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世音？”
天帝眉頭一皺：“你來此地作甚？”
“陛下是將人間的仙佛，都化為了魔吧？”觀世音清冷地道。
“既然清楚，那你也該明白，朕別無選擇！”
天帝冷聲道：“或者說，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
“天庭走到這個時候，已經是極限了。”觀世音輕嘆道。
“極限？”
天帝冷哼一聲，道：“不可能是極限，朕也不允許，天庭破滅，否則，我們都將消亡！”
“天庭自無上頂峰，跌落之后，便注定了走向沒落。”
觀世音面無表情地道：“自始皇開始，人族將目光望向天庭的時候，便注定了今日之結局。”
“現在說這些，又有何意義，還是說，你已經甘愿認輸？”
天帝冷聲道：“如果伱想消亡，朕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本座可沒有這個意思。”
觀世音淡然道：“誰都想永恒長存，但天庭無論如何，都將分崩離析。”
天帝陷入沉默。
觀世音繼續道：“若是僅憑人間的仙佛入魔，就能解決此次危機，那哪吒的遺留，也太不值得一提了。”
天帝面色陰沉，思索著觀世音的話。
“假若到了最壞的結果，天帝有何打算？”觀世音道。
“玉石俱焚！”天帝冷聲道。
“玉石俱焚？”觀世音冷嗤道：“隨著這破敗的天庭，一起消亡？本座可沒這個想法！”
“嗯？”天帝眉頭皺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座的意思是，這天庭，滅亡便滅亡，我們未必需要陪葬。”
觀世音道：“哪怕到了最后時刻，玉石俱焚的也是他們，而非我們。”
“你有什么主意，盡管說吧。”天帝道。
觀世音淡笑道：“潛藏起來，擇機而動，天地的限制，會不斷持續下去。
到時候，袁天罡，張道初，都將消亡，大唐也將消亡！”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天帝冷聲道：“幾千年，萬年？天地限制，我們同樣受限制！”
“是受限制沒錯，但我們有仙靈在身，能夠看滄海桑田，歷經歲月變遷。”
觀世音淡淡道：“只要我們不死，一切皆可重來。”
天帝面色陰沉，一時間，沒有回答。
觀世音繼續道：“而且，這是最壞的打算，如果真的能夠解決張道初，袁天罡，那就不用走這一步。”
“若是你說隱藏，那去何處隱藏？”天帝道。
“天下之大，可隱藏的地方太多，如地府的空間。”觀世音淡淡道。
天帝目光微凝：“無間？”
“正是那無間。”觀世音點頭道：“只要入了無間，誰也尋不到我們，等到合適的機會，我們便可卷土重來。”
天帝沉默片刻，道：“朕同意你的主意，事不可為，便讓天庭和他們玉石俱焚。
等一切結束，朕，還是會拿回天下，再造天庭，到時，將不再是天庭終點，而是起點！”
“那便將我們的真靈，從真靈之書分離出來，也徹底脫離魔氣控制。”
觀世音微笑道。
“這才是你最終目的吧，拿回屬于你的真靈，恢復自由之身。”天帝冷笑道。
“誰都想自由，本座也不想坐以待斃。”
觀世音道：“只是天庭，氣數已盡，很難再有轉機，你雖為天帝，但了解天庭嗎？”
天帝微微一嘆，陷入回憶之中，神情復雜：“當年朕在人間，亦是一等一的高手，但齊天傲立世間，無人可擋。”
“天庭諸多仙佛，哪怕你這位觀音，也不得不退避鋒芒。
那時候的朕，仰望天穹，心中幻想著，和齊天一樣強大，那世間誰能與朕為難？”
觀世音靜靜聽著他的講述。
當年的天帝，同樣是人間修士，在天庭動蕩之際，古仙佛沒落，趁機而起。
也是他運氣好，得到了真靈冊，一飛沖天，成為天庭天帝。
可對于天庭之前，他了解的不多。
成為天帝，威壓天下這么多年，收割信仰，高居天穹之上。
沒想到，今日還會這般狼狽。
“朕以為，齊天和哪吒之后，天下都安穩了。”
天帝目光森然：“可這世上，又出現一位張道初，真是可恨！”
“對于古老的天庭，本座還記得一些。”
觀世音淡淡道：“古老的天庭，依靠真靈冊掌控群仙，但對于我們佛門，掌控權力不大。”
“你可知，真靈冊，為何存在？”
“不就是掌握仙佛嗎？”天帝皺眉道。
“是啊，那是因為，最開始的天帝，無法收服仙佛，只能依靠真靈冊掌握！”
觀世音冷聲道：“沒了真靈冊，無法操控他們生死，那他們，必然背棄天庭！”
“背棄天庭？”天帝皺眉。
“天下萬靈，反抗天庭，那些古仙神，同樣反抗天庭，他們無時無刻不想著恢復自由。”
觀世音嘆道：“所以，天庭注定了沒落。”
“人心渙散，他們從未真心歸屬過天庭！天庭的幾次大劫，和那些古仙神脫不了干系！”
“如今天庭，已經沒有了古仙神。”天帝面無表情地道。
“是啊，雖然沒了古仙神，但你天庭，還有可用之人嗎？”
觀世音嗤聲道：“沒有塔的托塔天王？連北斗七星陣法都弄不清的開陽星君？還是指望南荒叛徒擎天之神？”
天帝面色難看，仔細想想，全是一群廢物！
給了開陽星君仙靈，賜下七星陣法，結果連七星陣圖都丟了！
偌大的天庭，一個有用之人都沒有！
“天帝，這樣的天庭，不是你要的天庭！”
觀世音冷聲道：“我們潛藏起來，只是為了更好地將來，正好可以靜下心來，研究張道初的法門。”
“你說的不錯，這樣的天庭，確實不是朕要的天庭！”
天帝神色微沉，掌中法力籠罩真靈冊，分離觀世音的真靈：“從現在起，你自由了，你也將是朕的合作者！”
“天帝放心，以后佛門，依舊會為你提供信仰。”
觀世音淡然道：“將來，你為天庭之主，我為佛門之主。”
“接下來，想法子，先入地府幽冥吧。”天帝淡淡道。
觀世音微微一笑，道：“還需要煉制兩具假身，唯有如此，才能瞞過他們。”
天帝微微點頭，他也不想被人滿世界追殺。
“那就開始吧，天庭還有一些靈物，正好用上。”天帝也顧不得心疼資源了。
天庭都要沒了，還要資源有什么用？
大雷音寺內。
玄奘盤坐在佛祖寶座之上，佛光萬道，梵音陣陣。
袁行空和敖軒，盤坐在兩旁，靜心修行，感悟佛法。
玄奘周身，浮現出一幅幅畫面，從村莊生活，遇見老僧，告知西行歸位之事。
之后拜入凈土寺，鉆研佛法，前往長安，開始西行。
一切的一切，全部浮現，過往的經歷，有憤怒，有殺意，也有慈悲。
從開始的起源，到西行的結束，榮登佛祖之位上。
空蕩蕩的雷音寺，梵音繚繞，如同佛陀復蘇。
袁行空和敖軒，隨著佛光，再次經歷過往。
一股神圣的佛光，自玄奘體內浮現，他體內的仙靈，也在這一刻，徹底破碎。
他不需要仙靈，到現在，也沒必要留著了！
“阿彌陀佛。”
佛號響起，玄奘睜開雙眼，看向兩位弟子：“當年為師，循著師尊指引，追尋大乘佛法，你們可記得？”
“師父，自然記得。”袁行空道：“不過，那大乘佛法，不就是修行之道，超度亡魂的一些經文嗎？”
“阿彌陀佛，那是世人理解的大乘佛法，為師之前也曾以為如此，可隨著參悟《如來至尊經》，越發覺得，大乘佛法，不是這般。”
玄奘搖頭道。
敖軒連忙問道：“那師尊，可是悟得大乘佛法？”
玄奘微微頷首：“為師悟得些許，已得大乘佛法雛形，今日便與你們講講。”
袁行空和敖軒，連忙正坐，期待地看著他。
“小乘佛法，斷七情六欲，了卻自己所有發惱，得悟菩提，成羅漢佛陀。
大乘佛法，解脫世間一切苦厄，眾生成佛，則自身成佛。”
“小乘佛法渡己，大乘佛法賭眾生。”
“可眾生萬靈，如何才能渡盡？皆有煩惱，佛也不例外，諸佛所成，皆為小乘佛法。”
“那師父，如何才能得大乘佛法？”袁行空問道。
“大乘佛法，并不存在，也存在。”
玄奘微笑道。
敖軒米活到：“怎么存在又不存在？師父，弟子愚鈍。”
“因為，無論如何，也渡不了眾生，如地藏菩薩，于地府之中，永遠渡不盡亡魂。
佛陀，也永遠渡不盡大千眾生。”
玄奘緩緩講述：“眾生七情，六欲亂心，縱使為師，也不可能真的菩提無念，如此，大乘佛法自然不存在。”
“那師父，大乘佛法如何存在？”敖軒問道。
“為師西行，歷經種種劫難，見得蒼生，也解救了南荒百姓，免遭苦厄。”
玄奘道：“西行之道，本就是渡化眾生之道，大乘佛法渡眾生，為師渡眾生，何嘗不是大乘佛法？”
袁行空若有所思：“師父的意思是，大乘佛法，乃是西行教化眾生的過程？”
“然也。”玄奘點頭。
“可師尊，我們西行雖然教化不少百姓，可并未助他們脫離人間，也未能成佛。”敖軒道。
“佛是何物？”玄奘問道。
“佛乃是覺悟。”敖軒道。
“他們可覺悟了？”
“覺悟了。”
“他們既然已經覺悟，為何不是佛？”玄奘反問道：“在你的眼里，或許世人眼里，居于廟宇，享受人間香火的，才可稱為佛。”
敖軒默然，他確實是這般想的。
“眾生源源無盡，便不可能渡盡。”
玄奘再次道：“任何一位生靈，哪怕是凡人，他在教化眾生，亦是在行大乘佛法。”
“阿彌陀佛。”袁行空雙手合十，神情寶相莊嚴，真有幾分佛性。
敖軒也恭敬道：“師父，弟子明白了。”
“大乘佛法，存在，亦不存在，何時停下，何時便是盡頭。”
玄奘周身佛光越發璀璨，一棵菩提樹，顯化而出，綻放點點華光。
沉浸在佛法之中，袁行空和敖軒，領悟越來越深，體內的法力也不斷凝練，提升。
玄奘繼續講著自己的感悟，無私傳授給兩位弟子。
一些關于道經的感悟，他沒有傳，畢竟沒有得到道長的允許。
師徒三人在大雷音寺全心閉關，整合自身。
外界天下越來越混亂，仙佛入魔，禍亂世間。
隨著時間流逝，大唐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而南荒之地，那位老祖，實力太強，更是毀壞了南荒神樹。
袁天罡本來想解決南荒老祖，可幽冥之中沖出來的魔頭，給了他壓力。
面對好幾位入魔的仙佛，袁天罡一時間，也無法輕易解決。
在南荒斗的不可開交之時，幽冥的門戶，也悄無聲息轉移，接近中土。
地府中的那位地藏，也尋上了當代閻羅，雙方密切談論一番，打開了無間。
歲月流淌，匆匆數百年過去。
大唐鎮殺了不少龍族，但更多的魔頭，也只能牽制，引入無人區域。
南荒之事還未結束，那位南荒老祖的實力，非同一般。
南荒損失慘重，南荒神樹岌岌可危。
李道塵轉化了五彩石能量，充盈太初道界。
若非要鎮守天庭，他都想去南荒，那那棵南荒神樹拔了。
這一日，西皇，大雷音寺，忽然綻放萬丈佛光，無數佛言枷鎖探出。
轟隆隆 聳立入云的靈山崩塌了，大雷音寺隨著靈山，化為一片廢墟，徹底被碎石掩埋。
西皇區域，修士們眺望著這一幕，卻全都是唏噓感嘆。
一股神圣佛威，迅速擴散，玄奘帶著他的兩位徒弟，正式出關。
數百年時間，可惜，終究是缺少資源，未能踏入三花聚頂頂峰。
師徒出關，第一時間殺向了西皇區域的魔頭。
李道塵也感應到了玄奘的氣息：“如今的玄奘，已經徹底脫離了我的法門，走出了自己的路。”
“雖然未能成為佛陀，但他已經不弱于任何佛陀了。”
“阿彌陀佛，貧僧玄奘，今日行大乘佛法，功德成佛！”
一聲佛音，響徹整個西皇世界。
李道塵微微一怔，震驚地看著西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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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長生了，還苦逼的每天勤修苦練，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一山還有一山高，修仙路上，哪里是盡頭？
我要享受人間富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