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史上最尷尬一刻！”
這幾乎是第二天所有娛樂媒體的頭版頭條。
盡管在場所有人都給了學院面子，沒有一人對媒體透漏現場發生的事情，但各種版本的猜測仍然滿天飛。
這一屆奧斯卡頒獎典禮出現了近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關注度。
甚至給人一種錯覺，仿佛奧斯卡重新回到了九十年代。
輿論熱度有了但負面影響也不容忽視。
學院第一時間舉行新聞發布會，與普華永道一起公布內部調查的結果：會計師當晚將錯誤的信封遞到了頒獎嘉賓沃倫比蒂手中，導致了最佳影片“烏龍”的發生。
面對巨大的紛爭，學院主席湯姆謝拉克鄭重道歉，信誓旦旦表示：“這不是事先準備好的計劃，我們真的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這話看似在平息爭議，但落進很多人耳朵里，怎么都像在引導公眾往陰謀論方面猜想。
學院的新聞發布會沒有平息爭議，反而讓爭議變得更加激烈，一時間北美媒體和網絡上面，全是討論奧斯卡的聲音。
屬于奧斯卡的熱度終于回來了。
根據各大機構的相關數據統計，在最佳影片鬧出烏龍事件的時刻，本屆頒獎典禮的收視率一舉沖上了新世紀以來的最高點。
頒獎典禮后的新聞和熱度，則是近二十年來的新高！
烏龍事件搶走了很多影迷的眼球，但馬丁獲得第二座最佳男主角小金人，同樣是媒體上的熱點。
“本屆奧斯卡唯一實至名歸、毫無爭議的獲獎者，就是馬丁戴維斯的最佳男主角！”
“馬丁拿到的這個獎項，是近三十年來最沒有爭議的影帝之一。”
借助著奧斯卡獲獎的東風，《分裂》在北美和海外的影院里面，掀起最后一波觀影熱潮，隨后全面下線。
這部R級心理驚悚片，兩周后基本退出了全球的電影院，北美票房停留在了2.66億美元上面。
全球票房累計高達5.34億美元。
“項目唯一的問題，是否拍攝續集？”
迪士尼制片廠，后期制作室里，露易絲提出了一個疑問：“《分裂》口碑極好，你的角色逃脫了警方的追捕，影迷很關心后面會發生什么。”
馬丁剛從剪輯室里出來，揉著額頭說道：“續集肯定會有，但不是現在，等到《小丑》上映之后，我們再討論續集的事。”
露易絲微微點頭，問道：“剪輯不太順利？”
馬丁說道：“還可以吧，喬爾內格龍已經完成了第三版的剪輯，但影片長度仍然高達200多分鐘，我計劃影片的長度在兩個小時之內。”
露易絲說道：“這樣的長度也符合商業放映的需求，太長不利于排片。”
馬丁看了眼時間：“走吧，去看看配樂。”
兩人叫上副導演史蒂夫唐頓，一起去了附近的劇院。
劇組聘請了英國配樂師蕾切爾波特曼為影片配樂，后者已經創作出多首樂曲，還專門為不同場合的小丑，創作了專門的背景樂。
比如開場時的小丑，一個社會底層小人物，背景樂以頹廢和哀傷為主。
到了結尾的高潮戲部分，配樂變得慷慨激昂，以符合小丑成為城市英雄的特征。
影片的后期制作相當繁瑣，雖然馬丁仍然以掌控大局為主，但也在跟進具體的工作。
他已經在導演這份工作上面有了些心得，自然想要繼續提高。
跟蕾切爾波特曼討論過配樂，要求幾個片段進行調整，隨后又去了一趟華納影業，與丹尼爾確定《小丑》的具體檔期。
馬丁在華納影業提供的一系列檔期當中，選了今年的十月份。
無他，這樣的放映沖獎節奏，從他到工作室和經紀公司，再到公關團隊都無比熟悉。
因為《分裂》的巨大成功，華納影業準備為《小丑》投入1億美元的宣傳發行費用。
會客室里，丹尼爾看了眼馬丁，說道：“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項目不會得到DC方面的支持。”
馬丁早有心理準備，說道：“他們不拖我們后腿就行。”
丹尼爾說道：“DC正忙于《正義聯盟》的拍攝制作，沒有時間再胡亂搞事，這個項目的成敗與否，不僅僅關系到DC正義聯盟電影宇宙計劃，還牽扯到凱文辻原和濱田等人在華納兄弟的前途。”
華納天團數次與馬丁產生矛盾，除了被迫離職的喬恩伯格，凱文辻原當時還派了個女人來劇組給馬丁用美人計。
馬丁一直想找機會繼續搞華納天團，問道：“《蝙蝠俠大戰超人》觀眾口碑不佳，有沒有影響到《正義聯盟》劇組？”
他還通過露易絲，悄悄向DC那邊放過關于喬斯韋登的消息，只是最近忙于《分裂》的沖獎，以及《小丑》的后期制作，沒怎么關注：“扎克施耐德那邊推進的順利嗎？”
丹尼爾簡單說道：“之前的情況你了解，《蝙蝠俠大戰超人》口碑不理想，票房和商業收入遠不及預期，濱田和凱文辻原動過換掉扎克施耐德的心思，但影片上映的時候，《正義聯盟》籌備已經到收尾階段，換人可能會產生上億美元損失，他們選擇繼續使用扎克施耐德。”
馬丁點點頭：“這些我聽說過。”
丹尼爾又說道：“但扎克施耐德的能力，已經受到了質疑，在劇組的權力也受到了制約，結果呢，估計你能想到，他們的老辦法。”
他笑了笑：“除了查爾斯羅文這個制片人，DC又往劇組派遣了一位副總裁，凱文辻原也派了一名代表過去。”
馬丁一聽也笑了：“看來這劇組很熱鬧啊。”
丹尼爾說道：“總體上還好，凱文辻原吸取了喬恩伯格失敗的教訓，讓他的代理人希爾弗曼全面主持劇組工作，雖然扎克非常不滿，但他懂得好萊塢的規則，倒沒有鬧出太大的矛盾。”
馬丁聽得很認真，又問道：“影片現在拍完了？”
“拍攝進行的很快，《蝙蝠俠大戰超人》去年七月份上映時，劇組就快籌備結束了。”丹尼爾大致上說道：“八月份開拍，不到十月份就結束了所有拍攝，現在后期制作都快全部完成了。”
因為華納影業負責發行，他了解那邊的情況：“華納和DC對扎克施耐德越發不滿，他提交的導演剪輯版本，又有250分鐘。”
馬丁不禁說道：“扎克施耐德需要足夠的片長，才能講清楚一個故事。”
丹尼爾說道：“具體有沒有講清楚，過幾天就知道了，DC很快就會為《正義聯盟》舉行第一次內部試映，就是扎克施耐德的剪輯版本。”
馬丁來了興趣：“我們能拿到一張入賬券嗎？”
丹尼爾直接搖頭：“我是發行方的代表，肯定要出席。但是你，應該拿不到，DC那邊不喜歡你。”
馬丁嘆了口氣：“DC和華納在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冒險。”
丹尼爾略一沉吟，繼續說道：“但華納和DC無法陪著扎克施耐德冒險，《正義聯盟》一旦達不到預期，無論濱田，還是凱文辻原，都很難再坐在目前的位置上。”
馬丁從這些話中聽到了暗示，故意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到時就要恭喜你了。”
丹尼爾面色一正：“在華納內部，我與他們的競爭幾乎公開化，如果我坐在凱文辻原的位置上，華納不會有今天，我們的合作也可以正常化。”
很多事情，都是選擇性的遺忘，或者說在利益面前，競爭與合作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變化。
馬丁看了眼時間，說道：“快下班了，晚上我請客，換個地方繼續聊。”
丹尼爾明白，有些話不方便在這里說，他也怕隔墻有耳，當即應了下來：“你難得請一次客，我就不客氣了。”
兩人離開華納影業，直奔馬丁選好的餐廳。
隨后，露易絲也趕了過去。
三人邊吃邊聊，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才結束。
華納大樓，充當臨時劇院的大會議室門外，采取了最嚴格的安保措施。
沒有接受邀請的人，嚴禁入內。
這也是為了防止《正義聯盟》有提前泄露的風險。
今天，DC為扎克施耐德剪輯版本的《正義聯盟》舉行內部試映，包括凱文辻原、丹尼爾、濱田和希爾弗曼等人，全部出現在了會議室里。
但這場討論扎克施耐德版本命運的試映，并沒有邀請扎克施耐德夫婦參加。
《蝙蝠俠大戰超人》票房和口碑不及預期，導致了更為嚴重的后果，影片在線下市場的表現，也遠遠沒有達到華納兄弟設置的最低預期線。
影迷對于《正義聯盟》的期待值大為 降低。
簡單點來說，這部影片讓扎克施耐德失去了華納和DC的信任。
凱文辻原最后到來，目光從會議室內所有人身上掃過，除了一眾高管外，還有公司專門找來的以布朗特為首的幾位看片專家。
“人都到齊了？”凱文辻原坐下，沖濱田示意了一下。
濱田關掉燈光，讓助手去播放電影。
《正義聯盟》第一次試映開始了。
這一剪輯版本長度接近250分鐘，除了極少部分的鏡頭尚未添加特效和配樂，影片的完成度已經很高了。
扎克施耐德的工作效率和敬業程度毋庸置疑。
但凱文辻原只看到一半左右，就覺得影片實在太長了。
《蝙蝠俠大戰超人》的長度就被無數影迷詬病和吐槽，稱其太長太悶又節奏太慢。
放在商業上，還嚴重影響了排片。
四個小時相當漫長，放映中段不得不暫停了一次，以便讓一眾大佬們上廁所休息片刻。
等到試映結束，燈光重新亮起后，凱文辻原迫不及待說道：“還是老問題，影片太長了，節奏太慢了，扎克的這個缺點什么時候能夠改掉？”
濱田應道：“感覺影片可以砍掉一半的內容。”
丹尼爾完全贊同：“這樣的長度，發行公司沒法跟院線公司那邊談排片，每天比正常電影少排一倍的場次，哪家院線公司愿意多排片？”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凱文辻原直接看向希爾弗曼和查爾斯羅文：“正片長度不要超過兩個小時。”
濱田贊同：“120分鐘最合適。”
片長只是最明顯的問題，其他方面凱文辻原覺得不合適的同樣很多。
他直接說道：“好像上一部《蝙蝠俠大戰超人》上犯的錯，扎克又重復了一遍。”
丹尼爾淡淡地說道：“相同的風格相同的問題，他一點都沒有改進。”
在座的都看過《蝙蝠俠大戰超人》，與這部正義聯盟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印出來的。
丹尼爾也不用說夸張的話或者假話：“可以想象，以這樣的風格上映，口碑方面會遭遇到什么。”
凱文辻原這些話還是能聽進去的，主要是有《蝙蝠俠大戰超人》作為對比、
他看向那些看片專家，問布朗特：“發表一下意見吧。”
布朗特想了想，說道：“正像諸位所說的那樣《蝙蝠俠大戰超人》招致漫天差評的幾個點，又在這部《正義聯盟》上大量出現。其一，節奏太慢，劇情交待不清楚，過于粉絲向，文戲與打戲部分割裂嚴重，缺乏超級英雄的社會責任感！”
他在來之前就做好了文章：“第二點，慢鏡頭濫用，幾乎所有的動作戲，都會出現大量慢鏡頭，這一點我就不用多說了，上一部放映時就被無數觀眾詬病！”
這些話得到了華納和DC高管們的認可。
布朗特的話還在繼續：“黑暗風和過于嚴肅的人物與劇情，并不適合全家歡類的觀影氛圍，過往這么多年，這么多超級英雄電影，除了克里斯托弗諾蘭的《蝙蝠俠》三部曲，其他偏于黑暗向的超級英雄電影，哪一部獲得過成功？我認為偏全家歡才是成功的關鍵。”
丹尼爾不著痕跡的看了那邊一眼，卻什么都沒有說。
華納和DC的高管們都在仔細考慮。
布朗特一個人的話自然沒有這樣的效果。
這些，全部基于扎克施耐德備受詬病的幾點而來。
凱文辻原慎重考慮過后，說道：“這些我們早有所預料，拍攝和后期制作時，也一再提醒過扎克，但他仍然犯了固有的錯誤。”
希爾弗曼接話道：“導演都是些固執的家伙，明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會更改。”
凱文辻原看向濱田：“你的意見呢？”
濱田說道：“我認為影片的基調可以輕松一點，不要這么嚴肅與黑暗。”
此時此刻，他忽然想起來，早在去年就看到過相關新聞，一造出《復仇者聯盟》的喬斯韋登，離開了漫威影業和華特迪士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