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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街機廳的比試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下班,然后變成魔法少女

  站在店門口的娃娃機前,等待著去往柜臺的翠雀歸來,夏涼不自禁地靠近了面前的玻璃罩,望著其中映射出的,自己面部的模糊倒影。

  對她來說,街機廳是一個十分熟悉,但又頗為陌生的地方。

  作為一個曾經在學校中公認的“不良少女”,夏涼以前在自己那些“朋友”影響下,其實也過很多次電器街的街機店。不如說,那些“朋友們”除了偶爾的“打工”以外,最喜歡去的地方之一就是街機廳。

  而作為小團體當中至關重要的提款機,夏涼被帶到這里來的主要用處就是為了結賬。

  她們不會征詢夏涼的意見,只會在需要的時候用通知的口吻告知接下來的行程。每當夏涼為她們付過了錢以后,她們便不會再管其去向,往往是幾個人自顧自地玩耍與談笑,仿佛沒注意到身后還跟了個人。

  夏涼知道這是一種刻意的冷落和排斥,但那時的她并不介意這樣。

  畢竟,自己根本沒有其他的朋友,這些女生們能夠接納她,愿意讓她留在她們身邊,自己其實就已經滿足了。

  而就算來到了街機廳中,她的關注重點也不在店中的游戲上,更不能理解游戲的樂趣在哪里,大多時候只是跟在別人邊上,禮貌地適時獻上歡呼和鼓掌。

  當然,抓娃娃機是例外的。早在那個時候,被朋友們帶到街機廳的夏涼就注意到了店門口的抓娃娃機。它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然而人來人往之間,卻并沒有幾個人愿意在它的面前駐足。

  明明機器中的娃娃賣相還算可愛,抓一次的花費也只要兩個游戲幣,但是這臺娃娃機就是莫名地吸引不了顧客。

  那時的夏涼覺得,這臺娃娃機就好像自己一樣。

  而如今,時隔數個月再次來到街機廳,看到了這臺依然未變,也不曾被挪動位置的娃娃機,夏涼居然感覺有些恍如隔世。幾個月的時間其實并不算多久,但是那段灰暗的日子已經仿佛一場幻夢。

  也就在她盯著眼前的娃娃機時,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人拍了一下。

  “小……”

  下意識以為對方是翠雀,所以她面上掛起了笑容,向著來人的方向望去,但看清了來人后,表情就僵在了臉上。

  因為來者雖是她的熟人,卻并非是料想當中翠雀。而是自己的那些“朋友們”。

  ——“哈嘍,好久不見啊,小涼。”

  其中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開口道:“怎么突然又一個人跑來這里了?”

  “一個人太久寂寞了嗎?”

  跟在其身后的另一名金發少女笑了起來:“聽說你最近開始當什么乖乖女了?看你這身打扮,好像是真的?”

  “不會吧,玩真的嗎?土死了,哈哈哈!”

  她談及這個話題,幾個“朋友們”就齊聲笑了起來。仿佛她方才說的真的是個十分有趣的笑話一般,也全然不顧及夏涼本人就在她們的面前。

  被包圍在笑聲之中,夏涼望著面前這幾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種無言并非是因為對方滿懷惡意的嘲笑,而是她發現,面對這群女孩們的挑釁,她的內心中居然沒有生出什么波瀾。

  如果硬要說哪一種感覺最為強烈的話,那么,大概就是“無聊”。

  早在當初選擇成為魔法少女那一天,她就已經與這些朋友們切斷聯系。事到如今,這些女生對她來說就如同一群陌生人一般,是否出現在她面前,都顯得無關緊要。

  她并不在意面前的女生們說了什么,也不在意她們如何看待自己,更不在意她們到底想干什么,所以她只能感覺到無聊。

  與其在這里陪她們廢話,夏涼反而更關心翠雀什么時候回來。畢竟,對方去往柜臺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女生們笑夠了,見到夏涼那心不在焉的神色,頓時大感沒趣。

  “上次你臨陣脫逃放我們鴿子的事情還沒找伱計較呢!”金發不良少女開口道,“真虧你還敢找過來,阿晴應該跟你說過吧?走了就別回來了。”

  她口中所說的“阿晴”,正是那個站在幾人中間,隱隱地位最高的少女。此刻,她正有些高傲地看著夏涼,什么話都沒有說。

  夏涼抬眼看了看名叫“阿晴”的不良少女,又看了看其他幾人,半晌,面帶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我在等人,你們能讓一下嗎?”

  一句話,頓時讓她面前的小團體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哈?”不多時,終于有不良少女明白了她說話的意思:“你讓我們讓開?”

  “你這是什么態度?給你臉了?”

  不良少女們頓時炸了鍋,言語間紛紛帶上了些許惱意。

  “真沒想到,你現在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了。”

  伸手攔下身后的不良少女們,示意她們收聲,被稱做“阿晴”的女生挑起眉頭,似乎對于夏涼所說的話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咧開嘴,向前走了兩步:“如果不是來找我們,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來找誰的?”

  “我沒有告訴你們的必要吧?”夏涼看似有些為難地偏了偏腦袋,“李雅晴,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纏人了?”

  這句話頓時讓她對面的李雅晴也停頓片刻,然后,嘴角抬得更高:“有趣,簡直跟換了個人一樣,你比以前有意思多了啊。”

  “不過無所謂,你既然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那么就得跟你算一算舊賬了。”

  “上次你臨陣脫逃耽誤了我們不少事,是不是應該談一談補償?比如,作為曾經的朋友,幫我們負擔一下在這里的開銷?”

  說完這些,她面帶玩味的微笑,等待著夏涼的回話。

  而夏涼聞言,則是略微偏開了視線:“我覺得沒什么好談的。”

  “這可——”

  ——“你們在干什么?”

  李雅晴正要繼續說什么,但話語卻被來自身后的聲音打斷。她回頭,便見一個穿著樸素,但外貌頗為顯眼的藍發小女孩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哪來的小鬼。”一旁的金發不良少女立刻打算上前趕人,“沒看到我們在談正經事嗎?一邊玩去!”

  “先別著急。”

  還沒等她真的走上去,便被一旁的李雅晴攔下:“看這個架勢,這個小孩恐怕就是小涼在等的人?”

  不良少女們旋即跟著起哄道:

  “夏涼,你什么時候淪落到跟小學生一起玩了?”

  “她是你妹妹?不,你沒有妹妹吧,何況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

  “該不會是終于有人家愿意領養你了吧?”

  “不覺得這小孩跟那個三班的矮子長得有點像嗎?我記得夏涼最近跟那個矮子可是玩得很近呢。”

  她們七嘴八舌一通討論,但這一次,夏涼卻是什么都沒有回應。她只是有些無奈地看向翠雀,然后有些可憐兮兮地擠了擠眼睛。

  翠雀提著手中的筐子,看了看夏涼,又看了看眼前的這群不良少女,頓時明白了夏涼打的是什么小算盤。

  她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

  然后,無視了周圍其他七嘴八舌的不良少女,她直接望向了站在中間的李雅晴,提了一下手中裝著“你們想要這個?”

  “你有什么意見嗎?”李雅晴瞇著眼睛看向翠雀。

  “給你們倒是可以。”

  翠雀將抬起的手向后移了移:“但是,這是有條件的。”

  “裝模作樣!我憑什么要跟你談條件?”

  旁邊的金發不良少女有些暴躁,見到作為領頭人的李雅晴沒有阻攔,便伸手抓向翠雀手中的筐子,但是手腕伸出后,卻被翠雀牢牢捉住。

  金發女嘗試掙脫,但是怎么用力都無法讓翠雀松手,不禁驚呼:“力氣好大……怎么回事?這個奇怪的小鬼!”

  “既然這里是街機廳,那就以街機項目作為比試吧。”

  無視了對方的話語,翠雀抓著金發少女的手腕,目光掃視向李雅晴等一群不良少女:“如果你們贏了的話,我手里的游戲幣都可以給你們;但你們輸了的話,你們需要為剛才做的事向夏涼道歉。”

  她的話音落下,便見到幾名不良少女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跟阿晴比玩游戲……哈哈,你認真的?喂,小涼,你難道沒有跟你的小妹妹說過嗎?”

  “阿晴,她居然說要跟你比試誒!”

  兩名少女紛紛看向李雅晴,笑了起來。

  而作為真正的當事人,李雅晴卻始終保持著一副有些高傲的神色,在聽見翠雀的要求后搖了搖頭道:“不夠”

  這個回答讓翠雀蹙起了眉頭。

  “……我不知道你跟小涼是什么關系,姑且就當做你是她的妹妹?想要我道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往前走了兩步,李雅晴低頭看向翠雀:“如果你們輸了的話,我可是會多索要不少錢。”

  翠雀平靜地看著她。

  如果說之前的她還有幾分寧事息人的意思,在聽到對方所說的話以后,就已經放棄了這種打算。

  她曾經從夏涼口中聽說過這些不良少女與其的過往,也知道她們曾試圖拉夏涼去做一些對這個年紀的女孩并不合適的“打工”,原本對她們就沒有什么好印象。

  眼下,又見到這些不良少女表現出的輕浮態度,自然不會再多做忍讓。

  至于對方要求金錢,反而是其次,姑且不提有沒有錢的問題,她完全不覺得自己會輸。

  “沒問題。”

  于是她頗為干脆地應下了對方的要求,平靜道:“你來選,比什么?”

  “讓我選?那就比跳舞機好了。”

  李雅晴微微揚起嘴角:“向我提出挑戰,我是會讓你后悔的。”

  賭注與項目都敲定下來,接下來的比試也就變得順理成章。兩人分別走上同一臺跳舞機,各自投入了硬幣。

  街機廳中,跳舞機上的比試往往都是引人注目的,更何況這次比試的對象里還有個一頭扎眼藍發的小女孩,頓時吸引了周邊不少玩家的注意力。哪怕沒有人刻意去張羅,也迅速有一群圍觀群眾聚了過來。

  李雅晴頗為熟練地在菜單上一陣點選,先是設置好了自己的需求,然后對著翠雀示意道:“2p。”而待到翠雀上去進行操作,見其就連正常的操作界面都不熟悉,她臉上更是露出些許嘲諷之色。

  如此,到了選歌的流程,她便一臉自信地選擇了其中最難的一首,難度標識為“等級13”的歌曲。

  這首歌一選出來,便是周圍的普通圍觀群眾都發出了一陣驚呼。

  “這首曲子啊,至今為止能在店里做到全連的玩家,算上阿晴可是兩只手就數的過來。”

  人群中的金發不良少女有些揶揄地看向夏涼:“瞧著吧,那個臭小鬼接下來有麻煩了。”

  “……是嗎?”夏涼則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人群中央的跳舞機,面帶微笑,看不出絲毫緊張的情緒。

  “沒聽到嗎?裝什么呢。”

  夏涼那輕描淡寫的態度讓金發女有些惱火:“你這假笑真是一如既往讓人火大,希望等會給錢時你也能這么干脆。”

  這句話同樣沒能得到回應。夏涼只是瞥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么。或者說,她覺得沒必要說什么。

  事實上,此時跳舞機上的翠雀想的東西和她是一樣的。

  ——不想和這群不懂事的叛逆小孩計較。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確實做得有些過分,而且言語間完全是一副無視夏涼曾經好意的態度,她是絕對不會做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的。

  不管是用成年人的立場,還是魔法少女的身份去對付這幫不良少女,其實都是一種很掉價,也很無聊的行為。要論她原本的傾向,寧愿直接不搭理這些人,遠遠走開。

  但這樣的不良小團體,不向她們展現強勢的一面,她們就會像是煩人的蒼蠅一樣時不時過來打擾你,像是夏涼這樣曾經與她們牽扯很深的人,更是容易成為她們的對象。

  遇到問題,有能力處理問題,那便解決問題。這就是翠雀現在的想法。

  如此,比試開始了。

  從歌曲一開始,不良少女李雅晴就展現出了極高的熟練度。幾乎是看都沒看屏幕上的舞譜,腳步就提前動了起來。

  這也是她選擇用這首歌去比試的原因,作為跳舞機上最難的一首曲子,想要完整地將之跳完,正常人是不可能在第一次嘗試時就做到的。

  此時跳舞機上所顯示的舞譜,如果讓常人來看,怕是直接就花了眼,連看清楚屏幕上的譜面都做不到。

  也就是說,想要跳好這首曲子,首先要做的就是幾乎背下所有難點的譜面,然后以自己的記憶為主干,靠屏幕上的提示把曲子跳完。

  在李雅晴看來,自己旁邊的這個小女孩完全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手,貿然嘗試這種曲子,結果只會是錯誤連連。而只要輕松跳贏這個小女孩,接下來今天的開銷就全部免單,她便又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嘴角。

  只是,隨著曲子逐漸進行下去,一直盯著屏幕的李雅晴終于感覺到不對勁了。

  因為直到曲子過了三分之一,已經經過了不少被公認為難點的部分,她都沒有看到對方的半屏上出現perfect(完美)以外的提示。

  懷帶著這樣的疑惑向旁側投去了一部分視線,她震驚地發現,那個小女孩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腳步如同最精密的儀器一樣,靈巧而迅捷地在舞步板上躍動著。

  女孩的短靴與臺面撞擊,發出清脆而連續的聲響,便如馬蹄奔跑聲一樣富有節奏感,除此以外,便是手部的動作也絲毫不差。

  如果非要說有什么不對的話,就是她的動作幾乎沒有任何舞蹈的美感——僅僅只是最機械最高效地去完成譜面罷了。

  可是,她真的第一次跳這個曲子的話,哪怕做到這種程度都已經足夠讓人震驚。

  當然,對于翠雀來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以魔法少女的反應力和協調性去玩這樣的游戲,無疑是殺雞用牛刀,大炮打蚊子。倒不如說,有什么舞譜能讓她反應不過來才叫稀奇。

  而隨著樂曲進行到后半,難度進一步飆升,到了李雅晴沒辦法保證全連的部分時,她眼中看到的翠雀卻依然一臉平靜,動作有條不紊。

  自己恐怕要輸了,她終于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深知自己在高潮收尾的部分還有一個不夠穩定的部分,而現在的她沒有經過熱身,狀態并不在巔峰,讓她跳到那一步的話,有極大的可能無法達成全連。

  自己可能會無法順利完成這首曲子,但身邊的小女孩卻會初見全連?

  一想到這,李雅晴就感覺自己有些無法接受。

  在曲子進行到高潮尾聲的時候,她幾次想要放棄自己的完成度,伸出腳去干擾翠雀的行動。

  這個計劃無疑足夠誘人。畢竟在她看來,旁邊這個小女孩正處在一種心無旁騖的狀態,對自己是完全沒有設防的。

  那么,只要現在的自己——

  ——“加油!”

  有些熟悉的加油聲突然在李雅晴的耳畔響起。

  加油聲打斷了她原本的思路,也讓她一瞬間仿佛回到了以前,那個夏涼還在自己身后當著跟班的日子。

  是夏涼?這個完全不合群的家伙又在這樣虛情假意地給自己加油了?

  她先是下意識這么想,旋即意識到并不是這樣,夏涼是在給自己旁邊的小女孩加油。

  自己和她已經不是“朋友”了。

  不如說,兩個人從來就不是什么朋友。

  李雅晴討厭夏涼,這在這些女孩子們的小圈子里其實并不是什么秘密。

  這份討厭究竟來源于什么呢?

  是因為夏涼長得比她好看,搶走了原本屬于她的目光嗎?還是因為夏涼總是能夠對什么事情微笑以對,自己易怒的性格在她面前顯得格外丑陋呢?又或者是因為夏涼怎樣招惹了自己?

  好像都不是這樣。

  她仍然能夠回憶起自己和夏涼相遇的那個下午,自己在放學后遇上了那個一人在學校中庭逗留的女孩,她那恬靜純潔的微笑,可愛活潑的樣貌是那般顯眼,仿佛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公主。

  她在那時就已經認識了夏涼,她知道,這就是大家謠傳中的那個“殺人犯的孩子”。

  殺人犯的孩子怎么了?聽上去不是很酷嗎?總比自己父親的罪名聽上去要兇悍,也沒有那么難以啟齒吧?

  不過,相比夏涼,她無疑是幸運的,家中長輩都是罪犯的情況下,她的丑事沒有變成全年級的笑料。

  也不知道是否是出自這樣的心理,她也說不清這種感情叫做“共情”還是“同情”,但是,等自己注意到的時候,自己已經走上前去,和那名獨自坐在中庭的女生搭上了話。

  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來著,自己為什么想要和夏涼搭話?好像沒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僅僅只是當時的自己,想要……和夏涼當朋友?

  這個想法浮上心頭的時候,便是連她自己都被惡心到想笑。

  她把夏涼帶出了那個中庭,她把夏涼引薦給了自己其他的朋友,她教會了夏涼化妝,她帶夏涼去自己喜歡的地方一起玩,她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告訴了夏涼,把真實的自己全部展示給了夏涼,包括自己在做的事,自己麻木于其中的事。

  然而,她至今都沒能忘記,自己把這些告訴夏涼后,對方的表情。

  那是一種,下意識的嫌棄?

  “要不別這樣了吧,雅晴。”

  當時的夏涼,就像是強忍著惡心一般,克制地推開了她的手:“我不想你這樣,別繼續做那種事情了。”

  這一刻,李雅晴怔怔地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這才終于明白,夏涼和她們所有人都不同。

  她就像是那只在丑小鴨中的白天鵝一般,不僅僅是因為她更加的美麗,也因為,她的性情與品格,跟自己這樣的“殘次品”是不一樣的。

  她值得被別人所愛,她會像現在這樣可憐,只是她沒有遇到正確的人。

  而自己并不值得被愛,現在的處境完全是藉由自取,自己已經是個垃圾一樣的失敗品。

  李雅晴討厭夏涼。

  因為夏涼的存在就仿佛是在告訴她——“自己本可以不變成這樣”。

  只是,自己已經走上了如今的道路了,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自己早就已經沒辦法再變得像夏涼那樣純潔了。

  心中起了這樣的念頭,她便感覺自己的思維仿佛被無窮無盡的污泥吞沒。黑暗與丑惡的思想宛如洪流一般摧毀了自身的所有理智,讓她對夏涼的所有感情全都變成了最惡毒的嫉妒。

  明明自己已經放棄了,為什么又要讓自己想起那樣的可能性?

  明明很喜歡對方,彼此能夠成為很好的朋友,但是卻無法繼續靠近,因為對方這樣的存在,對自己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她很想明著請求,一起拋下成見吧,一起做壞孩子吧,一起沉入這片泥潭,不然,已經踏上歧路的自己究竟有什么資格與之走在一起?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李雅晴不斷地勸誘著夏涼,讓她一同成為大家認知中的壞孩子。

  然而,夏涼怎樣都不愿同意。

  她開始孤立夏涼,她開始辱罵夏涼,她開始欺負夏涼。

  只是無論怎樣去對待夏涼,對方臉上仍然掛著微笑,仍然對自己言聽計從,甚至把自身本來就沒有多少的錢財貢獻出來,作為小團體活動的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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