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末的魔都，氣溫只有二十度左右，舒適宜人，正適合出游。
而林楠一行人也毫無疑問的在機場外面被大批狗仔給堵到了，因為電影宣傳的行程是公開透明的，甚至還會提前公布出去。
“林導，林導，您對馮曉剛導演今天在華中師范小型電影研討會現場大發雷霆的事情，怎么看呢？”
“針對馮曉剛導演將此次事件沖突上升到整個武漢、上升到地域黑的行為做法，同樣在跑電影宣傳的您，有沒有什么不同意見？”
“范冰兵被強行驅離電影研討會現場的事情，這會兒已經是全網最熱的影視娛樂新聞……”
“華師大官微已經被輿論帶起的無數網友沖了，現在應該還在刷各種罵貼！”
“跟隨劇組一起的作家劉振云、作家方方，前者公開嘲諷學校，后者跟著馮導一起陰陽怪氣的地域黑……”
被一大群娛記和狗仔團團圍住，嘰嘰喳喳、亂哄哄的問題一股腦甩過來，不只林楠感到煩躁和頭疼，劉藝菲幾人同樣是懵逼加不解。
“不好意思，我們剛下飛機，你們說的那些事情我們完全不知道，還沒來得及知道呢。”
“讓一讓，讓一讓，不要妨礙機場交通……”
“大家行個方便哈，我們今天是過來工作的，林導確實不方便對不清楚的事情發表任何看法……”
負責接機的安保人員和林楠幾人的隨行助理，一起將一大幫娛記給強行沖開了；
而林楠則護著劉藝菲，和寧皓、張涵宇、朱婭文幾人一起面帶微笑但卻全程沉默的快速通過，走向了接機車輛。
“華億那邊又搞什么幺蛾子？馮曉剛這次牛逼大發了呀，居然跟別人一個大學干上了！還公開的地域黑？！”
一上車，寧皓就迫不及待地八卦了起來。
“等等，我翻翻網上的新聞，看看是什么鬼？”朱婭文也忙不迭地打開了手機，翻起了微博。
看著這倆人“丟人”的樣子，林楠屬實是有點兒無語，“我記得《我不是潘金蓮》劇組的確是今天的宣傳，在武漢。
但你們這會兒能看到的八卦，也肯定只是馮曉剛和華億那邊的一面之詞，還是再讓子彈飛一會吧。
到底是什么情況，還得看師大那邊怎么回應，甚至是等官方有關部門和公安機關出面后的回應。”林楠砸吧著嘴，笑著說道。
但很顯然，這倆人沒有聽林楠的，而是繼續津津有味、幸災樂禍的在網上看熱鬧、八卦。
林大導演一扭頭，好家伙，劉姑娘也在看熱搜新聞呢。行吧，她是武漢姑娘！
一輛加長商務車里面，只坐了他們四人，這就三個都在吃瓜了。不，劉藝菲已經開始撇嘴了，有點兒生氣：
“什么嘛，還對武漢落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什么印象？壞印象？”
“我看看。”看到自家老婆是這幅語氣和模樣，林楠也忍不住湊了上去……
不看不知道，好家伙，馮“大導演”這段時間是越來越飄了呀，他的微博還真在開地圖炮！
甚至其在現場當著大學一干領導、媒體和部分學生的面，就已經開過一次地圖炮了。
“……冰兵露面才十分鐘，就被他們強行要求立刻馬上離場，還威脅如果不立刻離場，就馬上斷現場電影研討會多媒體設備和燈光音響的電！
冰兵被迫離開后，他們還讓我繼續談喜劇，我已經沒有談喜劇的心情了。那個談話的氣氛被破壞了，交流會到此為止，我拒絕繼續交流。
我也是半個湖北人，媳婦兒是湖北人，我回去會跟她匯報今天這個事情。這是我拍電影有生以來，頭一次見到這么惡劣的事情，讓我對武漢這個城市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以后絕不會再來……”
“小鋼炮不愧是小鋼炮啊，這可是正兒八經的重點高校，不是他可以肆無忌憚‘開炮’的藝術類院校！
嘖嘖嘖，你們再看看劉編劇的話，文化人就是文化人，不帶臟字兒：‘冰冰成為今天的一個插曲，我覺得華中師大真是幽默’！”
寧皓的那股壓不住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燒，說話的語氣里都帶著亢奮。
“嘿，不止。你們看看這個方的圓的，她的微博也是陰陽怪氣呢：
……想不出有什么天大的理由不允許她站在臺上和自己的觀眾對話，還威脅我們……我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湖北，發生在武漢，發生在我所喜歡的華師大！
正是這種粗暴舉動，導致研討會中場夭折……大家還是去看電影吧，把現實的真實拍進電影里，我們會發現我們其實生活在荒誕之中！”
朱婭文跟寧皓一樣，也在幸災樂禍的分享著新聞，嗯，以及某個女作家的微博。
總得來說，林楠四人都天然不相信馮曉剛那一行人的一面之詞，因為小鋼炮的人品和口碑太差了。
“自從他憑借《我不是潘金蓮》在圣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拿了金貝殼大獎，可算是名聲大噪了。無論是好名聲還是壞名聲，反正他的‘聲音’是大了好幾倍，比以往也更加高調了，甚至可以用‘狂’和‘囂張’來形容。”林楠笑著評價道，實話實說罷了。
“華億是‘求仁得仁’了，馮曉剛這么一鬧，裹挾輿論罵華師大，甚至是大量網友攻擊地方、地域黑……《我不是潘金蓮》的宣傳效果算是直接拉滿了，全國皆知！這不，不只是影視娛樂新聞，連正經的日常新聞都在報道呢。”
寧皓將自己的手機遞到林楠面前，果然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那就等著官方的表態吧。事情越大，效率就會越高。”林楠等候看熱鬧呢。
《湄公河行動》這次來魔都宣傳的既定地點不是上戲，而是魔都大劇院。
這是之前就已經跟有關部門報備過的，到時候會有公安機關到現場親自監督和維持秩序。
嗯，國內凡大型集會活動，按規定都要求必須提前報備，只有審批通過后才能正常舉行；而且活動舉辦時，是必定有警察在場邊以防意外發生的。
在工作人員跟大劇院那邊溝通下午宣傳發布會事宜的時候，林楠幾人已經到了酒店。唐焉也如約，跑了過來迎接。
“等宣傳發布會結束，咱們就去糖糖女士的飯局。那會兒大家肯定也就有點兒餓了。”
劉藝菲拉著唐焉的手，笑嘻嘻地跟所有人打趣。兩個一米七的女人往那兒一站，還別說，真耀眼！
“林導，那邊來電話了，兩點半正式開始，咱們一點半就得出發。大家要不抓緊時間，先吃一點？”
“好，那就稍微填填肚子。”林楠點了點頭，助理隨即就去安排了。
也就是酒店距離大劇院的距離比較近，要不然時間會很趕的，林楠幾人說不準還沒時間稍微吃點兒呢。
“好了，這下子真得期待唐焉你的大餐了。”
“羅晉不在，你可別小氣啊！”
“沒問題的，林導，寧導。”唐焉笑著直點頭，這可是榮幸之至呢。
網上的新聞依舊亂糟糟的，輿論還在吵。甚至把上午《擺渡人》電影發布會的所有相關資訊，統統給壓了下去，好似無聲無息。上影，任中倫也在吃午餐了。
他提前幾天就讓秘書推掉了今天下午的其他事情，因為他要去捧場《湄公河行動》在魔都的宣傳發布會。
“這都是一幫什么人啊？我就不信他沒有借機炒作的心思！這手段，不只下三濫，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把別人都當傻子了嗎？”
“任董，網上絕大部分的人可不就是只會盲從的傻子么？華億那邊先聲奪人，輿論自然就站在他們那邊；再加上范冰兵也確實是被趕了出去，她的知名度和粉絲數量，是完完全全可以做到全網關注的。
不過《我不是潘金蓮》這部電影，前有李鞍導演的《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后面又是林導的《湄公河行動》，馮曉剛自然是不會像他嘴上說的那樣底氣十足、躍躍欲試。有今天這操作也能想得通嘛，他就是有壓力，因為身上還背著對賭呢！”
秘書把任中倫懶得說的話，一股腦全說出來了。
后者當即就樂了，點著頭說笑道：“下午的宣傳發布會，我估計林楠是躲不開了，他絕對要被問及這件八卦的事兒！”
下午三點鐘，魔都大劇院內座無虛席。
要知道這可是舉辦過國際電影節閉幕式頒獎典禮的會場，所以，今天的電影宣傳發布會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大場面；
這不，單單會場內外的帽子叔叔，就有二十幾個呢。
別的電影在跑宣傳的時候，偶爾也會放映一兩場成片，但林楠永遠不會這么做；他拿出來的從來只有剪輯后的短片，今天也一樣。
創作初衷，創作經過，選角考量，拍攝過程，角色立意……林楠和幾位主創輪番上場，在主持人的引經據典下，完美銜接、應對。
說到了后面，劉藝菲甚至還提起了劇組所有人一起在云南吃“菌鍋”的事情，建議大家可以去那邊玩玩兒……風光很不錯呢。
林楠注意到了任中倫身旁的人，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魔都這邊宣傳口子的領導了。
只能說今天魔都這邊給的待遇，真的沒話講，很重視。
“林導，我們都知道您的上一部主旋律商業片《智取威虎山》是國內第一部票房破20億的國產電影；
時隔兩年后，年初的《美人魚》壓制了《唐人街探案》，并直接將華語電影帶入了30億元票房時代。
這次，您有沒有把握，或者說有沒有期望過從周星池導演手中，拿回屬于自己的票房紀錄呢？”
正兒八經的電影宣傳環節結束后，首先砸向林楠的就是票房問題。邊上的劉藝菲都在捂著嘴“偷笑”了，眼眸亮晶晶地看著他。
“距離《智取威虎山》上映，已經快過去3年啦？說實話嘛，我其實并沒有想過去跟《美人魚》比較票房；
就像《美人魚》中，由周星池導演親自作詞作曲的宣傳推廣曲《無敵》一樣，長時間當那個票房冠軍是很寂寞、很枯燥的。
我之前就有點兒排斥‘票房冠軍’和‘票房紀錄’這兩個詞匯了。但我相信，《湄公河行動》的票房不會低，因為它的質量在那里。”
林楠笑著放下了話筒，現場頓時就是掌聲一片。
左手邊的劉藝菲亦是笑得燦爛，拍著白嫩的手掌，目光灼灼。
而右手邊的寧皓，則側了側身子，低著聲音吐槽林楠，“可以啊，裝的一手好逼！”
一轉眼就是兩個小時過去，一群記者們零零散散加起來，足足問了十幾個問題。
下午五點多，在敷衍著回應了以后如果有合適的作品一定帶來魔都電影節之后，那個林楠幾人一直在等的、也是不愿意聽到的問題，還是被問了出來。
“林導，今天上午發生在華中師大的事情，馮曉剛導演……”
從中午吃午飯開始就沒再關注過外面新聞的林楠一行人，這會兒就在會場被記者“普及”了今天下午剛剛發生的事情。
華中師大反擊了！
包括不少在校大學生一起，明確地指責馮曉剛及《我不是潘金蓮》一方指鹿為馬、倒打一耙……裹挾輿論、居心叵測，存心炒作……
按照校方的說法，即前段時間華億向他們提交過一次舉辦電影研討會的申請，但校方擔心范冰兵的到來會將小型電影研討會直接變成大型的粉絲見面會，有較大的安全隱患，遂直接拒絕了華億的請求。
但后來，華億又一次聯系了校方，并且相當誠懇地承諾說范冰兵不會到場，所以校方才答應了《我不是潘金蓮》劇組在校內舉辦小型電影研討會的申請，并提供了所能提供的一切支持。
可是就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是潘金蓮》劇組卻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為了增加影響力，將范冰兵低調帶到了學校。校方保安當時就急了，直接將范冰兵攔在了校門外。因為范冰兵一旦進場，消息在校內傳開，數萬名學生蜂擁而至，瞬間就是“小場館”內的“大型集會”現場，安全隱患暴增……
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此次“大型集會”并沒有事先向公安機關報備，警方也未安排警力現場負責安保事宜……一旦順利舉行，后果很嚴重……
本來將范冰兵攔在校門外也就沒什么問題了，可最后是校內某個昏了頭的粉絲也是教師，偷偷摸摸地把范冰兵從側門帶去了音樂廳，緊接著校內的學生就徹底亂了……校方不得已，跟劇組對峙了好一會兒，甚至用到了“威脅”斷電的手段，才將進入現場17分鐘且并沒有為其安排座位的范冰兵，強行驅離了現場……
“林導，就在剛剛，平安武漢官微更新了公告，力挺華師大：他們警方并未接到備案申請，這也意味著華中師大的電影研討不屬于大型群眾性活動……他們不為馮曉剛和《我不是潘金蓮》劇組以及無關人員的指責背鍋，本次輿論純屬電影劇組一方無事生非……”
記者的話說完，會場內變得突兀的有些安靜了。近千人的目光，無不在看著林楠。包括前排的任中倫等人，亦是等著他的點評。
林楠左右看看，劉藝菲、寧皓幾人的眼神里都帶著“擔憂”。因為她們看得出來，林楠被架在這里了；而且現場這么多人，不能不回應！
林楠給了自家老婆一個放心的眼神，不就是“正義”直言么？反正兩部電影是對手，兩座山頭更是不對付，他完全不介意痛打落水狗。
想來光線跟萬達也絕對是樂見其成，甚至是一定會加把勁兒，對馮曉剛和華億落井下石……
當林楠舉起話筒的那一刻，現場近百媒體無一不是聚精會神的狀態，所有放進來的觀眾也同樣是類似神情，隱隱還有點激動。
因為林大導演可是名聲在外呢。什么名聲？當然是“正義”直言的名聲。圈里有多少人多少事被他懟過？好多好多！
“作為一個知名導演，如今還是知名的‘國際大導演’，這么多年下來，馮曉剛導演大型小型的發布會、見面會絕對沒少開！他肯定很清楚這種大型集會和小型活動的性質是不同的，也清楚這關系到安不安全的問題，更清楚要不要向公安機關報備！
為了省事，采用欺詐手段，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不顧安保人員勸阻，無視安全隱患，違反約定企圖把演員帶入場……還有臉抱怨校方更有臉咋咋呼呼的諷刺人家當地人民不夠熱情 我也不知道這事兒是他干的，還是公司干的？但反正，他肯定是清楚這么干不對。可他還是說出了那些不當言論，扇動了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的情緒，導致輿論失控……校方、警方，甚至是當地群眾被謾罵……
說實話，他這電影是宣傳出去了。但這行為，可真是丟電影人的臉！嗯，這就是我的看法了。
喏，大家再看看咱們會場，那邊不就是辛苦照看現場，避免安全隱患出現的警察同志么？辛苦了，謝謝。”
當林楠笑著說出最后一句話，還沖著會場最外圍的方向揮手時。掌聲頓時就出現了雷鳴般的掌聲，兩相對比，完勝！
林楠瞥到了對面前排任中倫和魔都宣傳口子那位領導的表情，這倆人笑得那叫一個“戲謔”，仿佛在調侃他：
“林楠導演，你可真損啊，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