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叔,您想到哪兒去了?”李承真有些哭笑不得,“我要那玩意兒可不是要練什么勞什子邪法,我給竇叔你交個底兒,我下一步啊,是要去湖南柳家,我爺爺和柳家的柳志才柳爺是老交情,我這后生輩兒的上門,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嘿,要去拜訪的話,你帶的那點煙酒茶那就算是大禮了,哪還用得著費這心思,”竇樂隨手從旁邊抽出一只哈德門,點上,輕咳了一聲,“你呀,怕是有什么事兒,得求到人家頭上吧。”
“您英明,”李承真笑了笑,又是一拱手。
“這事啊,不難,”竇樂頓了頓,“不過符合你要求的實在是少之又少,一來是建國后,和平啦,異人的廝殺也少了不少,偶爾死上幾個,也是有名有號的,而且我手下辦事兒的人啊,戾氣重,哪怕公司處理些人吧,也很難留得下手來,竇叔這邊啊,頂破天去,也就能給你尋摸三具五具,再多我就真沒辦法了。”
“您這話說的,這玩意兒確實不太見得了光,您能尋摸來三五具啊,已經是神通廣大,也足夠我做人情的了,哪還有資格挑三揀四的?”李承真心里表示理解。
要知道,這華東大區辦事的臨時工可是肖哥,生撕羊蝎子的主兒,在人家的地界想找幾具全尸,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那成,那這事兒你不用管了,竇叔來安排,耽誤不了你的行動,到時候找幾個員工幫你直接運到湖南去,”竇樂想了想,“那邊我也會提前打招呼,不過還有一點,我得叮囑你,到了華中的地界兒,你可得安生點,那邊管事的小任啊,我不熟,就憑人家的背景,當個大區負責人,完全是屈就,在那邊辦事,可得仰人鼻息,看人臉色。”
“放心吧,竇叔,”李承真點了點頭,“我李承真啊,自知命小福薄,是從來不惹事兒的。”
“也不必妄自菲薄,”竇樂笑了笑,又猛嘬了一口煙,伸手指了指上面,“大多數時候啊,人的命啊,是會受到上面影響的。”
李承真點了點頭,這件事就算是成了。
………………
李承真和竇樂告辭后,沒有再休息,而是直接訂了去湖南湘西的機票,他這一趟魔都之旅啊,所有的想法都完圓滿完成。
爺爺李鴻舉留下的這些交情,比李承真想象中的要靠譜不少,從竇叔辦事時的爽快態度就能看出來。
李承真心里的底也厚實了不少,心里那個基于對劇情的了解制定的計劃也顯得靠譜了不少。
李承真確實自認命小福薄,但他信奉的是福禍無門,惟人自招,他要做的是有術有道的人,這種人一定要敢想敢做,福氣自然會流向這種人,當然,這一切必須是在懂得分寸的前提下。
………………
湖南,湘西,趕尸柳家。
柳家大院里,柳志才端坐在太師椅上,一旁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半導體正咿咿呀呀的唱著戲。
在柳志才面前,一個大概十三四歲,橙色頭發的小女孩正在烈日下扎著馬步,汗水滴在地上,又很快蒸發,女孩腿早就開始發軟了,顯得搖搖欲墜。
柳志才內心暗暗嘆了口氣,時代變了啊,他們這種家族能延續到今天已經實屬不易,隨著國朝建立后治安環境的改善,土葬漸漸被取締,他們趕尸一脈可謂是日漸凋敝。
沒辦法,大環境已經不允許他們發展了,連作為豪門大派的蜀中唐門都轉型開起了武術學院,他們這種更偏門的職業又該何去何從?
從小孫女柳妍妍就能看出來,少了和大量尸體打交道,這些后人們在手段上大都差強人意,柳妍妍已經是后輩中拔尖的一批了,但柳志才心里清楚的很,這種水平在圈子里都快淪落到散人的水準了,說不準還比不過某些三教九流的潑皮呢。
也不知道趕尸這門手段還能傳多少年,說不準啊,這門手段得砸在他手上嘍。
唉,柳志才搖了搖頭,有些惆悵。
“柳爺,”一個下人快步走到了柳志才面前,把一封信和一個白臉兒面具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門外有個后生仔說要拜見您,還有拜貼奉上。”
“哦?”柳志才沒有看拜帖,而是直接拿起了那個白臉兒的面具看得出神,一旁半導體里的戲劇還在咿咿呀呀個不停,勾起了柳志才不少的回憶。
“柳爺?”傳話的人看柳志才沒動靜,試探性的又喊了一聲。
柳志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傳話的下人,猛的站了起來:“快,把人請進來。”
傳話人點了點頭,扭頭朝門外快步離去。
柳志才看向了有些好奇不住偷瞟的柳妍妍,咧嘴一笑。
“乖囡囡,先歇歇吧,爺爺啊,領你去見一個大哥哥。”
………………
“梨園李家,李氏承真,見過柳爺。”李承真行天揖禮。
柳家的會客室內,柳志才坐在主位,小孫女妍妍也乖乖巧巧的坐在一旁,看著面前這一俊俏的后生。
“坐,快坐,”柳志才招呼著李承真落座,“鵬程,還不看茶?”
“哎,爹,”柳志才旁邊的男人趕緊點了點頭,端起茶水就要送過去。
“哎哎,快別介,”李承真嚇得一下蹦了起來,雙手恭恭敬敬地接過了柳鵬程送來的茶水,苦笑兩聲,“爺,柳爺,您可甭指使叔叔干這事兒了,您這是折我壽啊,我消受不起的。”
“折什么壽?”柳志才哈哈大笑,“小李呀,我和你爺爺也是老交情了,鵬程他一個做叔叔的,頭次見面,照看照看你,有什么不對的?你就安心受著,還有囡囡,怎么不叫人?這是你承真哥哥。”
“承真哥哥,你好,我是妍妍,”橙色頭發的小蘿莉軟萌的喊著哥哥。
“你也好,妍妍,”李承真對著小蘿莉笑了笑,又看向柳志才,拱了拱手,“柳爺,小子受寵若驚啊。”
“害,這才哪到哪?”柳志才抿了一口茶,笑了笑,“就憑咱們兩家的交情啊,值!”
我值你奶奶的大頭鬼。
開玩笑,讓叔叔輩給侄子輩的看茶,這哪是照看呢?這甭說合不合規矩,說出去都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