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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火絨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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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念知道,塞巴斯蒂安在看到艾興多夫給他發過去的報告之后,是一定會忍不住要親自過來看看的。

  原因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這份報告的新穎和精密,更重要的是,他隱藏了數據中最關鍵的部分。

  缺少這部分數據,整個邏輯就不能成立,精妙的推理和論證也無法閉環。

  沒有任何一個學者能忍受這樣的誘惑——或者說挑釁。

  這就好像把一張即將中獎的彩票擺在了窮困潦倒的普通人面前,然后告訴他,只有親自過來,才能拿到最后一個號碼一樣。

  基于CFETR的研究是就是一份原本絕對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寶藏,當它的光芒開始在這個世界上閃爍的時候,誰又能夠抗拒打開寶箱的誘惑呢?

  所以,這50個源點花的雖然大費周章,但真的是太值得了。

  要知道,系統并不存在直接解析理論的功能,為了得到想要的數據,陳念不得不根據前世殘存的記憶去不斷推理,設計了一套原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有關等離子體控制的實驗裝置。

  這幾乎榨干了他在等離子體控制領域所掌握的所有知識,還搭上了相關專業團隊數天的時間.

  不過,一切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塞巴斯蒂安最終接受了EAST的邀請,并確定將在兩周之后到達華夏。

  他并沒有完全放下馬普實驗室的工作,而是向華夏官方申請以“兼職”的方式組織項目。

  在經過討論之后,EAST小組同意了他的方案。

  畢竟,從等離子體控制的理論,到實際的操作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并不會影響華夏在核聚變應用技術上的獨占性和優越性。

  于是,塞巴斯蒂安的“引進”計劃就這樣敲定下來。

  解決了人才上的一個大麻煩,陳念也放松下來。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需要做的就是按照之前跟陳果的討論,盡快組織起一支“教學團隊”,并且利用現有的條件,先行完成磨合。

  辦公室里,陳念打開了陳果剛剛交給他的人員清單,一邊簡單翻閱,一邊開口問道:

  “我對這個清單有決策權嗎?”

  “或者換句話說,如果我想要替換掉清單里的人員,應該要怎么做?”

  聽到他的話,陳果回答道:

  “在人員清單上直接標記就行。”

  “你這話問的本來就是你自己選人,這份清單也只是個參考而已。”

  “不過,實事求是的講,清單里的所有人員都是經過反復篩選和優化設計的。”

  “無論是在學術水平、道德水平還是未來潛力上,都達到了一個相對完美的均衡。”

  “怎么說呢——舉個例子吧,我們當然希望盡可能地去找那些學術水平高的行業泰斗來做二傳手,但問題是,這些人的年紀普遍都偏大,哪怕仍然能夠持續學習,但在長期輸出上,就會面臨問題了。”

  “再加上你的工作方式說白了,伱其實并不太需要過多的輸入和交互,所以,適當地做出妥協,是最好的選擇。”

  聽到這里,陳念微微點了點頭。

  上級的考慮是極為是很實用、也很具有遠見的。

  他們完全理解自己的“使用方法”。

  是的,陳念的確需要極大量的信息和知識輸入,但一旦基礎的信息達標之后,他的輸出就不再需要更多復雜的合作了。

  所以,“受教育”和“教育”這兩個環節是完全分開的,人員的配置自然也可以完全割裂。

  “這些名單.不會是直接從國青和長江學者清單里面選出來的吧?都那么年輕?”

  陳念疑惑地問道。

  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的一樣,整個清單中超過40歲的人員寥寥無幾,而有限的幾個,還能看的出來時特意挑選了學術水平高的前輩來鎮場子的。

  “有重疊,但不是充分條件。”

  “能被挑選出來的人,拿獎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入選國青和長江學者當然不稀奇。”

  “另外再加上我們對于年齡的控制條件,這方面的重合度就顯得比較高了。”

  “明白了。”

  停頓片刻,陳念繼續問道:

  “具有海外受教育背景的人員比例有點太高了,能不能排除掉一些?”

  “可以,但如果你擔心的是保密問題的話,其實可以放一放。”

  “等離子這一塊,我們此前的科研水平是相對落后的,也只有他們這些海歸人才,才能吸收到最新的技術和理論。”

  “對這些人員,我們已經進行過了多輪審查和篩選,出問題的概率很低。”

  “另外作為佐證,有一個事實是很清晰的。”

  “那就是,這些人既然選擇了回來,就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可靠。”

  “有句話是這么說的,核聚變沒有秘密,它的每一個進步,都會被人放在顯微鏡下觀察。”

  “想要通過‘技術間諜’的方式來阻礙我們進步,基本可以說是不可能的”

  陳果沒有把話說透,但陳念已經理解了他的意思。

  是的,既然通過間諜手段沒辦法對華夏核聚變科研進程造成打擊,那美方最好的策略,無非就是盡可能地組織這些學成的學者歸國。

  能夠選擇回來,就說明他們的心確實在這邊。

  梳理完了基本的問題,陳念開始認真地去讀這些備選人員的技術背景。

  相比起前期官方的嚴格審查,他判斷的方式比較簡單,那就是只看方向是否具有前瞻性。

  一輪篩選下來,從他手上被排除的人員寥寥無幾,原本17人的名單,最終留下了13人。

  “好了,就這些人吧.”

  陳念把勾選后的清單遞到陳果手里,后者接過后粗略地掃了一眼,開口回答道:

  “那就定下來了。”

  “這些人員需要一定的時間準備之后才能到位,到位之后,他們將以完全封閉的形式與你溝通。”

  “這可能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你們都要經受考驗。”

  “如果中途你想要取消這個計劃,也可以隨時提出。”

  聽到這話,陳念鄭重地搖了搖頭。

  他回答道:

  “這個計劃不會取消——也許在某些時刻會暫停,但一定不能取消.”

  幾天之后,中科院。

  潘慶偉正站在講臺上,一只手拿著馬克筆、一只手端著老干部茶杯,對著臺下的學生們口干舌燥地講解著課程內容。

  “.所以根據前期實驗數據我們可以得知,變分的關鍵在于碰撞算符的性質,我們關心的是各組元溫度不相等的系統,從運輸系數的計算的角度,自然要假設每個組元分別接近熱平衡.”

  這堂課講的是有關多組元等離子的新經典運輸理論的相關內容,其中涉及大量復雜的運算和假設,別說剛剛接觸這個領域的學生了,甚至連他自己,有時候講著講著都會犯困。

  再加上燥熱難耐的天氣,課堂的氛圍實在算不上太好。

  臺下的學生真正認真聽講的找不出5個人,大部分不是在走神就是在發呆,稍微好一點的會嘗試去記一記,可在發現自己確實無能為力之后,又只好無奈地放下手里的筆。

  看到這一幕,潘慶偉不由得有些感慨。

  能怎么辦呢?

  科研本來就是一條漫長而艱難的道路,坐在這間教室里的大多數學生,都是因為某種浪漫主義的幻想而來到這里。

  在做出選擇之前,他們并不能真正理解這個選擇所承載的意義,也不可能知道一旦踏上了這條路,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么。

  這可悲、或者可鄙嗎?

  一點都不。

恰恰相反,這樣的少年心氣是可敬的,只不過在很多時候,少年往往沒有找到那把屬于自己的劍罷了  潘慶偉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實現掃過臺下,在看到平時最勤奮的學生也開始打瞌睡之后,便干脆放下了手里的馬克筆,隨后開口說道:

  “今天這堂課的內容確實有點太難了,我們這么講下去不是個辦法。”

  “所以,我考慮要對講課內容重新進行編排,今天暫時就先到這里吧。”

  “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也要多琢磨琢磨課件上的東西。”

  “爭取下一堂課,我們至少每一個人都能搞懂書上寫的那些字是什么意思,好嗎?”

  聽到他的話,臺下的學生紛紛應和。

  當然,能進入這所大學的他們都是有傲氣的,但說白了,傲氣不能當飯吃,更不能哪來兌換什么驚人的理解力。

他們能做的,也只有順應老師的時間安排,盡可能地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好罷了  課堂就此結束,學生們紛紛離開,而潘慶偉在收拾完講臺和自己的材料之后,也轉身向門外走去。

  但就在他剛剛走到門口時,一個男人卻擋在了他的身前。

  “潘教授,方便聊一聊嗎?”

  潘慶偉一眼就看到了男人手上拿著的證件,而這份證件,就出自于一個在頂層學者中流傳已久,但他卻一直沒有機會一睹真容的組織。

  星火小組。

  他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在檢查過證件的真實性之后,連忙把男人和他身后的其他安保人員讓進了教室里。

  “就在這里聊嗎?”

  潘慶偉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的,就在這里就好。”

  男人點了點頭,隨后繼續說道:

  “潘教授,我想你也很清楚我們的身份,對我們所屬的組織也有所了解。”

  “那么,我們就沒有必要再多去解釋背景了——直接進入正題吧。”

  “我們有一個項目,想要邀請您參與。”

  “這個項目將以全封閉形式運作,封閉周期暫未確定,但是對您來說,最長不會超過三年。”

  “有關項目的具體內容,我在這里不方便向你透露,也不方便與你套路。”

  “可以告知的信息是,它屬于重點科研項目。”

  “在這里,我們需要先征求您的意見,您是否有意愿參與此類項目?”

  聽到男人的話,潘慶偉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隨后他立刻反應過來,開口說道:

  “我搖頭不是不愿意,我的意思是,你們所提供的信息實在是有些太過寬泛了,我沒法據此做出決定。”

  “至少我得要知道,在這個項目里我將要承擔什么樣的責任、負責什么樣的內容吧?”

  “當然。”

  男人點了點頭,回答道:

  “您將負責的,是由理論向應用的落地工作。”

  這句話仍然極為簡短,但對潘慶偉來說,信息量卻又完全足夠了。

  從理論到落地結合自己的研究方向,毫無疑問,一定是EAST項目的核心部分了。

  實際上,他本身就參與了EAST項目的理論準備工作,也一直都想要跟進一步,可信并沒有合適的機會。

  而現在,機會就擺在了他的面前。

  能拒絕嗎?

  顯然不可能。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潘慶偉開口回答道:

  “我愿意參與項目!”

  幾天之后,潘慶偉登上了前往目的地的飛機。

  他驚訝地發現,這架專機上坐著的人,還不止他一個。

  總共4人,全部都是等離子控制方向的專家。

  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但唯一讓他疑惑的是:

  為什么要坐飛機?

  難道EAST項目在其他城市還有獨立的研究所?或者說,星火小組的技術中心,并不在合肥?

  他嘗試著去跟自己的其他同伴交流,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但一番討論下來,誰也沒能給出具有說服力的判斷。

  一直到飛機落地、走出機艙之后,潘慶偉才恍然回過神來。

  他認出了這個地方。

  成都,天府之國。

  “我們來這里干什么?”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地問道。

  然而,卻沒有人回答。

  下飛機之后,眾人轉乘專車繼續前進,經過數個小時的車程之后,幾人終于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而這個所謂的目的地,卻讓潘慶偉大吃一驚。

  成都飛機工業研究所。

  搞什么鬼?

  自己一個搞等離子體的,怎么被扔到成飛來了?

  此時的他已經是滿肚子的問號,但好在,他的問題,便得到了解答。

  在成飛的一間辦公室里,他見到了一張年輕的臉。

  那張臉的主人微笑著看著到來的眾人,開口說道:

  “歡迎你們,我是陳念。”

  “如你們所知,這里就是你們所接受的任務的執行地點。”

  “你們大概很疑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其實.這個任務很簡單。”

  “在這里,你們將會在未來一段時間之內,接觸到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有關等離子體控制的前沿技術。”

  “你們要去學習它、理解它,并且最終.把它用在EAST項目上。”

  “這個過程很好理解吧?”

  “如果說星火小組是一根火柴的話,那么你們,將會成為點燃篝火的火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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