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以師父對于佛法的理解，弟子覺得，師父不會去地府。”摩訶道。
“哦？那你覺得，師父會去何處？”李道塵微笑問道。
“師父當然是去靈山成佛啊，到時候，還是弟子的師父。”
摩訶笑著道。
法海亦是連連點頭：“對，師父肯定成佛，到時候在靈山與地藏王菩薩探討佛法。”
“哈哈。”李道塵笑了笑，拍了拍他們：“去吧，你們這么多年沒回來，想必也懷念天佛寺了，去逛逛吧。”
看來，應該只是教導他們，所以地藏王隨口說了一句。
若真是關注到他，懷疑他有問題，怕是早有手段請他過去了。
“多謝師父，那弟子去了。”
摩訶躬身一禮，正要離開，卻見法海未動，道：“師弟，你不去么？”
“久別一百三十年，法海想和師父多待一會兒。”
法海躬身道：“師兄先去吧，法海尚有疑惑未解。”
“那師兄先去了。”
摩訶起身離開。
李道塵慈祥地看著法海：“法海，伱有何疑惑？”
“師父，地藏王菩薩說，弟子乃是摩呼羅迦轉世，師兄乃是摩訶轉世。”
法海仰頭看著他：“同為佛陀，為何弟子需要渡佛劫？”
“這……”李道塵遲疑了下，道：“以后你會明白的。”
“以后？”法海不解道：“以后是多久？”
“那你是為了成佛嗎？”李道塵反問道。
“聽從師父教導，弟子但求自渡，心中無憾。”法海雙手合十道。
“既然不在意能否成佛，又何必執著于佛劫？”
李道塵淡然一笑道。
“弟子只是疑惑。”法海平靜地道。
李道塵略一沉吟，道：“待你完成藏王菩薩任務之后，為師便告訴你，你之佛劫。”
“師父知曉，弟子的佛劫？”法海驚道。
李道塵淡然一笑：“去吧。”
“是。”法海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李道塵幽幽一嘆，退回藏經閣。
天佛的成佛之路，一片坦途，法海的成佛之路，卻是劫難……難過！
這一世的白蛇背后，也是觀世音么？
還是說，有另一尊仙佛，選擇了白蛇？
是仙佛斗法，還是從法海和白蛇中選擇？
李道塵思索之際，腳步聲傳來，是無心來了。
“阿彌陀佛。”無心雙手合十，躬身一禮：“見過師兄。”、
“見過方丈。”李道塵還了一禮。
“師兄還是這般客氣。”無心盤坐而下，直入正題道：“如今二佛已學藝歸來，將到入世之機，屆時，無心將卸任方丈之位，回歸殺生峰了。”
“嗯？”李道塵面露疑惑：“怎會有離去之意？”
無心平靜道：“無心不適合為一寺方丈，只想在殺生峰內靜修。”
李道塵微微點頭：“一切隨心。”
“只是，無心有一事，尚需師兄。”無心道。
“何事？”
李道塵面露疑惑。
“地藏王菩薩曾言，天佛佛路坦途，摩呼羅迦卻是多劫難。
摩呼羅迦走殺生之道，不知是好是壞。”
無心道：“思來想去，師兄在摩呼羅迦身邊，可以佛法感化，或許能讓他佛路順暢許多。”
“你不親自陪同？”李道塵道。
“貧僧尚有要事。”
無心輕嘆道：“有些人，有些事，無心要去弄清楚。”
“何人？何事？”李道塵問道。
無心猶豫了下，道：“師兄可還記得，后院禪房，重建過幾次？”
“自然記得，玄悲禪師之劫，之后夜中有戰斗之聲，你的禪房再次被摧毀。”李道塵道。
無心點點頭：“正是此事，當年無心曾受人恩惠，此人自稱邪心魔佛，修持如來魔掌。”
“如來魔掌？”李道塵面露驚疑之色：“還有此等掌法？”
“邪心魔佛有一師弟，名為鬼如來，修行血海如來道，修為通天。
當年為了對付鬼如來，吾得人相助，取得血海，交予邪心魔佛。”
無心講述道：“從那之后，邪心魔佛和鬼如來，再未出現。”
“或許，是二人同歸于盡？”李道塵猜測道。
“貧僧也曾這般想過，但地藏王曾言，鬼如來還在世間。
并且，地藏王預言，鬼如來將開啟滅世大劫，必須尋出阻止。”
無心凝重地道。
滅世大劫？
這地藏王，可真會往人頭上扣帽子！
自己沒事，怎會開啟滅世大劫？
無非是自己證道當世佛陀，卻又藏得太深，想要將自己找出來解決掉罷了。
“若是鬼如來還活著，師弟一定要小心。”李道塵道。
“此事絕密，請師兄不要告知二佛。”
無心躬身道：“告知師兄，一是請師兄，照顧摩呼羅迦，二是，若是他日出事，也能有人知曉，與鬼如來有關。”
“你打算何時去？”李道塵問道。
“摩呼羅迦回歸中土之日。”無心道：“貧僧也會設法，加快摩呼羅迦回歸中土的腳步。”
“屆時老僧會陪同。”李道塵道。
“有勞師兄。”無心起身離開。
李道塵心中思索，加快法海回歸路程？
這是要讓佛陀金丹的爭奪，提前開啟么？
那白蛇的有緣人，是否也會提前轉世？
轉世都操控在這些仙佛手中，何時轉世，全是這些仙佛做主。
“不論你們如何爭奪佛陀金丹，我只要尋出佛陀不死秘密便可。”
李道塵心中道。
陽神境的佛陀們，卻能做到死而復生，著實可笑！
摩訶和法海，在天佛寺停留半月，便被無心趕出去，做地藏王交代的任務了。
相比起來，法海的任務要簡單一點，畢竟是殺。
摩訶卻是要佛法感化，若是一些執念深重者，未必能感化成功。
當然，還得看仙佛們如何安排。
李道塵也動用玄光術，窺探摩訶和法海。
在成就當世佛陀之前，還不敢隨意窺探。
但現在，就算是摩訶和法海恢復佛陀之位，也不可能發現他的探查。
法海傳承了無心的殺生道，為惡者，絕不多留，當場開殺。
李道塵終于見識到了，期待已久的大威天龍。
可惜，就是威力弱了點。
而天佛，佛法圣光，感化惡人，勸其放下屠刀，重新做人。
兩人都在踐行自己的佛陀之道。
李道塵一邊窺探，一邊揣摩法海的大威天龍。
一日斬殺十余位惡人，在高峰之上休息，第二天繼續。
大雪山的諸多寺廟，也主動將惡人行蹤，上報兩人。
當然，為防沖突，一人一邊，互不干涉。
兩人的佛陀之路順利進行，大雪山的風氣逐漸清明。
一時間，諸佛善名響徹大雪山。
天佛摩訶和法海的名字，也在大雪山傳唱。
佛門也沒有隱瞞，直言他們乃是佛陀降世，來解除世間罪惡，普渡眾生而來。
短短三十年時間，兩人之名，已經響徹大雪山。
天佛寺，每日香客滿員，更是修建了階梯，做好了防護手段，讓普通人可以攀爬登山。
香火日益增加，天佛寺之名，也響徹大雪山。
為了擴大他們的影響力，大雪山的僧人們，也將外面一些惡人，妖魔，上報給他們。
倒是讓大雪山，多了一些修佛的妖族。
法海依舊堅持殺生道，手上亡魂數百。
摩訶和法海的名字，也傳出大雪山，就連中土的修士，也有耳聞。
甚至有中土之人，專程來大雪山拜佛，請法海前往中土降妖伏魔。
法海還未完成地藏任務，只能拒絕。
又是四十年時間過去，法海完成了任務，天佛摩訶，還剩下九個名額，沒有感化。
他們二人的修為，也都再進一步，踏入陰神境界。
這一日，天佛寺佛光大盛，供奉的天佛佛像，綻放神圣光芒。
似有感應，摩訶和法海同時回歸寺廟之中。
刺目的金光綻放，在天佛寺上空匯聚，化作摩訶容貌。
一時間，寺廟僧人無不朝拜，香客們見佛陀降世，紛紛虔誠叩首。
李道塵立于藏經閣內，看著那神圣佛陀，恍若見到一尊真佛降世。
摩訶和法海同時到來，那佛陀化作兩道洪流，分別融入摩訶和法海體內。
剎那間，兩人氣息攀升，竟是再進一步。
陰神中期！
摩訶體內，一顆金燦燦的舍利，綻放光輝，容納佛光洪流，讓摩訶變的更加神圣，圣潔。
神圣慈悲，籠罩天佛寺，一時間，香客們有疾病者，盡皆痊愈。
無疾病者，身體強健，氣色更加紅潤。
“這便是佛陀果位的秘密么？”
李道塵若有所思。
信仰么？
這神圣的佛光，全是這些年來，日積月累的香火信仰。
吸收了香火信仰之力，他們才能步入陰神中期。
而香火信仰，傳聞信仰不滅，仙佛不朽。
若真是信仰之力，好辦，也難辦。
好辦，只要摧毀仙佛們的信仰，他們自會崩解。
難辦，是因為摧毀信仰，需要雷霆手段，更多的人手。
僅憑他一人，除非能壓制諸佛，強迫世人，不要再信仰諸佛。
法海和天佛，吸納了信仰之力，隱匿在后院之內。
無心早已等候多時，躬身一禮：“見過二位佛陀。”
“師叔。”二人還禮：“可當不得師叔之禮。”
“師叔，法海已經完成了地藏王任務。”法海道。
無心點頭道：“老僧已然知曉，摩訶尚有九人未曾感化。”
摩訶點頭：“這剩下九人，尚在尋找。”
無心道：“老僧決定，將方丈之位，傳于摩訶，得方丈之位后，摩訶當入天佛圣道修行。”
“師叔，不可。”
摩訶面色一變，連忙道：“摩訶能力不足，尚不足以擔任方丈之位。”
無心搖頭道：“莫要推辭，每一任天佛轉世，都將擔任方丈之位。
再者，老僧卸任方丈，也是有事要辦，乃是地藏王之安排。”
“地藏王菩薩的安排？”摩訶和法海驚愕。
“不錯，至于法海，待摩訶入天佛圣道后，與你們的師父，去中土吧。”無心道。
“師父隨貧僧去中土？”法海一愣，旋即喜道：“師父答應了？”
“老僧早已和師兄定下。”無心點頭道。
摩訶道：“師父為何不留在天佛寺？摩訶需要師父的幫助。”
“法海，你先去尋你師父吧。”無心道。
“是。”法海躬身一禮，轉身前往藏經閣。
“師叔。”摩訶看向無心。
無心道：“法海多劫難，有師兄在身旁護持，更令老僧放心。
摩訶，你之佛路，已然坦途，天佛寺也香火鼎盛，相信自己。”
“師叔。”摩訶微微一嘆，略有不舍：“您走了，師父也隨師弟去中土，就剩下摩訶一人了。”
“你也長大了。”無心微微一笑，道：“去吧，已有僧人在等你，為你準備明日繼任方丈之禮。”
摩訶還想說什么，卻只能咽下：“是。”
藏經閣內。
李道塵思索完信仰之法，忽覺不對。
熟悉的氣息，映入心頭。
血影之主，白無常，大自在天魔，玄悲，以及，轉輪寺邪僧！
這幾個家伙，怎么在此時來到天佛寺？
法海和摩訶，已經修行有成，還想殺他們不成？
“師父。”
法海快步到來，躬身一禮：“師父，弟子終于再次見到您了。”
“你回來了，地藏王菩薩安排的任務，可完成了？”李道塵問道。
“回師父，弟子皆已完成，師叔說，您將與弟子，共往中土。”法海道。
李道塵微微點頭：“不錯，為師曾答應無心，與你前往中土。”
“太好了，弟子正擔心，前往中土，無依無靠，有師父在身邊，弟子安心。”法海喜道。
“這么多年，你不也是一人過的？”
李道塵失笑道：“去收拾一番，待摩訶入天佛圣道，便啟程前往中土。”
“師叔也是這般說的。”法海道：“弟子沒什么收拾的，只有一顆佛心，隨身攜帶。”
“那便安心在藏經閣內，看經書吧。”李道塵拿起掃帚，準備清掃。
“師父，我來。”法海搶過掃帚，打掃藏經閣。
李道塵笑了笑，念頭卻是時刻關注著，血影之主他們。
香客太多，他們藏匿在人群之中，再加上氣息隱匿的極好，寺內僧人未曾察覺。
無心還在后院，就算來了，也發現不了。
這么多年了，血影之主已然踏入陰神頂峰，世間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