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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七 他們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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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溫的話說完,蓋勛給說愣住了。

  少傾,蓋勛反應過來,頗為驚訝。

  “他們如何沒有反叛朝廷?他們不服管束,聚眾作亂,劫掠良民財物,甚至敢于襲擊官府,如何不算是叛軍?這樣的賊人如果不能全部剿滅,涼州如何能夠安定?”

  張溫長嘆一聲。

  “但是他們沒有進攻右扶風侵擾先帝陵寢啊,蓋府君,我跟你實話實說,朝廷實在是沒什么錢了,這一次出征還是因為叛軍太過分了,居然想要進攻右扶風,歷代先帝陵寢就在那邊。

  所以在之前朝堂辯論的時候,還是玄德提出來這一點,說帝陵受到威脅,天下人都會指責天子不孝,天子不孝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天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叛軍染指右扶風,這才出兵征討。

  事實上,天子和朝廷的底線就在這里了,只要右扶風是安全的,叛軍在涼州如何作為,朝廷也是有心無力,大軍征討,耗費太大,國庫空虛,去年朝廷剛剛解決了太平道之亂,現在又有亂起,朝廷是真的打不動了。”

  張溫說完,似乎自己也感覺到有點理虧,所以嘆息不已,似有羞慚之色。

  蓋勛聽了,低下頭,默然無語。

  少傾,蓋勛一臉痛恨的拍了桌子。

  “難道涼州在朝廷眼里就這般無足輕重嗎?當年武帝和歷代先帝開辟涼州,灑了多少英雄血!時至今日,朝廷就連一個愿意經營涼州的人都沒了嗎?涼州之于大漢,就真的如此卑微嗎?!”

  蓋勛說這話的時候,幾乎已經算是在指著朝廷的鼻子痛罵了。

  這次就換張溫默然無語了。

  看著蓋勛一臉悲憤的模樣,他一句話也沒說。

  身為南陽人的他,自然不會把屁股放在涼州人這邊,他甚至想不到朝廷里能有多少人愿意為涼州這五十多萬戶籍人口做點什么。

  漢人少,胡人多,還窮,還野,還沒什么賺頭。

  指望朝廷為涼州花錢來修復涼州的戰爭損失?

  那大可不必了。

  除非是大擴張時期,涼州還有點用途,在東漢帝國現如今這個收縮性防御政策主導的大環境下,涼州就顯得尤為雞肋。

  不留吧,三輔之地的確不安穩。

  留著吧,又要往里頭貼錢,還總是有叛亂,難以解決。

  朝廷的主人翁們對這個州實在是厭惡到了極點。

  所以從東漢初年開始,中央派過來的官員們就沒有幾個是愿意在涼州做點事的,都是抱著撈一筆就走的心態,在這里橫征暴斂貪污經費,把涼州變成了官員貪腐牟利的溫床。

  涼州越是混亂,吏治就越是差勁,吏治越差勁,民眾就越是不滿,漢人不滿,胡人也不滿,于是就越來越混亂,屬于一個無法遏制的惡性循環。

  每個人都在這里竭盡全力的做壞事,不做好事,遂把一個好端端的行政區、當年西漢軍功榮耀之象征給折騰成了大號哥譚市。

  涼州本地人出身的官員還好一些,還能多少為家鄉想想,做事情多加考慮。

  關東地區前來的官員們就沒幾個不是在這里作威作福的,更別提發展地方保境安民了。

  現實問題就是——雒陽朝廷里,沒有人會愿意為涼州付出些什么的。

  但是這個話他不能對蓋勛明說,那太傷人了。

  或許蓋勛自己也清楚,只是政治場上的人,話不能說的太透徹,說的太透徹了,就沒什么可以說的了。

  所以猶豫再三,他還是只能說些無足輕重的話,對蓋勛進行聊勝于無的安慰,僅此而已。

  當然,大家都知道,這毫無意義。

  數日之后,劉備和他的部下休整結束,帶著本部啟程從榆中向冀縣前進,回歸建制,繼續負責他本來應該負責的后勤事務。

  說到底,他的正當職責還是為大軍保障后勤,而不是帶兵沖鋒陷陣,此番他和關羽都是無可奈何的時候才選擇出手,大出風頭,事情了結了,還是要稍微低調一點,回歸本職,以免過猶不及。

  中平二年十一月初三,寒風凜冽之際,劉備統兵抵達了冀縣,見到了正在這里駐防的張溫和蓋勛。

  張溫狠狠夸贊了劉備,說自己已經把劉備的功勞全部上報朝廷,為劉備請功。

  劉備謙虛一兩句,感謝了張溫的幫助。

  張溫讓劉備再休息數日,然后再繼續護衛糧道,又告訴劉備董卓在隴西郡打了一個勝仗,殲滅了五千多羌胡叛軍,現在盤踞在隴西郡的叛軍首腦王國、宋揚等人已經危在旦夕。

  如果周慎還能在金城郡取得一場決定勝利的話,這場涼州叛亂就可以說告一段落了,整個涼州這一波的叛亂高峰也就算是過去了,下一次,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

  當然,接下來的事情除非是緊急情況,否則劉備是不參與了,他得到的功勞已經夠多了,不該繼續爭搶功勞了,其他人也是需要功勞的。

  所以劉備就打算接下來安心的在后方搞后勤保障工作,避免前線因為太浪而翻車,確保漢軍在最后階段能把戰果全部吃下來。

  和張溫商議了一番軍機之后,劉備就告退回去休息了。

  他先去看望了一下在冀縣傷兵營休養的董璜,讓他安心休息,接著又和押送糧草回來的關羽、張飛見面,談了談近期發生的事情。

  說起這個,張飛就是老大的不滿。

  “您和兄長都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勞,此番肯定封侯拜將,就剩下我一個人什么功勞都沒有,到時候大家伙兒說出去,我該如何自處啊!”

  關羽撫著胡須微笑不言語,劉備則上前拍了拍張飛的肩膀。

  “益德,你還年輕,機會還多的是,不愁沒有立功的可能,而且,只要我和云長還在,有我們一口肉吃,就不會少了你的那一口,伱還擔心什么?”

  張飛低著頭,一臉沮喪。

  “話是這么說,但是您和兄長都立下大功,連董璜都有立功,就我一個人什么都沒有,我這心里堵得慌。”

  劉備看著張飛一臉沮喪的模樣,笑了笑,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是家中獨生子,沒有兄弟,你和云長在我看來就是我的兄弟,所以平日里我們也是兄弟相稱,這并不是場面話,而是我真心實意把你們當作我的兄弟,所以益德,你不要急躁,不要忙慌,作為兄長,難道會虧待我的兄弟嗎?”

  張飛聞言,眼睛一亮。

  “您真的這樣認為嗎?”

  “以后喊我大兄。”

  劉備握住了張飛的手,然后轉身握住了關羽的手:“你稱云長為兄,云長又以我為兄,如此,我三人便是兄弟三人,三人齊心,哪里還需要分什么彼此?”

  張飛開心了,關羽也開心了,劉備更開心了。

  三人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就是不知道這多出來的快樂又是從哪個失意者那邊弄來的。

  不過很快劉備就知道這多出來的快樂是從什么地方來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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