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呀張姐?你不會懷疑這人和劫匪有關系吧?”
“誒呀,張姐我看你是壓力太大了,這人絕對沒啥問題的,你聽我說啊,這男的因為在ATM機里沒人注意到他,而且是在一號門附近的南大街,所以疏散的時候給忽略了......”
“后來他取錢出來正巧遇上逃到附近的劫匪,你說他倒霉不倒霉,但是劫匪又著急逃跑,沒心思搭理他,他就又溜了,這才僥幸逃過一劫......”
張刑警有些難以置信,因為這和劫匪以及當場人質所說都完全吻合!
“小宇你確定沒有遺漏了?那個人當時手里有沒有東西,或者身上有沒有背包之類的?比如……吉他背包,或者是裝衣服鞋子的紙盒?”
小宇無奈的聲音傳來:“張姐,我們這邊早就對現場目擊群眾,做過詳細詢問了,并做了存檔,就怕遺漏了什么線索。”
“根據當時躲在一號門周邊花壇邊的目擊證人所述,他們也的確看到了這個取錢的路人,只是有點遠,看不清人臉,但是能看到那人手里只拿著鈔票而已,也百分百可以確定,那人身上也無任何背包,手里空空蕩蕩,可以說是空無一物。”
“這是當時多個目擊證人的口述,每個人的口述都是一樣的,所以完全可以放心,不存在任何信息偏差,不過當時目擊者們都在關注劫匪動態,因此那個男人被劫匪放走后,大家就沒再多留意了。”
話到此處,其實張刑警的心里已經基本有數了,但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那有沒有人看到他從衣服兜里掏出什么特殊武器?”
“特殊武器?”
小宇一愣,而后趕忙翻閱了一下存檔的記錄,而后回答道:
“沒有,因為根據目擊者稱,當時劫匪放走了這個男子后,他就匆匆離去了,也并沒有在原地逗留。”
說著,小宇又緊急去調取了南大街ATM的內部監控,仔細看了一遍影像中男子取錢的畫面,也更加確定的回復道:
“ATM攝像頭里顯示,他沒有攜帶任何東西,更沒有從身上掏出什么武器一類的器物,畢竟這種東西肯定很扎眼,目擊者們的注意力雖然都在劫匪那邊,但如果那人真掏出一個什么武器,也不可能所有目擊者都看不到。”
經過小宇的一番講述,張刑警在反復確認ATM男子雙手空空,且身上也沒有任何紙質包裹和武器后,便掛掉了電話。
見張刑警掛掉電話,陳隊長和高醫生湊上去前疑惑的問道:“怎么,張警官你是不是懷疑取錢的男子?”
張刑警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剛開始我是很懷疑ATM男子的,畢竟出現契機太巧合了,而且是他走后不久,就發生了接下來的事情,但是現在根據當時的眾多目擊者以及ATM的監控證明,他就是一個粗心的路人罷了,因為不具備任何攜帶特殊武器的條件,所以可以直接排除嫌疑。”
“不過這反而證實了一個更可怕的事實......”
一句話立馬讓整個休息室的溫度降到了臨界點。
“快,馬上匯報張局,劫匪手腕新傷口絕對不可能是周警官造成的,現場的暗中,還藏有一個攜帶未知危險武器的人,這件事不查清楚可就嚴重了!現在技術科那邊對監控的修復應該快完成了,立即請張局去查驗!”
——轟!
雖然陳隊長與高醫生是最早懷疑的,但是此刻卻還是震驚不已。
因為這件事一旦落實并非警方所為,那么整個案件的性質可就變了。
方才張刑警反復模擬了犯罪現場,周警官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夠到劫匪手腕的。
并且二人是在摔倒的一瞬間,屬于滯空狀態,瞬息間根本無法做出太大動作。
就像是普通人嘗試‘滯空踩跳’一樣,沒有經過一段時間練習是很難做到的。
而且最可疑的一點就是劫匪似乎在有意的掩飾什么。
他反復咬定就是警方所為,那么就有兩種可能性。
一種是他確實沒有其他可認定的對象,另一種就是他發現警方有所察覺,故意想要藏匿現場的另一個人。
陳隊長拿起了手機準備撥號,抬眼再次用眼神詢問了一下高醫生和張刑警。
二人都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陳隊長便不在猶豫,茲事體大,各部門領導都十分重視,他不敢馬虎。
而且,現在目擊證人那邊也沒什么線索,只有從監控上復原當時的情景了!
撥通了張局長的電話,陳隊長連忙開口道:“張局,我們這邊發現了一個情況,可能案件有變......”
晚上,八點多。
熔城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內。
張正懷剛剛放下與上級領導的通話,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不及喘口氣,電話里陳副隊長的話就讓他心頭一跳。
“確定嗎?陳燁這事伱可不能草率!”
警察局一支隊陳副隊長陳燁無比堅定的訴說了一遍他們發現可疑點。
良久后,張正懷才輕輕吐出幾個字,“好,我知道了,馬上讓技術科把修復的監控傳過來。”
掛掉電話,張正懷再次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想了想打給了大廳,
“小李,給我把周曉曉叫進來......”
“好的張局。”
“對了,通知一下委員會的所有人來我辦公室開個緊急會議。”
“好的。”
說罷,張正懷皺著眉頭,整個人都躺在了椅子上。
他實在是有些心力憔悴,原本以為事情完美解決,剛剛王市長還打量電話來慰問情況。
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證案件已經完結,不想現在又出現了亂了。
越想越不對勁。
“按理說搶劫金店可不算是小事,劫匪怎么可能會沒有幫手......”
心里正想著事情,久久沒有絲毫頭緒。
——咚咚咚。
此時,辦公室的房門陡然響起,
隨即,傳來了周曉曉的聲音,“張局,我來匯報工作了。”
“請進!”
周曉曉帶好門,感覺張局面色特別沉重,輕聲問道:“怎么了張局,看您愁眉苦臉的。”
張正懷從椅子上起身,壓了壓手示意周曉曉坐下。
忽然一挑眉道:“小周,我問你啊,你確定劫匪手腕的傷口真的不是你造成的?”
周曉曉一愣,隨即走上前將自己手里的紙質工作匯報擺放在了張局桌子上。
這才返回自己的位置恭敬的說道:“張局,這是我的書面匯報,以我的視角詳細說明了事件經過,我確信劫匪手腕傷口不是我造成的,正想交給您。”
像是看出了張局目光中的懷疑,周曉曉接著說道:“這點我也很疑惑,當時在現場時也跟您說過此事……”
聞聽此話,張正懷的面色更差了,再次示意周曉曉坐下,這才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周你先做,我們等待一下委員會的同志們,一起開個緊急會議。”
說著,張正懷看了看時間,“技術科那邊應該也快送來修復好的監控視頻了……”
緊急會議?
監控視頻?
周曉曉心頭一跳,心中疑惑的同時也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不多時,張正懷的局長辦公室被人陸續敲響。
周曉曉很是懂事的去開門,然后直接站在了門后為所有人服務。
委員會是熔城司局的委員會,其中成員都是局里的領導層。
周曉曉身為一位實習民警自然是要學會察言觀色為領導服務的。
雖然已經是下班時間還是晚上,但加上張局,總共七人的領導班子還是按時全數到齊。
此時,局長辦公室內加上周曉曉總計八人。
大家分批次落座三圍沙發上,而后齊齊看向張正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