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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梓鳴在戰場中游走拼殺,漸漸變回那位元嬰初期的模樣與氣息,終于在某一刻,被一名正道修士“擊殺”,栽倒在地,一動不動。
眼見無人再來補刀,也沒有高階修士留意,他火速遁入砂礫,避開營寨的方向,御風而行,飄向遠方。
魔宗此戰,幾乎動用所有真君,后方竟無大乘境鎮守,莽漢異常順利地逃離戰區,飄落在一只小鳥身上,操控它飛行。
他來到一座荒山,鑿開一個洞窟,鉆入后封閉洞口,這才靠著山壁坐下,一連串的戰斗與逃離,耗費極大。
他服下兩粒丹藥,攻破白衣劍客的納戒禁制,找出盛放沉心忱神魂的青色玉瓶,打開瓶口。
他擔心殘魂溢出會快速消散,遂以魂力封住瓶口,再將一縷神魂探入,與其溝通:
“心忱,我是梓鳴,對不起,我來遲了,沒能救你。你放心,我已經摧毀殺你之人的肉身,禁錮他的神魂,定要讓其受盡折磨,才將他湮滅。”莽漢恨恨說道。
“啊,梓鳴,你居然趕來了?不怕靠近林希,對她形成反噬?”沉心忱聲音虛弱,卻滿含驚喜。
“我弄到兩塊遮天石,均可在九十天內屏蔽天機。”
“那你趕緊去惠靈戰區,林希和幽姬都在那里,我擔心她們會有危險。”魔修憂心忡忡。
“好,我這就過去,心忱,你還有什么愿望?我想法幫你達成。”金梓鳴難受地說道,他清楚,這縷殘魂難以久存。
與魂青子、宋妙和金鳳相比,沉心忱與他們的元神境界差距太遠,而且,劍修只保留了一小縷,可以存活的時間,自然天差地別。
“有你這樣的朋友,有林希和幽姬那樣的知己,我此生無憾。
跨越界域,在異域突破元嬰的桎梏,見識到合體期不一樣的風景,雖然短暫,但已足矣。
梓鳴,趁我神智清醒,有件事需要和你講清楚,以免傷了你我的兄弟情誼。”
“你只管說,任何事都無法傷害我們的感情。”莽漢動情說道。
“我們剛來魔光界時,由于進不了離火門,入界令牌又過期,只得四處躲藏,日子過得比較苦。
以師妹的絕色,自然有不少男修糾纏,搞得她不勝其煩。這里的人,雖然婚前很豪放,但他們重視婚姻,尊重自己和別人的家庭。
有一天,她和我商量,說道:‘師兄,我們假裝成親吧,一來省得那些蒼蠅來騷擾我,二來如果我加入翱涯峰,可以全家三人的名義,申請魔光界的身份。’
我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理,而且,……,而且還有一個原因,我要是說出來,梓鳴,你千萬別生氣,一定要原諒我!”
“沒事,你說。”
“師妹那么出色,這些年,我,我其實是喜歡她的,就是那種想保護她,讓她快樂的感覺。
我希望她能等到與你重聚的那一天,我只要在一旁默默看著她,就知足了。所以,與她假裝成親,我心中,其實非常樂意。”
“心忱,這沒什么,謝謝你跟我說這些。”金梓鳴安慰道。
“你不生氣?”
“不生氣,你多心了。”
“太好啦,每次想到這事,我就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居然喜歡上兄弟的女人,唉,能得到你的原諒,我死而無憾。”
“沒事,出色的女人,確實會有不少男人欣賞。”莽漢忘記,自己曾為此打殘上官明,宰了龐越。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林希當時懷著你的孩子,等他出生,對外需要一個父親。”
“什么?我有孩子啦?”
金梓鳴先是震驚,旋即驚喜,然后是對母子倆在亂世中的不易覺得愧疚,亦為兄弟的付出而感動,一時間,心中千頭萬緒,五味雜陳。
“是啊,恭喜你,是個兒子,聰明又懂事。”沉心忱笑道。
“他多大了,現在怎么樣,安全嗎?”莽漢顫聲問道。
“快滿二十一歲,在歐靈城的家中,很安全,你放心。”
“好,好,謝謝你,心忱,這些年我都使不上勁,全靠你幫忙照顧他們母子。”
“我既有‘嬌妻’,又白白收了一個‘兒子’,心中美著呢,何需謝我?魔光界的日子,讓我擁有此生最幸福的時光。”魔修開心說道。
“對不起,這縷神魂,我守護不了多久,你還有什么心愿,我一定替你完成。你已經說了太多話,我擔心會很快消散。”
“我,……,我想見師妹、幽姬和子歐最后一面,和他們道個別。另外,我的魂槍還在仇人的神魂中,把它和雙刀一起交給子歐,或者你留下也行。”沉心忱說出遺愿。
“好,兄弟,都會辦妥。”
“去惠靈戰區的最快方法是……。”待對方說完,金梓鳴不愿讓他多說半句,就欲封住瓶口。
突然記起從文鋒老賊那里得來的一小塊養魂木,那可是滋養神魂的極品。他急忙找出,切成小塊,一一投入瓶中,這才慎重地收起。
隨即想到仇人之魂,頓時面色冰寒,向魂蟲發出指令:
“小蟲,我會將仇人神魂封入玉瓶,你趕緊制作一份但因的魂毒,不能立即毒死他,要讓他無時無刻經受劇痛煎熬,最終痛死的那種,能搞定嗎?”
“他的元神是什么級別?”
“五重大圓滿。”
“嗯,沒問題,只需三個時辰。”
“好,你趕緊。”
金梓鳴出洞,向最近的中型城市飛馳,待小蟲配好魂毒,他沒做任何溝通,直接掠奪魂槍與軟劍,然后將驚懼不已的仇人神魂,投入充滿毒素的玉瓶之中。
封好瓶口,不再理會那撕心裂肺的慘嚎,將短槍放回沉心忱的納戒,陰沉著臉,持續飛行與中轉,不出三日,趕到了坎特城。
由此向西,便能抵達惠靈戰區,那里由超級大派翱涯峰,及其所屬勢力把持。
有上一次的成功經驗,他依樣畫瓢,鉆入砂礫,守株待兔,終于盼來忘憂宗的增援隊伍。
這個二級門派,隸屬于沉心忱在的墨松谷,由一名合體中期大能帶隊,其余都是金丹和元嬰修士。
莽漢略加思量,決定不再以砂礫附著的方式混入,而是在沉心忱的魂燈熄滅前,直接冒充他,以丈夫的名義探訪妖女,更合情合理。
金梓鳴改變容貌和氣息,戴上兄弟的身份令牌,待這支隊伍前行數里后,這才躍起,朝他們追去。
他很快趕上忘憂宗之人,主動上前招呼那位領隊:“師兄,可是去惠靈戰區?”
“是啊,請問你是?”對方狐疑。
莽漢亮出令牌,說道:“我是墨松谷的沉心忱,來前線增援,但獨自一人,又不識得路,故前來請教。”
“哦,原來是上宗的長老,失敬。我叫余遠,是忘憂宗的一位峰主,帶隊去前線輪換。
我跑過這條線,云師弟不介意他們飛得慢的話,不妨同行。”
“我唯一擔心的是走錯路,快慢倒無所謂。”
一行人繼續前進,二人邊飛邊聊,“云師弟,你怎會單身前來,各派劃撥人力,不都是規模調動嗎?”余遠有些疑惑。
“哎,讓師兄見笑,我本在巴瑟戰區,因傷被送回宗門,但我擔心內人,便主動申請,來她所在的惠靈戰區。
沒等大隊人馬集結,就一個人急惶惶地跑來報到。”金梓鳴拋出早已想好的托詞。
“噢,原來如此。”余遠心領神會,“尊夫人也是墨松谷的?”
“她比我資質好,是翱涯峰的長老。”金梓鳴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答道。
“厲害啊。”
“余師兄,我想先去見內人,再去報到,不知你是否知道翱涯峰的駐地?”
“翱涯峰與我們的駐扎之地,相距不遠,等到了地方,我指給你。”
數個時辰后,眾人抵達目的地,余遠指著北面一座云霧繚繞的山谷,說道:
“云師弟,翱涯峰之人駐扎在格林山谷內,我要帶這群弟子去報到,無法相送,還請見諒。”
“余師兄太客氣,咱們就此別過,珍重。”
格林山谷的一個營帳內,妖女捂住胸口,面色略顯蒼白。
“你怎么啦?林希。”幽姬關切地問道。
“奇怪,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感到修為有些不穩,自從離開鴻青界,還從未有過如此感受。”
“啊,你再仔細分辨一下。”幽姬有些著急。
“嗯,應該沒錯,當年在金子身旁時,就是這種感覺。”
“怎么可能?那小子這會兒肯定在順閑界風流快活。你先服用兩粒補氣丹,再打坐調息,看看能否恢復。”
莽漢還在趕路,前方一馬平川,沒有任何阻攔,格林山谷看起來挺近,實則遙遠,他嘗試用傳音玉符聯系,發現竟無法接通。
他躍入空中,朝前疾馳,接近谷口時,再次嘗試。
“林希,我是梓鳴,我來看你。”莽漢按捺住激動,沉聲說道。
“啊,金子,真的是你來啦!”妖女驚喜不已。
“我身上有兩塊遮天石,現在就啟用一塊,不會影響到你。”
“好,我來谷口接你。”林希欣喜萬分,趕忙起身,拋下幽姬,朝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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