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預想的子彈沖進皮膚血肉,彈片撕毀內臟的劇痛并沒有傳來,而是打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因為周曉曉第一時間躲到了掩體后面,她早有預料,并非頭腦發熱,因此在現身前就盤算好了一切。
劫后余生的感覺并沒有讓周曉曉寬心,因為她還沒有真正擺脫危險。
雖然對方的射擊水平并不高,但手里卻有沒有反抗之力的人質。
而且,他或許下一槍就會讓自己殞命。
于是周曉曉抓住這個間隙,靈機一動,連忙高聲大喊:
“慢著,我是來為你提供一個出路的。”
果然,此話一出,劫匪明顯頓了頓。
“你在開什么玩笑,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周曉曉也不廢話,躲在掩體后面,沉著冷靜的說道:
“我們都不希望事情鬧得太大,警方目前正在迅速增員,你以為就算有這些人質,就能夠安然無恙嗎?
我給你的選擇是,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但放過人質。”
劫匪一時間頭腦風暴,面臨抉擇。
但很快,他似乎有了想法,語氣突然變得平靜了許多:
“不得不說,伱的這個提議的確很有誘惑性。
但你以為,我會傻到上當嗎?””
劫匪并沒有掉以輕心,他做的是刀口舔血的事情,一旦有任何差錯,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制裁。
周曉曉此時一顆心也懸了起來,她謹慎的注視著劫匪,生怕他會突然有什么過激反應。
然而此時劫匪卻是看著周曉曉冷笑了一聲,緊接著便帶著人質,慢慢的往后退去。
“別耍花樣,否則我就打死他!”
劫匪一邊警告著周曉曉,一邊帶著那孩子迅速朝后退去 周曉曉眼神變色,雖然早有預料,但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她一是為了用溝通拖延時間,二是為人質開脫道:
“剛才我說過了,你可以離開,但要放了人質!”
——啪!
劫匪一點沒有猶豫,舉起槍便朝著天空開了一槍。
這顯然是警告,但這一舉動也再次震懾住了周曉曉。
周曉曉心中一緊,心知這劫匪太過謹慎,恐怕不會善了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盤?
我獨自離開,恐怕也走不出幾條街。
我現在帶走人質,只要我能離開,這孩子保證可以安然無恙。
所以,通知你的同事們,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劫匪惡狠狠的話語讓周曉曉心頓時涼了半截,她的選擇越來越少了。
周曉曉也不敢再出言要求劫匪什么,他怕對方不按套路出牌,再出現傷者。
劫匪非常的小心,擔心附近有警方埋伏,將自己的頭埋在了人質的身后。
看著劫匪抵在孩子太陽穴上黑洞洞的槍口,周曉曉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劫匪的喪心病狂讓周曉曉很清楚,人質哪怕只有一個,自己也決不能掉以輕心。
她迅速和劫匪拉開了距離,同時示意還沒有完全離開的人群抓緊疏散。
就這樣,幾人在遠處人群的圍觀中慢慢的轉角來到了一號門出口。
南大街是一條老城街,路邊綠化樹的高度,就能看出這里的年代久遠。
南大街附近的房子很破舊,不知粉刷了多少次漆才蓋住了歲月的斑駁,而這種地方,通常小路繁多,錯綜復雜,房屋排布也很凌亂。
而劫匪明顯踩好了點,故此才選擇在這里出逃。
南大街不遠處的馬路邊,停著一輛黝黑的汽車,應該就是劫匪逃跑的工具了。
見到車輛的一瞬間,劫匪很明顯的的長出了一口氣。
馬上就能帶著大量現金逃出升天了。
出路就在前方。
“小朋友,你乖乖的聽話,待會兒叔叔一定放了你!”
劫匪語氣變得有些亢奮。
眼看著劫匪愈發臨近黑色汽車,周曉曉就愈發的緊張。
身后不知不覺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個匪徒一旦上車,很難說他會不會放了人質。
主動權一直在他的手中,周曉曉不敢賭。”
“如果真讓他上了車,這孩子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不行!
我得拖延時間。
不管是為了任務,還是為了人質的安全,周曉曉都只能選擇拖延時間。
只需要等到支援到來,只能期望面對警方的壓力時,這個歹徒能投鼠忌器一些。
“等等,現在警方可能已經對沿途實施了布控,我覺得你最好不好乘車離開。”
不料此話一出,劫匪不怒反笑道;“想要跟我拖時間是嗎?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是下班高峰段,你們警察要布控疏通道路也不可能這么快!”
劫匪的話宛若一盆冰水將周曉曉澆了個透心涼。
這劫匪看來是準備充足,直接一句話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周曉曉強裝鎮定,繼續嘗試蠱惑劫匪,“不,是你低估蓉城警方了。”
劫匪冷笑一聲,心想這小女警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不僅膽色過人,更是心思縝密。
這種受過訓練的警察可沒有軟腳蝦好忽悠,留下她必定是一個禍患。
劫匪輕蔑一笑,瞪了周曉曉一眼之后便厲聲說道:“小娘皮,你真當老子傻嗎?
你一直在拖延時間,恐怕再過一會,就有狙擊手指著我的腦袋了吧?”
周曉曉頓時感覺到了一股殺氣,如芒在背。
此刻周曉曉眼前的一切仿佛變成了慢動作,劫匪手中的槍,漸漸的從孩子的身上,指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