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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二狗,你變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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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盧驚鴻開口,李紈已經當先一步,熱情跟了上去。

  歐陽戎、宋芷安等人無可無不可,反正這一次也是應李紈之邀來的,飯都吃了,再多走幾步也無所謂。

  很快,來到靜心林外。

  臉色木訥的歐陽戎,仰頭看了看竹林后方的峭壁,上面“常樂我凈”的四字石刻,筆法格外的俊,而且能讓歐陽戎感覺到,隱隱有一股難言的意氣。

  并且,此四字隱隱含有禪意,刻字之人,一定深究佛法。

  再加上不久前在如琴畔看見的那一句同樣意味不凡的“天在山中”劍刻。

  歐陽戎默默環顧一圈。

  這竹堂確實臥虎藏龍。

  靜心林前,值守之人依舊在。

  不過有零星少年少女返回,進入林中。

  這片靜心林應該不光是那位嘉樹前輩隱居,結廬清修的竹堂劍修不少。

  盧驚鴻望了眼前方,在竹林前十來步處停步,轉身朝李紈、歐陽戎等人重新抱拳:

  “娘親、宋姑娘、柳兄……我先進去,夜里還要修煉,恕不遠送,你們回去也注意安全。”

  “嗯。”

  李紈臉色有些不舍:

  “驚鴻好好跟著嘉樹前輩練劍,但也莫給自己太大壓力,驚鴻已經很優秀了,能一路暢通無阻進入竹堂,還拜在了最頂尖的玉牌前輩門下,沒有給你姑姑和范陽盧氏丟臉,無需過分刻苦,其實,你偶爾學學二狗兄弟,放松放松,也挺好……”

  婦人細細叮嚀,話語連珠。

  盧驚鴻有些不耐的打斷:

  “好了,娘親快回吧,孩兒進去了。”

  “嗯嗯,去吧。”

  盧驚鴻朝竹林走去。

  竹林的出口處,有一座橋洞狀的牌坊,一條青石板道路延入林中,供人出入。

  日常有值守者,站在牌坊前看守。

  五人返回之前,正有一位麻衣小娘,站在牌坊前等待,似是在和值守者言語些什么。

  李紈四人,站在原地,望著盧驚鴻快步走遠,也準備離去。

  歐陽戎外貌木訥普通,倒還好,但李紈、宋芷安三女,不管裝扮還是氣質,放在竹堂這兒,卻十分之顯眼。

  路過行人至少有一半人,目光被吸引過來。

  牌坊邊正在等待的麻衣小娘,似是也被吸引,眼神注視了會兒他們。

  突然走了過來,經過相向而行的盧驚鴻,來到李紈等人身前,好奇問:

  “請問諸位,剛剛是不是去過如琴湖,拜訪過如琴雅苑?”

  李紈困惑的看了看陌生的麻衣小娘。

  宋芷安二女也好奇打量著來者。

  歐陽戎瞧見,不遠處,要快步入林的盧驚鴻也停頓原地,注意到了這邊,這錦服青年臉色疑惑的看過來,沒有立馬回林中。

  李紈疑問:“如琴雅苑?”

  “嗯。”麻衣小娘提醒了句:“我家師父,名號冬雅,在此院清修,你們傍晚時分,是不是去找過?還托門口大娘帶話?”

  李紈與宋芷安對視一眼,后者第一時間明白了過來,朝麻衣小娘輕輕點頭,歉意語氣:

  “沒錯,是我們托人敲門問話,我們是第一次來,人生地不熟的,找錯了人,敲錯了門,多有打擾,還望閣下與冬雅前輩勿怪。”

  麻衣小娘頷首:

  “你們確實是找錯了人。怕你們在島上迷路,師父派我出來,找下你們。”

  “原來是這事啊,確實是個誤會,冬雅前輩客氣了,多有打擾,多有打擾……”

  原本預感擔憂的李紈,搞清楚了原委,頓時松了口氣。

  她笑著指了指不遠處停步的盧驚鴻:

  “不過,無需閣下擔憂,后面我們也問對了路,已經找到驚鴻了,飯也送到,多謝閣下與冬雅前輩好意。”

  麻衣小娘回過頭,循著手指放下,瞧了瞧盧驚鴻那邊。

  就在這時,竹林門口的牌坊下,匆匆趕來兩道人影。

  帶頭的是一位值班者,他后面跟著一個短發青年,剛剛似是去喊人了。

  麻衣小娘見狀,立馬返回牌坊邊。

  李紈、歐陽戎等人循目看去,遠遠就認出了那短發青年。

  是沙二狗。

  沙二狗一臉迷糊表情,似是剛睡醒一樣,時不時的低頭用手揉搓眼睛。

  他匆匆趕到門口牌坊邊,一時間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停步的李紈、歐陽戎一行人。

  沙二狗看著麻衣小娘,有些疑惑道:

  “蘭蘭姐怎么來了,找俺干嘛?”

  這特有的一副大嗓門,令竹林前大多數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包括李紈、歐陽戎、宋芷安一行人,皆聽的一清二楚。

  盧驚鴻正處于門口牌坊與李紈等人位置的中間,這一刻,臉色變了變。

  見到來人,麻衣小娘松了下氣,先是板臉責了句:

  “怎么現在才出來,吃了飯又去睡覺了?可別讓嘉樹前輩抓到,他可沒師父容忍度高,你自己悠著點吧。”

  沙二狗神色心虛,傻笑著一味的撓頭。

  麻衣小娘話語頓了下,轉而正色,直言道:

  “是這樣的,傍晚好像有你的親朋來尋你,好像還帶了飯菜,不過他們找錯了地方,到了師父院子那邊……

  “可等后面我出門接人,他們人又不見了,師父怕他們找不著你,特讓我來和你說一聲。”

  沙二狗先是表情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哦哦,對對對,是找俺。”

  此刻,竹林前寂靜一片,只有晚風拂動竹林的沙沙聲。

  短發青年與麻衣小娘對話的嗓音,伴隨晚風,落在全場眾人耳邊。

  “嗯。”

  得到滿意答復,麻衣小娘這才點頭,像是想起些什么,她轉過身,讓開遮擋住的視野,指了指不遠處的李紈一行人,奇色問道:

  “對了,找你的是不是他們,你們與這些親朋已經見面用膳了?”

  夜色有些昏暗,沙二狗揉了揉眼,清醒了些,循著蘭蘭姐指的方向看去,臉龐驀露喜色。

  “對,就是他們。”

  說罷,他蹦跳起來,朝柳大哥在的方向擺擺手:

  “柳大哥、宋姐姐、李夫人,你們還沒走啊?這、這是在送盧公子回來嗎?要不要俺去送送你們,來都來了……”

  此時此刻,竹林牌坊前的氣氛一片死寂。

  凸顯的沙二狗熱情洋溢的嗓音愈發的響亮震徹。

  李紈這邊,無人回他的話。

  她們周圍的空氣有些凝固。

  連此行全程充當小透明的歐陽戎,站在三女身后方,都能感受到空氣中一種無以言表的尷尬。

  他沒有立馬出聲去應沙二狗的熱情招呼,默默低頭,瞧了一眼。

  前方某位貴婦人,手帕緊攥,手背繃緊到發青發白。

  而不遠處的盧公子,深深低埋著腦袋,不敢去看娘親李紈的眼睛。

  他一側臉龐到耳根子處已經漲紅,紅的發紫,像是豬肝色。

  母子二人,就這么一人原地低頭,一人盯著對方,保持僵持,而他們身后不遠處,歐陽戎、宋芷安三人能清楚的瞧見沙二狗燦爛的傻笑——后者保持著一如往常的鈍感,神經有些大條,絲毫沒有意識到氣氛的微妙與尷尬。

  眼前,這樣一副有人歡喜笑臉有人壓抑僵立的畫面,像是凝固成了一面雕刻,讓人有點不忍注視。

  此刻,身處其中的盧驚鴻,能清楚的感受到了宋姑娘、柳阿良、余米粒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壓住腦袋,按在了鐵皮火爐上,然后又拎起來,狠狠的抽了十巴掌……這一張臉先是滾燙無比,旋即又火辣辣的刺痛遍布。

  與盧驚鴻相似的,還有李紈,婦人保養極好的略肥臉蛋,滿是漲紅中,那法令紋處的肌肉,微微的一抽一抽的,像是隨時要神情大變一樣。

  宋芷安、余米粒眼神默默看了會兒前方紋絲不動的貴婦人,然后二女默契對視一眼,挪開了視線,一齊望向了不遠處的盧公子。

  余米粒眼神有些怪異。

  宋芷安面色如常,微微垂目,沒怎么多看了,收斂眸光,垂視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麻衣小娘倒是察覺到后面這一伙人氣氛有些不對勁。

  但是也沒太在意,朝虎頭虎腦的沙二狗溫聲說:

  “行,你們見了面就行……其實師父起先聽說此事,還奇怪,不記得你有何親朋來著……”

  她頓了頓,擺手道:

  “那我先回去復命了,你記得少偷些懶,別讓嘉樹前輩操心了。”

  “嗯嗯。”

  沙二狗滿口答應。

  他開心的指著歐陽戎,朝麻衣小娘道:

  “蘭蘭姐,這是柳大哥,雖然不是親人,但就和俺親大哥一樣,以前在桃源鎮的時候,柳大哥最照顧俺了,柳大哥比俺厲害多了,啥都好,可惜咱們竹堂收人偏卡年齡,可惜了……”

  沙二狗語氣遺憾惋惜,麻衣小娘在內的場上所有人,目光循著沙二狗手指方向,好奇的落在了歐陽戎身上。

  聽完沙二狗的話,麻衣小娘眼神有些鄭重,朝歐陽戎隔空抱拳,行了一禮。

  隔著氣氛迥異的李、盧母子,歐陽戎也回了一禮。

  不多時,麻衣小娘告辭離去,沙二狗朝歐陽戎一行人跑來。

  路過盧驚鴻時,他腳步慢下來,語氣奇怪道:

  “盧公子在看什么?地上有什么東西嗎……”

  盧驚鴻胸口起伏了下,不過還是沒抬頭。

  沙二狗嘟囔了聲,來到李紈、歐陽戎等人面前。

  “柳大哥,你們的船不是只等兩時辰,快出發了嗎,怎么還在這兒耽誤……俺送送你們。”

  李紈紋絲不動,沒有轉頭,看不清具體表情,眼睛似是直直盯著某處。

  宋芷安和余米粒對視一眼。

  宋芷安突然朝歐陽戎、沙二狗道:

  “那行,一起走吧。”

  她又朝李紈那邊輕聲說:

  “李夫人,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改日再來看望。”

  李紈沒有轉身,手中哪一方手帕似是都撕破了,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些細微鼻音:

  “嗯嗯。”

  歐陽戎目光從沙二狗身上挪開,主動開口:

  “不急,李夫人,我們先去船那邊,可以讓仙子等一會兒,李夫人忙完再來。”

  說罷,他朝宋芷安二女使了個眼神,三人帶著毫無察覺的沙二狗一起遠離了竹林。

  他們大概往前走了二十來步,突然,后方隱隱傳來一道巴掌聲。

  十分清脆。

  緊接著又是一道。

  連續兩道巴掌聲響徹林間。

  除了探頭探腦的沙二狗,歐陽戎、宋芷安三人都沒有回頭,轉心往前走。

  已經走遠,但沙二狗還在一邊回頭張望,一邊嘀咕:

  “奇怪,柳大哥,宋姑娘,李夫人怎么突然打人?難道是盧公子做錯啥了嗎,可之前吃飯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奇怪……”

  歐陽戎、宋芷安默不作聲。

  “欸。”

  余米粒扭頭,去拍了拍罪魁禍首的肩膀,嘆息了一聲。

  沙二狗怔了下,發現余米粒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疑惑不解:

  “余姑娘你瞅俺干啥?有啥話藏著,可以直接說,俺猜不出來……”

  余米粒一本正經的搖頭:

  “二狗哥,你變了。”

  他愈發困惑:

  “咋變了?”

  余米粒眼神鄭重的說:

  “你變強了。”

  雀斑小娘嘆息了聲,望著明月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有點唏噓:

  “盧公子不太行了,現在連二狗哥都能小壓他一頭了,看來,二狗哥,咱們倆才是棋逢對手。”

  沙二狗:……

  歐陽戎:……

  宋芷安:……?

  很快,一行人離開了山谷,來到了渡口的停船處。

  如同海水的湖面漆黑,一艘木筏正在靜靜等待,一位越女候在木筏邊。

  宋芷安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所以,沙兄弟,你現在是嘉樹前輩的弟子?”

  沙二狗撓撓頭:“嗯嗯。”

  余米粒好奇問:“聽說到時嘉樹前輩和冬雅前輩爭著你要,咱們不在的時候,你是做出什么亮眼表現了嗎?為何如此搶手。”

  沙二狗撥浪鼓般搖頭:

  “俺也不知道,俺就是和盧公子他們一起來的竹堂,也沒做啥事,盧公子倒是表現了好幾次……不過后面拜師的時候,就有很多前輩過來,說想當我師父。”

  宋芷安與余米粒面面相覷。

  歐陽戎看著一臉憨厚的青年,忽然問:

  “那嘉樹前輩他們說什么沒?”

  沙二狗努力想了想,點頭:

  “有。俺時候也奇怪,問過師父,師父他說……說……”

  二女追問道:“說什么?”

  沙二狗有點不好意思道:“說俺合他眼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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