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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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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德還是不能花的這么大手大腳,得用得緊一點。

  檢查小木魚完畢,歐陽戎心里輕輕一嘆。

  回頭下山去桃源鎮和小萱她們匯合,他還得去一趟盧長庚的墳墓,再進一次環形大廳,墓道里的那扇青銅大門開啟,還需要消耗一份功德紫霧。

  下了樓梯,便看見了前方的柴門,歐陽戎朝它走去,心里默想了下。

  其實,要驗證這兩夜花費的功德值不值,很簡單。

  只需要看云想衣有沒有回來就行了。

  很顯然,這些功德畫在了刀刃上。

  歐陽戎推開柴門,看了眼依舊空蕩蕩、缺少白衣女君身影的無罪,心底無聲的想到。

  另外,若是他消耗了功德紫霧威脅嚇唬知霜小娘子,而云想衣卻突然從女君殿回來了,反其道而行。

  也能從側面說明一件事。

  那就是知霜小娘子和女君殿那邊已經做好了應對他這位蝶戀花主人的準備,后手齊全,暫時不需要云想衣了。

  若是如此,歐陽戎反而要小心了,沒必要再繼續消耗功德紫霧,在嚇唬知霜小娘子這件事上。

  理了一遍思緒,歐陽戎放在食盒,轉身走出柴門,又返回了一趟上面,將剩余食盒去了下來。

  做完這些,歐陽戎站在入口的柴門邊,看了一眼里面的那扇柴門。

  往日對此門求而不得的他,此刻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幾份食盒也擺在了柴門邊。

  歐陽戎在屋內轉了一圈,找了個靠近門邊的角落位置,坐了下來。

  他沒有去坐云想衣翻看佛經的桌邊座位。

  歐陽戎眼睛盯著桌上的長明燭火,盤膝而坐,背靠著冷硬的墻壁,手邊上幾只漆面食盒。

  他直接閉目,假寐了起來。

  很快,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桌上的燭火不是的跳動一下,明明前后兩扇柴門緊閉著的,也不知道這小小屋子中,是從哪來鉆出來的暗風。

  此刻,木訥青年呼吸均勻,似是偷懶,坐地睡著。

  屋內回蕩起了他的微弱呼嚕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子夜應該過去很久了,處于這地下水牢,不僅聽不到外面地上的動靜,也很難搞清楚時間的流速,特別是身處這半幽閉的空間來,更是讓人對時間的流速感到遲鈍。

  某一刻,地上偷懶睡著的木訥青年終于動了,似是迷糊睜眼,然后生了個懶腰,緩緩站起身來。

  他四望一圈無人的屋子,裝作有些匆忙的拿起食盒,朝里面那扇柴門快步走去。

  沿著熟悉的樓梯道,一路往上,少頃就來到了甬道上。

  黑色水簾們立在甬道兩側,安安靜靜。

  今日送齋飯來遲了的歐陽戎,不確定這種安靜是不是黑色水簾們的隔音造成的。

  他飛速打量了一圈。

  水牢內依舊光線昏暗,八扇水簾門仍舊漆黑如墨。

  雖然光線有些細微區別,但卻還是總體黑暗的色調。

  看不出太大分別。

  歐陽戎沒有心急,因為按照他的估算,現在現在還沒到天明的時候,還差一點時間。

  木訥青年開始放下食盒,故意動作放慢,遞送起了齋飯,將它們送進甬道兩側的牢房中。

  送完齋飯,他在“丙”字房前停步,那樣繼續深入甬道,只是回頭,打量著拿走齋飯的八間水牢。

  今日他們在門內抽去食盒的速度,明顯比往日快了不少。

  看來,也是意識到了送飯者的遲到。

  雖然在水牢內容易天昏地暗,里面的人幾乎分不清時辰,時間的流速在這兒都隱隱“慢”了幾分,但是肚子的饑餓卻是最準時的。

  歐陽戎將甬道兩側的小細節,盡收眼底,像是沒看見。

  少頃,他孤身站在甬道入口處,默默等待了起來。

  按道理,他還不能走,不能離開水牢,得等到罪囚們吃完齋飯為止。

  歐陽戎一邊打著哈切等待,一邊不時的抬頭,打量周圍的環境。

  特別是黑色水簾門的明暗和頭頂巖石上幽光的亮度。

  看的格外的仔細。

  今夜的齋飯送的格外的晚,也不知這些罪囚們有沒有生氣不爽的,嗯,除了慈祥有些耐心的孫老道外。

  歐陽戎出神之際,沒由來的想到。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連串的清脆木魚聲。

  數目不多,五六十左右。

  但是卻讓歐陽戎愣了下。

  這種小規模的功德漲幅,恰好是和每日送完齋飯的漲幅一樣。

  而此時此刻,雖然晚送齋飯來,但也顯而易見,它是來自于哪里。

  歐陽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偏頭看向周圍的黑色水簾門。

  也不知是哪位好人,如此感恩。

  當然,首先排除愛毒舌的孫老道。

  而且他今日裝作夢寐,遲到送來齋飯,也沒人扣他功德。

  歐陽戎愈發慚愧了。

  就在這一刻,歐陽戎突然發現周圍似乎變了些。

  一看,整個環境好想明亮了起來。

  應該置身其地的緣故,都差點忽略了,此刻反應過來后,他立馬環視一圈,發現整個水牢如同開了窗戶一般,整體明亮了幾度。

  而此時此刻,他沒估算錯的話,外面應該是天明時分。

  心中猜測得到驗證。

  歐陽戎大感振奮。

  他立馬看向旁邊的“丙”字號牢房,皺眉凝目,認真觀察黑色水簾門的變化。

  之間,水簾漆黑的顏色,漸漸褪去了些。

  或者說,也不叫褪去了,是還原。

  若要形象比喻,這一幕就如同一扇窗戶上的黑色窗簾,被里面的人緩緩揭開了一樣。

  但是看著看著,歐陽戎眉頭緊鎖起來,臉上的喜悅神色收斂了些。

  因為和他預想的有些不一樣。

  窗簾是揭下來了,失去了黑色簾幕遮擋,但是水簾整體還是如同一面霧化的玻璃,擋在門口。

  讓人有些看不真切里面的模樣。

  歐陽戎湊近了些,很快便放棄了嘗試,臉色神色完全收斂,似是思索起來。

  這么說呢,他的目的達成了,但又沒有完全達成。

  首先,他的猜測沒有錯。

  此前每夜過來送齋飯,看見的黑色水簾門,還有黑暗甬道,是水簾夜里的特色。

  整個水牢不知是如何建立的,又是部下了怎樣的玄妙陣法,它竟是能跟隨外面天色的明暗程度,去自適應。

  但是之所以說,目的沒有達成,說因為少猜測了一點。

  那就是黑色水簾門除了黑色外,它還自帶水簾本身的視野隔絕效果。

  此刻,雖然水牢外面的天色已經亮了大半,水簾門上的黑色褪去,如同黑水換成了正常的水流。

  但是水流自帶瀑布般的白色泡沫,如同雪白朦朧的鏡子,令外面的人有些難以看清里面的情況。

  不用猜,里面被關押的罪囚應該也是如此。

  哪怕是湊到近前,努力點觀摩,雙方也只能看到外面朦朧的一團類圓形的黑影。

  歐陽戎抿嘴。

  他看了看周圍一扇扇水簾門,里面有一道道黑影,如同雪白畫紙上,不小心暈染的墨水一般。

  不過,歐陽戎不確定到了正午時分,外面天色最明亮的時候,光線足不足以穿透這如同朦朧玻璃的水簾門,讓外面的人看清楚里面景象。

  另外,唯一的稍好些的好消息是,眼下至少能徹底確定這八座水牢中是確實有活人的。

  想到此處,歐陽戎偏頭看向甬道深處。

  哪怕水簾整體放亮,甬道深處還是有些昏暗,只能隱約看到盡頭處一扇牢門的輪廓。

  主要是這條甬道確實很長,雖然現在白天的水牢變亮后,獲得了一些視野,但是用處也不大。

  歐陽戎仔細端詳了下,不太確定它是甲字號牢房還是乙字號牢房。

  反正這兩間牢房肯定是在這條甬道深處就對了。

  至于里面有沒有罪囚,歐陽戎當下還不敢下結論。

  他愈要邁步,想起什么,低頭看了眼腰上的銅令。

  直覺告訴他,銅令蹊蹺,另外,耳畔還適時的響起了云想衣、諶佳欣的警告言語。

  歐陽戎抿嘴,不敢去賭。

  至少眼下,已經有了收獲,即將破解這座水牢,而且孫老道有很大可能是關在外面這八間牢房中的,而不是最里面的那兩間。

  所以沒必要冒險進去。

  至于為何篤定孫老道不在最里面兩間牢房,很簡單,看諶佳欣的態度就知道了。

  諶大小姐肯定是掌握了些不便告人的消息,大致知道孫老道的情況,這次助力送他進水牢找人,是想要得到更確切的牢房號。

  總而研究,在不清楚銅令和云想衣留在水牢內的后手的情況下,還是別貿然進去水牢深處的禁地。

  畢竟那位白衣女君隨時有可能回來,撞到此刻的歐陽戎,他尚且還能圓話,說是勞累夢寐了,才姍姍來遲的送齋飯。

  可若是讓云想衣或劍澤其他人撞到歐陽戎在甲字號或乙字號水牢外,那就泥巴落褲襠,怎么也洗不清了。

  歐陽戎暫時還不想破壞當下的身份,和女君殿起沖突交手,況且現在他也是在人家的地盤,他才是來者。

  木訥青年念頭雜起之際,“己”字號牢房那邊,傳來異動。

  他轉頭看去,只見一只食盒被人從水簾門后推了出來。

  此刻,似是看到了什么,他望過去的瞳孔微微縮了下。

  又是性子最急的“己”字號牢房主人率先推出食盒,然而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睡著“己”號牢房內罪囚靠近水簾門,從外面看去,這團黑影越來越近,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特別是這位己字號牢房的主人伸手去推食盒的時候,按在食盒上的手掌隨著食盒一起逼近水簾門!

  歐陽戎眼睛微微一凝。

  他看清楚了。

  這是一只又短又粗的粗糙手掌,像是一位莊稼漢的。

  歐陽戎忽然反應過來,立馬轉頭,看向其他幾座牢房。

  這些牢房的罪囚要推出食盒,比如也會靠近水簾門,特別是推送的手掌!

  此時此刻,前幾日認真觀察、總結經驗的優勢便在無形之中體現出來了。

  按照歐陽戎的記憶,一般第二個推送食盒的罪囚,是“己”字號牢房側對面的“辛”字號牢房。

  目光投去,果然,“辛”字號牢房主人,推出了食盒,剛好是第二位。

  歐陽戎看清楚了這只手掌。

  它應該屬于以為女子,蔥細柔柔,宛若無骨,不過卻涂著紫紅色的豆蔻,有些妖異。

  這只靠近水簾門的女子細手,一瞬即逝。

  歐陽戎顧不得多想消化,立馬尋找記性,看向下一間牢房,有樣學樣,眼神一一挪移,看了一圈:

  壬字號牢房主人,是一只蒼白細長的手掌,看膚理還很年輕,但卻毫無血色,有些像死人尸體的手掌,甚至光是看著這一抹蒼白,就感覺它正在冒寒氣。

  癸字號牢房主人,是一只皺巴巴的手掌,黝黑粗糙,食指中斷有一段焦黃區域,指甲也是灰沉沉的,一看就歷經滄桑。

  庚字號牢房主人,則是伸出了一只布滿老繭的碩大大手,這是少見的大手,手背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似是某種野獸咬的牙形傷痕。

  而戊字號牢房主人,伸出了一只胖乎乎的手掌,手背手心都有肉,但看皮膚狀況,像是老人家。

  其次,是丁字號牢房主人,他有著一只“小”手,枯瘦如柴,如同黑雞爪,手背上還隱隱長了些瘤子,此人年齡應也不小了。

  最后,是丙字號牢房主人。

  他是最慢的,從水簾門后方緩緩伸出了一只普普通通的黃皮膚手掌,長短勻稱,和普通人無異,除了慢吞吞外,歐陽戎暫時看不出什么端倪,遠沒有前面七位那么有辨識度。

  歐陽戎也是最后看向丙字號水牢的。

  因為早有料到,這會是最后一個,不用去急。

  也確實沒有猜錯,此刻,他盯著水簾門前這位丙字號牢房主人的普通手掌,等了半天,才見他推出了食盒,收回去了手掌。

  不過,歐陽戎還是看的很仔細,甚至比前面七位罪囚的手掌,還要看的仔細。

  丙字號牢房罪囚慢吞吞的給人觀摩機會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歐陽戎很想搞清楚,此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設局勾引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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