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情還真想測試他一回。
這廝對自己確實挺好的……當著陷入狂暴的自己,寧愿冒著被自己殺死的風險,被一爪傷得鮮血淋漓,卻揮刀替自己擋下了偷襲;面對對他鍛體極為重要的龍象血參,很可能從此再也找不見的,他毫不在乎,反倒把參液送進自己嘴里,只求讓她恢復透支的身體。
那一刻真正觸動了心弦,皇甫情知道自己從那抹好感變成了動心,愿意被他擁在懷里,愿意幫他釋放血參的后遺癥。
那是氛圍使然,自己主動樂意,自己也想和他親熱,也想與他擁吻……即使環境滿是血污和泥濘。
喜歡是喜歡,卻不愿意他滿腦子只是圖著這點事情,自己只是為了他宣泄欲望而存在,即使芙蓉帳暖,浴后清香,環境宜人。
真要那樣,皇甫情一定會大失所望,真正的斬斷兩人之間本就不應該的可笑關系。
于是兩人相擁入帳,皇甫情甚至沒給自己套個睡衣,就是故意如此,看他是否真憋得住。
反正肌膚相觸已經尋常……嗯,他的肌肉還挺誘人的。皇甫情靠在他的肩窩里,伸手輕撫他的胸膛,暗道在京中常聽聞貴婦找小奶狗,以前覺得不可理喻,現在似乎可以理解了,這種事情真不單是男的才好色,女的也會啊……
“姐姐……”黑暗之中,趙長河無奈開口。
“嗯?”皇甫情摸摸摸。
“你這是給我加難度是吧?”
皇甫情噘嘴,收回了手,旋即又攔腰抱住,腦袋在他肩窩調整了一下舒服的姿勢:“那就睡覺。”
即使僅僅如此,就已經很加難度了。
軟玉在懷,相觸之感心蕩神馳,浴后清香繚繞鼻尖,縱是平常狀態也很難把持,何況是之前被挑惹之后,還感悟青龍之意,憋得快炸的狀態?
簡直是要人的命,一點都沒比磕完血參那會兒好捱。
趙長河繃著肌肉硬躺著,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他知道“禽獸還是禽獸不如”的段子但清楚此時此刻不能對應。
她絕對不會愿意成為一個工具,自己更不能拿她當工具和替代品。
趙長河摟著她光潔如脂的肩,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運轉如月映水心法,屏除一切思緒,閉上了眼睛。
感知到他躁動無比的內心安靜下來,連澎湃的氣血都開始平復壓制,懷中的皇甫情有些驚詫地微微抬眼看了眼他的側臉。
這唐晚妝的心法吧?
死女人的功夫果然有點門道,這種鎮靜靜心之效,還真的超過四象教的手段。話說你用這種頂級心法來應對這種事是不是有點耍賴?
不是,我怎么擱這分析武學來了……
不是,你用唐晚妝的心法對付我?
皇甫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伸手偷桃,讓你耍賴。
剛剛閉上眼睛不久的趙長河差點沒鼓起眼珠子,你在干嘛?
下一刻感到胸膛一陣溫潤,皇甫情撩起發稍,悄悄向下在他胸口舔了一下。
唐晚妝的心法能頂么?呵!
趙長河整個人都繃了起來,暗道這態勢不對啊,你這是考驗嗎?怎么看著像你自己想呢?
該不會是真不動你反而禽獸不如了是吧?
那誰還客氣啊,趙長河果斷翻了個身,把腦子進水了的皇甫情壓在了 “誒誒誒?”皇甫情傻了眼:“不是……唔唔唔……”
這回亂了套了。
他一旦主動起來,那真叫一個侵略如火,皇甫情再度感受到了窒息般的體驗,一時半會都凝不起思緒。
這種感覺好奇怪……明明比他強 了無數倍,卻仿佛弱小無比,毫無抵抗之力一般。
身軀在黑暗中糾纏,喘息之聲漸漸泛起。
夜色越發朦朧了。
皇甫情猛地驚覺,用力推著他,喘息道:“不、不行……不是這樣……”
這就全崩了啊,試他心意沒試出來,自己卻作踐了自己,有何意義?
趙長河這回真沒好氣:“這是在耍我嘛姐姐……”
“不是……”皇甫情理虧氣弱,自己聽著自己的話都像撒嬌與求饒:“不要這樣好不好,剛才是我錯了,我就是調皮一下……”
趙長河實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挑的事,現在事到臨頭又反悔,這不要人命嘛?想了想,暗道這個估計需要哄一哄,就像人盡皆知的:“我就蹭……”
“別……”皇甫情又好氣又好笑,拿這個哄小姑娘就算了,哄一個二十八九的、縱橫江湖十來年的女魔頭,那只能叫做觸中笑點。
但這次還真不是他的問題,他確實打定主意好好睡覺了,連頂級心法都拿出來用了,完全是自己惹的誤會,也不知道剛才到底腦子進了什么春水劍法。
“我錯了嘛……”皇甫情咬著耳朵呢喃:“像山洞里一樣好不好?”
“那可不夠,加點別的?”
皇甫情委屈巴巴地噘著嘴,低聲道:“好嘛……臣妾伺候殿下。”
趙長河:“?”
她慢慢往下滑了下去……
趙長河長長吁了口氣,躺平不動了。
皇甫情偷偷抬眼看他的表情,暗道這個到底算是考驗過了沒有……說他熬住了吧,其實他解決了問題;說他沒熬住吧,他也確實愿意停止。
還是算他通過了吧,畢竟姓唐的死女人心法一用,他真的可以摒除萬念睡大覺。
此敗,敗于唐晚妝。
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
事情過后只剩下心跳的安靜,皇甫情再度靠在他肩窩里,也不在乎他的手是怎么放的了,不知不覺間便已雙雙入眠。
其實皇甫情覺得現在自己是幾乎可以不需要睡眠的了,很可能很長久才需要入睡一次。
但躺在他肩窩里,無來由的安寧,聽著他平靜的呼吸,看著他的側臉,心里有點想笑又有點甜。
小男人挺可愛的也挺可靠。
不知不覺間,還真睡著了。
天明醒來睜開眼,發現依然是昨天入眠時的姿態,基本沒有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自己大腿搭在他身上,八爪魚一樣抱得緊緊。
抬眼一看,他似乎早已醒了,怕打擾了自己睡眠而始終繃著一動不動。
皇甫情定定地看著他,再度露出一抹笑意。
感覺到她的注視,趙長河低頭看了她一眼,也笑:“醒了?”
皇甫情微笑不語,眉目前所未有的溫柔。
這種感覺真挺好的,同宿同眠,一起起床,忽然就有了老夫老妻的味兒。
她忽然可以理解為什么遲遲那么早就和他互生情愫,后來也那么簡單的原意和他沒羞沒臊,那不僅僅是小妖女隨性……這種同寢同宿的感覺,哪怕大家口中都不說,情便漸起,仿佛歸宿便在這里。
感覺再這么躺個兩三天,自己就肯了,甚至都不會去考慮自己肯不肯……這么說的話,遲遲挖的坑終究還是達到了她的效果。
皇甫情故意道:“殿下昨夜舒服么?”
“誒,可別說這詞兒,頭疼。”
皇甫情懶懶道:“回避有什么用,你早晚要面對。”
趙長河不說話了,看得出他之前腦子里似乎就是在想這事兒。
勸她們別繼續賴在皇宮了,總是不聽,可這事勸皇甫情也沒用,她就是個執行者,看來是不是得面見一次朱雀陳說利弊?
皇甫情也沒繼續說,慵懶地起身順著頭發,再也不避忌在這清晨的陽光下,他能看得多清晰。
“叩叩”房門被敲響,夏遲遲沒等里面應答,便自顧開了門,負著手一搖三晃地踱了進來,屏風邊上探出她的小腦袋:“二位新人安樂否?”
皇甫情慢條斯理地穿衣服:“圣女還打算去玉虛宮么?聽屬下一句勸,長河可以去,江湖晚輩拜會地頭前輩,江湖常情之禮,雙方沒有利益瓜葛好端端的不會出什么事兒。但我們四象教拜會,性質就變了,反倒拖累影響長河要做的事。”
“真就叫長河了呀?”
皇甫情有些不懷好意地瞥了她一眼:“此非圣女所欲乎?”
夏遲遲沒察覺皇甫情心中的惡意,壓住泛起的酸味兒,說道:“我也考慮過了,玉虛宮我就不去了,玉虛真人對四象教態度難測。我們在昆侖之事已畢,今天可以回去了。”
皇甫情道:“昨天圣女說讓屬下和圣女一起走,屬下想了想,我們應該不同路。圣女當赴弘農,我要回京……”
她頓了頓,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屬下有人疼愛著過了一宿,心滿意足,這便先走了,留點空間給圣女撒嬌。”
夏遲遲:“……”
皇甫情整好了衣服,轉身在趙長河唇上極其自然地親了一下,柔聲道:“我的事情確實很多,沒法長留,告辭了。”
趙長河知道她的事情比誰都多,有些不舍地“嗯”了一聲:“多保重。”
皇甫情瀟灑地轉身離去:“江湖處處誘惑,可別先被別人榨干了,小弟弟。將來江湖有緣再會,那時便是你不要我,我都要吃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