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腰子很是時候。
趙萇河多少還要點臉,沒公然和皇甫情一起去參加隆重的送別,早宴躲在自家院子里吃早餐,腰子正熱。
皇甫情才懶得管那么多,若無其事一身盛裝地去參加宴會,言笑如常,好像不知道別人在腹誹什么似的。
楊敬修也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一樣,場面話說得花団錦簇,感謝貴妃前來壽宴,楊家蓬蓽生輝,老臣感激涕零不知所云,并恭祝陛下壽比南山,綠意盎然。
唐晚妝借口身體不適也沒來吃飯,唯有崔元央坐在席間,拿筷子死命戳著一個兔子形狀的壽桃,屁股都快被戳爛了,看皇甫情坐在那兒容光煥發神清氣爽的樣子就不爽,本來是我的你得意個什么,不就因為你老一點,怕你時日無多了嘛。
皇甫情瞥了她一眼,一臉勝利者的和藹笑容:“崔家小姐今日和本宮同行如何。
崔元央戳戳戳,“誰愛跟你一起走。”
皇甫情附耳道:“路上讓你聞聞味道,有點參與感。”
皇甫情大獲全勝率眾歸京,美中不足的是姓唐的到現在都不敢出來見一面,可惜了,少了嘲諷幾句的機會,只好讓崔家的腹黑小婊砸代受了。
雖然初嘗禁果食髓知味,挺舍不得馬上就走的,可朱雀終究是朱雀,不會沉迷在面首身邊,她要去做她的事情,甚至都不想去道別,膩膩歪歪的沒意思,嗯,只要當成是面首,很多事就好接受得多了……
不知道王道中到底有沒有被劫走,從亂世書沒閃的情況看,至少沒有發生夏龍淵擊殺王道寧,或者王道寧擊殺秦定疆這一類的事變,表面看著一切風平浪靜。
皇甫情對這件事的變化很感興趣,曾經覺得是個巨無霸的王家、如今看來其實處處漏風,還不如朝廷呢,她們的反賊合作原先還算是以王家為主導的,如今看來誰主沉浮尚未可知。
其實面首小豬豬剛才還讓自己“轉達尊者”,希望朱雀參與圍剿彌勒之戰,皇甫情斟酌之后只說會回稟尊者讓她定奪,內心有些猶豫。
雖然四象教和彌勒教因為信仰不同導致不對付,遲遲連對方的江北佛都殺過,但這種情況出手的話有點不一樣,終究在大方向上都是反賊,且不說這種情況下圍剿彌勒簡直是在給唐家做打手,單說彌勒太容易被剿滅,就不符合反賊們的利益。
但這件事有一點讓她也確實關注,趙萇河也是用這一點讓她“轉達尊者“的,那就是彌勒背后的神佛之影,追逐上古腳步的人們沒有對此不感興趣的,越是天榜之人就越感興趣。
以前只得各種遺跡遺物,這算是第一次見到真人,朱雀豈能沒有一點心癢,其他時候不可能有機會和這樣的“神佛”面對面的交流,親手體驗對方的實力水準,甚至直接擒下問話,這一次說不定是最佳的機會了。
四象教能不能落于人后,被唐晚妝全撿去了什么都撈不到,”從這個角度說,不僅自己要去,最好把死烏龜也一起叫去才對,別說好事漏了姐妹,真是糾結。
唔……不管去不去讓死烏龜來京師見一面聊一聊,先揍她一頓總是沒錯的。
“你和她好上了,能影響到朱雀決策么,“唐晚妝坐在院中,一臉平靜地明知故,所謂“如果你真的悖逆人倫我會非常失望,”事實證明并不存在.
趙萇河跟小學生一樣端坐在面前偷偷看了她半天,看不出她的喜怒來,便老實回答:“她是否能影響朱雀決策不重要,我也不想利用感情,呃……反正關鍵的是朱雀應該會對彌勒身后的神佛感興趣,她出手的可能性很大,我懷疑玄武都有可能會參與,她們教派對此的重視程度超過世家和一般宗門的……
唐晚妝仿佛聽不出他的停頓是什么意思,平靜地道:“不錯,她能影響朱雀決策。”
趙萇河“……”
唐晚妝轉移了話題,“其實以之前出手震退我的那位來看,實力并沒有強到讓你如此慎重廣邀群雄的程度,至少有很大限制,你是不是還知道一些別的。”
他們降臨此世出手,確實應該是有些限制,以至于很多事需要尋求代理人,但如果我們要斬草除根入侵他的所在秘境,他的表現必定不會是那一天的模樣、別說我慎重,我甚至恨不得把所有能用的力量全部壓上去,此刻就在想是不是該去拜訪一下神煌宗。
“差不多了,”唐晚妝道:“人不是越多越好,如你曾經的綠林若是聯盟做個大事,最終的分贓都有可能導致內訌,如今贏五需求秘境,楊家欠你人情并且需要你治病,崔家幫姑爺,四象教或許想窺探神佛之秘,可以說互相沒什么沖突,調和好了可以做到皆大歡喜;一旦再拉扯上厲神通,你并不知道他要什么,說不定反而不妥,以后若還有勾連勢力之時,需把這個考慮進去。
趙萇河怔了怔,點頭道:“受教了。”
“我本來就是你師父,”唐晚妝舉起茶杯很是優雅地抿了口茶,趙萇河再度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唐晚妝放下茶杯嘆了口氣:“可惜某個徒媳毫無禮數,臨走也不知道來向師父敬茶。”
抱琴也欲言又止,還是得了吧小姐,真見了面不知道會怎么氣你。
別送,而唐晚妝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兩個的表情都讓人火大,放下茶杯的力度都大了幾分,發出“哐”的一聲。
趙萇河正襟危坐,唐晚妝板著臉道:“我昨晚說那些,只要你不傻,就知道我是故意激她的助你得手,可笑某人還以為占了多大便宜,怎么一個II個都覺得我不高興,是要我揍你一頓你才滿意是嗎?
“趙萇河賠笑道:“沒,沒。”
唐晚妝仿佛沒聽見自顧點了點頭,“既然你這么要求了,我就勉為其難地滿足一下。”
趙萇河“……”
“哐“
下一刻已經慘被掀翻,唐晚妝惡狠狠地揍了他一頓拂袖而去,“走了。”江南,當他們北上弘農之時,江南正在如火如荼地清剿彌勒教,彌勒的興衰過程很像漢末黃巾、初時聲勢浩大,呈現席卷之勢,可被關鍵處狙擊了幾輪,勢頭就肉眼可見地減弱。
起初勾連異,族效果是有的,朝廷兵力錢糧都被牽扯,“無力組織大規模南下的兵力,然而單是江南士族的抵抗就讓彌勒教陷入了泥沼,推進甚微。
勾結王家被趙萇河破壞倒是小事,其實那門前斬使者并不能成為阻礙II者勾連的關鍵,真正的關鍵是王道寧看不上彌勒教,那世家豪族對于這種草根邪教的鄙視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包括南方各地豪族的抵抗都是這個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初期的彌勒教上風之時,屠城滅族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地方士族不配合你,不殺了他們只會給自己后方添亂,隨時捅一刀,但越是如此就更惡性循壞,以至于路越走越窄,到了胡人被擊退,朝廷稍微騰出手能夠支援南方,一些彌勒就越來越難打。
到了唐不器大破彌勒東線主力于太湖、基本可以宣告彌勒的失敗進入倒計時,最終寄重望于襄陽線,甚至有一定機會誅殺唐晚妝,卻被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趙萇河帶著血神教,整件事破了個亂七八糟,連彌勒本人都重傷而歸。
從此唐不器號召南方群雄,對彌勒展開了大反攻,區區數月,失地盡復,兵鋒已至彌勒大本營會稽,按照很多歷史推演,這就叫為王前驅,在抗擊彌勒的過程中不斷壯大的各方勢力,可能進行新一輪的角逐。比如此前的呂世衡就是其一,而率眾擊潰彌勒的盟軍統帥,則有可能成為新的霸主,大夏的運氣好就好在這位統帥是唐家出品,運氣更好的在于他說了不算,上面還有個姑姑。
趙萇河一路南下之時心中就很怪異,從來沒有想過尼瑪的居然連唐不器都差點有爭天下的機會,這世界是不是哪里有點問題.
如果沒有唐晚妝壓著他,好像真的可以,但話說回來了,沒有唐晚妝的威望和派遣鎮魔司得力干將輔助,初期也沒人搭理唐不器,他連成萇的機會都沒有……
最讓趙萇河沒想明白的是,當初說是亂世將起,但很明顯每家都還在觀望等機會,至今都還是而彌勒。
到底哪來的自信,在一年前明顯時機尚未成熟之前就敢第一個扯旗,是因為沒文化,沒學過歷史,沒能認清局勢,還是因為揚州姑蘇II件事被破壞之后被迫提前。
或者是對自己和胡人的聯盟過于自信,對南方士族的力量過于低估,或者是因為背后的神魔催促,不得已而為之。
他們在想什么趙萇河很感興趣,莫說朱雀玄武對神魔多有興趣,真正最感興趣的人是他趙萇河,而這也是除了瞎子之外,第一次真正的直面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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