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配不配,全憑媒婆一張嘴。
差的能被吹得天花亂墜如仙女下凡,同樣,好的也能說得污點處處,啥也不是。
陳秀玉的幾次拒絕,事情沒能辦成,讓朱春梅覺得臉上無光,開始的時候還只是說陳秀玉挑,到了后來,直接就是一句:“這個也不嫁,哪個也不嫁……怕不是有病!”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一旦傳出來,卻讓陳秀玉遭到不少異樣的眼光。
這事兒,在上輩子,陳秀玉和呂律說床頭話的時候說過。
再到后面,從朱春梅那里傳出來的話,越來越難聽。
陳秀玉也不是好惹的,呂律記得陳秀玉說過,在他入贅的前一年,她還曾打到過朱春梅的門上去,撕過她的嘴,讓她好好明白了一個道理:禍從口出。
輩分高一些又如何,照樣打,誰叫她沒點口德。
自此以后,朱春梅再不敢亂說,見到陳秀玉也是繞著走。
開玩笑,別看陳秀玉是個姑娘家就覺得好欺負,別說是朱春梅了,哪怕是大鼻涕馮德柱的媳婦兒周翠芬那等膀大腰圓有著一股子不輸男人力氣的女人,她也從來沒懼怕過。
上次馮德柱不說實話,周翠芬到段大娘門上找麻煩,陳秀玉和呂律恰逢其會,為了維護呂律,這姑娘可是直接就要動手的。
膽子大著呢!
這輩子,呂律早來了五年,陳秀玉還沒承受朱春梅過多尖酸刻薄的詆毀,但陳秀玉對她的厭惡,卻是早已經就有的了。
“早些到來也好,最起碼也能讓你少承受些……”
呂律看著旁邊臉色羞紅的姑娘,心中暗想。
烤乳豬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別看著只是十多斤的豬崽,想要慢火烤熟,最起碼也得兩個小時。
有過那些作料腌制,味道早已經沁入肉里。
在肉質被烤得開始微微泛黃的時候,呂律取出沒裝滿蜂蜜的罐頭瓶,將蜂蜜一遍遍地刷在豬肉上。
隨著翻烤,豬肉表層的色澤,漸漸變得紅潤,單是看上去就覺得非常誘人了,更伴隨著陣陣烤肉的淡淡焦香和蜂蜜的甜香。
陳秀清和陳秀玉早已經搬了木墩坐到火堆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在木叉上不斷轉動的豬肉。
這又是各種作料腌制,又是涂抹蜂蜜的,在這年頭,尋常人家,根本就舍不得這樣吃。
單是看著都覺得舒服,他們甚至想象不出,吃到嘴里究竟是怎樣的美味。
在這里等著吃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啊!
好不容易烤好,呂律當先用侵刀割下兩只腿肉,給他們一人遞了一只。
陳秀玉抓著腿肉,翻看著,盡管吞咽著口水,卻是舍不得吃,太漂亮了。
陳秀清就不一樣了,肉一到手,立刻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被燙得連吸冷氣,卻依舊擋不住他對這肉的熱情。
“哥……好吃嗎?”陳秀玉咽了口口水,小聲地問。
“嗯嗯!”陳秀清連連點頭。
呂律自己也割了一塊下來,看著陳秀玉笑道:“秀玉,趕緊吃啊,你光問清子有啥用,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他那里,啥都好吃。伱只有自己吃了才知道究竟是啥味道。”
陳秀玉低頭看著手中抓著的腿肉,小小地嘗了一口,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咋能弄那么好吃?表皮脆脆的,里面還能那么嫩,還特別的鮮、香。”
“好吃就多吃點,喜歡的話,以后再碰到小的野豬崽,再弄給你吃。”
生活不易,吃飽尚且還成問題,就更談不上吃好了。
別說呂律放了那么多調料進行腌制,還動用了蜂蜜這等好東西,就即使只是簡單的撒上些鹽巴烤出來,在大多數人眼里,那就已經是很難得的美味了。
野豬崽本來就小,肉質最嫩的時候,這般處理出來,想不好吃都難,關鍵是還不膩人。
呂律相信,陳秀清兄妹倆吃過這蜜制烤乳豬,一定會成為他們畢生難忘的記憶。
陳秀清記住了呂律說過的話,在吃的時候有所控制,即使如此,依然有半數進了他肚子。
陳秀玉也吃了不少,甚至還打起隔來,每次一迎來呂律的目光,羞紅著臉就忙著躲。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兄妹倆也到該回去的時候,臨走的時候,呂律叫住陳秀清:“清子,明天早上早點過來,跟我去山里看看鹽窩子,估計得在山上呆上幾天。明早也不用來得太早,咱們可以走慢點。”
“好勒!”陳秀清自然是滿口答應。
呂律又看向陳秀玉:“秀玉,可一定要聽話,千萬別再進山亂來了。”
雖說陳秀玉昨天已經答應過,但呂律還是不太放心。
“嗯,我一定聽話,不會讓你擔心,在家等著你……你們回來。”
陳秀玉的答案,讓呂律徹底的放心了。
言語中,他能聽出那種對自己的真切情誼。
兄妹倆帶了些黃毛豬的肉離開沒多長時間,王大龍等人也到了放工的時間,呂律將那些早已經分好裝在袋子里的肉分發給他們。
跟幾人說明情況,將他們送走后,呂律關好柵欄門,回到地窨子中,將留下的那些野豬肉條切小焅油,順便烘焙兩個豬肚,抽空將打到的幾只灰狗子和兩只跳貓子的皮鏟了油皮,清洗繃框。
陳秀清和陳秀玉帶著豬肉回到家中,發現馬金蘭早已經睡下。
陳秀玉洗漱后,讓陳秀清在門外守著,提心吊膽地進去,上到炕上的時候,發現馬金蘭根本就沒睡著,還挪了下,給她讓出些位置。
事情平靜得超乎兄妹倆的想象。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好像又沒見馬金蘭做過什么,除了這些日子串門串得勤了些。
總覺得古怪但看不出端倪的兄妹倆只能往好處想:馬金蘭是不是轉性了。
不過,不打不罵總是好事兒。
兩人都求之不得,就希望這家里平平靜靜的,總好過每天烏煙瘴氣。
呂律還在很忙,處理手頭這一系列的事情,花費了他不少時間,轉眼夜已深。
在將追風拉回來拴著喂了豆子,獵殺野豬得到的卵子和菊門分喂給三條狗崽后,又忙著和面,準備明天早上做些饅頭帶到山里去吃。
這兩天折騰下來,挺累!
和面的時候,他就開始止不住地打呵欠,等面和好發酵著,洗漱后躺到床上,幾乎是沾床就著。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天早已經亮了。
剛準備蒸饅頭的時候,陳秀清就已經早早趕到,他一直都挺積極。
呂律干脆將蒸饅頭的事情扔給陳秀清去做,自己忙著去收拾準備帶進山里的捕獵網、繩套之類的東西。
終于在早上太陽爬上山頭的時候準備妥當,兩人將東西讓追風馱著,領著元寶娘四個,一起進了山。
也不知道設置的鹽窩子情況咋樣。
希望能有所收獲。
(本章完)
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