動而不好靜,恐怕早已想要下去。

  下凡歷劫,倒也無妨,算來應也無事。

  元神之傷不會在短時間內復發,在一處地方呆得太久了些,縱然是天庭這般清凈美景,看得多了,也會覺得煩悶,下去走走,倒也無妨。

  蕩魔雖只是驅邪院之中的九品判官。

  然其心性,悟性,決意,皆可為一時之才,他日必可成為九天巡查使。

  云琴和其既是好友,則少時相處來往,亦是無妨。

  北帝踱步往前,神色平淡,本欲離開。

  卻又想到這等事情,總也好奇為何下凡,于是踱步往前,星光迷蒙,時間線在星光之中仿佛化作了實體般流轉變化,北帝循著時間的河流往前看去,而后看到了一幅畫面,看到星光垂落,少女眼睛里面的光粲若星辰,雙手伸出抓住了少年道人,道:

  “好啦好啦,沒關系嘛,不要這樣不開心啊。”

  “他們都不是你的。”

  “可我是伱的,我是你的,可以了嘛?!”

  北帝的眸子微凝。

  那雙素來冷淡遙遠的眸子里神意仿佛孕育著雷霆和風暴。

  左輔右弼星君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說話。

  只覺得周圍時間仿佛都流逝緩慢下來。

  許久后——

  北帝拂袖,讓這時間重現的畫面都化作星光,消散不見了,而后方才轉身。

  左輔星君道:“帝君……”

  北帝淡淡道:“將她給我帶回來。”

  “立刻。”

  左輔右弼星君對視一眼,皆是遲疑訝異,不知北帝為何如此,兩人皆覺得,莫非是北帝自這一副畫面之中窺見到了某種災厄的誕生,亦或者是劫難的開始,但是左輔右弼追隨北帝萬年時間,早已經知道這位帝君下了的命令,很少有收回的時候。

  于是皆領命,正要走的時候,北帝已出現在自己前面,帝君的聲音冷淡:

  “罷了。”

  “我親自去。”

  左輔右弼星君皆驚愕,對視一眼,神色古怪:“這是……為何?”

  右弼星君撫須奇道:“難道說,帝君是看到了那道士會給北帝子帶來麻煩?”

  左輔星君則是神色古怪想了想,道:“你不覺得,這少年道人和小云琴的組合有點類似嗎?”

  右弼星君好奇道:“嗯?這少年不就是蕩魔嗎?”

  “身份?”

  “不就是北帝麾下的神將和北帝子……”

  右弼星君神色古怪。

  仔細一想,護法神將加北帝子,這不正是牛宿星君和上一代北帝子?

  師承難尋,可是真正有資格稱之為繼承者的晚輩,同樣難尋,上一代北帝子的事情,縱是北帝也曾經扼腕而遺憾極深重,可未曾想到幾千年過去了,同樣的組合,同樣的神將,同樣天資縱橫的北帝子,再度出現。

  對于堂堂四御來說,這幾乎和噩夢重演沒有區別。

  既視感極強。

  北帝爺天不怕,地不怕,鎮壓六界,也就這件事情能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左輔星君只輕笑著道:“未曾想到,帝君也有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事情。”

  而北帝轉瞬已出現在牛宿,雙目微睜,眼前出現一方寶鏡,映照六界內外,轉眼之間,鏡面之上,云氣散開,顯露出一幅畫面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道上,穿一身青衫的少女雙手撐著下巴坐在小吃攤的椅子上,把筷子放在嘴巴上嘟著嘴保持平衡,雙腿微微晃動。

  “無惑在哪里呢?”

  “怎么也找不著他……”

  北帝欲要出手,將這小丫頭直接拎回來,卻在剎那之間感知到一股凌厲之氣,微微抬眸,氣機一轉,和那一股凌厲之氣對抗,只神念之間,剎那之間,牛宿震蕩,一股強烈氣息猛地擴散開來,令云氣翻騰變化,似永無休止。

  兩股磅礴之氣的逸散導致了整片星河的晃動,竟然是不分上下,北帝微微抬眸,拂袖一掃,那股凌厲劍氣便在剎那之間碎裂,如同光屑,落入星河之中,便令星河猛地翻騰起無數的波濤,北帝覆手下壓,星河平定,抬眸遠看,一名黑衣道人懶洋洋坐在了虛空之中。

  北帝右手背負身后,淡淡道:

  “上清,你來阻我嗎?”

  三清四御,俱為尊神,彼此之間,皆以道友稱呼。

  各自行走彼此道路。

  何況于北帝之冷銳,自不會以道祖稱呼對方。

  上清大道君懶洋洋道:“真的是好大火氣,這么好幾個劫紀過去了,你都已經是一方霸主,是御的境界,外面看上去倒是莊重沉穩了許多,怎得內里還是如此的暴躁易怒啊。”

  北帝淡淡道:

  “你幫助云琴下界,遮掩了她的天機,所以在她下界的時候,我不曾發現,是嗎?”

  上清大道君似笑非笑:“是啊,又怎么了?”

  “你又是要管教她不成,修道是順天性,可不是壓天性,誰人說修行就必須要修出個清心寡欲的?”

  北帝深深注視著他,道:“本座沒有興趣和你糾纏什么,你若是想要攔我。”

  “就把你的本體拿出來,一介分身,還不夠。”

  星河流轉,轟然如雷霆,蘊含有無量量星辰之力,而上清大道君眸子微垂,道:

  “本體分身俱都為我,你的星辰萬物,能擋得住本座的劫劍嗎?”

  “那你的分身,受得住本座一招嗎。”

  兩尊在三清四御尊神之中,最是擅長殺戮征伐的存在對上,只是平靜的言語,就已經讓整個天庭都似乎要微微震蕩起來,大道君平和道:“區區歷劫而已,你當年不也是曾經經歷過諸多劫難,才證得了這北極四御之首的位格?”

  “難道說,以殺戮征伐歷劫而成就的你,反而要讓自己的后代遠離這劫難嗎?”

  北帝平淡道:“他日云琴再履劫難,可以。”

  “蕩魔,不行。”

  上清摸了摸眉心,道:

  “哦,就是齊無惑那小家伙啊,蕩魔,在驅邪院是幾品來著?”

  北極紫微大帝淡淡道:“從九品,右判官。”

  在他們的眼中,蕩魔只是尋常之號罷了,驅邪院之中上千的戰將,尋曳九天上下,從九品判官,委實是排不上號,北帝曾經壓制自己一個層次的境界,和天蓬大真君交鋒,耗費數百年,也勝過了對方。

  因而天蓬心悅而誠服。

  天蓬出山時在同境界和玉清大天尊以殺伐比斗,爭為平手。

  北帝能在同境界勝過天蓬的殺伐,也即是說,只論及殺戮征戰而不比其他的領域。

  北帝甚至于在玉清大天尊之上。

  上清伸出手指著下面,微笑道:“在我看來,云琴那小家伙和這無惑,彼此之間又無那些情愫,你又何必擔憂?”

  “再說了,無惑不亦是出類拔萃之人?”

  北帝未曾反駁,只是許久后,平淡道:“正因為他頗為不凡,方才不允。”

  上清微怔。

  北極紫微大帝垂眸,數千年前,被寄予厚望的織女做出放棄北帝子身份的選擇,讓為織女的成長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北帝回憶起來都會覺得遺憾,而現在,心性之純粹更勝當年織女的云琴,似乎也要走上同一條道路,他必要阻止。

  上清咳嗽一聲,摸了摸鼻子,道:“你是在說,而今沒有,未必未來不會有。”

  “未來不會有,未必回憶時不會有。”

  “咳咳,這個倒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能夠怪誰,還不是隨了你的性格……堂堂四御尊神,鎮壓無數古代諸神,如此存在之中,唯獨你一個有血脈流傳,不已經證明了嗎?”

  “所以說,越是繼承你血脈的后代,越是出類拔萃,就越是容易走入情關。”

  “這不隨你嗎?”

  轟!!!!

  星河震蕩不已,北帝眼底氤氳一絲怒意。

  上清大道君神色慵懶,顯而易見,是故意提及。

  他手癢的厲害,早已經想要再度和四御殺戮第一的北帝交手一番了,道:“你自己做得自己的后代不準做,北帝未免過于苛刻了些。”北帝平靜抬手,并指如劍刺向上清,上清笑著以手中玉如意隨意擋過去。

  于是天穹之上,風云激蕩。

  北帝平淡道:“他,還不夠!”

  上清大道君淡笑:“我看未必。”

  “那可是我選擇的。”

  北帝微微皺眉,他卻不知上清和玉清做了的約定,不會去卜算五百年后比斗雙方的跟腳身份來歷,故而不知為何眼前這上清大道君為何提起是他選擇的,為何不知道,那少年道人是太上門人,玉清親傳。

  若是往日,北帝或許會說。

  今日隱有一絲怒意,只是淡淡道:“看來,他日蕩魔回歸,得要三百倍的功勛。”

  太上傳道,玉清講法,上清授劍。

  好一個三清嫡選!好一個玄門道子!

  但是,還不夠!

  北帝和上清只以手指如意交鋒,爭斗之余波,已足以讓天庭都震蕩,卻是被周天星辰定住此界,未曾令余波逸散出去,復又是一指一如意,北帝隨意用出了劫劍,而如意之上卻仿佛蘊含萬千星辰,齊齊碰撞。

  正要再度變招,北帝和上清卻是都齊齊微有變色,齊齊有所感應。

  而后整齊劃一,朝著下方某一處地方看去。

  “這是————”

  片刻之后,兩道驚愕聲音同時響起。

  “齊無惑?!”

  “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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