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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真男人1v1大戰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讓你當質子,你追敵國女帝?

  棋盤猶如夜幕,點綴著敏感交雜的星子。

  仿佛如今的局勢一般,晦明難料。

  姬峒手握棋譜,仿佛掌握著大勢,眼底深處最后一抹擔憂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之前他就懷疑,趙暨對嬴無忌頗有恩情,以嬴無忌這等意氣用事的性格,會不會找趙暨攤牌。

  現在,他依舊不確定答案。

  但現在,有沒有攤牌已經不重要的。

  這局棋中。

  執白的趙暨在殺與不殺之間猶豫不決。

  但其實,從堅信變到猶豫不決,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趙暨的殺心,會隨著大限將至,變得越來越強。

  沒有任何一個君王能容忍這么一個人活在世上,尤其是嬴無忌背后有一個不安分的白家。

  很好。

  現在的嬴無忌。

  純自己人。

  南宮燕有些好奇:“王爺,一局棋也能看出一個人老了沒有么?”

  姬峒轉過身,打量了南宮燕好一會兒,笑著解釋道:“當然可以。”

  “那我能學么?”

  “暫時還學不會。”

  “唔……王爺好厲害!”

  姬峒看著南宮燕,心中有些感動,想要獎勵她一下,右手下意識向腰間的小皮鞭摸去。

  但撲了一個空。

  這才想起來,上次從山里離開的匆忙,把小皮鞭給忘記了。

  南宮燕有些失落,又把話題引了回來:“王爺,這局棋是什么時候下的啊,你為什么有棋譜?”

  姬峒忖了忖,微微笑道:“現在告訴你也無妨,趙暨下這局棋的時間就在今晚,對弈者是太上觀的清虛道人。”

  南宮燕眼睛一亮:“所以王爺跟清虛道人也有聯系?”

  “非也!”

  姬峒淡淡一笑:“有人聽聲辯棋罷了。”

  “聽聲辯棋?”

  南宮燕有些驚訝:“此人還真是一個高手。”

  姬峒深以為然:“的確,之前還是低估他了。”

  南宮燕沒有繼續問,好像對這個高手的身份并不感興趣。

  她低下頭,神色有些掙扎:“王爺,九州祭我能不能不去?”

  姬峒問道:“為何?”

  南宮燕仿佛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南宮家必定會出席九州祭,我不想見到南宮陵那老匹夫!”

  姬峒搖頭:“你難道不想了結你與南宮家的恩怨么?”

  南宮燕趕緊說道:“我不是已經了結了么?”

  姬峒臉色變得有些嚴肅:“這不是了結,這只是逃避,受害人付出代價才能掙脫,加害人得了好處還安然無恙,這算什么了結恩怨?

  你的混元真氣已經大成,潛力不下于土德之軀,等九州祭之后,我便讓你擔當大任,從各種方面摧毀整個南宮家!

  你曾經受的罪,南宮父子要完完整整全都受一遍!

  這樣。

  恩怨才算真正的了結。”

  “王爺……”

  南宮燕有些失神,一把撲在了姬峒的懷中。

  輕聲呢喃道:“我只想著跟過往的回憶徹底割席,從未想過報復回去!”

  姬峒捧著她的臉,有些心疼:“若只是這樣,我也不逼你!”

  “不!”

  南宮燕搖了搖頭:“若王爺替我覺得委屈,那我便聽王爺的話,毀了南宮家。”

  “燕兒!”

  “王爺……”

  “燕兒,你手里的東西是什么?”

  “這是我從路邊撿的荊條!”

  “王爺,今晚咱們用這個替代小皮鞭吧!”

  姬峒無語凝噎。

  正在這時。

  房門被敲響。

  “王爺!”

  “進!”

  姬峒飛快放開南宮燕,整理了一下衣服。

  蠱娘推開房門,款款走入:“教主,一切都安排好了。”

  姬峒微微點頭:“嬴無忌和白家可是本王的寶貝,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把他們救出來。”

  蠱娘又問:“那三千五百的白氏門徒呢?”

  姬峒神情肅穆:“能救則救,主要以嬴無忌和白家為主,不宜分兵太多。”

  蠱娘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古怪道:“教主,我們不用分兵了!”

  “嗯?”

  姬峒有些疑惑,因為嬴無忌回絳城的時候,白家還在訓練門徒。

  周天子在九州祭的邀請函上,明確邀請了白家,但白家卻沒有任何理由帶著白氏門徒一起去。

  可蠱娘這么說,莫非……

  蠱娘點了點頭:“我在趙渡的副官身上種了蠱,聽說這次會放白氏門徒跟白家一起趕赴九州祭,還有,還有……”

  姬峒感覺有些不妙:“還有什么?”

  蠱娘咬了咬牙:“趙渡還說,此次九州祭事關妖患,黎王甚是看重,所以會帶著五萬趙氏精銳一起趕赴,族中高手更是會到五成!”

  “五成!?”

  姬峒眼角瘋狂抽搐。

  五萬趙氏精銳,不管放在哪里都會讓人顫三顫。

  族中五成高手,那就是大幾十個兵人境高手……

  這是要干什么?

  這是要把嬴無忌連帶著白家以及白氏門徒一起滅了?

  他剛才說的不惜一切代價,其實也不是嚴格意義的不惜一切代價,最多也就是付出他在為我教的一切積累,反正有魔種和蠱娘在,他想重新壯大這個教派,并不是特別困難。

  何況。

  這次九州祭之后,楚國受創,大爭之世必會提前開啟。

  在那等世道,為我教這種滿是鬼蜮伎倆的教派,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都是兩說。

  但現在。

  五萬精銳,大幾十個兵人境高手。

  就算犧牲兩個為我教,恐怕也沒辦法把人救出來吧?

  這回……

  難道要把自己暗中養的私軍也要填進去幾萬?

  饒是姬峒再家底再厚,想到這個都有點手心冒汗。

  蠱娘小心翼翼地問道:“教主,咱們……”

  姬峒沉思良久,咬牙道:“按原計劃進行,缺的兵力,我會解決!”

  “是!”

  蠱娘肅然領命,目光幽幽地看了南宮燕一眼,便快步離開了。

  姬峒向來掛著溫煦笑容的臉,此刻也難免有些猙獰。

  成本太大。

  若今日沒有這局棋,他絕對要猶豫許久。

  但有了這局棋。

  咬咬牙還是硬上吧。

  幾萬私軍,若是全軍覆沒,說只是皮外傷那是騙人的,但說會傷及根本,倒也沒有那么夸張。

  何況。

  未必會全軍覆沒。

  姬峒對白家的戰斗力,還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夜已深。

  駙馬府。

  嬴無忌已經很困了,卻輾轉反側了許久,都沒有入眠,他口中喃喃自語。

  “五萬精銳。”

  “五成趙氏高手。”

  這些信息,嚴格來說,并沒有超出他跟趙暨計劃的范疇。

  以精銳力量,極大提高姬峒付出的成本,里應外合滅掉姬峒的主力力量,讓自己離開黎國之后,在和姬峒的聯盟上,能占據更大的主動權。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

  但清虛老道說的沒有錯。

  五萬精銳,五成趙氏高手,還有趙暨本身一個精通大型aoe神通的超級高手。

  這是黎王室的必勝一手,老丈人能與自己里應外合,以最小的代價滅掉姬峒的有生力量。

  同樣也能以絕對的力量,付出一些代價,將白家和姬峒的勢力一起安排。

  就在剛才。

  嬴無忌執白,按照棋譜朝后下了一手。

  但誰都不知道,到時候事態會向何處發展。

  哪怕之前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真到了交戰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趙暨會不會黑化。

  在揭幕之前。

  趙暨會處于黑化和非黑化的疊加態。

  這哪是嬴無忌的老丈人?

  這特么是薛定諤的老丈人。

  嬴無忌承認。

  他有賭的成分。

  但并非完全把命運交到趙暨手中。

  他已經兵祭十層了,隨時能夠突破兵人境,只要突破,就會立刻成為無數神通在手的偽圣大佬。

  撒豆成兵,便是上萬精銳。

  外加嬴越的成名技——群體buff殺伐領域,還有能與殺伐領域聯動的嬴姓祖傳戮生屠魂。

  就連趙氏的因天就地和絕地天通,他也能用得相當純熟。

  真要硬碰硬。

  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但那樣。

  既傷身體,也傷感情。

  還會錯過一次劍靈進化的機會。

  “呼……”

  嬴無忌淺淺地吐了一口氣,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躺在床上。

  翹著二郎腿。

  看著天花板。

  睜著眼,熬了好久,才緩緩睡去。

  兩日后。

  趙氏族會。

  黎王趙暨親自為自己的王孫舉行歸宗大典,聲勢之浩大,堪稱黎史之最。

  并且在族會上昭告天下,九州祭之后,太子趙寧便正式登基,加冕新任黎王。

  屆時。

  新王與新王子,皆為顓頊帝軀,屬實當今天下一大盛況。

  族會之后。

  黎國熱鬧非凡。

  據說九州祭時,趙暨為請求周天子為自家魏韓兩個賢臣封王。

  現在魏韓兩家上上下下都在忙著收拾東西,趁著九州祭還沒開始,先從絳城搬出去再說。

  畢竟三家和平分手,這段奇妙的三角關系,已經讓他們筋疲力竭。

  他們只想安安靜靜離開。

  不想再跟趙氏有任何糾纏。

  絳城是趙家的地盤。

  老老實實搬走便是。

  除了搬家。

  他們還在忙另外一件事。

  魏韓封地的交界處,洛城突然之間就繁華了起來。

  作為中原的知名大城,它自然成為了舉辦九州祭的地點。

  魏韓兩家為了慶祝和平分手,馬上要擁抱新生活,在洛城下了不少本錢,至少看起來已經比絳城繁華了。

  就是他們花錢,卻讓趙暨跟周天子平起平坐一起主持,而且還是趙氏帶兵負責安保,他們總是感覺心頭有些綠油油的。

  不過無所謂。

  要想生活過得去,心頭總得帶點綠。

  至少在九州祭之前,這里還是黎國的地盤。

  到時候不僅有趙氏軍隊,其他國家也會象征性地派兵前來,畢竟這次九州祭,名義上就是為馳援楚國而召開的。

  不過……

  炎國本來狀態就不好。

  魏韓亟需恢復元氣。

  燕趙離得太遠。

  吳國更不知道是哪位。

  真正能夠大股兵力馳援的,好像也就田齊、乾國以及周王室。

  只是前兩者與楚國關系比較微妙,后者軍隊本來就不多,也不知道到底究竟會是個什么結果。

  但別管什么結果。

  九州祭還未開始,現在洛城就已經提前熱鬧起來了。

  反觀絳城。

  雖然同樣熱鬧。

  但卻處處都彌漫著離別的蕭瑟。

  嬴無忌在院子里曬著太陽,歪過腦袋,瞅了瞅半懸在空中的含光劍。

  開口問道:“你們韓家明天都快搬空了,你不打算回去看看么?”

  韓倦的虛影從劍身中冒了出來,懶洋洋道:“嬴兄,如果你沒話的話,其實可以不說的。”

  嬴無忌:“……”

  也是。

  人家都削骨還父,削肉還母了,自己的確有些沒話找話。

  倦子哥跟韓赭的感情,可能比自己跟老逼登還要淡薄一些。

  韓赭就不說了。

  跟老逼登一樣的頂級大畜生。

  鄭鴛……這個女人不好說,算不上壞人,但也算不上一個好母親。

  最多,也就是出身世家的庸俗女人。

  的確也沒什么值得留念了。

  現在鄭濂鄭鴛父女已經搬到了新地,忙著救助從韓土流落到新地的鄭氏族人,也算有個歸處了。

  而韓家……

  今天這個家族一直處于內耗的狀態,一方面要在自己的封地跟鄭氏余黨斗智斗勇,另一方面還要防著人口流失。

  最恐怖的是韓猷被趙氏各種喂功勞,現在聲望已經跟韓赭不相上下了。

  現在九州祭在即,周天子馬上就會冊封韓王,現在兩派的斗爭已經到達了白熱化的地步。

  趙氏這邊早就承諾韓猷,只要韓家裂土封王,趙氏這邊就會把知曉當時他丑事的魏達殺了。

  到時候韓猷沒了后顧之憂,就算這次爭搶韓王之位失敗,以后也可以繼續在韓國奪權。

  便是韓家獨立。

  也會繼續陷入內斗之中。

  變法也不可能會順利。

  這個國家……

  嬴無忌撇了撇嘴,記得前世,秦齊楚魏燕趙,這些國號后世不少都被各種沿用,唯獨一個“韓”被遺棄,只被一個偷泡菜的順走,就是因為韓國存在感實在不強。

  這一世……估計也是一樣。

  好慘一韓家。

  現在韓赭還沒離開絳城。

  但就算韓倦有心思去看望他,估計他也忙著內斗騰不出時間。

  “這可歌可泣的父子親情。”

  嬴無忌由衷感慨。

  韓倦知道他不是在嘲諷自己,所以也不生氣,只是瞅著他:“嬴兄,你呢?就這么走,舍得么?”

  他找上嬴無忌,是奔著大勢而來。

  不過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他很確定嬴無忌根本不是大勢型選手。

  要是可以,烏雞哥肯定會守著老婆孩子過一輩子。

  這個節點,他應該會比較難受吧?

  “指定不舍得啊!”

  嬴無忌罵了一句:“但這世道就是如此,你能有什么辦法?”

  現在孩子已經三四個月了。

  因為先天氣血旺盛,比尋常人家的周歲孩子都活淘。

  正是可愛可rua的好時節。

  雖然一直在晴絳殿呆著不能外出,但嬴無忌每天晚上都會風雨無阻遁地過去,享受親子時間。

  老子的兒子,天下第一可愛。

  鬼才舍得離開。

  “不跟你多嗶嗶!”

  嬴無忌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朝正在院子里布置燒烤架的花朝走去:“花朝姐,我來幫你!”

  夕陽西下之際。

  客人一個一個來到駙馬府。

  吳丹。

  翟云。

  羋星璃。

  還有趙寧……

  明日眾人就會一同出發,趕往洛城參加九州祭。

  這次離開絳城,可能很多人很久都不會回來了。

  既是如此,這個日子還是要紀念一下。

  當烤肉香氣彌漫開來的時候,眾人仿佛回到了當年的尚墨書局。

  那時候。

  嬴無忌跟吳丹一樣,都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廢物質子,唯一的區別就是書局股份多了一些。

  花朝也是一個不愿被承認的私生女。

  現在一個是駙馬爺,一個是大黎工匠,花朝也被冊封為了公主。

  有些唏噓。

  不過氣氛一如既往的和諧。

  推杯換盞,笑談從前。

  夜還未深,吳丹便醉醺醺地躺在躺椅上,開始嗚嗚啦啦地說胡話了。

  竟是一些花燈、煙花等等讓人聽不懂的詞匯。

  翟云笑罵道:“這個廢物,才喝幾口貓尿就頂不住了。”

  他舉起自己的碗,沖嬴無忌晃了晃:“嬴老弟,我跟丹子先回了,等你回來,我再給你接風洗塵!”

  說罷。

  跟嬴無忌碰了碰碗。

  一飲而盡。

  隨后便扛起醉醺醺的吳丹,準備朝外走。

  “翟老哥,我送你!”

  嬴無忌起身把他送到駙馬府大門口,趁著車夫去牽馬車,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瓶子塞他手里:“我瞅你沒喝盡興,這瓶你帶回去慢慢喝!”

  翟云好奇,揪出瓶塞聞了聞,眼睛頓時亮得嚇人。

  笑嘿嘿地埋怨道:“嬴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這么烈的酒,現在才拿出來?”

  嬴無忌攤了攤手:“剛研制出來的,等我回來,再對你不限量供應。”

  “嘖!”

  翟云咂吧咂吧嘴,意味深長道:“那可能得等老長時間了。”

  嬴無忌有些驚詫:“翟老哥,你也……”

  翟云輕嘆了一口氣:“我也算烏夫子的得力下屬了,總能聽到一些風聲。嬴老弟,烏夫子讓我問你,若你有恙,我們還要盡力將墨者留在黎國么?”

  嬴無忌思忖了良久,點頭道:“要!”

  “好!”

  翟云哈哈大笑:“這次我沒看錯人,上次看錯一個姜太淵,把老子惡心壞了。哎,把他跟你放一起比較,好像有點侮辱人。”

  嬴無忌撇了撇嘴:“該說不說,罵的是真難聽啊!”

  翟云嘿嘿笑道:“下次見面,老哥我自罰三杯。不過你也注意一下,巨子馬上就會借助吳炎楚的局勢,調走大量的墨者工匠游俠,我們只能說盡力。”

  “嗯!”

  “走了!”

  翟云笑哈哈地扛著吳丹上了馬車。

  嬴無忌回到院子里,卻發現院子里只剩下趙寧一個人。

  他有些迷:“哎?人都去哪了?”

  趙寧攤了攤手:“花朝不勝酒力,回屋休息了。羋星璃也收拾行李了,說在這邊收獲頗豐,可不能忘帶東西回去。”

  嬴無忌咂了咂嘴。

  羋星璃確實,這次離開黎國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她在這邊參悟了不少東西,也積累了不少變法的經驗,可以說是滿載而歸,收拾東西頗為正當。

  但花朝這個“不勝酒力”應當是純屬借口,她的酒量可沒有這么菜。

  她很清楚自家現在的處境。

  也清楚這么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索性將空間留給了自己和趙寧。

  “無忌!”

  趙寧看著嬴無忌,雙眸之中,罕見地流露出幾分柔情,她抿了抿嘴笑道:“咱們再小酌幾杯?”

  嬴無忌笑了笑,握住她的手,笑嘻嘻地回到屋子里面去。

  米酒清甜。

  難以醉人。

  只是微醺。

  喝到趙寧臉上泛起兩片酡紅。

  嬴無忌才笑著說道:“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你……”

  趙寧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鼓足勇氣道:“我們起程去洛城需要七天,中間我會安排一次官道被毀,然后會從韓家封土繞路,韓家雖然愿與趙氏和平分開,卻也不會容許趙氏兵馬在自家封土亂竄。

  我已經聯系好了韓猷,他會給你大開方便之門。

  留出一條路。

  足夠你們一路跑到炎國了。”

  “嗯?”

  嬴無忌眉頭跳了跳,微微笑道:“我又沒做錯事,為什么要以這種不體面的方式離開?”

  趙寧眉眼之間閃過一絲痛苦:“至少能離開。”

  嬴無忌微微忖了忖:“父王已經決定要殺我了?”

  “我……不確定!”

  趙寧揉了揉眉心:“可連我都不確定,已經能看出很多問題了。”

  嬴無忌微微點頭。

  事實的確如此。

  知父莫若女,趙寧都看不出趙暨的想法,那就說明趙暨的想法已經復雜到了極致。

  他情緒倒是挺穩定,輕笑道:“那你覺得,我該逃么?”

  “這……”

  趙寧遲疑了,她不知道嬴無忌口中的“該逃”是哪個意思。

  是為了安全該不該逃?

  還是為了心中的道義,應不應該逃?

  大抵上……是后者吧?

  趙寧神情有些痛苦:“你自是不該逃的,自從來到黎國,你就從未做過對不起王室的事情。只是無忌,王權這個東西很復雜,帝王之心更復雜,我沒有辦法左右父王的想法,但我不想對不起你……”

  她回想起了那晚跟趙暨對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棋力比起老道差太遠,根本沒有半點能力窺得趙暨的心思,反倒是在趙暨風格多變的棋路中被瘋狂戲耍。

  一路逆風到尾。

  那局棋,讓趙寧挫敗無比。

  從頭到尾,她只從那局棋中聽到了一句話:年輕人,莫要揣測君意。

  她是黎國有史以來最受器重的太子。

  但再受器重的太子,也僅僅只是太子。

  只要趙暨愿意,她幾乎調動不了黎國的任何力量,就這次聯系上韓猷,也是因為魏達在她的人手上,并且用了極其隱秘的手段,才取得這區區進展的。

  但也就是這進展。

  給趙暨密不透風的封鎖撕了一個口子。

  “若我這么逃了……”

  嬴無忌笑容平靜地看著她:“那你就對得起我了?”

  這笑容很平靜。

  平靜得讓趙寧鼻頭一酸,眼眶當時就紅了。

  “對不起……”

  “沒有什么對不起的。”

  嬴無忌輕輕地捧起她的臉頰:“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想說,不管咱爹怎么看我,我都要等一個結果。若是結果都沒出來,我就做賊心虛自己先溜了,那可真就是黃泥爛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何況,我還沒做賊!

  我這輩子,做的唯一的一件虧心事,就是騙了花朝和糖糖。

  我做了虧心事,尚且能厚著臉皮求他們原諒。

  這次沒做虧心事,為何要心里害怕?”

  趙寧忍不住說道:“可是這不是害怕不害怕的問題,如果父王他真的……”

  嬴無忌打斷:“便是他真動了這個心思,那我也接受這個結果。偌大一個天地,除了我娘,只有他把我當成兒子看待,哪怕他真的有殺我的念頭,在他負我之前,我也不能負他。

  何況。

  既然他答應過我。

  我就相信他一定能實現諾言。

  這是男人間的浪漫!”

  一番話。

  以權術的角度來聽,似乎有些幼稚。

  但每一句話都讓她不忍生出絲毫質疑。

  她看著嬴無忌,雖然之前也以這個角度看過很多次,但卻是第一次有種目眩神迷的感覺。

  輕輕嘆了一口氣:“男人之間興許有浪漫,可王權之下沒有。”

  “沒有就沒有!”

  嬴無忌笑了笑:“那到時候就真男人一v一大戰,以男人的方式解決事情,無論結果如何,都比偷偷溜走要體面。我從來不是當政客的料,這次也算求仁得仁了。”

  趙寧咬得嘴唇都失去了血色,還想說什么。

  嬴無忌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娘的!明天出發九州祭,下次再單獨相處,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了。你不想著睡老子,凈跟老子說這些不浪漫的話,是不是不愛老子了?趁著微醺,快把衣服脫了。”

  說著。

  一把把趙寧推在床榻上。

  “撲哧!”

  趙寧失笑,笑得眼淚直淌。

  抿了抿嘴,緩緩除去衣衫。

  “還有我的呢!”

  “嗯!”

  “愣什么啊?抬高些啊!”

  翌日。

  趙氏參加九州祭的使團正式向洛城進發。

  五萬精銳部隊,三百趙氏族老,還有一萬儀仗隊,外加吏員后勤、白氏及其門徒四千五,足足十萬人。

  一路浩浩湯湯,由北向南。

  不疾不徐,一共七天的路程,一路上非常順利,沒有出現任何錯漏。

  路上倒也不是特別枯燥。

  趙暨有空就會找嬴無忌到王輦上下棋,翁婿倆有說有笑,然后嬴無忌被趙暨殺得潰不成軍。

  但嬴無忌也不是吃素的。

  經常借著馬車顛簸,偷偷動棋。

  還真渾水摸魚,偷偷贏了幾局。

  氣得趙暨一陣罵娘,追著嬴無忌踹屁股。

  每到晚上安營扎寨之后,更是經常燃起一堆篝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聽趙暨講自己年輕的時候有多么英勇,聽得一眾年輕人心馳神往,舍不得錯過半分。

  趙暨的心情很好。

  所以連帶著隨行的軍隊都過得很開心。

  除了負責警備的那批,其他所有人都肉食不限量供應,酒水也會提供一些。

  唯一辛苦的就是后勤,只要行伍中酒肉不夠,他們就會跑到最近的城池買。

  好在錢是給夠的。

  惹得周遭魏韓城池的百姓一陣驚駭。

  趙氏這么有錢么?

  為什么自己沒有趁機遷徙過去啊!

  這一行,無比奢侈。

  就像是十萬人組團去洛城秋游的一樣。

  七天就這么過去了,無驚無險一路愜意地趕到了洛城。

  軍隊在城外駐扎。

  趙暨帶著核心圈層和儀仗隊住進了洛城里面。

  雖然這里不歸趙氏直接管轄。

  但按照約定,九州祭期間,這里一切都要聽趙暨的,魏家的人只惦記著分家,這點小事也只能遷就趙暨。

  洛城地處中原,頗為富庶,城中宅子都建得相當不錯。

  不過硬要區分,總能分出高低貴賤。

  反正趙暨沒有客氣。

  直接帶人住進最好的宅子里面。

  反正周天子也沒過來。

  等周天子來了,挑剩下的。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周王室、乾、燕、炎、吳、齊、楚各國使臣相繼到來,就連前段時間剛剛打下一城之地的姜齊,也派了一個宗室子弟到來。

  一時間。

  洛城的熱鬧已經突破了天際,甚至超過了當年的百家盛會。

  雖說九州祭只舉辦一天的時間,看似只是片刻的繁華。

  但所有人都知道,所謂的九州祭只是一個前戲,即便這一天過去了,熱鬧的火焰也不會消散,而是會一路燒到楚國。

  這次對妖巢的剿滅,會是大爭之世到來之前的最后狂歡。

  自此。

  一天都不會無聊。

  洛城最大的酒樓。

  晴鶴樓。

  雅間。

  項鼎灌了一口酒,爽得呲牙咧嘴。

  “好酒!”

  “土鱉!”

  羋星璃撇了撇嘴,心道楚國雖然已經成了強國,但終究還是有些窮山惡水,項鼎這夯貨居然覺得洛城的酒是好酒。

  不過想了想,主要還是自己偷嬴無忌的酒偷得太多,把嘴給養刁了。

  再喝別的酒,都感覺差點意思。

  這混小子可真不是好人啊!

  有好酒居然藏得那么嚴實。

  “土鱉?”

  項鼎有些疑惑:“這個詞兒好像聽嬴無忌說過……女公子!這土鱉究竟是個什么意思啊?”

  羋星璃噎了一下:“這……”

  項鼎貪酒,沒有特別在意,一邊繼續灌一邊含混地說道:“女公子在黎國呆得太久,已經成嬴無忌的形狀了。”

  羋星璃:“……”

  嬴無忌撇了撇嘴:“你女公子的形狀我可改變不了,一手根本把握不住。”

  羋星璃:“???”

  你很想改變啊?

  那你怎么沒膽子啊?

  趙寧笑著搖了搖頭,倒也沒有說什么。

  正在這時。

  樓下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殺人了,殺人了!”

  “姓嬴的跟姓南宮的打起來了!”

  眾人聽得一陣興奮。

  吳丹飛快推開窗戶。

  “霧草!”

  “嬴無缺?”

  “南宮羽?”

  嬴無忌也有些興奮,飛快朝窗戶擠去。

  真男人一v一大戰。

  他最喜歡看了。

  烏雞哥會從智力型選手向肌肉型選手轉變。

  節奏應該會加快不少。

  預計還有6070萬字完本。

  有一說一,這本戰略失誤不小,質子的身份,限制有些太大了,反復拉扯會丟失不少爽感,但不拉扯又感覺不太合理。

  作者的鍋。

  離開黎國之后的劇情,拉扯就沒有了,劇情應該會一路策馬奔騰到結尾。

  大概意思就是……在絕對的肌肉面前,腦子唯一的作用就是被打出腦漿。

  盡量朝爽了寫(提前適應一下下本書的風格)

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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