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佩特不緊不慢地繼續說著,那語氣和語速有一種刻意控制的背誦感:
“我大可以也給你做出污蔑來平息我此刻心中的怒火,但是我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這就是你和我之間的不同。給你也給我節省一點時間,盡快結束這場鬧劇吧,放下伱手中的武器,讓我身邊的守衛帶你去地牢等待審判,然后我們要出發去平息混亂了——你這種一戳就會破的謊言毫無意義。”
“沒錯!這是一戳就會破的謊言,也是最好驗證的謊言!”
迦勒·曼吉整個人此刻都已經陷入了一種不正常的亢奮之中,那雙眼睛瞪得幾乎都要爆出眼眶。
“你在中風之后再沒有接觸過銀具,不論是刀叉、盤子、還是燭臺,你解釋說是自己節儉,但是卻依舊帶著黃金的項鏈!如果你不是變形怪,你敢不敢——”
迦勒·曼吉的吼叫突然卡在了嗓子里,他瞪大眼睛伸長脖子,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他突然意識到今天的沙佩勒到底是哪里不對勁了。
只見永恒之火的安全官沙佩勒,今天突然拋棄了自己的黃金項鏈,換成了一條宛若枷鎖的粗硬銀鏈。
此刻,他毫無顧忌地用雙手捧起自己的項鏈,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道:“我以前一直覺得金色是貼近火焰的顏色,因此喜愛。但是前些日子為了幫助受災的市民我已經把那條金項鏈捐贈了;如果今天的黑幫造成了太大的損失,我連這條銀鏈子也會捐掉。”
說著,他揚了揚手里的項鏈:“這是你說的那種‘銀’嗎?”
沙佩勒環顧迦勒·曼吉和他臉色大變的手下,慢悠悠地說道:“我一直知道你們對于我的政策有所懷疑、有所不滿,但是沒想到你們不滿已經積累到可以被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煽動。你們懷念曾經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對嗎?懷念每天光是禱告頌詞,就能夠穿金戴銀的日子,甚至因此被這么輕易地蒙蔽——”
在眾人的注視下,永恒之火的安全官大聲喝道:“信徒,你們的信仰呢!”
迦勒·曼吉死死盯著沙佩勒脖子上面的銀鏈,他根本不用回頭就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糾結起來的部隊此刻已經軍心不穩,但是他想不通。
“不對!這是你自己準備的道具,那只是銀色的東西而已,不是真正的銀!”
迦勒·曼吉的話語未落,突然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嗖”的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
在場的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到沙佩勒大叫一聲,身體一歪摔倒在地。
“沙佩勒先生!”
圍繞在沙佩勒身邊的護衛們大急,趕忙上前查看安全官的情況。
伴隨著一聲悶哼,那支箭矢被拔了出來。
“這是一支銀鑄箭頭的箭!你們居然敢準備這樣的武器襲擊沙佩勒先生!”
迦勒·曼吉慌亂地環顧自己的手下,他確實準備了銀質的武器,但是絕對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手啊!
“等等……”
迦勒·曼吉還想阻止這一切,他還想繼續驗證沙佩勒的真身。
但是在他的隊伍里面,突然有一名守衛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嘰嘰歪歪半天,現在終于可以打了吧。”
然后,所有人見到一個人從迦勒·曼吉的身后沖了出來,高舉手中長劍朝著沙佩勒沖了過去。
“為了永恒之火,為了神殿守衛,為了迦勒·曼吉大人!”
這名守衛的沖鋒完全不顧自身的安危,一個照面就同時被三把長劍捅穿了身體,但是他也把手里的武器埋進了另一個人的脖子里。
迦勒·曼吉瞪大了雙眼。
在他的身后,又一個人猛然抖了一下,然后露出了興致盎然的表情。
“果然有意思啊……”
屋頂上,凱亞恩緩緩收回手中的十字弩。
他握了握背后的鋼劍,眼睛和場中濺起的血液一個顏色,好不容易才遏制住了自己加入這場戰斗的沖動,輕聲地喃喃自語道:
“打吧,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無論是哪邊,死得越多越好,那樣蘭恩的力量才會更顯得重要……”
而一邊的特莉絲所站之處,空氣一陣不平穩的波動,那是混沌能量在發揮作用。
如果有術士在場的話,就能夠發現沙佩勒的身上居然有著和此刻特莉絲身上一樣的魔法波動。
沙佩勒的變形怪變身早就已經解除了,畢竟今天一天都帶著大銀鏈子。他此刻的形體變換是被特莉絲的混沌能量像捏橡皮泥一樣捏出來,然后再刷上一層幻術掩飾的結果。
一個老練的術士所施展的幻術遠遠不是欺騙視覺這么簡單。比如菲麗芭,她還能夠用幻術在宴會之上塑造出幻影食物,一度騙過其他術士的感知,讓不明真相的她們大快朵頤。
用她的話來說:這樣既能夠滿足口腹之欲,還不用擔心身材管控。
特莉絲此刻的力量雖然還比不上菲麗芭,但是騙過這些凡人侍衛足夠了。
被銀箭射中的沙佩勒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侍衛不讓他們再觸碰到自己,隨后他一把扯下自己的銀鏈子,泄憤一樣朝著迦勒·曼吉的方向扔過去。
“不用管我,拿下這群被權利和利益蒙蔽的背信者!”
沙佩勒的手下早就已經和對方短兵相接,此刻聽到沙佩勒的命令,原本圍在他身邊作為保護的侍衛們也都拔劍沖鋒加入戰局,表情狂熱。
“為了永恒之火!拿下背信者!”
沙佩勒按壓著肩膀上的傷口緩緩退到最后方,在幻術覆蓋下的身體一陣扭曲。
他原本臉上略顯刻意的冰冷表情立馬變得自然了。
而屋頂上的特莉絲也松了一口氣,緩緩收回雙手。
自此,沙佩勒在永恒之火的地位算是徹底穩固了。
前方,沙佩勒一派的信徒和迦勒·曼吉所率領的神殿守衛鮮血四濺。
沙佩勒一派氣憤難當,斗志高昂;而神殿守衛們則驚慌失措,節節敗退。
每當有神殿守衛想要放下武器原地投降的時候,就會有一個迦勒·曼吉手下的同伴瘋狂大吼著“為了永恒之火”沖上前去用胸膛迎接劍刃,激發起大家的士氣,給他們一種馬上能贏的錯覺。
而每當有沙佩勒一派的信徒想要放過跪倒在地的神殿守衛的時候,他們也會身子一抖,高喊著“為了永恒之火”手起刀落,不放過任何一個人,堅定所有人全殲敵人的決心。
一把又一把劍被崩碎,一個又一個涂著火焰紋章的盔甲被撕裂,加了特殊香精和燃料的火焰終究還是紅不過鮮血,蓋不住腥氣,神圣的永恒之火總部頃刻間就變成了人間地獄。
沙佩勒深深地嘆息,他的腦海中源自變形怪的善良和來自永恒之火安全官的殺伐果斷開始劇烈地沖突,仿佛有兩個人在他的身體里面互相撕咬,讓他頭痛難忍。
終于,他忍不住了。
“特莉絲,差不多可以了,停手吧。再這么下去,永恒之火就要沒有維持秩序的武裝力量了……”
宛若喃喃自語的細微聲音在混沌魔法的傳送下準確無誤地傳送到了女術士的耳朵里面。
女術士看向貓派獵魔人。
凱亞恩聳了聳肩:“掀起了這種程度的混亂,什么時候結束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
特莉絲皺起眉頭:“蘭恩應該給過你方法。”
明明沒有多么長時間的相處,但是貓派獵魔人好像已經跟蘭恩建立了很深的羈絆一樣,特莉絲一把這個名字說出口,凱亞恩就做出了好似投降的手勢。
“好吧,好吧……”
只見凱亞恩從口袋里面取出一小包骨灰,嘴里開始念念有詞。
緊接著,那一包骨粉無風而動飄散在空中,勾勒出了一個人的形狀。
戰場中,一個神殿守衛的身體突然晃了晃,目露茫然。他似乎想要大喊,下一秒就被一把斧頭砍掉了腦袋。
“搞什么,紅眼睛的家伙,我正玩到興頭上!”
弗洛迪米不滿地大喊大叫,緊接著他的視線突然觸及到了不遠處的特莉絲。
他馬上換上了另外一副面孔:
“哎呀,不知道這位女士該怎么稱呼呢?我很想要稱贊你的頭發像是可口的草莓,但是事實是它比永恒之火還要熱烈撩人”
特莉絲輕哼一聲。
抬手,混沌能量頓時卷上了鬼魂的身體,讓他動彈不得,不能言語。
“好了,好了,特莉絲女士。消消氣,跟死人較什么勁。”凱亞恩轉頭看向弗洛迪米,“我和你哥哥的約定是讓你享受重生的一天,我看你也挺樂在其中,那么是不是該要給我想要的東西了?”
獵魔人取出一張羊皮紙:“我需要一個憑證,向你的哥哥證明我已經完成了他的委托。”
混沌能量撤去,鬼魂之身的弗洛迪米頗為忌憚地看了特莉絲一眼,嘴里嘀咕著什么“女術士”。
他伸手想要抓筆,伸手卻撈了個空。
靈體是抓不住的實物的。
弗洛迪米嬉皮笑臉地抬起頭,卻馬上又聽到特莉絲在念念有詞。然后他身上除了右手的身體都變得一片透明而模糊,讓他身體顯形的骨灰全部都匯聚到他的手上。
凱亞恩再遞筆過去,這回弗洛迪米抓住了。
雖然此時已經看不到弗洛迪米的臉,但是從那根筆的抖動就能看出他心有不甘。
書面證明很快完成,弗洛迪米悶悶不樂地說道:“我能再回去狂歡了吧?”
凱亞恩點點頭,說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沒發現他們的爭斗快要結束了嗎?”
弗洛迪米理所當然地說道:“他們都已經打了這么久了,也該停下來了,我可不想錯過故事的結尾。”
凱亞恩壓低了聲音,循循善誘:“不,我的意思是:你已經當了這么久的士兵,為什么不試試去附身他們的頭領——那個迦勒·曼吉呢?只要成為了領袖,戰斗什么時候結束不是就你說了算了?而且換個身份去享受戰斗,也能夠體會到別樣的樂趣。”
弗洛迪米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現在過去,你不會再召喚我回來了吧?證明已經給你了,我們之間的契約已經結束了?”
凱亞恩點點頭:“當然,骨灰已經用完了,我甚至沒有辦法把你再送回去了,你想要在這里待多久都可以。”
弗洛迪米滿意地笑了。
附身迦勒·曼吉是個好主意,但是臨走之前,他卻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頭不懷好意地朝著凱亞恩說道:
“獵魔人,我和你相處得很愉快。其實說實話,我最想附身的還是你,畢竟跟這些大頭兵比起來,還是一個身手矯健還會法術的變異人更有意思。如果下次你還有求于我的話,可以把這個當做籌碼來跟我談”
弗洛迪米大笑著離去。
凱亞恩的手抖了起來,上面青筋暴起。
特莉絲看著情緒不穩的貓派獵魔人,禮貌地詢問道:“你還好吧?”
“沒事,沒事,特莉絲女士,我還好。”凱亞恩面無表情,“跟死人較什么勁。”
迦勒·曼吉暈頭轉向地環顧四周。混亂之中他不知道被誰砍了一刀,好在甲厚,也不在要害,所以還有行動的能力。
事情的發展到現在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了。
神殿守衛可以說是永恒之火最精銳的武裝力量——這個精銳指得是裝備和受訓程度。
由于迦勒·曼吉是團長,所以他對于神殿守衛的掌控力很強。
而沙佩勒掌握在手里的直屬部隊則是諸如諾維格瑞的城衛、巡察等常規武裝。如果算正面沖突的話,很難抗衡神殿守衛。
但是在宗教內戰,這個戰斗力的高低最終還是要看信仰的,信仰越堅定越能打。更不要說神殿守衛中,也不乏有信仰的年輕人是仰慕沙佩勒的。
迦勒·曼吉原本想要用對沙佩勒的變形怪指控來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贏得勝利。甚至以此作為功績成為自己以后成為永恒之火掌權人的籌碼。
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
肉眼可見的,那些被自己煽動起來的神殿守衛已經迷茫了,年輕的守衛在看到沙佩勒洗脫變形怪嫌疑的時候就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戰了。
“諸位!”迦勒·曼吉垂死掙扎,“想想沙佩勒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他一定用了什么邪惡的方法,或許是我們不知道的什么魔法或者煉金術,我們不能讓永恒之火在這種人手里沉淪!”
團長大聲疾呼,但是響應者寥寥。
明白大勢已去,迦勒·曼吉用力地揮舞長劍,做出奮戰的樣子企圖帶動最后一點士氣。同時整個人又且戰且退,很快就以勇猛的姿態渾身鮮血地退回了隊伍的最后方。
“卡曼!”他大喊自己早就已經準備開溜的副手,“點齊剩下的人手,召集起來,我們準備……”
迦勒·曼吉話說一半,整個人猛然一抖,眼神頓時就變了個人。
“團長?”
副手疑惑地上前,卻聽到迦勒·曼吉高喊:“神殿守衛們,誓死不屈,我將以身作者踐行永恒之火的誓言!”
隨后,他又從隊伍的最后方沖到了第一線,一路上甚至連踹帶撞地沖開了不少裹足不前的守衛,一副死戰不退的壯烈模樣。
副手目瞪口呆。深知自己團長平時個性的他不能夠理解眼前的一幕。
所有沙佩勒一方的信徒緊咬牙關,嚴陣以待著神殿守衛們的臨死反撲。
只有沙佩勒暗中松了一口。
一枚月之塵炸彈不知道從哪里跑了過來,打著旋迎頭砸在了迦勒·曼吉的腦袋上,緊接著無形的混沌能量開始作用在這個神殿守衛頭子的身上。
還沒等場中混亂的眾人反應過來那里來的煉金炸彈,銀色的霧氣就在迦勒·曼吉的身遭爆發。
在眾人驚駭的視線中,迦勒·曼吉的口中突然開始發出另外一個人的慘叫,隨后一個人影在他的身后開始若隱若現地翻涌。
那凄厲的哀嚎、那扭曲的肢體,讓在場的每個人都不寒而栗。
無論是哪一邊的戰士,這個時候都停下了動作,一個可怕的猜想在他們的腦海中浮現。
只見人群后面,因為中了一箭而一直神隱的沙佩勒突然站了出來。
“惡靈附體!迦勒·曼吉被惡靈附體了!”
被月之塵和混沌能量雙重控制的弗洛迪米在痛苦之中翻騰,他猙獰的面龐在水銀霧氣的顯形下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在場所有人的面前。
迦勒·曼吉也隨之發出宛若野獸的痛苦嚎叫。
“不久前,我就得知了神殿島下方除了那只巨蟾蜍之外,還有一頭惡靈在游蕩。所以我重金求了另外一名獵魔人來為我解決這個問題。卻沒有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他。”
沙佩勒語氣冰冷,眼中卻飽含著怒火,痛心疾首地看著眼前這位永恒之火的“同僚”。
“惡靈已經殺了迦勒·曼吉,并且將其附體。它蠱惑了這起永恒之火內部的暴動,我也是現在才理解了一切。諸位,你們難道不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于荒謬了嗎?神殿守衛的團長指責我是變形怪,而永恒之火的信徒們又都互相失去理智地互相砍殺,這根本不是你們會做出來的事情。”
“這一切都是惡靈的錯!”
沙佩勒直接給事情定了性,著重強調迦勒·曼吉已經死去,眼前的就只是惡靈而已。
放眼望去,他也能夠看到迦勒·曼吉陣營里面的煽動者、小頭領都已經死去,剩下的都是年輕的神殿守衛,他們有的只是單純地被團長蠱惑,沒有再殺死他們的必要了。
而滿身鮮血的兩撥人茫然地看著昨天還稱兄道弟、剛剛又刀劍相向、如今又止住刀戈的教友,眼神開始變得清澈。
他們逐漸理解了一切。
“惡靈……沒錯,都是惡靈的錯!惡靈蠱惑了我們,是惡靈在惡意中傷沙佩勒先生!”
“都是惡靈,令人發指的惡靈!”
“不,不對,這不是惡靈。是偽神,是異教徒的偽神,他們想要顛覆永恒之火!”
“不要被它嚇到,為了永恒之火!”
“為了永恒之火!!!”
那一瞬間,有數不清的刀劍同時穿透了那片銀霧,其中以神殿守衛們最為兇狠,最為瘋狂。他們不顧一切地揮舞刀劍,甚至還對身邊的同伴有了誤傷。
但是這個時候沒人在意這個。
哪怕有月之塵的作用讓弗洛迪米顯形,但是他畢竟是妖靈。穿透他身體的既非銀劍,也沒有獵魔人的特質劍油,所以給他造成的傷害有限,他馬上就逃走了。
但是迦勒·曼吉不一樣。
他在第一個瞬間就死去了,再怎么堅固的鎧甲也擋不住此時信徒們的武器。圍觀的特莉絲甚至相信那些雙眼發紅的守衛能夠用牙齒把迦勒·曼吉身上的甲胄啃下來。
凱亞恩默默地給自己的武器涂抹鬼靈油,在場中銀霧徹底消散之后不久,他閉著眼睛朝著四周感知了一番,立刻選定了一個方向離去。
特莉絲沒有問貓派獵魔人去了哪里。
神殿之上,斗爭漸漸平息了下來。神殿守衛們愣愣地看著已經變得到處都是的“迦勒·曼吉”,一時無語。
“當啷”一聲,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扔下了手中的武器,隨后便是一片沉悶的連續跪地引發的震動,他們投降了。
沙佩勒按住自己肩膀的傷口,搖頭推開了身邊人的攙扶,一步一步走到一名年輕的守衛面前。
“沙佩勒先生……”
青年抬頭,他的雙手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悔恨。
“你們殺了惡靈,守護了永恒之火。”
青年守衛似乎得到了肯定,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但是你們終究是犯下了罪,哪怕是是被惡靈蠱惑。所以你們要贖罪。”
青年低俯下身:“我將用我剩余的一生,來彌補我今日犯下的罪。”
迦勒·曼吉陣營的所有人都模仿著這個青年的動作,向著沙佩勒懺悔自己的罪行。沙佩勒一方的信徒們則是挨個上前,給他們綁縛,準備帶向地牢。
神殿島的風波,算是平息了。
沙佩勒原本是這么以為的。
“沙佩勒先生!您看那邊……”
他的副官突然驚呼出聲。
神殿島的地勢很高,從他們的方向可以看到小半個諾維格瑞。視線偏轉向副官指著的方向,沙佩勒的眼中倒映出沖天的大火和滾滾的濃煙。
還有數不清的人影在逃竄,視線中看起來一個個不比螞蟻大多少。他們在互相追逐,互相殘殺。
很快沙佩勒就看到大量的人影被后面的人追上,然后就停在原地不動了。
“那個方向……是諾維格瑞廣場?”沙佩勒喃喃自語,“是黑幫掀起的暴亂……但是這些不是都被提前解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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