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被一聲好哥哥喊得人都酥了半邊,暗道妖女厲害。
話說穿越以來,怎么經常遇上妖女性質的,心中最大的妖女瞎子就不提了,遲遲也是,思思也是,朱雀也是,雖然大家本質都不同,至少表象很接近。眼前這個翼火蛇更是了,她的妖嬈媚意那真是連面具都遮不住,都快溢出來了。
她的身材就和遲遲思思這些小姑娘不一樣,火辣辣的充滿了熟透的韻味,不知道這蛇形面具之下是怎樣一張嫵媚的臉,怎么想也不可能丑的吧?
也難說哦,萬一是個喬碧蘿……
“說話呀好哥哥……”朱雀憋著咬牙切齒的情緒,依然昵聲道:“該不會只是隨口騙我吧,那好哥哥可真是會死的呢,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喲,這荒郊野外悄悄弄死你沒有人知道的……”
“咳咳,我是那種人嗎!”趙長河義正辭嚴:“這種事情其實很簡單啊,換個思維模式就完事了。”
“嗯?”
“就拿漕幫的例子吧。你們是不是試圖通過萬東流施加影響力,想讓他爹也加入四象教?然而萬天雄一代豪雄,有自己深刻的武學理解,未必認同伱們四象之意,所以搞不定對不對?你們發展的很多都是年輕教眾從頭培養,也是這個原因吧,因為已經有自我理解的強者不太好忽悠?”
朱雀道:“是啊,你所謂的換個思維模式,該不會讓萬東流弒父奪權吧?那他也不會肯,我們四象教也不是這種……”
趙長河直接打斷:“想哪去了,你四象教不是這種教,難道我趙長河就是這種人?”
“那是結盟?”
“也不是。話說你們早就該有背地里的結盟了吧,不信萬東流連這點穿針引線的效果都起不到。”
“嗯……那就是逼反?”朱雀嘆了口氣:“到了必須的時候,我們當然考慮的是這個,但漕幫的性質較為特殊,可以說你以漕幫為例子不太恰當。他們是與官府聯系最緊密的幫會,不知多少官員與他們利益共同,一起吸這條河的血……并且他們造反其實很吃虧,不到逼上絕路是反不了的。真要把萬天雄逼到絕路,這與弒父奪權也差不了多少,萬東流怎么肯配合?”
“看來你們考慮得已經很齊全了啊。”
“是啊,你真當尊者什么都沒想過,坐等萬天雄死后萬東流繼位呢?”朱雀有些失望地道:“如果你想的僅僅是這些方案,那就不用多言了。”
趙長河搖搖頭:“哪有這么復雜,逼反他們只需要一個議案就行了。”
朱雀瞪大眼睛。
“王家雄鎮東海,都有船出海探礦了,相信讓他們沿海南下也不難。只要你們在朝中的人影響力夠大,能夠提議廢漕改海,王家必然欣喜若狂地配合,萬天雄當天就會主動聯系尊者心急火燎地問啥時候造反了……”
朱雀呆在那里。
仿佛一道電光劈進腦海,她面具下的紅唇都開始有些顫抖。
王家的海航水平……其實別說王家了,怕是唐家都能做循海岸線的近海航行。
這絕對可行,不僅可行,還能讓王家和漕幫狗腦子都打出來——四象教要的不是爭霸,不是收多少勢力,她們要的是亂而已,誰當皇帝關她們屁事。而真能推動這件事,她們作為背后的黑手,操作余地可太大了。
在此之前,誰也沒往海運方面想過……因為此世從紀元廢墟之中篳路藍縷重新崛起,暫且沒有人的視角往海外放,連海外有沒有國度都未知,以亂世書榜單名字來看,很可能海外真的沒有什么文明。在此視角限制之下,哪個的腦子會往海貿海運方向轉呢?
可海運打開,漕運怎么辦?
這可是挖根!萬天雄還不急得腦門冒汗?
果然只不過是換個思維模式的問題,并不需要什么神謀鬼策,只缺一言,醍醐灌頂。
可這為什么會是趙長河的腦回路?這是一言亂邦的毒士啊!
“你不是幫唐晚妝的么?萬東流多少也算你朋友。”朱雀不可思議地問:“怎么會、會想到這么毒辣的亂天下之謀?”
“萬東流都入四象教了,他追求的難道不是武道星辰?還惦念漕幫怎么壟斷賺錢呢?”
“那唐晚妝呢?”
趙長河很平靜地道:“你也說了,漕幫以及它關聯的官員們在吸運河之血,那是河的血么?那是百姓血。我為什么要維護他們的利益?落后的東西就要砸碎。如果唐晚妝只是在維護誰家吸血的資格,我也會一樣很失望,亂世是為什么亂的,相信她應該有數。”
朱雀怔怔地看著他,半晌不言。
“海運早晚要發展的,我甚至希望早點發展。而漕運其實也可以共存,沒有你死我活那么離譜,這是以后必然的結果。”趙長河又道:“當然,我并不希望亂天下,能有平穩之策更好,至少不能是現在這種胡人入侵之時瞎搞,那叫變相漢奸。你回去如果對朱雀尊者提起此事,我希望她不要現在進行,給我個面子。”
朱雀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漕幫只不過是個例子,還有很多其他……當然不會即刻開始。說來既然你不愿意現在開始,那為何現在就對我說這些?”
“嗯?難道不是在聊朱雀尊者的操作?”趙長河道:“我只是告訴你,換個思維方式可以解決很多問題。朱雀尊者水平確實很高,但終究只是一個人,沒人商議,獨自思慮,總是會有局限和死胡同的……其實可以多和遲遲商議,遲遲腦瓜子活絡著呢,別把人當晚輩看好吧?”
朱雀默然。
趙長河又道:“可能你忘了尊者派你陪我北上的本意……是尊者讓你我多加接觸,好確定是否入教之選。聊這些才是你我題中應有之義啊小蛇,難道真聊好哥哥好妹妹嘛?”
朱雀終于笑出聲來:“好賴都被你說完了?倒是我犯賤要喊你好哥哥?”
趙長河腆著臉道:“就喊喊唄,你喊著好聽。”
蛇形面具之下美目流轉,在他臉上打轉了好一陣子,輕笑道:“以后你若還有妙論,一個點子換一句好哥哥,童叟無欺。”
“切,當我冤大頭呢?以后就是其他條件了。”趙長河咕嘟嘟喝了幾口酒,隨意找了棵樹靠了上去:“睡了,山洞給你,我歇外面。”
朱雀慢慢吃著剩下的餅,美目一直停在他臉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不多時,發現趙長河已經開始修行內功了。
朱雀微微頷首,連趕路的間歇都在默默修行的人……都說趙長河練得快,是蓋世天才,可能做到他這樣的用功的又有幾個呢?
其實都一樣,能練到朱雀或者唐晚妝這樣的程度,誰又不是有過這樣的時期?
只可惜如今雙雙忙于俗務,也很難再有如此純粹的修行。如今再看趙長河夏遲遲這樣的人,就像看見了自己的當年。
說來不知道趙長河剛才這些想法,是只因為熟悉漕幫而早就在轉著的念頭呢,還是因為他確有經綸之才……如果是后者,那真無論他與夜帝有沒有關系,這樣的人才都必須吸收入教才對。
這次跟他隨行,確實沒跟錯……感覺遲遲都未必了解他有這些見識,可能天下人了解的趙長河都只是其中一面,他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漏出來。
可想多了解,有點難啊……朱雀面具下的臉蛋有點苦,這次是好哥哥,下次又該是什么了?
朱雀捏著手指,暗道這次事畢,以后翼火蛇這角色趕緊找個由頭“死掉”完事,否則萬一以后被發現翼火蛇就是她朱雀,那還要不要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