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寧皓就帶著幾個員工，跑來了天工色彩。
林楠聽底下員工說，寧導頂著一雙黑眼圈，打了一上午盹兒。
一副被壓榨后、嚴重透支的樣子。
他去轉了一圈，也嚇了一跳。
這不像是來剪后期的，倒像是出來躲債的。
《無人區》所有的拍攝鏡頭，都在這里。
林楠大致看了一遍，真就是一條道走到黑。
把“無人區”這三個字的含義，演繹到了極致。
《盜夢空間》開始大規模宣傳。
好幾段長達九十秒的短視頻，被放了出來。
瞬息間，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樓、眨眼功夫又開始涅滅，折疊的城市、倒轉的天空……
恢弘華麗的特效鏡頭，讓國內電影圈，大受震撼，又無可奈何。
也讓無數網友直呼過癮，期待感拉滿。
“這就是劉藝菲演的‘筑夢師’？”
“一念之間創造與毀滅，這能力太酷炫了！”
“感覺林導好廢啊，演了個苦逼的‘前哨者’……”
一時間，四小花旦的事情，又被推上了頭條。
劉藝菲之外的三人，再次成了吐槽的對象。
中影趁熱打鐵，宣布主創團隊，將會在下個月來國內宣傳。
這個消息一出，圈子里瞬間就不淡定了。
打聽消息的人和公司，絡繹不絕。只想知道，有沒有發布會，能不能參與其中……
“她是優秀的演員，我會不斷向她學習的……”
這句話，楊蜜已經對不少記者說過了。
心里五味俱陳，但又無奈。她比大部分同齡人都清醒，這就是圈內的現實。
“蜜蜜，有個代言，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嗯，我能接。不過，得跟公司商量下，回頭給您答復。”
“岳總監呢？”
林楠出了辦公室，問了句。
“岳總監去了三樓會議室，好像是看中了一部小說，今天約了作者過來，應該快到了……”
林楠點點頭，倒是有點詫異。
以前買版權，可沒見岳軍約過人到公司來。
乘電梯下到三樓，不少人和林楠打過招呼后，就忙自己的了。
在他們印象里，平時可很少見林導來這一層呢。
林楠遠遠看到一個二十歲出頭、鵝蛋臉的女生，被領進了一間會議室。
“岳總監約的人？”
“是的，聽說還是林導的校友呢。”
“校友？”
林楠這下更好奇了，準備去瞧瞧。
會議室內，一男一女對坐著，桌上放著咖啡。
“怎么樣，我不是騙子吧？”岳軍打趣道。
就見對面的女孩兒，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她疑神疑鬼了。
“學長說笑了，實在是網上什么人都有……”
“沒關系，今天你來了，我們就聊聊你這本小說吧，人氣挺高的，故事也不錯。”
岳軍說完這話，對面的女孩就認真起來了。
“現在還沒寫完，但學長放心，中間不會出問題，只是……”
“有什么問題？”
“只是到時候，改成劇本，能不能讓我來？我就是文學系影視編劇專業的。”
這個要求，讓岳軍有點猶豫。
“伱有經驗？”
女孩兒搖搖頭，“我去年剛畢業，還沒給影視公司供過本子……”
聲音越來越小，女孩兒顯得沒有底氣。
當有人聯系她，說看中了她正在寫的小說時，她第一反應是哪個網友在開玩笑。
結果最后對方自報身份，說是林楠影業的，她就抱著嘗試的心態聊了聊。
直到今天過來，她才確信，岳軍不是騙子。
那一刻，她有點興奮，機會也許就在眼前，所以她大膽地開口了。
“說實話，你這個要求有點，有點難辦。之前還沒人，向我提過這種要求呢。”
岳軍的話，就像一桶冷水，潑向了女孩。
她臉色有點發白，糾結了一陣子，“能不能再讓我考慮幾天？”
其實她是愿意賣掉的，只不過更想要一個機會。
“可以，等你決定好了，聯系我。”
會議室的門開了。
岳軍將人送了出來，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的林楠。
“林導？”
邊上的女孩隨即也看了過去，是林楠！
“談完了？”
“嗯，差不多。這位是……”
岳軍剛準備介紹，就見邊上的女孩已經面帶笑容地走向了林楠。
“林楠學長您好，我是04級文學系編劇專業的……”
“薛曉璐老師的學生？”
“沒錯，薛老師帶我們的專業課，我叫鮑京京。”
林楠瞳孔聚焦，又看了看岳軍，“談好了？”
后者明白林楠問的是什么，無奈地搖了搖頭。
“出了什么問題？”
“我，我想自己動手，改變成劇本，如果到時候拍的話。”
鮑京京鼓起勇氣說了句，林楠在北電學生群體中，是非常有地位的。
“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什么問題。”
“啊？”
鮑京京先是一愣，瞬間反應了過來，臉上溢出笑容。
“謝謝林導，我今天就能簽。”
一個多小時后，鮑京京興高采烈地離開了林楠影業。
“林導，這行嗎？”
“我一向是尊重原著作者的，更何況她還是編劇專業出來的。
對了，什么小說？”
“講失戀的，我無意間看到后，覺得很有特點……”
林楠真沒想到，還會有意外之喜。
他想到了薛曉璐。
如果學生出劇本，老師來當導演，應該挺有意思的！
不知道是哪家媒體神通廣大，把張一謀新電影的大致劇情，給弄了出來。
并命名為：一段婚外情引發的血案。
網上瞬間議論起來，非常熱鬧。
“話說，這名字有點熟悉啊，有沒有？”
“這么一說，怎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林楠開車，去了北電。
老姜通知他，可以去領那兩樣證書了。
自此以后，就徹底解放了。
和林楠同屆的研究生沒幾個，但畢業照還是要拍的。
“林導，以后還請多關照。”
“往兩邊靠一靠，中間的位置留出來，林導站這邊吧……”
這種很現實的話，聽在大家耳朵里，不覺得有絲毫不妥。
不少人來圍觀林楠他們，表演系尤其多。
“林楠，你們公司那部《源代碼》找好演員了沒？
我這兒有不少你的師弟師妹，可以推薦給你。”
老周如今也在帶研究生，跑過來說起這件事。
“這部電影，我只負責投資，選角那些事情，找郭幡。”
林楠想了想，這么些年，老周找過自己好多次，貌似沒一次成的。
“哎，就沒見你哪次爽快的答應過，以后估計我去找你，都會吃閉門羹。”
“這不至于，請您吃頓飯，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這次是真不行，我答應了郭幡，給他百分百的自主權。”
林楠說的很誠懇，怎么說也是師生一場。
“行了行了，我讓他們自己去投試鏡簡歷……”
郭幡這些天，體會到了什么叫不一樣的待遇。
還沒入校呢，就有不少學院的老師來打招呼。
各個經紀公司，往他這邊送試鏡簡歷。
一口一個“郭導”喊著，聽得他都有點暈。
北電、中戲、上戲。要試鏡的，以這三個院校畢業或在校的最多。
尤其是北電的，占了所有簡歷的四成。
他先篩選了一遍，才開始通知試鏡。
稍微貴點的，他都不會考慮。
這些人在林楠面前，絕對愿意把自己的片酬打折再打折，可在他面前，是絕對不會的。
翌日，林楠影業三樓，坐滿了來試鏡的演員，基本都在35歲以下。
不少人到了后，腦子里只有“競爭激烈”四個字。
楊蜜和唐焉、劉施詩坐在一起，她不覺得這兩個人是自己的對手。
江一艷、高媛媛、景恬……
這些人，讓楊蜜有點虛。
都是跟林楠合作過的，尤其是景恬，更是演過《火星救援》，而《源代碼》也是科幻。
上戲也來了不少女演員，可都不熟……
男演員就更多了。
“哪位是雷嘉音？”
“我是。”一個略顯成熟的身影從人群中站了起來。
“可以進去了。”
“哦，好好，謝謝啊。”
在一群人注視下，雷嘉音面帶笑容地走了進去。
“那是上戲的？”
“是上戲的，就是看著不像剛畢業3年的。”
“噗嗤，哈哈……”
一個接一個進去，一個接一個出來。
郭幡效率很高，只花了一個白天時間，就將所有人過了一遍。
劉藝菲最近非常努力，每天都在認認真真地練功。
劉曉麗空了就陪在女兒身邊。
這讓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起當年，不到十歲的女兒，就是在劇院這么陪著自己的。
“林楠沒說什么時候進組嗎？”
“還沒有，不過今天會把劇本給我，嘻嘻。”
劉藝菲一邊壓著腿，一邊說道。
劉曉麗點點頭。
“估計最早也得等下個月之后了。
諾蘭導演他們要來，我肯定是要跟著一起做宣傳的。”
劉藝菲又補充了一句。
傍晚時分。
林楠拿著打印好的劇本，來找劉藝菲。
后者正在花園里擼貓，腳下還圍著幾只。
“喏，給你的劇本，笨鳥先飛。”
劉藝菲接了過去，瞪了一眼，“你才笨呢。”
說著話，她翻開了劇本。
林楠挨著女孩兒坐下，有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傳來。
良久后，就見劉藝菲一臉驚喜。
“獨角戲！女主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