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納大樓，會議室內安靜的可怕。
別說參會的高管們沒有人開口當出頭鳥，哪怕屬于華納天團成員的濱田、杰夫瓊斯和麥克唐納等人也一言不發。
原因無他，《正義聯盟》反響實在太差了。
口碑直接崩塌，票房慘不忍睹。
原本，1億美元的預期，他們覺得夠低了，但6638萬美元這一數字，證明他們還是太過于樂觀了。
喬斯韋登把《正義聯盟》做死了！
不對，喬斯韋登只是一個執行者而已。
一眾高管們的目光，陸續落在濱田和凱文辻原身上，這兩個島國裔必須為此負責！
相比于一干同僚，丹尼爾顯得很平靜，也沒有過多的擔心。
《正義聯盟》的宣發上，屬于華納影業的工作，他全部按計劃執行，并沒有任何推脫和打折扣的地方。
但這些并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一旦內部斗爭失敗，本來制作的鍋讓宣發來扛，也不算稀罕事。
“《正義聯盟》的失敗，公司決策層面肯定出現了一些問題，對此我向各位道歉。”凱文辻原站起來，一個九十度的彎腰鞠躬。
高管們都在等他負起責任，發表一番辭職宣言。
但凱文辻原絕口不提負責和辭職，只是說了幾句場面話。
一眾高管們仍然默不作聲。
制片成本3.5億美元，宣傳費用2.5億美元，賬目上總計6億美元的成本怎么收回？失敗的責任誰扛？
在座的沒一個想背黑鍋。
一場會議在平淡中結束，濱田跟著凱文辻原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辦公桌上，凱文辻原去開會前看的報紙平攤著，娛樂版頭條中“66.38M”的數字，看起來叫人心砰砰直跳。
凱文辻原很清楚后果的嚴重性，但誰愿意就此滾蛋？
說什么也要掙扎一番。
濱田一直在等著老大發話。
凱文辻原已經有了些想法，坐在老板椅上輕輕敲擊著扶手，說道：“聯系一下正義聯盟的六位主演，還有劇組那邊的制片人團隊，將喬斯韋登霸凌演員的新聞放出去。”
濱田點點頭，明白這是在轉移視線，將責任往喬斯韋登身上推。
這些肯定不夠他想到是自己推薦的喬斯韋登，連忙說道：“啟用喬斯韋登……”
凱文辻原擺了擺手：“不是杰夫瓊斯推薦到你面前的嗎？”
濱田立即反應過來：“是的，杰夫瓊斯推薦給了我，并且大力推動讓他頂替扎克施耐德出任導演。”
凱文辻原點點頭：“盡快去安排吧。”
濱田離開了辦公室。
凱文辻原卻還在思考，下面的位置可以丟，只要保住自己CEO兼董事長的職位，其他都好說。
如果杰夫瓊斯扛不住，還可以把濱田推出來扛。
華納影業，回到辦公室，丹尼爾立即撥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的人問道：“會議開的怎么樣？他們打算怎么做？”
丹尼爾想想當初自己的遭遇，說道：“凱文辻原是個島國裔，肯定會向集團鞠躬道歉，至于承擔責任，不存在的。”
他忽然想到了馬丁說過的話，還有島國那邊接連發生的一些事。
過往，島國人在全世界宣傳他們的工匠精神，這幾年的發展卻告訴全世界，島國人真的很有躬匠精神。
那邊的人問道：“出現了如此嚴重的業務和決策問題，凱文辻原不打算引咎辭職嗎？”
丹尼爾笑著說道：“凱文辻原都鞠躬道歉了，怎么可能辭職呢？”
他收起笑，正經說道：“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想推出幾個份量夠重的人背鍋。”
“整個正義聯盟計劃都失敗了。”那邊的人說道：“除了凱文辻原，誰能負責？”
丹尼爾提議：“我建議盡快舉行董事會和股東大會，這樣好的機會很少，如果讓凱文辻原熬過這一關，我們以后會非常難受。”
那邊說道：“走程序需要時間，想要避免這些，我需要一把鋒利的刀。”
丹尼爾保證道：“會有的。”
兩人很快掛了電話。
丹尼爾略微考慮，撥通了一個號碼：“前幾天，我們聊過的那把刀，做好了？”
另一邊的馬丁說道：“刀開了刃，磨得很鋒利。”
丹尼爾說道：“送給我吧。”
戴維斯工作室的辦公室里，馬丁打開后面的文件柜，取出一把自制軍刀。
他拔出來看了眼刀刃，合上扔給布魯斯：“找個人送去丹尼爾的辦公室。”
布魯斯說道：“你還真送給他刀。”
馬丁說道：“另一把刀呢？”
“伊萬那邊全部整理好了，視頻非常清晰。”布魯斯特意說道：“夏洛特柯克與凱文辻原糾纏太深，伊萬擔心驚動凱文辻原，不敢貿然接觸，找到并且收買了夏洛特的閨蜜艾瑪，通過艾瑪的偷拍，拿到了很多關鍵性的視頻與錄音。”
馬丁點點頭，說道：“去交給喬迪吧。”
“我這就去一趟。”布魯斯離開了辦公室。
馬丁突然想笑老布這混蛋每次都是嘴上喊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這種活讓伊萬去就是了，他偏偏要親自跑一趟。
為什么呢？
中午時分，布魯斯的車停在了TMZ辦公樓門口。
喬迪從里面出來，拉開門上了副駕駛，說道：“去我家。”
布魯斯拿出一個優盤，交給喬迪：“我是來送這個的，沒空陪你胡來。”
喬迪接過優盤，先說正事：“關于凱文辻原的？”
“凱文辻原和英國演員夏洛特柯克的。”布魯斯提示道：“就之前跟你詳細說過的那件事。”
《正義聯盟》從票房到口碑慘敗，喬迪知道這是能轟動全美的熱點新聞，當即收好優盤。
但她的心思暫時不在這上面，反而盯著布魯斯說道：“老布，你也不想新聞發不出來，優盤又壞掉吧。”
布魯斯問道：“你想干什么？”
喬迪說道：“開車，去我家，馬上！”
布魯斯盯著喬迪看。
喬迪直接按下電子打火。
汽車發動起來，布魯斯朝喬迪家開去，中途還打了個電話，預約新唐人街那邊的一位按摩師，好撫慰自己即將撞傷的骨盆。
下午，馬丁見到了約好的《名利場》雜志的一個采訪組，就《小丑》電影接受了專訪。
頒獎季已然拉開序幕，他這邊也在全力發動宣傳公關。
劇組沒有給影片申報最佳男主角獎項，主要目標是最佳導演。
《名利場》的采訪結束，馬丁又趕赴下一場活動，晚上還有一個《小丑》的拉片會。
包括斯皮爾伯格、大衛芬奇、索德伯格、雷德利斯科特、維倫紐瓦和諾蘭等很多導演，都前來參加。
跟最佳男主角等表演獎一樣，奧斯卡所有的專業獎項，都是由專業分會的會員投票產生。
馬丁只要能拿到300張選票的第一投票位，就能穩穩獲獎。
所以，劇組的主要公關目標就是導演們。
至于最佳影片，這是所有正式獎項中，唯一一個由全體學院成員投票產生的獎項。
能拿到最好，拿不到的話，馬丁也無所謂。
《小丑》的商業收益足夠高了，市場潛力幾乎全部被壓榨了出來，一個奧斯卡最佳影片小金人，效果約等于無。
萊昂納多和尼克爾森也來到了現場。
馬丁應酬完一圈，來到休 息處坐在兩人旁邊，稍微喘一口氣。
萊昂納多指了指遠處：“你有一個真正能幫到你的女朋友。”
馬丁看了眼那邊，伊麗莎白奧爾森正在展開夫人外交，與各位導演的女伴們打成了一片。
尼克爾森看向萊昂納多：“除了吉賽爾邦臣，伱其他的那些女伴，一點用處都沒有。”
馬丁扯回正題，問道：“你明確競爭對手了嗎？”
萊昂納多自信心爆棚：“只要你不申報最佳男主角獎項，其他構不成威脅。”
他一一舉例：“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出演《海邊的曼徹斯特》的瑞恩高斯林，《血戰鋼鋸嶺》的安德魯加菲爾德，《神奇隊長》中的維戈莫特森，獲得最佳男主角提名的可能比較大。”
馬丁記得，曾經的《海邊的曼徹斯特》男主角是卡西阿弗萊克，他也憑借這部片子，拿到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
但現在的卡西，正跟大本在州立監獄里面撿肥皂，演藝事業早就完蛋了。
馬丁提醒道：“注意一下《海邊的曼徹斯特》這部片子。”
萊昂納多記在了心里，說道：“這部片子的導演肯尼思洛納根想要競爭最佳導演，我跟他有過合作，他那時擔任《紐約黑幫》的編劇兼助理導演，本身有一定能力。”
馬丁點了點頭：“我這邊一直在關注他。”
尼克爾森這時插話道：“《荒野獵人》不申報奧斯卡最佳導演獎項，萊奧你那邊能擺平？”
萊昂納多點頭：“亞歷桑德羅伊納里多有意見，但不重要，他拿過一次奧斯卡最佳導演，我是資方，只要我不同意，他只能忍著。”
上上一屆的《鳥人》，讓這位墨西哥導演拿到了最佳導演，但最佳影片卻落在了《少年時代》的手里。
馬丁說道：“這樣的話，我的主要競爭對手就是執導了《海邊的曼徹斯特》的肯尼思洛納根，《赴湯蹈火》的大衛馬肯茲，《藩籬》的丹澤爾華盛頓，還有《血戰鋼鋸嶺》的梅爾吉布森……”
聽著馬丁說了六七個名字，萊昂納多打斷他，說道：“除了梅爾吉布森，其他導演連二線都算不上。”
馬丁提醒道：“我也是個新人導演。”
“你也算新手？開什么玩笑。”萊昂納多說道：“你選擇這一屆沖獎明顯有準備。”
尼克爾森了解的更多：“我記得露易絲提過，馬丁的工作室這兩年一直在收集圈內投資百萬以上項目的基本資料，沖獎的選擇時間，必然是仔細研究過的。”
馬丁承認：“奧斯卡獲獎，不止看自己，還要看對手，這一屆真正強大的影片，不算《小丑》，其實只有兩部，萊奧投資的《荒野獵人》和梅爾吉布森執導的《血戰鋼鋸嶺》。”
尼克爾森接話道：“萊奧是制片方和投資人，能控制獎項申報，梅爾吉布森？事情你們都了解，他雖然公開道歉，表示真心悔過了，但能拿個提名就不錯了，獲獎？白日夢沒有這么做的。至于丹澤爾華盛頓，上一屆的黑人影片鬧出那么大風波，黑人不可能拿到四大獎項。”
他嘿嘿笑：“其余的那些導演除非每個人砸下幾千萬美元，否則怎么跟馬丁這個混蛋競爭？先不說他們自身財力能否支撐得起，背后的制片公司也不肯花費這么大代價沖獎，連投資都收不回來。”
萊昂納多看向馬丁：“怪不得你一直說堂堂正正獲獎……”
馬丁反問道：“你就說這種方式是不是堂堂正正？”
萊昂納多沒法否認，因為這一屆為了沖獎，他也學習了馬丁的方法，提前搞掉了最大的競爭對手——馬丁本人。
果然，認識馬丁以前沖獎總是失敗，不是因為沒有公關，而是過多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忽略了競爭對手。
只要競爭對手不夠強，你就能輕松獲勝啊！
同樣在這個夜晚，TMZ總部的辦公樓里，幾個辦公室燈火通明。
直屬于喬迪的兩個小組，正在緊急加班。
一則能震動全美的娛樂新聞，即將登陸TMZ首頁。
晚上八點半，喬迪打開總編后臺，審核通過了剛剛編輯完成的新聞，并且提到了網站首頁頭條，標題又加黑加粗。
新聞是幾個視頻和錄音，全部與華納兄弟現任CEO凱文辻原有關。
部分是凱文辻原與女演員夏洛特柯克秘密相處的視頻與錄音，還有一部分是后者閨蜜艾瑪的出鏡佐證。
新聞文字內容不多，卻足夠驚悚。
“好萊塢再現哈維韋恩斯坦式事件，華納CEO凱文辻原婚內出軌，與英國女演員夏洛特柯克等大搞權色交易，以性服務幫助其獲取角色！”
其中還有部分短信內容，同樣來自于夏洛特閨蜜的偷偷收集。
這部分內容屬于夏洛特精心保留，來自雙方第一次交易前，凱文辻原以短信的形式，向夏洛特承諾，她可以用型交易的方式換取演出機會。
當天晚上，關于凱文辻原的新聞，就在互聯網上刷了屏。
這一爆炸性的新聞以最快的速度傳播開。
圈內外無數人都在等著看好戲。
這幾年，華納兄弟在凱文辻原的帶領下，從原本的好萊塢業績榜首一路下滑，各種昏招層出不窮，一手王炸打得稀爛。
馬里布的豪宅里，凱文辻原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不管是他，還是他的夫人，尚算平靜。
后者對好萊塢相當了解，對這種事有所預計，一點都不吃驚，只是靜靜說道：“工作上的問題？”
凱文辻原說道：“是，工作上出了問題。”
“盡快解決吧。”妻子一個人進了臥室。
凱文辻原拿起手機，撥通了夏洛特的電話：“我要見你，馬上。”
半個小時后，兩人在伯班克酒店房間匯合，商討出了統一的說法。
但翌日上午，不等凱文辻原對外澄清，就接到了時代華納那邊打來的電話。
“凱文，現在情況很復雜，華納兄弟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另一邊的人直接說道：“給自己給集團公司保留幾分顏面，盡快處理好手頭的工作，主動辭職吧。”
凱文辻原稍微愣了一下，暗嘆了口氣：“只能走這一步了嗎？”
“下個月董事會和股東大會將提前召開，不要弄得無法收場。”
“我明白了。”
凱文辻原掛斷電話，取過一邊的報紙。
幾乎所有報紙的頭版頭條上，都是他的新聞。
全美媒體都在瘋狂轉載相關的新聞，這已然成了全美最熱的事件。
TMZ還冠以了“出軌門”的稱呼。
放在以前，這種事算不了什么，但哈維韋恩斯坦事件，卻讓這類事變得相當敏感。
最為關鍵的，無論時代華納，還是華納兄弟，都對凱文辻原和他的管理團隊有極大的意見。
《正義聯盟》整個計劃的失敗，讓華納面臨巨額虧損。
集團內部的爭斗又開始了，上一次力挺凱文辻原的人，選擇了放棄。
進入十二月份不久，華納兄弟召開新聞發布會，凱文辻原再次鞠躬道歉，宣布主動辭去華納兄弟CEO和董事長的職務。
與他一起辭職的，還有DC聯合主席濱田和副總裁杰夫瓊斯等人。
華納天團基本告別了華納兄弟，屬于他們的時代結束了。
華納影業的總裁丹尼爾洛夫成為此次內斗的勝利者，在華納的股東大會過后，將正式接任CEO和董事長職位。
英國女演員夏洛特柯克則上了好萊塢各家制作公司的黑名單，她的演藝事業已然結束。
丹尼爾上任之后，立即找到扎克施耐德，邀請他制作導演剪輯版本的《正義聯盟》。
這部影片在院線的表現慘不忍睹，到圣誕節過后，影院單日收入掉落到了百萬美元以下，北美票房累計1.82億美元，突破2億美元無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