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戈婭是一位處在“中立”地位的舊日之王,也是真正意義上的月神,是億萬月光序列的源頭,亦是一位被其他舊日生物誤解的存在。
是的。
她被誤解得最嚴重的地方,莫過于她是一個膽小鬼,就像是其他躲避戰爭的舊日之王一樣,根本不懂得什么唇亡齒寒的道理。
但實際情況卻與傳言中有極大出入,而知道真相的人也只有寥寥數人。
在第一位造物主登陸的時候。
阿爾戈婭是最早一批遭遇造物主襲擊的舊日之王。
在那之前。
她從未見過那么強大的生物。
那是遠超于舊日時代所有生物可以理解的存在。
就像是一場真實的噩夢。
“在祂面前,我們這些所謂的舊日之王,根本沒什么還手的余地,與那些弱小的凡俗生物沒什么兩樣。”
在靜謐的溪流旁。
月神阿爾戈婭抱著膝蓋坐在一塊如碧玉般晶瑩的石頭上。
言雀坐在她身旁陪著,只感覺阿爾戈婭與想象中的月神不太一樣……沒有什么舊日之王的威嚴,更像是一個無憂無慮又過分孤獨的小女孩。
只可惜直到此刻言雀都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從那片柔和森白的月光中模糊看見一道曼妙的身影。
“其他人很快就死光啦,就剩下我……其實我也很強的好吧。”阿爾戈婭自言自語似的嘟囔著,無奈的語氣很是不甘,“但我還是敵不過祂,那個自稱為造物主的生物幾乎將我召來的月光燃燒殆盡……”
“最后你是怎么活下來的?”言雀好奇地問道。
“我早就死了啊。”阿爾戈婭眨了眨眼睛,只可惜言雀看不見她臉上俏皮的表情。
“你現在不是還活著……”
言雀根本就不知道軍備庫的某些隱秘,自然也不會理解眼前所見的月神只是一道留影。
“哎呀,我繼續跟你說當初的事吧。”
阿爾戈婭雙手托腮一副小女孩的樣子,望著如鏡般平靜的溪水中倒映的月光,像是沉浸在了久遠的回憶中。
“當時我被那個造物主追殺,差點就要死了呢,結果是黃王出現救了我……”
“深空的黃王?”
“對,就是他。”阿爾戈婭說著便忍不住笑出聲來,言語中滿是難言的欣喜,“他將造物主困在了深空里,但無法殺死祂,不過能救下我也不錯啦。”
話音一落,阿爾戈婭嘆了口氣。
“可惜我最后還是死了。”
“因為那場戰爭?”言雀好奇地問道。
“不,不是……”阿爾戈婭搖了搖頭,“雖然我隕落的時候戰爭已經開始了,但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那場戰爭,外界也一直認為我是中立者。”
阿爾戈婭一邊說著,一比氣惱地揮手撥散身前的月光。
“但也不能怪他們亂說,其實都怪我自己沒用,造物主將我的本體傷得太重,哪怕黃王一直在想辦法幫我治療,我還是沒能恢復過來,在戰爭中期的時候我就死了!”
“那你現在是……”言雀懵了,因為她一直都認為自己看見的月神是真實活著的。
“我只是一道留影。”
阿爾戈婭回頭看向言雀,似乎對于這個傳承者很滿意。
“但我能幫你照亮通往月光本源的路。”
“我是真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還會有你這樣的存在。”
“嗯……你這算是夸我吧?”
在軍備庫的另一處秘境中。
儼然是一副藍天白云的好景色。
在緊鄰大海的一處懸崖上。
陳伯符正與一位面容蒼白的中年男人并肩而坐。
他們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打扮。
或許也是巧合。
沙灘褲,人字拖,白汗褂。
如果不是這人的身份過于特殊,恐怕陳伯符都要忍不住拽他衣領子問他,是不是跑我家偷我的套裝了?
“你應該算是序列七的生物。”
說話的中年男人聲音沙啞,蒼白的臉色透著一種病態,白皙的皮膚上零零散散長著許多黑斑,眼白更不是常人的白色,而是一種令人不安的灰黑色,像是有什么液體在眼球中不斷流動。
“在你們這個時代,序列七的生物大概處在食物鏈的什么地位?”中年男人好奇地問道,咧嘴一笑露出了淤黑的口腔與如針般尖銳的利齒。
“如果拋開那些茍活至今的舊日生物,我應該沒什么對手了……”陳伯符從兜里拿出煙盒,看了中年男人一眼,難得在外人面前表現出友好的態度,抬手遞了過去,“來一根?”
男人點點頭,接過一根煙,丟進嘴里直接咀嚼了起來。
“臥槽你可真浪費啊……”
陳伯符嘟囔著,自己點上一根,將煙盒塞回兜里。
“下回不給你發煙了!”
“你說有舊日生物茍活至今……都有誰?”
“多著呢!”陳伯符并沒有察覺到對方變得危險的語氣,掰著手指數了起來,“懸空城的圖靈,大佛母寺院的佛母,還有……他媽媽的格赫羅!”
“格赫羅?”
中年男人一愣,似乎對那個詭異的天體有印象,抬手比劃了一下。
“那個飄在天上賤笑的雜種?”
“對!就是它!”
陳伯符咬牙切齒地說道,抬胳膊碰了對方一下。
“你好歹是我序列的源頭,幫我找那孫子出出氣啊!”
在進入這處秘境的第一時間,陳伯符就認出了這個樣貌怪異的中年男人是誰……沒錯,老人在某些古遺跡里見過他的雕像以及壁畫,簡直與現實的他一模一樣。
這個男人就是災殃序列的源頭。
在舊日時代被稱為“災殃之主”的伯格赫爾。
一個臭名昭著的……爛人。
與其他舊日之王不同,伯格赫爾沒有任何征服欲,并不想去創建什么宗教或是國家,也不喜歡參與那些莫名復雜的內部斗爭。
他唯一的愛好就是殺人。
不,準確的說,是殺死別的生物。
“我一直都在不斷的嘗試,想看看自己能在食物鏈里爬到什么位置,這數百年來的事實足以證明……我已經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
這是伯格赫爾在初次面對黃王時說出的第一句話,也是他留在外界的最后一句話。
之后。
伯格赫爾便消失了。
外人都說他是被黃王親手殺死了,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他被黃王帶去了深空囚禁,以應對不久后那場將舊日絕滅的戰爭。
“所以你是黃王強制留在這里的影像?”
“嗯。”
伯格赫爾撓了撓頭,很不開心地說道。
“其實我對提攜后人沒什么興趣,但我聽你講自己的那些經歷,我發現我們之間是有一些共同點的……”
聽見這話,陳伯符頓時露出了一種欣喜的表情,叼著煙用胳膊碰了碰伯格赫爾的手臂。
“所以你能幫我晉升序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