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進了易州城,趙光義及手下要員,都被劉禹請入自己府中。趙光義剛一入府,孔守正便連忙迎了出來,跪倒在地道:“官家,微臣不負眾望,特在此等候您大駕光臨。”
趙光義一笑,道:“孔大人,你用兵如神啊!隨意調動了三支人馬,便輕易拿下了易守難攻的易州城,難怪連云通判都舉薦你!”
孔守正的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官家,臣無意之間犯下欺君之罪,還望您嚴懲!其實這主意是……是云通判出的。”
趙光義一怔,隨即大笑,“這個云通判當真不同凡響,每一次都讓朕大為意外呀!”他說完扶起孔守正,道:“孔卿家,你們都是為朕分憂,朕不怪你,我們進屋敘話。”
劉禹忙做了個請的手勢,把趙光義等人迎入會客廳。眾人還未坐穩,門外便跑進來一個小校,稟報道:“官家,開封府尹魏王千歲駕到!”
趙光義聞言一怔,轉而露出一抹微笑,“四弟來了?朕方才還擔心他會趁朕御駕親征之際,在京中結黨營私,意圖奪權呢,看來朕過慮了。”可隨即又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不對,四弟生性單純,絕難想到此策,莫非幕后有高人指點與他?若當真有高人助他,只怕日后朕的江山不穩啊!”
他正思忖間,門外一人喘著粗氣,憨聲憨氣的道:“皇兄,小弟總算追上你了,要是再這么折騰幾天,我這身子骨可要散架了!”
隨著話音,一個中等身高,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走到近前。眾人尋聲看去,見此人身著深紫色蟒袍,一張有些臃腫的國字臉,腹部高高突起,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
趙光義笑著起身,走到此人身邊,道:“四弟,朕讓你留守京城,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趙廷美撓撓頭,笑道:“皇兄,您走后京中一直太平無事,小王實在閑得發慌,還不如來此或能為皇兄分憂,就跑來找皇兄了。我原以為能在晉陽城下與皇兄相遇,可到了晉陽才聽說,你們已經翻過太行奔幽州去了,我只好又馬不停蹄奔太行而來,這才在易州城把您攆上。”
他說著拍拍肥大的肚皮,道:“皇兄,自從太祖稱帝以來,小王便做開封府尹,除了偶爾處理些案子,盡在府中享福了,身子骨久不活動,已經不起舟車勞頓。要是在易州還沒攆上你們,只怕我就要累散架了!”
趙光義攙著趙廷美坐下,問道:“四弟,朕的長子元佐與你最親,想必你這一走他沒少落淚吧?”
趙廷美一聽趙光義提起趙元佐,頓時來了精神,道:“元佐那孩子的確和我最親,你這個當父親的御駕親征他都不聞不問,可我這個當叔父的要走,他是又送銀子又送吃的,生怕我路上受了委屈。元佐這孩子,既有二哥的神武,又有你的英明,還有小王我的仁厚,想必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趙光義微微一笑,道:“你這個當叔父的可不能偏了心,難道朕的元僖、元休就那么不成器嗎?”
趙廷美連忙搖頭,道:“皇兄,侄兒們都成器,是我這個做叔父的不成器,他們見了我,除了對長輩應有的恭敬,都沒有什么話說,只有元佐和我最對脾氣!”
兩人閑談著家事,便也沒刻意回避眾人。眾人聽得無趣,卻也只能陪著笑臉,正覺尷尬時,方才的那名小校又快步跑了回來。趙光義見狀一怔,問道:“這次又是哪位卿家到了?”
小校忙道:“回官家的話,潘將軍派出佯攻涿州的主將傅潛大人回來了,他不但順利完成了潘將軍的委托,還把耶律奚底的部隊打得潰逃幾十里,趁勢奪取了涿州城,現特來復命。”
眾人聞言臉上都露出了笑意,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趙光義更是大笑道:“哈哈哈,朕還當遼國的北院大王耶律奚底有多厲害,看來與進攻石嶺關的耶律沙是一丘之貉,沒什么真本事,想必我軍一舉拿下幽州也不過探囊取物而已!”
少傾,一員面容清癯的中年將軍走進廳中,單膝跪在趙光義面前,道:“官家,末將傅潛特來交令。”
趙光義忙將他扶起,道:“傅潛將軍當真神勇,若耶律奚底再敢來犯,你無需向朕稟明,只管打他個片甲不留!”
傅潛興奮的道:“多謝官家信任,末將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隨后又道:“經方才一戰,末將發現遼國軍隊早已不如當年兇悍,官家想收復燕云當不在話下。”
趙光義微微點頭,對潘美道:“潘卿家,你派幾人潛入遼國內部,時刻打探耶律賢的動向,一旦有風吹草動,務必速速來報!”
潘美道:“官家放心,末將早已派人前往,絕不會誤了官家的大事。”
趙光義滿意的一笑,隨后朝廳中眾人擺了擺手,眾人會意當即散去,在劉禹的指引下暫時在府中安歇下來。趙光義也顧不得君臣有別,當晚也在劉禹府中住下,只待明日進取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