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狙擊手描述,卻是在人質身后不遠處,還有一個人影隱藏,潛伏在暗中,但被狙擊手給找到。
“王隊長,我建議咱們嘗試逼近吧。
保險起見我們可以不采取突進形式,而是選擇無聲封鎖的戰術。
總好過一直在這里設伏,這會讓我們很難了解到里面的情況。”
周南海的提議很快得到了王隊長的認同,在二人的帶領下,特警隊員和刑警隊員,迅速鋪開了隊形,朝著眼前的院子無聲逼近。
在這個途中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生怕會因自己的失誤而暴露行動。
可直到所有警員都已經來到了院墻外,里面依舊沒有傳來任何的動靜。
“難道里面沒有人?”
王隊長有些疑惑的朝著對面的周南海作手勢問道。
“按理講不應該啊……”
周南海思索著,緊接著便冒險的探出頭來,朝著里面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在他的角度,正好能夠看到倒在地上的黑狼和豬頭榮。
“兩具尸體,相距位置不遠,目測已經死亡。”
周南海驚詫的聲音從耳麥里傳到了王隊長的耳中,讓他更加困惑了。
這一趟行動,實在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明明什么都沒干,卻也出奇的順利,好似自己在和空氣斗智斗勇,所有的事情都被別人給提前解決了似的。
在謹慎的派警員偵查了一圈之后,最終周南海等人確定,此刻這院子里的確沒有其他布控力量,只剩下人質附近的神秘人影,暫時無法辨別情況。
“行動!”
見此,王隊長也不再耽擱,立即下令推進。
特警們迅速涌入了院中,還有人繞后潛伏向人質附近。
此刻這院子里顯得非常凌亂,倒在血泊中的尸體,散落在一邊的木板,甚至地上還有一把染血的AK。
徐佳佳就被綁在不遠處的汽燈下,不過此刻卻是低著頭閉著眼睛,好像已經失去了神智。
有特警此刻已經繞到后方,第一時間便要制伏藏在人質不遠處一株大樹后的人影,卻剛一臨近,就發現了蹊蹺。
“報告,是個死人!”
“報告,經排查,人質附近暫無危險。”
“死人?”
特警急忙匯報,周南海等人疑惑,急忙帶隊趕來進行布控設防。
周曉曉也迅速帶著警員前去檢查徐佳佳的生命體征,在確定她沒死只是昏迷后,懸著的這顆心才放了下來。
而后,在經過細致排查,確定這里暫時沒有危險后,眾人都稍稍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但這些犯罪分子似乎全都喪命了。
而隱藏在人質附近的尸體,其傷口也是處于脖頸,同樣是細微的痕跡,卻奪走了性命。
而此人,正是老鬼!
另一邊,周南海和王隊長一直圍在黑狼和豬頭榮的尸體邊,他們對于眼前所見一幕感到有些奇怪。
“怎么會都死了呢?到底是誰在我們前面率先動手了?”
對于這個問題,周南海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其他存在,先一步解決了所有的事情,阻止了犯罪分子的違法行為,警方的到來更像是收尾。
“報告,身份信息核查出來了,全是盜墓賊的人員,以及一個雇傭兵。”
卻在這時,有警員前來匯報,遞交了一份資料過來,上面清晰標注了每個犯罪分子的身份。
至此,對于眼前這些尸體的身份,眾人有了清晰的了解,也能分辨出他們各自的身份了。
“人數對不上,似乎犯罪分子的人員并沒有到齊,或者是有人提前溜走了?”
看著手里的資料,周南海卻發現,現場的尸體和已知的盜墓賊、雇傭兵團伙,對不上號,好像還差了兩人。
“看來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啊,不過這些人的死,倒也給我們幫了大忙,緩解了大部分壓力。”
此時王隊長一邊說著,卻是蹲下身來,拿起了那塊木板,細細的看了看木板上那個清晰的穿透性缺口。
稍稍的比對了一下缺口口徑,王隊長皺起了眉頭:
“我怎么看不出來,這缺口是什么東西造成的?
造成這缺口的東西應該非常鋒利,而且要比刀片還薄……”
周南海無奈的聲音很快便從王隊長的身后傳來:
“別說木板上的缺口了,就這兩個死者脖子上的傷口,也很難判斷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難道是刀?可這兩名死者的傷口又完全不同。”
周南海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一個傷口外翻,一個傷口則像是被利器插入。
實則,這是因為黑狼死于鋒利的金箔,金箔在穿透木板之后依然準確的割斷了黑狼的喉嚨。
這也意味著在黑狼的傷口上,還留下了沖擊力造成的傷痕。
但豬頭榮則是死于徐佳佳手中的刀片,傷口要明顯比黑狼的傷口狹長,但卻又沒有先前發現的山貓與瘦猴的傷口精妙。
再加上徐佳佳當時的身位和關節幅度,讓豬頭榮脖子上留下的傷口顯得比較正常,一看就是被劃傷,且有皮肉外翻狀。
這也讓周南海很快便產生了一個猜測:
“這殺人手法各不相同,難道殺人的不是一個人?如果單從傷口類別分析的話,好像足足有三個未知存在。”
“但也有可能只是一個人做的,卻用了三個手法?”
“不太現實,一個人面對如此多的犯罪分子,還能游刃有余的全部擊殺,且目前來看并沒有動用熱武器,這太難了!”
一時間,兩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具體的調查結果,還需要回去后再說。
隨后不久,法醫團隊也匆匆趕來,第一時間便對尸體進行了初步的分析。
帶隊的依然是秦明,他在尸體前觀察的非常仔細,不但看不出任何的厭惡感,甚至還顯得認真到有些癡迷。
時而思索,時而停頓,在此期間,其他人都沒有出言打擾。
片刻之后,秦明終于開口了,不過得出的結論卻讓周南海傻了眼。
“兩名死者的死因不同,這個黑人是死于氣管斷裂,大量空氣通過斷裂的氣管灌入肺中,造成了窒息。
另一個人,喉嚨被割斷,最后因失血過多而死亡。”
周南海看著秦明,疑惑的說道:“兇器呢,能不能斷定兇器是什么?”
秦明指了指豬頭榮:
“這個死者的兇器,初步判斷為0.5毫米刀片造成。
兇手應該具備一定的訓練,很熟悉人體部位。
傷口沒有二次劃傷,應該是一擊斃命。”
說著,秦明又指了指地上的黑鬼,“但是這個黑人身上的傷口比較特殊,目前而言,暫時還無法判斷兇器,只能把尸體運回去后再做進一步詳細調查。”
周南海的眉頭此時擰成了一個川字,這明顯意味著兩具尸體是用不同手法造成的傷痕。
可這并不符合一個人的行為習慣,尤其在林中還發現了其他幾具尸體,雖然傷口口徑不同,但行為特征卻是相差不多,基本可以斷定為一人所為。
如此看來,等于完全用了三種手法來擊殺犯罪分子。
老鬼、瘦猴、剛子、山貓,這四個犯罪分子都死于同一種手法,脖頸上有不易察覺的痕跡。
而豬頭榮和黑狼則是死于另外兩種不同的手法。
如此明顯且突然的變化,如果都是一人所為的話,顯然說不通。
但如果是多人的話,又會是什么存在或者勢力?
已經離去的蘇云,無疑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謎題。
這也是為什么蘇云沒有選擇把金箔留在現場,嫁禍給盜墓賊,并借此還給國家的原因。
一旦金箔留在現場,很快就會聯想到金箔就是兇器。
發現了這一點之后再順藤摸瓜,很容易便會查到蘇云的身上。
而沒有指向性線索的話,單靠憑空想象,很難想到是撲克牌,畢竟他們不是上帝視角,想確定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很有難度的。
現實很真實,但也很復雜,假設有人可以憑空飛行,并借此作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如何會產生與‘飛行’有關的推測?
因此蘇云在離開之前,仔細的打掃過了一遍現場,沒有在現場遺留任何一張撲克牌,同時也清理了現場的一些痕跡。
而拿走徐佳佳的刀片也是這個原因,這樣一來就沒有了任何聯想的可能,只能在各種無意義的線索中尋找突破口。
這是需要時間的,也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
人的思維總歸會受到限制,還是那句話,沒人擁有上帝視角!
當然,蘇云絲毫不懷疑,警方通過層層推理與調查,遲早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但只要有寬裕的時間,蘇云就可以找到遺失的國寶金箔,阻止文物的流失,將它主動上交給國家!
到時候,自然一切真相大白。
“報告,發現新的情況。”
隨后,勘察現場的專業警員也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這里有非常明顯的沖突痕跡,應該發生過短暫的打斗。
且,法醫也發現,豬頭容的身上還留有不少淤青,尤其是關節處的青紫,甚至手臂被別斷!
證明和豬頭榮打斗的人訓練有素,身手不凡。
在一種強力的反關節作用下,導致豬頭榮的行動受限,或許才給行兇之人留下了擊殺的機會。
這種手法比較刁鉆,和軍、警使用的,甚至是民間傳習的擒拿格斗有明顯不同。
從各種痕跡的判斷來模擬當時的動作,手段稱不上是光明正大,相反不論是手法還是力道都非常的刁鉆陰狠。
這種截然不同的習慣動作,以及現場遺留的痕跡中,分明表明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而且近身格斗能力很強。
且手段很黑,不是正常路數!
這樣的線索匯總到周南海的面前,很快就形成了一種警方初步認定的可能性。
前來現場的應該是兩到三個人,其中有一到兩個人比較擅長暗殺,剩下一個比較擅長近身格斗。
也正因如此,才會在現場造成兩種完全不同的痕跡。
法醫迅速在豬頭榮的身上進行指紋采集,然而卻發現,除了豬頭榮和黑狼的指紋之外,并沒有發現其他任何人的指紋。
如果是近身格斗,尤其是反關節擒拿,不可能沒有別人的指紋。
那么這種結果的可能性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神秘人在離開之前還特地清除了一下指紋。
心思很縝密,身手還了得……
周南海心里都忍不住為之感慨,這個藏在暗處的人,還真不簡單,但也確實很危險!
隨后,所有的尸體都被放上警車,送往警局,法醫也跟著返回,還要進行詳細解剖。
至于現場則隨處可見收集痕跡信息的警員們,遠處則拉起了警戒線進行布控,還有一部分警員在進行搜山排查,這件事情并沒有結束,甚至只是開始。
與此同時,在楓樹嶺的山腳下,還停著幾輛閃爍光芒的救護車。
隨著昏迷的徐佳佳被送到救護車上,便與拉尸體的警車一同離開了此地。
徐佳佳到現在都還沒醒,一直處于昏迷狀態,肯定是需要第一時間送往醫院的,首先確保身體沒有大礙之后,才會再度接受警方的詢問。
畢竟這可是徐團長的女兒,誰也不敢掉以輕心,務必要保證她的安全。
此時在去往醫院的救護車上,周曉曉作為為數不多有資格出警的女警員,自然負責照看與陪同著徐佳佳。
但她一直沒醒,周曉曉也有些擔心。
“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她。”
看著眼前陷入昏睡,模樣精致又漂亮的徐佳佳,一看就是一個剛畢業的單純姑娘,因為身上的清純氣息還沒有褪去。
只是周曉曉覺得她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很快她便回憶起來,頓時詫異。
“昨天,她好像是和蘇云在一起吧?還挽著胳膊一起進的燃燈古城。”
周曉曉想起來,昨天的時候,自己和陳隊長,還有小李一起來燃燈古城摸查,曾意外看到蘇云,身邊還跟著一個姑娘,現在看來,這不正是徐佳佳嗎?
又想起之前在燃山發現小三子的尸體時,徐團長也推薦自己去詢問一下蘇云,說他是自己女兒的同學,那天恰好就在附近。
“怪不得呢,原來兩人是情侶啊,不過,徐佳佳為什么會被綁架呢?”
周曉曉一陣納悶,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無法把思緒給串聯起來,頓時覺得有些胸悶腦昏。
她微微蹙眉,轉頭看向窗外,想透透氣。
救護車返回市局要穿過燃山隧道,所以必經燃燈古城附近,若走近路的話,還可以直接從古城內穿過。
此時恰逢佛曉時間,也正是人們睡意正濃的時候,寂靜的燃燈古城內沒有了白天的喧囂與熱鬧,街道上空空蕩蕩。
“嗯?”
但是,在這沉寂的夜色中,周曉曉卻見,正有一道身影行走在路邊,不過轉身便隱入了青石路的拐角,不見了蹤影。
“這個時間還有人嗎?”
周曉曉詫異,此刻隨著救護車遠去,后方場景早已看不清楚,回頭又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徐佳佳,周曉曉心中充滿疑竇。
佛曉前的燃燈古城像是一座漆黑的怪獸,在等待黎明到來后從而復蘇。
蘇云走在燃燈古城的青石街道上,不疾不徐,他在思考接下來自己應該怎么做,從哪里開始行動。
如果反制針對自己的海外勢力?又如何奪取另一件金箔?
而這一路上,他也瞧見了不少警車,確定是警方抵達了,這倒是讓他一直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了幾分。
這至少意味著,徐佳佳安全了。
很快,當蘇云再抬起頭來時,才注意到了一個熟悉的門頭。
酒旗招展,寫有‘老古齋’三字,正是古爺的家。
一時間,蘇云的腳步有所停頓,似乎產生了什么念頭,甚至手里已經摸到了一張撲克牌,但最后猶豫片刻后,他還是將撲克牌放了回去,然后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蘇云剛才想要滅口!
但他很快便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給驚出一身冷汗,并快速打消了這個想法。
盜亦有道,殺人亦是如此。
盜墓賊和雇傭兵,屬于犯罪分子,盜取國寶不說,還為非作歹,他們是該殺之人!
但老古罪不至死,若自己為了不被調查到身上就殺了他滅口,那豈不是背離了自己的初衷?變成了濫殺無辜之輩?
若如此本末倒置,又與那些該死的犯罪分子有何區別?
掌握殺人技,理應駕馭它,而不是被它給反過來駕馭自己!
所以,蘇云放下了撲克牌,哪怕因老古而出現疏漏,他也認了。
道心不變,自己也不是惡人,本就一身清白。
若時間足夠,等自己奪回流失在外的國寶文物,交給國家,自己依舊是堂堂正正的做人!
身懷正氣,不與邪說。
而此時的古爺,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他正哭喪著臉坐在院子里。
被割掉的耳朵找到了,但他并不確定這還接不接的回去。
此刻隨著黎明逐漸破曉,古爺心里也越發著急。
馬上就天亮了,就能夠出門了……
然而就在此時,外面傳來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佛曉,驚擾黎明,那是幾輛警車鳴著警笛從燃燈古城呼嘯而過。
這聲音很快便引起了古爺的注意。
聽聲音,看來是出了不小的事!
莫非和那個人有關?
可他一個人,能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不會是豬頭榮他們被抓了吧?
一念及此,古爺頓時嚇了一跳,就在他心中思量之際,急促的敲門聲突然傳來。
“誰啊,大早晨的,趕著投胎?”
古爺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但很快門便被從外推開了。
古爺一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手下。
“古爺,出事了!”
一進門,紋身壯漢就語氣焦急的說道,這也讓古爺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出什么事了,趕緊說!”
小弟看著古爺,咽了口脫模,一字一頓的說道:
“豬頭榮他們……全死了!”
霎那間,古爺愣在了原地,下意識的摸了摸已經被包扎的傷口。
在他的腦海中,再度浮現出了昨夜的那道身影……
很顯然,古爺已經意識到了,此事多半與那人有關!
怪不得驚動了這么多警察,豬頭榮這伙人死了,可是大事啊!
“幾點了?”
讓小弟沒想到的是,古爺突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他趕緊低頭看了看手表:
“古爺,現在是早上四點半……”
古爺一伸手,有些失神的說道:
“扶我回屋。”
紋身壯漢一愣,“古爺,馬上就早晨了,咱們不去醫院把耳朵接上嗎?您這傷勢,可不能拖啊!”
“我接你媽!”古爺大罵,狠狠瞪了小弟一眼,“命重要還是一個耳朵重要?你小子是不是傻!”
說著,古爺趕忙回到了屋里,驚魂未定的坐下后,這才自語道:“我還是等到中午再出門吧,不差這點時間了,再等等,免得等那神秘人上門的時候我卻不在了,惹得他老人家生氣。耳朵能不能接回去不重要,命才重要!”
古爺此時著實被嚇破了膽子,蘇云前腳打聽完豬頭榮,不久之后就收到了他們全部死亡的消息。
當時古爺就知道,這兩方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大概率是那人慘死在豬頭榮的手下。
但誰曾想,只是一夜之間,曾經叱咤盜墓界的豬頭榮團伙,竟然全死了,一個不留!
這還是人能干出來的?
因此,聯想到蘇云臨走前的警告,古爺又主動給自己延長了半天時間,生怕那瘟神再找上門來。
古爺自然不知道,蘇云早已離開了。
并且,他的離去和警方的到來,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擦肩而過。
但至始至終蘇云的心里沒有任何恐懼,反而是一種莫名的刺激感。
在回到自己的屋子之后,蘇云并沒有開燈,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似乎已經開始喜歡待在黑暗之中了。
來到了衛生間,蘇云用冷水洗了把臉,心中那種莫名的沖動才稍稍被壓制了一些。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蘇云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鏡子里的自己眼神冰冷,甚至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沒有了往日的輕松。
此刻的蘇云,突然有了一種如夢方歸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有點不適應。
當時因為憤怒,他前去營救徐佳佳。
在此期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讓蘇云一直處于一種極度亢奮的情況下,乃至于連殺人的不適感都消失了。
這一點就連蘇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直到現在才有所察覺。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昨夜發生的事情如幻燈片一樣不斷在腦海里閃現,蘇云的心里有了一種微妙的變化。
這種變化讓蘇云說不上來,但他知道,這種變化不一定是好事兒。
黑暗之中,蘇云就這么靜靜的站在這,宛如一尊雕像。
“滴嗒……滴嗒……”
水滴滴落在水池的聲音,在寂靜的衛生間內顯得非常清晰。
隨著這聲音傳入蘇云的耳中,他腦海里的幻燈片也越來越清晰,當時不曾注意的細節,此刻全都變成了一幕幕上帝視角下的殺戮畫面,不受控制的接連浮現。
撲克牌劃破脆弱的氣管,對方倒地痛苦的等待死亡……
“不不不,這不對勁!”
蘇云使勁的搖了搖頭,想要把滿腦子的這些畫面全部趕出去。
他意識到自己的心理上,好像有了一些不太對勁的變化,可這種變化卻是他無法控制的。
不過這種變化出現在蘇云的身上,倒也正常。
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蘇云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人。
想要靠著直播掙點名氣掙點錢,然后再鉆研自己喜歡的絕技絕活,僅此而已。
可現在的他,完全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這條道路通向未知的終點,也正是這種未知讓蘇云的心里有陣陣不安。
他需要時間,需要更多的時間,只有這樣,才可能撥開云霧。
“我要盡快找到國寶,交給國家!不能再耽擱了……”
蘇云愈發覺得壓力沉重,他知道問題所在,不止是來自于海外未知勢力的針對,還有來自于金箔所帶來的壓力。
不知過去多久,他就一直這么靜靜的站在衛生間里很長時間,那顆躁動不安的心方才被逐漸壓制了下來。
從衛生間出來之后,蘇云便坐在了椅子上,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正放著從黑狼那里拿走的手機。
為了防止手機里帶有定位,蘇云早就把手機給關機了。
他并不打算把這個手機丟掉,他還要借此挖出更多的線索。
甚至在有必要的情況下,他要借助這部手機來引蛇出洞,主動殺上門,永除后患!
但是現在,他必須把自己的心態調整過來,然后讓狀態達到巔峰,方有與之一戰的底氣。
同樣和蘇云一樣在進行心理斗爭的,還有躺在熔城醫院病房里的徐佳佳。
此時天光破曉,黎明的陽光早已驅散了黑暗,讓人的心情變得明媚。
而徐佳佳也已經醒來,正在接受醫生的檢查,這也是他為數不多能為自己爭取到的時間。
徐魁正在趕來的路上,到那時候留給徐佳佳思考的機會就不多了。
一旦醫院方面出示了徐佳佳身體情況穩定的證明,她就一定要接受警方的多番詢問。
而之所以會有心理斗爭,也是因為徐佳佳擔心自己的原因會牽扯到蘇云。
她雖然不知道蘇云身上具體發生了什么,但卻知道,蘇云接下來恐怕會有大行動,需要自己給他爭取足夠的時間。
徐佳佳一遍一遍在腦海中過著當時的畫面,搜尋著是否會隱藏著什么致命的破綻。
她必須要讓說辭變成一塊鐵板,警方可以產生懷疑,但絕不能從說辭中找到什么漏洞。
否則,蘇云就危險了。
因此徐佳佳躺在病床上,一雙大眼睛一直盯著天花板。
四周不斷有醫生走動,但徐佳佳卻絲毫不受任何影響。
這樣的狀態在醫生看來,或許是因為驚嚇過度,還需要時間進行調整,甚至有必要的話會有心理醫生進行介入。
但這些醫生顯然并不知道,此刻的徐佳佳絲毫不覺得驚嚇,反而邏輯縝密且異常冷靜,與她嬌弱的外表形象完全不搭。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動,警方也在安排法醫,迅速對黑狼與豬頭榮等人的尸體進行詳細檢查。
技術部門,則是對現場搜集到的各種痕跡,進行案件復盤。
警方想要找到答案,他們要知道楓樹嶺到底發生了什么。
正如徐佳佳猜測的那樣,在警方嚴謹細致的工作安排下,已經有警員在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等待徐佳佳的檢查結果。
一旦結果顯示正常,就立刻進行詢問。
此時在病房外的走廊,幾名警員站在一位醫生面前,正在翻看徐佳佳的相關資料,為首的恰好是陳燁隊長,以及女警官張刑警,還有小李。
“醫生,確定她沒事嗎?”
醫生搖了搖頭:
“沒什么事,就是可能受了些驚嚇。
你們可以進行詢問,但是不要太久,也不要過度刺激她,她需要休息。”
陳隊長點了點頭,緊接著他身后的張刑警,便推開了病房的門,帶著小李走了進去。
徐佳佳并沒有看向門口,她依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顯得不為所動,又像是在驚嚇中還沒緩過神來。
但隨著兩名警員坐下后所問出的第一句話,便讓徐佳佳微不可查的愣了一下。
“徐佳佳,蘇云去哪了?”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