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趙長河那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思思也難免有點小得意,又板著臉道:“看什么看,是不是覺得自己賺翻了?你個龍雀上腦的就沒想過這臉也可能是假的?”
“呃……”趙長河心念電轉,正容道:“真也好,假也罷,哪怕你還是之前那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鬟,對我也沒什么影響啊。”
“嗯?”
“還不是一樣調戲,現在這個樣子調戲起來更樂呵了一點而已。”
思思哭笑不得:“喂!”
“你不就是不服氣唐晚妝,想和她比比嘛,有什么好比的。”趙長河道:“我剛才說的可不是敷衍之詞,我和她確實沒有什么,反倒和伱并肩作戰還肌膚相親,你干嘛跟她比?”
“我比的就是憑什么我要被你調戲,她卻可以端著!她身份高是嗎,我身份更高你信不信!”
趙長河道:“信,哪個小異族的小公主,來盜遍中原各家武學是吧,先入盜門學偷盜底子,再赴彌勒教拿蠱惑人心之術,這步驟還挺清晰。”
思思冷哼道:“你破案癮頭還沒消是吧?”
“所以猜對了沒?”
“猜得很對。”思思板著臉道:“要不要把我抓回鎮魔司去?看你這密探玉牌級別挺高的哈。”
趙長河很無所謂地道:“喜歡那玉牌?那送你了。”
思思:“……”
趙長河懶懶道:“別說什么偷武學了,我女朋友還是造反的呢我說啥了,真以為我拿了個玉牌就在替朝廷做事啊?再說就算站朝廷角度,你這個和赤離不是一族吧,服飾風格都不一樣,指不定還能聯個盟給赤離他們來個前后夾擊呢,抓你干嘛?”
思思輕笑起來:“那你的如意算盤可打空了,我和赤離才是聯盟,要的就是你們中土河山。”
趙長河偏頭打量她一陣,搖頭:“不是。你和他們沒有瓜葛,并且你的目標也不是什么河山。目標是河山的話可沒混在江湖上偷東西學武功的道理,又不是慕容復這種傻逼,完全莫名其妙。”
“誒……如果,我說如果哈,我真是赤離一伙的,你會怎么做?”
趙長河理所當然地道:“把你抓起來私下調教啊。”
思思切齒,轉身就去找繃帶:“看現在是誰調教誰!”
看她鈴鐺叮鈴鈴的樣子,趙長河頗覺好笑:“思思……”
“干嘛!”
“別藏著掖著了,你我之間怕是有些誤會,你再這樣滿嘴不說實話任我瞎猜,我當真了到時候是不是又要怪我輕薄?不妨開誠布公說個明白,你所求的是什么,竟連親……嗯,渡氣都肯做……說明白些,說不定我還能幫你。”
思思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眼眸有些遲疑閃爍,手上的繃帶終究沒纏過去,只是輕聲嘆了口氣:“我有過重誓,那里的事情一絲一毫都不能對外說,所以你愛怎么猜就怎么猜便是,怎么看我我也認了。只要劍皇之陵讓我參與,事后我就離開中原,可能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我,又何必過問太多?”
趙長河沉吟片刻,忽然問:“你來姑蘇,躲在唐家裝丫鬟,是因為在白蓮寺潛伏偷功法的過程中聽說了姑蘇有煞氣之寶,并懷疑是虎丘劍池,所以跑來的對吧?”
思思隨意挨坐在床邊:“是啊,不是又被你占了便宜去么?”
“所以你來此之時是為了煞氣之寶,不是沖著劍皇之陵吧?是后來知道劍皇之陵,才覺得這個更重要罷了。”趙長河道:“那煞氣之寶現在就擱床頭,你咋不看一眼呢?”
思思這才看了床頭珠子一眼,有些猶豫:“你練這個的,對你更重要。既然抱你大腿進帝陵了,這些東西我當然不會再和你搶,以免鬧得不快。”
“這就是你現在既不看龍雀也不看金箔的原因?”
思思不語。
趙長河嗤聲道:“你的盜墓堪輿水平、上古紀元認知,不可能是在盜門短時間學得的,盜門最多豐富完善了一下你的知識體系而已。劍皇之陵,我懷疑別人所知未必有你清楚,到時候誰抱誰的大腿都不一定呢。得了,別說誰抱誰大腿,既是組隊得寶,東西你有需求就看一下,要就拿,不要我就收著,就這么簡單的事,擱我們趙厝這是默認規則。”
思思深深看了他一眼,終于伸手取過那枚血色珠子,仔細打量了片刻,又探入真氣去感知。
繼而眉頭越蹙越緊,低聲自語:“真是奇怪,這東西彌勒從哪得到的?”
趙長河道:“這個多半才是真正的所謂煞氣之寶,原先彌勒在金陵找的就是這玩意,看來是已經被找到了。法元所謂東西可能在姑蘇,才反而是被這邊的破事誤導的……怎么了?”
“這不是天然寶物,而是一種上古魔道的祭煉法門,具體細節非我所知,但我知道這不是給人養煞用的……嗯,可能你常年帶著的話,它內里蘊含的強烈血戾煞氣對你養煞有一定作用吧,但作用真不大,反倒可能會影響你的性情,日漸變得兇暴。”思思道:“這東西你不許用,我不想見到一個脾氣很壞的趙長河。”
“怪不得唐晚妝說可能會失望……彌勒丟出去都沒多心疼的樣子。”趙長河奇道:“那這玩意兒的主要用途是什么?”
思思想了想,不太確定地道:“感覺這是成套的東西,不是一顆,如果成套才方便判斷真實用途,現在不太好說……反正你別用。”
趙長河道:“那你原先想找煞氣之寶又是為了什么?這個合你用么?”
“也不合,我原先想找這東西是為了煉蠱……骨骼血肉之力,像你一樣!反正給我也沒用,不是想象中的東西。”
趙長河上上下下地看了她半晌,也不知道聽沒聽出那個轉折,只是道:“行吧,東西丟那,等我傷愈了研究研究,不行就收著等集齊一套。”
思思奇怪地看著他:“你還真留著等一套,這一套具體多少顆都不知道,收集之后到底有什么效果也不知道,你吃飽了沒事干的嗎?”
趙長河拿著珠子在手上悠悠地拋著,低聲道:“我總覺得,有個人差不多該來給我解惑了,我已經遇到了很多需要解釋的節點,她不可能光看戲什么都不說,否則這導演可不太稱職。”
思思愕然不解。
趙長河的目光又落在她的紅唇上,小心地問:“要不……咱再渡個氣?或者幫爺捏個肩?”
“滾!”思思一腳踹在他腰間,憤憤然轉身離去。
果然換了原貌出現,和原先的小丫鬟待遇就沒半點區別。
什么鳥人啊這是!
趙長河目送她美好的背影離開,那上衣頗短,小腰還露出一絲白皙,極為魅人。趙長河看著看著,無端有了點小醋意,覺得不該露著給別人看似的,旋即敲了敲腦袋,覺得自己現在是不是也有點不正常。
且不說思思和自己其實壓根什么關系都沒有,單論這種意識就不該是一個現代人該有的,現代大街上多少姑娘露著小蠻腰,誰在乎了?
趙長河有些出神地靠在床頭,默默地想,很可能再過一段時日,現世的記憶就越發淡了,此世的思想會全面覆蓋。
唯一還能讓自己找到一點穿越者聯系的,反而只剩下女瞎子。
她很久很久沒有出現在夢里了,就像象征著現世的關聯開始變淡一樣。
無論如何,今天傷疲交加,實在太累了,懶得再想太多……人來人往的到了后半程,如此傾國傾城的思思站在面前,自己居然有點不太想說話的賢者狀態,對話頗有幾分敷衍,也不知思思感覺出來沒有。
將睡未睡的迷迷糊糊間,趙長河忽然有了種強烈的預感,女瞎子今天必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