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Q,CQ,CQ!這里是奧蒂莉亞號漁船,正在呼叫來自密蘇里的托尼。”
滿天繁星在頭頂清晰可見,銀色的下弦月被倒映在黑藍的大海上,湯米-霍克駕駛著漁船駛入緬因灣附近公海,按照托尼之前留下的頻道開始聯絡。
梅洛妮此時毫無睡意,在旁邊表情緊張的盯著湯米-霍克駕駛臺上的通話麥克風,畢竟這筆生意已經到了她認為的最危險的時刻。
而這艘漁船駛入緬因灣之后,湯米-霍克已經呼叫幾次,都沒能得到回應,這讓梅洛妮的精神愈發緊張。
“CQ,CQ,CQ!奧蒂莉亞號是什么鬼,湯米?你不是該開羅科-瓦德曼先生那艘D.T.F號嗎?我是托尼,我的坐標是緬因灣43.423312,-66.534485,你最好記得打開探照燈,別從這條船的屁股后撞上來。”終于,托尼的聲音伴隨著咝咝啦啦的電流聲,在電臺內響了起來。
梅洛妮在旁邊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重新坐了回去。
“收到,托尼船長,最新指示,撞你的屁股。”湯米-霍克收到托尼的電臺回應之后,笑著說道。
“你還沒說奧蒂莉亞號是什么鬼?”托尼在電臺里好奇的問道。
“我的指導老師,她送了一些對個人我而言極為珍貴的禮物,為了感謝她,所以我決定臨時把瓦德曼先生這艘船以她的名字命……名……”湯米本來表情暢快的笑著與托尼用電臺通話調侃,不過隨后整個人愣住,再開口時,聲音已經變得如同風暴即將到來之前般的平靜:
“你不該知道我開了瓦德曼先生的D.T.F號漁船,托尼。”
“我猜的……我在碼頭上見過那艘船。”托尼在那邊停頓了一下,隨后笑著說道:“Down to Fuck,對吧?好吧,兄弟,幫自己的船省些電量,待會見。”
說完之后,托尼就匆匆結束了通話,湯米-霍克臉上慢慢浮現出努力,雙手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朝后退了兩步狠狠抬腳踹著控制臺:“Fuck!Fcuk!我早該猜到他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老爹!他上次說不能馬上答復我,需要考慮一下!等我剛剛回到公寓就馬上打來電話!Fuck!按照他的性格,不該是那樣!他他媽是用那段時間告訴了老爹!一定是這……NO……”
梅洛妮被湯米-霍克突然的抓狂嚇得朝后退了兩步:“湯米,你怎么了?冷靜下來,OK?伱如果踢壞了船舵,我們……”
“等下,等下,我在去碼頭找兼職時,老爹去見過瓦德曼先生,而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個生意。”湯米努力讓從最開始對托尼答應自己保密卻失信的憤怒中冷靜下來,嘴里不斷地自言自語,想要努力把一切拼湊起來:“瓦德曼先生是上午臨時決定借給我這艘D.T.F……”
雖然不清楚湯米-霍克在因為什么而憤怒,梅洛妮仍然決定開口勸慰:“湯米,無論發生什么事,你要相信托尼不會傷害你,他絕對不會那樣做。”
“他現在導致這件事很可能出現不可預料的情況。”湯米轉過頭,看向梅洛妮,眼神凌厲的開口說道:“而那不可預料的后果,很可能會傷害我。”
“比如呢?”
“比如我需要在申請大學提交家庭情況時,可能要寫上自己擁有一個愚蠢酗酒又自詡熱愛家人,在監獄度假的罪犯父親!然后那些大學會擔心我在大學子承父志!對我的申請書印下PASS!”湯米-霍克近乎咆哮的低喝道。
梅洛妮聽到湯米的話,瞪起眼睛,嚴厲的開口:“如果他真的也做了香煙生意,我相信那也是因為他愛這個家庭,湯米-霍克!對你的父親保持該有的尊重!”
“該死的意大利家庭觀,哈?”看到梅洛妮的表情,湯米-霍克嘲諷的笑笑,隨后轉過身,打開了電臺,繼續朝著既定位置開去,不知道是說給電臺那邊的托尼,還是說給梅洛妮,或者只是自言自語:
“那家伙希望搞到錢,把女兒帶回家,為此可以勸我輟學,拿走我辛苦賺來的錢,從來沒有考慮過我,而我賺錢,不是自私的賺取學費,我只是要幫他把貝西婭帶回來,這種事我來做就可以,托尼卻告訴了他……如果可以告訴他,我當然會自己說,就是因為我清楚那家伙,為了貝西婭,他不可能抵御金錢的誘惑,他會和休-斯派德一樣,死于貪婪。”
這一次,電臺里沒有回應,梅洛妮也沒有。
凌晨兩點二十七分,湯米-霍克終于看到了那艘來接貨的……漁船,比自己這艘漁船更破舊,梅洛妮緊張的抓著一把魚叉,朝著越來越近的漁船望去,畢竟按照電影演的那樣,雙方交易時總會有人想要黑吃黑。
結果那艘漁船上走出來四個人,兩男兩女,全都是說著意大利語的同胞,拋開托尼,剩下的唯一男性年齡已經超過了六十歲,一頭白發,兩個女人年紀大的是他老婆,此刻正向自己拋來纜繩的,則是他女兒。
“這里沒有智能機器,只能人工搬運,梅洛妮姨媽。”湯米-霍克把漁船泊到對方漁船的旁邊,鋪上船板,對手扶魚叉立在甲板上的梅洛妮冷冷說道:“放開那把魚叉,在對方把你當成白癡之前。”
這場變故,似乎讓他對這個家庭的所有人都徹底失望。
托尼訕笑著朝湯米迎上來,湯米盯著自己的哥哥:“老爹的人呢?說給我聽,趁我現在還當你是我的哥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兄弟,消消氣。”托尼取出香煙,遞給湯米一支,隨后摟著湯米的肩膀朝著船頭走去。
而梅洛妮此時也丟開有些尷尬的魚叉,與對方船上的意大利人打過招呼,隨后四個人開始合作搬運香煙。
“老爹和我早就準備做這種生意,在你和我說起之前,我們已經計劃好,不過沒有你這么細致,他在船塢幫忙檢修快艇賺錢時聽到了這個門路,但我們找不到那種快艇,所以只能用漁船,所以找上了瓦德曼先生,就是你第一次去瓦德曼先生兼職那天,遇到你時老爹嚇壞了,都不敢看你的眼睛,唯恐你看出他對你的隱瞞。”托尼摟著湯米的肩膀,小聲說道。
湯米煩躁的開口:“本金呢?一百箱起售,老爹把房子也抵押了?如果出了事,房子被收走,就更不用想貝西婭能……”
“冷靜,兄弟,沒有抵押房產,我提出過這個建議,老爹否決了,他覺得房子要留給你和貝西婭,這樣他和我真的出了問題,你也不至于無家可歸,貝西婭也不會想看到最終連家都被銀行收走的結果。”看到自己兄弟又要激動,托尼馬上解釋道:“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找到錢,也許是從魯比那里,或者其他人那里借到些?”
湯米-霍克吐了口氣:“所以今晚之前,他和瓦德曼先生就已經開始做這種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