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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九 這就是我們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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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燒當羌長年累月在青海湖一帶生活、放牧,驟然被漢軍進入領地,驚疑不定。

  他們在這場叛亂之中并未深度介入,只有少部分邊緣部族被利益誘惑加入叛軍,基本上被漢軍討平了。

  燒當羌知道漢軍還是有點本事的,當年漢羌百年戰爭,燒當羌就是主力之一,受過嚴重損失,現在已經不敢和漢軍正面對著干了,只要漢軍不來主動找麻煩,他們也不想主動招惹漢軍。

  可誰知道關羽領著漢軍還就大搖大擺的進入了燒當羌的活動范圍之中,直接就在青海湖邊上安營扎寨,還大搖大擺的巡視青海湖,一派主人翁的架勢,這就讓燒當羌部分部族感到不滿。

  他們可是世世代代都在這里放牧生活的,漢軍這是什么意思?

  但是懾于漢軍之前在涼州平叛戰爭中大獲全勝的威望,他們不敢貿然和漢軍開戰,就派人和漢軍交涉。

  來人拜見關羽,詢問關羽來這里到底要干什么。

  關羽也不繞彎子。

  “我乃漢左將軍、范陽縣侯、涼州牧劉將軍部下從事關羽,特領兵前來巡視西海,涼州牧令,西海從此歸涼州官府管理,涼州官府需要用西海之水制鹽,爾等若接受,可每年得到涼州官府給予的一批鹽,還可開放互市,若不接受,哼,那就戰場上見真章吧。”

  關羽撫著自己越來越長的胡須,把話說得很清楚。

  羌使對此感到十分驚訝。

  “我族人百余年來都居住在這里放牧,過往也從未有漢使說要來這里取水制鹽,這里如果都讓涼州官府管理,我部族人又該去什么地方放牧生活?劉將軍未免太霸道了吧?”

  關羽搖了搖頭。

  “劉將軍也沒說要讓你們全都離開這里,我們只是要水,你們該放牧放牧,該生活生活,涼州官府會在這里設下作坊取水制鹽,目的僅在于此,而且要求你們不得騷擾,不得進入涼州官府設下的禁區,明白了嗎?”

  “禁區?”

  “不會很大一塊地方,西海那么大,涼州官府會在沿岸合適之處設立作坊,作坊所在之處,就是禁區,伱們不能進入,其他的地方,你們該怎么放牧,還是怎么放牧,明白了?”

  這下,羌使算是明白了。

  然后他向關羽告辭,回去找燒當羌首領那多,那多對此事頗感意外,畢竟這是之前從未有人做過的事情,漢軍大搖大擺到他的領地上,二話不說就要禁區和湖水,這不由得讓他感到不滿。

  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燒當羌答應,每年能夠從涼州官府那里免費得到一批食鹽,還能被允諾開放互市,這個好處也不是什么隨意可以舍棄的存在。

  而且這個新任涼州牧的名聲,他還是知道一些的,之前在涼州連番血戰,很是能打,又和雒陽朝廷關系匪淺,屬于人脈通天的存在。

  作為首領,那多不是簡單的武夫,他很有些頭腦,權衡一番利弊,他感覺這個涼州牧好像還有點誠意,否則應該直接殺過來,殺人奪地,而不是過來講道理談生意。

  那多覺得有點意思,于是親自出馬,來到青海湖漢軍駐地,與關羽面談。

  這回來了個能主事的,關羽也不懈怠,把之前劉備交代他的話全都告訴了那多,擺明了態度。

  能合作,咱們愿意合作。

  非要打,那就打了再看。

  那多眼見關羽身長八尺,威武雄壯,身邊跟著一個劉勇也是條彪形大漢,一看就很能打,再想想一路進來看到的漢軍士兵的模樣,頓時感覺真要開打,估計損失不小。

  打輸了就完了,就算這一波打贏了,開罪了涼州牧,他舉涼州之兵來戰,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

  再說了,涼州牧也不是完全就是來搶東西的,他很明顯也給了好處,給了比較不錯的條件,和之前涼州官府那些不做人行為比起來,這一屆涼州官府簡直像個人。

  但是吧,空口無憑,這個約定是要有憑證的,之前涼州官府和漢人的名譽在燒當羌這邊無限接近于零,那多不想惹事,也不怕事,涼州官府要是不能給個實實在在的定心丸,這事兒就沒完。

  那多把自己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告訴了關羽。

  “劉將軍的威名我們聽說過,我們不想和劉將軍作對,但是這個事情的確事發突然,我們內部還需要商議,而且空口無憑,我需要劉將軍給我足以信任的憑證,讓我相信漢軍來這里不是為了傷害我們,真的只是為了取水制鹽。”

  “我不動手不就是憑證?”

  關羽冷笑一聲,說道:“過往來這里的漢軍,哪個不是為了殺人?我至今為止約束士兵沒有動手,這還不叫憑證?”

  那多一陣惱火。

  “關從事說這種話,我很難相信漢軍的誠意!”

  關羽深吸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丟給了那多。

  “看看吧,這就是我們的誠意。”

  那多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布包,發現了里面全都是白色的細顆粒狀物品。

  “這是?”

  “鹽。”

  “鹽?”

  那多發現這個鹽和他印象里的鹽有那么一些些不一樣。

  顏色不一樣,形狀不一樣,幾乎就不像是同一種東西。

  “不信?嘗嘗。”

  那多警惕地看著關羽。

  關羽知道那多是什么意思,冷笑一聲,自己伸手拿過布包,捏了一撮鹽,當著他的面送到了嘴里,然后咽下,又把布包丟回給了那多。

  “下毒害人是小人的行徑,關某不屑為之!”

  那多看了看關羽,又看了看手里的布包,緩緩點了點頭,捏了一小撮,放到了嘴里,一抿,然后一愣。

  “咸的……是鹽!”

  然后他一臉驚訝的看著這布包里的鹽粒,驚訝道:“這是怎么做到的?感覺……吃起來很不一樣了!”

  “現在相信關某是真的來取水制鹽的了?”

  關羽一撫胡須,冷冷笑道:“漢家長技,爾等羌人不曾聽聞,也是正常的,你們不要管這是怎么做到的,我只問你們,答不答應這個條件?”

  那多沉默了好一會兒。

  “漢家長技,的確了不得,劉將軍需要取水制鹽,我也相信了,不過開放互市和涼州官府每年給鹽的事情,關從事能確定是真的嗎?”

  關羽撫須大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兄長乃堂堂涼州牧,又怎么會做食言而肥的事情?就算爾等羌人不是漢民,我兄長也不屑于用此等小人手段!”

  兄長?

  眼前這倨傲的家伙和劉備還有兄弟的關系?

  “那好,我先回去和我部族的人們做一番商議,商議過后,我自會把結果告訴關從事。”

  “盡快。”

  “嗯。”

  離開漢軍軍營之前,那多看到了一隊漢軍正穿著甲胄拿著兵器繞著軍營正在跑步,隊列相當整齊,一邊跑步一邊喊口號,氣勢十足,很有些威勢。

  他轉過了頭,帶著沉重的心事,離開了漢軍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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