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門仙府!
這就是白三太奶的家嗎?李承真想起了昨日鄧有才的介紹。
東北胡,黃,常,莽四大家族,加上清風鬼仙五路人馬,狐仙兒是排行最前的,顧名思義就是狐貍成的精,得了道,四大家族都是以狐家的胡三太爺和胡三太奶為首。
另外三家,黃家是黃鼠狼,常家是蛇,蜈蚣,金蟾等等常見的動物成的精怪,莽家是蟒,后兩者向來不好區分,只道蛇大成蟒,多有糾紛,究其起來也可算作一家。
而民間盛傳的白仙兒和灰仙兒,分別是刺猬和老鼠,這兩種精怪嚙齒鼠道,哪怕成了氣候,也拼不過那些黃鼠狼,狐貍,蟒蛇這種強類成的仙兒,因此這類仙兒,哪怕有些道行,也很少有立下堂口出馬的,大都是尋個財主,做個保家仙兒。
但這位白三太奶卻不一樣,白三太奶天生異類得道,乃是一只純白如雪一般的刺猬,背后的刺的末梢還有一尾紅,像是一顆顆點綴的寶石一般。
這位老仙兒天賦也奇高,修行千年,心思澄澈,有人說她的修為已經趕上了胡三太奶,只是這位老仙兒也沒自賣自夸過,具體的情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位白三太奶絕對是神通廣大,得罪不得。
…………
李承真想著,只見關老奶奶雙手一拱,扯起了大嗓門就喊:
“薩滿教頂香弟馬關石花,攜巫門神道弟馬李承真,榮登白門仙府,求見白三太奶當面,還請成全。”
“小花啊!快進來,哪兒那么多規矩?娃兒們,趕緊給人請進來。”
如同洪呂大鐘一般的聲音在山間響起,回聲陣陣,不絕于耳。
下一刻,山間立馬出現了好多稀稀索索的聲音,又片刻,面前的山上突然像是打地鼠一樣,噌噌噌冒出了一大片的小腦袋,全都是刺猬。
那些刺猬大部分都趴在地上,只有少部分的直立而行,體型也要大許多,幾乎要趕得上是大型犬。
他們有的拿著蒲葉做成的扇子,有的舉著兩個遮光大簾子,還有的幾個拿著供奉的香果向四周撒去,剩下的刺猬們全都分成兩列,像是劃出了一條路來,歡迎他們的到來。
李承真跟著關老奶奶走上了這白老仙山,一路曲折蜿蜒,最后走到了山腰窩里的一處谷地,四周大樹,遮天蔽日,但里面居然也散發著瑩瑩的光亮,反倒顯得夢幻異常。
那白三太奶便在那谷地的正中間坐著,乃是一只牛犢子大的白刺猬,背上的尖刺如同鋼針一般,上面紅色的尾梢如同將要滴下的血珠。
白三太奶如人一般坐在那里,四周供奉著香火和瓜果,四只小短腿無聊的撲騰著,見到兩人到來,瞬間眉開眼笑。
“你們來了,好,好,”白三太奶一揮手,“娃兒們,給人迎迎風!”
隨著白三太奶一聲令下,兩只直立的小刺猬從旁邊走出,手上端著兩個用木頭雕刻出的杯子,恭恭敬敬的把這兩個杯子端到了關石花和李承真面前。
“喝吧,這白果酒可是難得的珍品,好幾百種果子才能釀出這么一種酒,應該叫百果酒,只因為是白三太奶釀造,所以改叫白果,”關老奶奶笑著提點道,“這白老仙山的上門規矩,就是要喝這一杯迎風酒,代表著白三太奶的認可。”
李承真聽罷,也不猶豫,直接仰起杯子灌進了喉嚨里,這自釀的果酒,哪怕是仙家釀的,畢竟沒有蒸餾過,度數并不高。
入口是一種微微的甜,然后味道慢慢反上來,各種瓜果的清香在口中浮現,恍惚間像是上了凌霄寶殿,吃上了蟠桃盛宴,個中滋味玄妙,難以言明。
“好,好小子,”白三太奶頓時喜笑顏開,“這是哪家花容邀了天幸,得了這等金童,那娃娃,你家大人是哪個?”
“三太奶抬愛了,小子是梨園李家李氏鴻舉之孫,李承真,祝白三太奶洪福永享,壽與天齊,”李承真作揖拱手,答道。
“瞅瞅,嘴兒真甜,是個富貴的命數,”白三太奶一樂,“李鴻舉?喔,李七的孫子?”
“您老英明,”李承真點了點頭,“那是我家高祖的諢號,叫做大李七。”
“難怪,我就說這眉眼,”白三太奶嘖嘖兩聲,“那年鄧奎兒去BJ辦事兒,我擱他身上聽過你曾爺爺唱的一段玉堂春,真個有味道,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后輩弟馬繼承了多少?”
“您老感慨這些陳詞調,老說今不如古,那倒不如今日讓您聽聽這些小輩的功底,”關老奶奶見有機會,立馬順著話往下說,“正好承真今天也帶了些家伙,還不給老奶奶唱一段?”
“得,小花,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白三太奶嘿嘿一笑,“行,今兒個我就來聽聽這戲碼兒。”
“怎么樣?承真,給不給老奶奶這個面子?”關石花看向李承真。
“您老到這般說了,哪能掃您的興,不過我這末學后進,哪兒拼得上人家那些前人大角兒,風流名家,也就是湊合著給老奶奶聽個熱鬧,聽個響,也算是我的功德,”李承真拱了拱手,謙虛道。
“不妨事!”白三太奶笑了笑,“奶奶我就愛聽個熱鬧,真叫我說兩句,我可是抓了瞎,不過我這地界也沒有個什么弦兒啊,板啊的,就叫白老大給你敲個鼓吧。”
一旁站著的最大的一只刺猬得了吩咐,不知道從哪兒拉出來一個有些老舊的祭神鼓,按著節奏敲了起來。
李承真也不在多說,麻溜的換了戲服,對著一旁的池水上了妝。
這個外邊臨時租的一套戲服子,質量遠差家里的,但架不住李承真長相俊俏,不挑衣服,上了妝后,那股英挺勁兒,直叫人眼前一亮。
“今,天時達通,地載其德,吾為老奶奶唱一曲——借東風”李承真拿著腔調,說出念白。
這是戲臺的規矩,穿上戲服后,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符合人物的形象。
四周此刻已經圍滿了各種刺猬,一個個的都探著頭,滿是好奇的朝著張望。
李承真開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