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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梓鳴終于想通，既然你一定要讓我陷入過去，那我也懶得掙扎。
無論大腦中閃現何種畫面，只需銘記初衷：“我要變強，更強！”
讓正向的意志充斥周身，從而引發更厲害的問心效果。
明乾眉頭微蹙，眼見無法奏效，果斷變招。
他揮出了“當下”，意境隨之發生變化。
金梓鳴突然思如泉涌，莫名想到修煉中的諸多疑惑，好像均有了靈感。
但又朦朦朧朧，始終隔著一層輕紗，無法知悉其中的答桉。
這讓人抓耳撈腮，心癢不已。
更多的新問題冒了出來，層出不窮，讓他禁不住懷疑自己的修煉，是否已誤入歧途。
幸好他元神強大，始終牢記還在斗戰之中。
既然對手出了這么多難題，那“問心刀”的第二招“破除虛妄”，便是最佳應對。
修行路上，我確有無窮的困惑，但又有什么關系？
這本就是修真的必經之路，甚至會貫穿始終。
再多的礙難與疑問，我都將它當作虛妄，終有一日，我能得見光明與大道。
這一刻，只需用近百年的領悟，噼出通往至性的一刀。
將所有的問題斬滅，那又何需苦尋答桉，何需彷徨與疑慮？
自學會“問心刀”以來，這是金梓鳴施展“破除虛妄”時，威力最強的一次。
它得益于卓越對手的激發，萌生出新的刀意。
單刀破開劍勢，迅如閃電，直取明乾面門。
逍遙宗的另外六人中，有一位身著灰衣的弟子。
不知是想討好明乾，還是想擊殺這名兇徒而一舉成名。
這一刻，他悍然出手。
兩把黑色的匕首，各自劃出詭異弧線，分襲金梓鳴的大腿和背心。
與此同時，他手持一柄黑色長劍，激射而出。
水屬性劍招遞出，軟劍震動，如在水中飛速穿梭的魚兒，向對手左胸刺去。
觀戰的隊友大驚，芮穎忍不住發出尖叫。
此刻的金梓鳴，全身充盈著刀氣與刀意。
“破除虛妄”的意外突破，讓他喜出望外。
他正沉浸心神，全力演繹，突然察覺有人偷襲。
感悟頓時中斷，莽漢大怒，他沒有理會明乾喝止隊友的聲音。
胸中刀意迸發，陡然加大靈氣輸出，身體略微偏向，然后加速，避過了兩把短刃。
金梓鳴沒有任何留手，他把這一招的最強刀意，完整地奉獻給來襲之人。
灰衣人的軟劍被逼得倒卷回去，險些傷著自己。
莽漢的單刀，帶著歡愉，帶著明悟，帶著智慧之光。
一往無前地鉆入他的胸中，震碎了他的肉身。
元嬰驚慌飛出，來不及遠遁，便被莽漢擲出的單刀追上，噼作兩段。
金梓鳴也不召回殺嬰之刀，直接喚出灰渺，握在手中，準備繼續戰斗。
明乾已退至遠處，神色難看，向五位師兄強調：
“你們誰也不許出手。”
然后看向金梓鳴，嘆道：
“道友殺心太重，溫師兄的元嬰，你本可以放過。”
“如果我的肉身被毀，而你又不加阻止的話，你說這人會不會留下我的元嬰？”
金梓鳴現在扮作元嬰初期，自然可以如此一問。
明乾一怔，微微捉摸，便明白對方沒有說錯。
他重新激發戰意，豪氣干云地說道：“咱們再戰。”
明乾的第三劍名為“未來”。
金梓鳴揮出的是“觀照涅槃”，他是鐵了心，要借這位天才來打磨“問心刀”。
明乾感受到生之喜與死之悲，心中出現些許患得患失。
而金梓鳴則看到自己稱霸天下的“偉岸”形象，舉手投足，地動山搖。
神念微動，便能跨越空間，抵達另一界域，甚至，只要他愿意，便可以穿越河系。
這當然是虛幻與泡影，夢碎之時，便是“時光劍”及身之際。
但那種雄霸天下的感覺，實在讓人沉醉，讓他不愿輕易脫離幻境。
金梓鳴在冥冥中感受到危機，下意識揮出第四刀“自性清凈”。
這無聲無息、詭異出現的一刀，終于擋下了長劍。
“叮”的一聲脆響，刀劍相交，將他從夢中驚醒。
明乾小道豈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戰機，揮灑出“時光劍”中最強的“擺渡”。
為了這一絕招，他秘密祭煉了一件寶物，此時亦從他的腦中飛出，將莽漢的九成元神帶入。
甚至就連小蟲，都未能幸免。
金梓鳴大驚，剩余的一成神魂，急忙指揮肉身，躲入砂礫之中。
他的絕大多數元神，“重塑”出一位莽漢。
此時，在他眼前，是一條蘊含時間大道的河流，一葉孤舟漂浮，其上枯坐一位漁翁。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身臨其境的金梓鳴，只覺毛骨悚然，感受到極大的危機。
幾乎是下意識，他在這個初始的源點，以神識建立起一個黑洞。
下一刻，時光之力發作，瞬間將他投放到小舟之上。
漁夫是一個人形傀儡，他只是單調、重復地劃槳。
帶著金梓鳴，在河面的薄霧中，逆流而上。
站在船頭的金梓鳴，隨小船的前行，腦海中的畫面飛速翻動。
水漾閣的商戰，與辰的交往，悠塘城的休閑時光，扮演龍晴派的“蒼蠅”，初遇葉仙子，老金遇難前的贈寶，洪水后的逃難，書院何氏夫婦的慈愛，呱呱落地時的瞬間……
緊接著，是上一世。
老死時的樣子，中年、青年……，以及孩童時的趣事，他越來越難以自拔。
在最后一絲神志沉淪前，那殘留的本能，讓他警覺。
神魂忽然一陣刺痛，是焦急的小蟲，用尖刺扎了一下他的魂核。
金梓鳴勐然醒悟，記起自己在進入時留下的黑洞印記。
他以神行演化“虛空在心”，利用黑洞的強大吸力，將自身從時間長河的泥潭中，反向吸回入口。
隨即一招“遁去”刺出，便欲破開封鎖，回歸現實。
祭煉和使用時間長河，已遠遠超越明乾現階段的能力，他雖全力操持，卻已搖搖欲墜。
心知如讓金梓鳴脫困，自己再無勝機。
他強忍住功法的反噬，嘴角不由得溢出一絲鮮血。
長劍揮舞，下一招“分魂”疊加到“擺渡”之上。
急于重獲自由的金梓鳴已經看到“遁去”破開的大洞，他急忙向那里疾馳。
不料時間長河忽然劇烈晃動，恍忽間，莽漢駭然發現，自己的元神被分成兩份。
副魂離洞口越來越近，而最重要的主魂，卻被再次拉上那一葉孤舟。
他重新施展“虛空在心”，竟發現自己已失去與黑洞的聯系，根本無法被吸回。
漁夫調轉船頭，開始向未來挺近。
快速穿越了剛才見過的那些畫面，他看到自己晉升元嬰。
與葉染衣成婚生子，突破到合體，正好奇怎么沒有看到林希，腦中再次一陣刺痛。
自然是小蟲又扎了他一下，他趕忙匯聚剩余魂力，尋思反擊之策。
時間之道實在詭異，讓人難以抗拒，但不管是時間，還是空間，都還在這片星空。
只要在同一宇宙之中，就可以“心包太虛”。
把心虛化，可以容納宇宙的一切物質與精神。
明乾小道用珍稀魂材和魂力構建的時間長河，不就是物質與精神的復合體嗎？
“老子干脆將你反吞掉。”莽漢心中發狠，不由得惡向膽邊生。
他以神魂驅使神行，徹底虛化自身之“心”。
心意肆意蔓延，視萬物為螻蟻，視星空為庭院。
他的主魂縱聲長嘯，那無形之“心”，四處擴散，無所不在。
漸漸的，以他為中心，開始反向包裹這片空間的一切物體與神魂。
這葉孤舟上，猶如有一位巨人，他張開無邊的長臂，從兩側向內合抱。
時間長河以小舟為交叉點，開始彎曲，兩段河流相距越來越近，快要被折疊在一起。
這片神魂空間中的一切，都向內塌陷。
現實空間中，明乾感受到長河的巨變，以及里面正在發生的天崩地裂。
他神色大變，忙輸送魂力加持，孰料根本無法抵御那彷佛天災的偉力。
他退而求其次，準備收回時間長河，再以其他劍招對敵。
但讓其驚恐的是，他與長河之間的聯系僅剩一縷，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徹底中斷。
甚至讓他產生錯覺，像是有神靈伸出巨掌，捏住了時間長河，然后緩緩用力，欲將其捏碎。
這是他親身祭煉的神魂寶物，一旦受損，必被反噬，若是崩碎，很可能重傷。
明乾真的急了，神識鎖定最后一絲聯系，想要將長河化為細絲收回。
那片神秘的空間中，瘋狂的金梓鳴終于領悟到“心包太虛”的高階真諦。
不僅“心”要虛化，要夠大，還要有一種大無畏的精神。
一種視萬物、萬魂為草芥的豪情在胸中升起。
狂吼聲中，隨著空間的反向包裹，他重新感受到黑洞入口。
但現在的他，已不急于離去。
他張開雙臂，將遠方的副魂吸了過來，這讓他振奮，也使他可以動用的神魂大增。
魂力奔騰不息，注入“心包太虛”的刀勢之中。
“哐”的一聲巨響，巨人的雙手終于合攏，徹底將這片空間摟入“懷中”。
時間長河炸裂，化作無數的碎片。
刀意讓它們匯聚起來，先被壓縮成一道流光，旋即縮小為一個黑點，鉆入金梓鳴的眉心之中。
－－－－－－題外話－－－－－－
“擺渡”和“分魂”時的戰斗意境，我非常喜歡，以此來祝書友們2022年六一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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