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天光微亮。
溫和的日光透過窗欞,斜斜的照進房中,萬劍鋒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頭枕著冰涼清爽的瓷枕,望著窗外初升的太陽怔怔的出神。他望了好一會兒,這才哼著小曲,披衣而起。
他起身想去樓下弄點兒吃的,可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卻被客棧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在了原地。似乎有成百上千人正邁著整齊的步伐,急匆匆的朝前行進。萬劍鋒好奇的轉過身來到窗邊,他推開窗子向外望去,只見客棧外的長街上,嗚嗚泱泱的都是宋軍將士,放眼一望無邊無際。
萬劍鋒心中納悶:“這是什么情況?前兩日都鈐轄崔彥進來了滿城,一住就不走了,今日又有這么多宋軍入駐滿城,莫非宋遼之間又要開戰了?”
不好!他忽然想到宋遼一旦真要開戰,崔彥進和于信勢必無心再找自己卜卦,陳踏法教他的辦法只怕就要失效,那小魔女就沒救了!他想到這兒忙穿上道袍,快步跑出客棧,騎上驢子就朝縣衙奔去。
萬劍鋒此時已輕車熟路,沒用多久就到了縣衙門前。守門的衙役一見萬劍鋒,忙快步迎了過來,“您就是來為都鈐轄大人卜卦的道長吧?”
“沒錯,正是本道長。”萬劍鋒說著下了驢子,隨手把韁繩遞給一個守門的衙役,自己則隨著另外幾個衙役,快步朝縣衙內走去。
他進了縣衙沒走幾步,忽見一個將軍模樣的人板著張臉,怒氣沖沖的向縣衙外走去。萬劍鋒料定他就是都鈐轄崔彥進,忙一拱手,攔住他的去路,“崔大人,可是滿城要打仗了?”
崔彥進腳下一頓,抬眼看向萬劍鋒,“道長,此乃軍事機密,你是如何得知?莫非你就是百姓口中傳得玄之又玄,那個只求揚名不求錢財的活神仙?”
萬劍鋒笑著點點頭,“崔大人這份看相的本事,當真了得,只怕在滿城中僅次于本道長了!”
崔彥進冷笑一聲,“本大人心情不好,今日不想問卦了,你回去吧!待到宋遼之戰結束,如果本大人還有命在,再請伱前來卜卦也不遲。”
萬劍鋒想了想,故作神秘道:“崔大人,如果本道長算得沒錯,是不是京中來人了?而且還是帶著皇命來的?”
崔彥進再次被萬劍鋒震住了,詫異的道:“你怎么知道?”
萬劍鋒笑了笑,“本道長自幼就有半仙之體,為人看相是本道長的拿手好戲。如果崔大人信得著,就把事情的經過都和本道長說說,沒準本道長有辦法化解。”
崔彥進半信半疑的道:“此事乃軍事機密,本官不該和任何人講,但道長既是半仙之體,想必本官就是不講,你也能算出個八九不離十,索性就和你直說了吧!”
萬劍鋒鄭重的道:“崔大人放心,本道長定會守口如瓶的。”
崔彥進打發了周圍的幾個衙役,隨后低聲道:“殿前都虞侯崔翰等人,奉官家旨意整齊附近八萬人馬,于今晨入駐滿城,并揚言遼國不日就要來犯,讓我們做好準備。最關鍵的是,他們帶來一副陣圖,那副陣圖樣子十分唬人,可實際未必管用。本官想阻止他們按圖擺陣,但怎奈圣旨如此,本官又怎敢抗旨,故此心情有些郁郁。”
萬劍鋒聽完一攤手,道:“原來如此,既是趙官家的圣旨,本道長也無可奈何。”他說完又掐指一算道:“不過想要打贏這一仗,除了陣圖是關鍵,還有一個人的死活很重要!”
崔彥進問道:“此人是誰?莫非他能破敵嗎?”
萬劍鋒朝天上一拱手,道:“本道長昨夜偶得一夢,夢中說有人把斗姆元君錯認成了罪犯,正押在滿城縣衙之中,聽候知縣處斬。本道長聞聽此言,從夢中驚醒,掐指一算竟果真如此。故早早趕來縣衙,阻止你們闖下滔天大禍。你們要是把元君放了,自然能化險為夷,若是不小心把她斬了,別說這小小的滿城難保,就是大宋的江山只怕也要覆滅嘍!”
崔彥進眉頭微蹙,怒道:“一派胡言!如今滿城縣衙中,除了有個自稱是慕容延釗之女的殺人兇犯外,根本沒有旁人!”
萬劍鋒故作不知,道:“慕容延釗的女兒?她長什么模樣?大概多大年紀?”
崔彥進想了一下,道:“她年方二旬,長得還算漂亮,只是滿眼都是殺氣,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萬劍鋒忙問道:“她被抓來時可是身著紫衣?”
崔彥進聞言來了興致,忙點點頭,“道長,連這個您都能算出來?”
萬劍鋒并不答言,只急得直跺腳,“崔大人,這個年輕的姑娘就是斗姆元君!您快把她放了,不然一旦她的化身死在滿城,只怕大禍就要降臨了!”
“這……”崔彥進有些為難,半晌才板起臉道:“本官不管她是不是斗姆元君,只知道她無緣無故當街殺人,手段殘忍至極,縱然她真是一方神圣,本官也不能輕易放過她!”
他的話音才落,突然一騎探馬帶著呼嘯的勁風,從遠方疾馳而來。只見一人一馬早已風塵仆仆,馬上那個年輕人,此時臉上滿是焦慮與驚慌。
這個年輕人在縣衙前下了馬,快步朝縣衙大門沖了過來,守門的衙役見狀忙為他閃開一條路,年輕人快如閃電般跑了進來。他見到都鈐轄崔彥進,忙單膝跪地,“崔大人,小的已經探明,遼國此番以韓匡嗣為帥、耶律休哥為監軍,帶領十萬人馬已朝滿城殺來,現在距此不足三十里了!”他說完又快速跑進后衙,去通報其他幾位將領了。
崔彥進聽了他的話,明顯也嚇了一跳,“什么!遼軍竟真的來了,而且一來就是十萬大軍,看來這次他們對滿城、鎮州一帶是勢在必得了!”
萬劍鋒見狀眼珠一轉,竊喜道:“天助我也!看來小魔女這下死不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