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機緣巧合之下結丹成功,便占據原本坊市,建立白澤仙城,距今已經有好幾百年了。
只是結丹老祖的壽元太長,熬死了一代又一代修士,給人的感覺就似乎對方長生不老一般。
而實際上,方夕略微算了算,就知道這位白峰真人已經四百多歲了……
在熬死了自己十幾位弟子之后,這位結丹老祖,莫非也到了即將被自己弟子送走之時?
揮手讓鐘紅玉退下,方夕捧著一杯靈茶,陷入沉思。
這世間,縱然元嬰真君,壽元到了也只能無奈坐化或者轉世。
至于奪舍?因為有傷天和,并不能增加壽元。
白峰真人遲早會坐化,這毫無疑問,除非能逆天改命,突破元嬰……
‘這次,白峰真人冒險深入萬獸山脈獵殺妖王,應該也是為了三階妖丹……’
‘雖然此人收徒很多,但想要道成金丹卻千難萬難,哪怕歐陽震,似乎也差了一些火候?’
‘上一次的三階妖丹,白峰真人沒有爭過姜老祖,歐陽震也算是失去一大機緣……’
實際上,對于三國修士而言,能煉化妖王內丹而成就假丹,都是了不起的機緣了……
‘如此算來,等到白峰真人坐化,白澤仙城沒有結丹老祖坐鎮……絕對會陷入波瀾,甚至玄天宗、青木宗、夷陵谷都可能會出手!’
白澤仙城吸引大量散修,號稱散修交易圣地,從三宗坊市中奪走多少生意與人流?
以往是有白峰真人鎮壓,如今卻有些麻煩了。
‘白峰山一脈還是有實力的,歐陽震上次見面就是筑基后期……如今突破到筑基圓滿也不奇怪,再執掌‘夔牛鼓’這件三階法寶,又坐鎮三階陣法……應該也有一拼之力。’
至少,方夕覺得擋下一個金丹宗門沒有多大問題。
不過……若是三大結丹宗門聯手,就有些力所不及了,畢竟歐陽震不是結丹老祖!
修仙者大多自私自利,能影響他們的唯有利益。
上一次姜老祖協助白澤仙城,不過是獸潮之下無完卵,以及為了三階妖丹罷了。
這一次玄天宗縱然對白澤仙城出手,方夕也絲毫不感到奇怪。
“山雨欲來風滿樓……”
“奈何,我早已躲進小樓成一統,管它春夏與秋冬了……”
方夕想了想,開始撰寫兩封回信。
給展圖的較為隨意,只說到時候可以借他幾百靈石,其余都要靠他自己打拼了。
至于給言長空的,則是慎重幾分,先是感謝對方通報消息,然后送上禮物,請他繼續關注白澤仙城的風云,通知自己。
如今玄天宗內部有張竹盛張老祖坐鎮,此人春秋悠長,壽元充沛,倒是十分安穩。
說不得……就有機靈的散修,提前逃入越國避難!
一年之后。
關于白峰真人的消息在越國中傳得沸沸揚揚,縱然一向封閉的龍魚島中,竟然都有人議論。
方夕聽到傳聞,其中更加荒誕不羈,甚至有說白峰真人早就坐化的。
‘看起來……越國上層要動手了?’
‘又或者……是白峰山一脈傳出的假消息?畢竟這一招對方上次使用過……’
‘不過……這跟我有什么關系,看戲看戲……’
方夕施施然坐在長青閣頂,望著靈藥谷與養魚場忙碌的人影,一種悠閑感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他眉宇一動,打開陣法。
一道碧綠色的傳音符宛若飛隼一般,轉了一圈,被他拿在手中。
短暫聽了幾句之后,方夕臉色一變,讓玄木大陣現出一條通道。
一道青色的遁光飛落,那代表筑基的氣息,讓養魚場中的青角魚龍抬了抬頭。
青色遁光落在方夕面前,現出其中一位筑基修士。
此人三十來歲左右,留著一撇山羊胡,頭上發髻用烏木簪插了,穿著一身破舊道袍,還似凡間鈴醫一般,背著一個破舊的藥箱。
更關鍵的是,其法力赫然到了筑基中期!
“在下劉三七,見過方道友!”
山羊胡的筑基中期修士笑吟吟向方夕先行一禮,目光不著痕跡地在方夕與附近妖魔樹巨大的樹冠之上一瞥,臉色微微一變。
“原來是劉道友……我在白澤仙城之時,就聽過劉道友妙手回春的大名,只是緣慳一面……”
方夕笑著抱了抱拳,將劉三七請入長青閣,命鐘紅玉去倒茶。
等到兩人分賓主落座,上了靈茶之后,方夕端起云龍茶喝了一口,這才問道:“劉道友來本人龍魚島,不知有何要事?可是要采購靈魚或者符箓、丹藥?”
“唉……”劉三七苦笑著搖搖手:“實際上……本人是在白澤仙城待不下去,想要找個地方避難……這萬島湖地處偏僻,正合我意……實不相瞞,我在來龍魚島之前已經去過楓葉島,阮島主高義,將‘金龜島’租給我暫住……因此今日過來,也是來鄰居家串門!”
劉三七一邊苦笑著,一邊從藥箱中取出禮物,乃是幾株百年靈藥,足以充當一些二階丹方的主材了。
他那藥箱看著破舊,實際上應該是某件儲物法器。
“哦?原來我們之后便是鄰居了么?如今局勢不穩,還請多多守望相助啊……”
方夕先客氣幾句,然后直接詢問道:“傳聞……白峰真人大壽將至,行將坐化,不知真假?”
“這個……我也不知,但我等散修,能躲則躲,我也是來避避風頭。”
劉三七苦笑回答。
而能讓他一位筑基中期的高手都倉惶逃離,白澤仙城的水顯然越來越深了。
方夕與劉三七又攀談片刻,知曉此人乃是一位靈植夫,擅長培養各種靈藥,不由親近幾分。
畢竟,他作為二階煉丹師,的確需要很多靈藥。
而劉三七也詫異于方夕知識淵博,對于靈植夫一道更有研究,兩人越聊越是投機,大有相逢恨晚之感。
數個時辰之后,劉三七才告辭而去。
青色的遁光一閃,就飛出龍魚島范圍。
這時,劉三七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些心有余悸:“龍魚島方夕……此人果然不簡單,雖然只是筑基初期,卻給我一種危險之感……還有那株靈木……竟然連我都感到心悸……”
他真的只是想來萬島湖避難而已啊,怎么就到處都有這種厲害人物呢?
想到這里,劉三七都有些哭笑不得,哀嘆自己的運氣。
‘好在,這位道友看起來是一位一心苦修之士,能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劉三七喃喃一聲,繼續化為遁光飛回金龜島。
而方夕則是望著劉三七離開的方夕,若有所思。
他走出長青閣,從地面之上有一道道妖魔樹的根須鉆出,纏繞住他的腳踝。
“嗯?你想吞噬他?”
“那個筑基中期不僅氣血充沛,身上更有一股草木清香……遠比一般筑基可口?”
“莫非……還是什么特殊體質?”
方夕思索一番,旋即便啞然失笑:“不準吃……除非人家與我為敵。”
他板起臉,將妖魔樹根須鎮壓下去,自己則是來到長青閣地下。
咕嚕嚕!
地煞湖不斷冒出泡泡,有一股股煞氣自地殼之底生成,匯聚于湖面上空,形成一團黝黑的云霧。
這是龍魚島最大的財富——地煞湖泊!
“算算年份,最多再過十年左右,就可以提純出一道‘黑風煞氣’了吧?”
方夕神識外放,估摸著煞氣的濃度,暗自沉吟。
這‘黑風煞氣’能淬煉修士體魄,算是對筑基有益的靈物,放在外界能讓煉氣修士打破頭。
不過對于方夕而言,就太過一般了。
區區一道煞氣,連筑基丹的一半價值都比不上。
“要么隨手賜給屬下,要么將煞氣提純,煉制其它物品……”
“呵呵……也不知道這一道煞氣,被多少人惦記著……會給我帶來多少樂趣與肥料呢?”
數月之后。
長青閣頂。
方夕正躺在軟椅上,日常觀察渡過天魔劫難后,殘片世界的巫民繼續篳路藍縷,重建家園的過程。
丹雅也變得精明了許多,雖然趁機撈到不少寶紋,但每一枚都要價很高。
如今正處在與魔鏡互相比拼耐心的過程中。
“公子,求求您救救我言家吧……”
一直閉關苦修的言紅袖忽然跑了進來,她如今已經是煉氣八層修為,以其資質靈根來說,是很不錯的成就了。
不過言紅袖此時滿臉惶急,直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先起來,說清楚是什么事情。”
方夕眉頭一皺,喝道。
言紅袖知道公子一向不喜歡這套,只能勉強起身:“如今白澤仙城人心惶惶,不少散修出逃……其中就有來萬島湖的,日前……有一伙人,領頭的是一位筑基修士,強占了我家的靈空島……”
雖然方夕教導她要自立自強,但對手可是一位筑基修士!
言紅袖還是只能跪了。
方夕細細再問,就知道那位筑基修士名為‘厲雷’,在白澤仙城經營多年,手下有煉氣后期與圓滿修士十幾人,組成了一個叫做‘三分堂’的勢力。
此人初至萬島湖,不敢向有筑基修士坐鎮的島嶼下手,只能撿軟柿子捏,言家便因此倒了大霉。
‘莫非……這靈空島真的風水不好,怎么總出事?’
方夕聽完來龍去脈,不由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