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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一章 你才是我的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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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無名氣勁驟然爆發,試圖震開趙長河握住手腕的魔掌。

  很遺憾以現在兩人的差距,僅僅爆發氣勁已經不可能震開掌握了。

  夜無名另一手疾拍,趙長河也出手砰砰啪啪地過了好幾招,那手依然緊緊握著死都不松。

  凌若羽沒眼看,怎么感覺這倆就像自己和雀雀吵架一樣幼稚。尤其這番交手,又不敢動用過強的力量,完全就像在打貓貓拳。

  不知道別家孩子看自家爹調戲娘是個什么感受,凌若羽現在尬得腳趾頭都要在地上摳出一個學區房了,恨不得現在外面有瓶醬油讓自己去打一打。

  夜無名必須承認當自己不敢爆發過強的力量,單以技巧對決,那趙長河已經一點都不虛自己了,根本拿不下他。

  眼見趙長河試圖靠近那只被捉住的手,豬嘴都要嘟起來了,夜無名又氣又急,差點就要爆發出超綱的力量。然而就在即將爆發的前一刻,趙長河笑吟吟地松開了手,順勢揉了一把:“瞎瞎……”

  夜無名緊急收回力量,怒道:“你還有沒有一點大局觀?!”

  “這話說的,要爆發超綱力量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倒是在出事之前及時收手的那個,是誰沒有大局觀呢?”趙長河笑呵呵地把手收回鼻子前嗅了一下:“還是這么香,細膩柔滑,一如往昔。”

  凌若羽低著腦袋,摳出的學區房已經快要擴大成了夜宮。

  夜無名冷笑:“說得好像你以前摸過似的。”

  “我還真摸過,在很早很早以前。”趙長河笑吟吟道:“說起來那時候我實力微弱,夜帝大人何許人物,怎么可能被我觸碰?想來想去,只能認為你那時候就有意勾引我……”

  夜無名怔了怔,醒悟過來他還真摸過一把,也確實是在很早以前。那時候的趙長河才剛剛開始習武不久,只不過區區玄關一重。

  說起來夜無名自己都不知道當初怎么會被他摸到的……那時候自己應該是在分心處理一些重要事宜,加上完全沒想過他竟然膽敢伸手,才意外被碰了一下。但這就很難解釋,那是多大的實力差距啊,能被擦到衣角都不可思議,說你不是存心勾搭誰信啊!

  夜無名只能嘲諷:“我會勾搭那時候的你?真下頭。”

  趙長河道:“這意思,是會勾搭后來的我?”

  夜無名拍桌:“趙長河你是不是有病!”

  趙長河悠悠抿酒:“我就是想氣你,怎么了?難道伱之前有意引導我走向你的對立面的時候,就沒想過這么一天?”

  “你……”

  正想說什么遠處傳來動靜,似是有人接近。

  夜無名沒繼續說下去,趙長河也在笑:“好了好了,氣度,淡漠,悠悠高懸,靜謐如夜,別崩人設。”

  夜無名閉嘴不言。

  真是神經病。

  當然曾經有意引導對立,既是不想這廝對自己產生什么不應有的想法,也是為了當初那場赴死的決戰。自己既有同歸之意,大家就不要有什么好關系,趙長河九幽飄渺都會樂意見到自己去死。

  想過的“有這么一天”,指的是生死,而不是現在這種沒名堂的東西!

  “道友一家子都在呀?”之前的店主笑呵呵地進了后院,手中捧著一塊黑乎乎的隕鐵:“這便是破虛星鐵,道友檢驗一二?”

  趙長河笑道:“我妻子對這些東西比我內行,給她鑒定。”

  夜無名憋了一下:“誰是你……”

  趙長河打斷:“打天道用的,你鑒定不鑒定吧?”

  夜無名氣悶地接過星鐵。總覺得在所有人心里列為最大敵人的、自己試圖以命相換的天道,在趙長河這里只是play的一環……完全是為了調戲自己才有存在的價值,否則趙長河都懶得搭理這個天道。

  想想也確實,趙長河又不是此界生靈,和天道其實沒有直接沖突,并沒有自己與九幽她們那種命運被操縱的憤懣不滿,他完全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被抓到這里才與之有了瓜葛。

  而且上個紀元夜無名撕裂天穹之前,這個天道也沒做過滅世之類的反派舉措,對于一般生靈沒有影響,真做過滅世反派之舉的反而是她夜無名。這個紀元天道報復,做的事有了反派味,根子也可以算在她夜無名身上。

  是不是如果夜無名不反抗,就壓根沒有這些事?

  想到這里,夜無名忽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對于對抗祂這件事沒有多少興趣?”

  趙長河笑了笑:“錯了,有。”

  “為什么?”

  “祂欺負了我喜歡的女人。”

  夜無名抬眼看他。

  卻聽趙長河續道:“她叫夜九幽。”

  夜無名抿緊了嘴唇,心中滋味很難言喻。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趙長河忽然道:“你想得沒錯,祂在我心中雖屬必殺名單,但確實不是什么最大的BOSS……祂不配。我心中的最大BOSS,從來都是夜無名,無論哪個戰場。”

  夜無名想起現世的占卜屋,自己問他的那個問題:想要達成什么結果?

  他的回答是,弄死那妖女。

  從來與別人無關,她夜無名才是最后的關卡,兜兜轉轉,從來沒變過。

  趙長河下了結語:“祂從不是我踏足此世的終點,你才是。”

  夜無名沒有回答這句侵略十足的話,平靜地遞過隕鐵:“確屬諸天頂尖的材質,斬破虛空,無堅不摧。若要重鍛龍雀,有它足矣。”

  趙長河收起破虛星鐵,長身而起:“若羽還想在這里玩玩么?”

  凌若羽托腮看爹娘對話,之前感覺還挺蠢的,最后這幾句卻讓她感覺到了一些難言的滋味,少女聽得居然有點莫名其妙的惆悵感。文青氣一犯,還想繼續聽,結果就完事了……

  看來爸爸心中,娘的位置很特殊啊……微末之時遙不可及的夢?

  咳……少女甩開腦子里的青春文藝想法,起身道:“爸爸不要再挑一些法寶之類的么?”

  “給你姨娘們的法寶,挑一些做禮物就可以了……至于真正戰斗所用的……”趙長河再度看了夜無名一眼:“那并不是這些。”

  凌若羽似懂非懂:“那我們回去吧,離得久了,姨娘們要打死你了……”

  那店主聽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就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一家三口毫無征兆地突兀消失,連個軌跡都沒有。不管他怎么努力感應與測算,都根本察覺不出這三個人曾經存在過的痕跡,仿佛根本不存在于此世。

  徒留石桌上的三杯殘酒,證明著曾經有人在這里對酒閑談,恍然如夢。

  “道友請留步。”

  次元裂隙之中,夜無名忽地頓住了身形。

  她破界穿梭,用的是時空折疊的大神通,看似直達另一界,實則當然還是有通道、有一定路程的。

  但在這種時空折疊的次元虛空內能把她攔住的情況,以往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意味著對方也是接觸到了一界本源的最頂尖強者。

  轉頭看去,一個峨冠博帶的老者出現在身后:“道友屢次入侵我的位界,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以往沒。以往沒做什么,倒也罷了,這次竟然連本位界內的頂尖強者都殺害……產生的因果動蕩、氣脈影響,道友可曾考慮過?”

  看來是夜無名此前擔心過的事還是發生了……此界天道找上門來。

  夜無名淡淡道:“我無意干涉貴界。然則他先起歹念,難道我們還必須讓著?”

  “那也是道友帶人穿梭所致,若是不來,會有這些變故么?”老者冷冷道:“當我們這里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夜無名冷笑:“位界不同于人家,誤入的穿越者比比皆是,從來沒有什么公約保護。你突然來說這個恐怕不是因為我隨意來去,而是另有緣由吧……”

  老者冷冷道:“強詞奪理。”

  夜無名道:“依我之見,你根本就不是此界天道。因為此界天道如果要留我,也會困我在界內作戰,那才是祂最強的主場,而不是在這時空通道之中攔截。你冒他之名,只是想讓我覺得理虧……那我只能告訴你,算盤打錯了,因為本座不是什么好東西,從來不會覺得理虧。”

  趙長河悄悄對凌若羽道:“學著點。”

  凌若羽:“……”

  那老者倒被夜無名幾句話說得卡在了那里,顯然沒想過這女人判斷力如此敏銳,竟一時不知道說什么了。

  就這略微猶疑的剎那一只纖手已經拍了過來。

  隨著這一拍,整個空間塌陷,次元崩碎,寂滅歸無。

  老者駭然閃現,時空亂流席卷,差點把他卷得神魂俱滅。

  “好狠的女人,這一家子到底是什么來路?”老者踉蹌而退,再度出現時已踏足實地,百思不得其解:“這片星海之中,從來沒聽說過。測算也不得要領,仿佛依稀存在于此世,又不完全存在,似在非在……”

  他所處的地方是一片星海,屬于主位界宇宙,星海之中無數星球,各自都有極強的修行者占據。剛剛那一家子所逛的修仙大陸,只不過是這里的一個強悍修士的洞府演化之天,所謂別有洞天便是如此。

  只是那個修士已經隕落,這個老者正準備收服那個洞天來著。

  夜無名的猜測略微有誤,因為這里沒有天道可言,自然不存在天道來找她麻煩的劇情。只不過是她構建時空通道位界穿梭,被這個老者感知到了時空異動,以為是誰要和他爭洞府,過來查看而已。

  星海之中自然有許多強橫的法寶,有些法寶比人都強,其中就有一本銘刻了武道法則的天書法寶在星海虛空之中孕育誕生,漸漸啟靈、演化出一個位面。和洞天位面性質完全一樣,只不過天書的級別還高半檔。

  所以老者測算似在非在,是沒錯的。因為天書確實在這個星海里,夜無名作為書靈也算是在這里,但他們本質上卻又是書中人。老者一時半會想不到這方面,搞得一頭霧水。

  當年天書啟靈之時,能量有所異動,被一個強大的魔修察覺,想要收服這個法寶。但收服不了,導致只能強行分割書靈,自己插足布置,借此掌控。一度算是很成功的,天書在他手里發揮出了重要價值,借此統治了一個星球。

  但從某一年開始,書中最頂尖的生靈一個接一個的覺醒堪真,魔修沒能及時察覺,被書中夜帝狠狠地坑了一記,導致徹底失控。三十年前的再度博弈又出了岔子,至今還躲在自己的洞府里休養。

  想要收服一個和自己等級差不多的法寶就是這么艱難,被反噬而死的修士比比皆是,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天書掙脫他的控制之后,在夜無名的操作之下隱匿于虛空,無人知曉所在,反倒是夜無名自己開始帶著老公孩子一個兩個的往外撒歡跑……

  天書此刻理論上依然無主,但魔修很焦慮……因為他知道原生書靈其實已經算是有主了,現任書靈恐怕也快了……終究是被強行分割的雙生姐妹,她們的愛與恨,恐怕都會很接近。

  再不抓緊時間,就會徹底失去這個法寶,失去這個世界。

  魔修在自己的洞府里睜開了眼睛:“剛才有一剎那,是不是夜無名的能量在波動?是錯覺么?她膽敢在主位面撒野?”

  夜宮。

  夜無名左右拉著趙長河凌若羽,踉蹌落在地面。

  臨時摧毀所在的時空通道,同時再構建另一條,這份實力趙長河是真心佩服的。即使是夜無名要做這樣的操作也并不容易,略微受到了些反噬,此時站立都有些不穩。

  趙長河一把扶住,有些小小的怨怪:“干嘛這么操作,多危險?我看那老頭修行也沒比你高,所以才需要假借天道之名來讓你覺得理虧不是?我們一家子一擁而上,也能揍死他丫的,你何必如此?”

  夜無名微微搖頭:“我始終覺得我們的天道就是處于那種環境里,說不定就在左近,不能與別人過多糾纏。”

  趙長河道:“所以你尋找這些位界,其中一個意義是不是找到天道在哪里?”

  “不是,我是為了自己。”夜無名有些出神地望著天空,低聲道:“諸天萬界,能者多矣……剛才這個老者就不會比我弱。早晚有一天還會有其他存在盯上這里,我必須盡早達成彼岸,才能真正的遨游諸天。”

  “所以你的征途明明是星辰大海,為什么總想著去死?”

  “因為你至今都沒有真正體會到面對祂的絕望,在你心里都沒把祂當成一個大BOSS看待。只有我和九幽她們心中明白,能夠同歸于盡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需要布局兩個紀元、算盡一切前提。”

  趙長河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低聲道:“瞎瞎,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從你口中聽見絕望兩個字。”

  夜無名微微一笑:“九幽豈不也覺得月寒日暖,來煎人壽……她難道不絕望?”

  趙長河不語。

  夜無名道:“因為真正面對的人不是你,你沒有切身體會那種無力與艱難。即使是當初那一箭,也是我在幫你扛住最難的正面,才讓你能夠一箭功成,以至于你現在還在低估祂。什么不把祂當BOSS,虧你敢說。”

  趙長河搖頭,其實并沒有低估,不過是戰略上藐視罷了。怎么可能低估讓夜無名發瘋、讓夜九幽切齒的敵手實力?具體在行為上,他同樣是在尋覓重鍛龍雀的材料、在認真觀察有法寶的戰局,那是為了什么?

  實際上是夜無名在低估他趙長河才對……因為這一次的異界之旅,看似在練娃,而趙長河所得的遠比夜無名想象中的多。

  夜無名手腕一翻,一本完整的天書出現在手中:“世界是天書所化,可我們手中卻依然有天書,你還接觸過那么久……你是否覺得奇怪?”

  “無非是一種具現顯化罷了,理論上我用來擦槍的并不是你的臉,是你的倒模……”

  “滾!”夜無名氣得想打人:“你給我正經點!在這里我可不會顧忌出手!”

  趙長河很無所謂地道:“所以你現在是急著讓我學會怎么真正地使用天書?”

  “我只是以此為引,教你怎么用法寶……畢竟你最熟悉的法寶其實就是它。等到學會了,到時候你用什么、怎么用,那是你的事。”夜無名若無其事地伸出一只指頭:“就是用手指點靈臺,你學不學,一句話。”

  “不學。”趙長河笑了笑:“因為我已經知道怎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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