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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八、這年頭誰還不是個女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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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站在這兒不要走動,我買點水果,等我回來。”

  “姐,咱們回個家,為啥鬼鬼祟祟的?這潯陽渡,老娘閉著眼都會走!話說,剛剛那個油膩小吏是不是偷瞄咱們了?要不是咱們有重任在身,老娘非要叫他好看,挖了他一雙狗眼。”

  “閉嘴。等著。”

  上午,天朗氣清,藍天白云。

  潯陽渡碼頭,一艘大船停泊渡口,正放下一波百來人的乘客,紛紛取出通關文書,經過碼頭的檢查關卡。

  檢查完畢的一位位乘客們,在臉色頗為不耐的船舶司小吏監督下,走出了潯陽渡,匯入到星子坊車水馬龍、叫賣聲不斷的沿江長街上。

  像這樣載客百人的大船,每日潯陽渡不知道要停多少艘。

  當下這一批落地的乘客中,正有兩道頗為靚麗惹眼的“公子哥”身影,站在街邊交頭接耳商量了下,暫時分開。

  一個繼續站在街邊等待,一個前往路邊攤子買東西。

  路過的行人中,偶爾會有人多瞧一眼。

  兩個“公子哥”多端詳幾下,就能發現是兩個女扮男裝的。

  這在眼下的大周朝,頗有家資的大戶人家小姐侍女群體里頗為正常。

  連女子都能入朝入廷為官,為女皇天子肅清朝綱、鞭笞群臣,大周朝的姑娘們換個裝上街怎么了?

  逛青樓都理直氣壯好吧。

  兩位亭亭玉立的“公子哥”,應該是一對姐妹,長相仔細看,有點神似。

  一位穿著一身淡粉偏白的公子錦服,面容不算俊美,卻也姣好,身材瘦條,腰配白玉,手持折扇。

  “粉白公子哥”氣質溫柔爾雅,嫻靜如菊。

  另一位穿著一身青綠色的公子錦服,懷里抱著一柄有紅穗吊墜的佩劍。

  小鼻子上有一粒痣,相貌氣質稍稍遜于前者,但是架不住這“青衣公子哥”青春靚麗,發育的不錯,身材也更前凸后翹一點,是比較惹男子視線的一款。

  二女之中,粉白公子哥應該年歲大一點,大家閨秀風范,溫柔冷靜,看著沉穩一些。

  而青衣公子哥年紀較小,則活蹦亂跳一些,還嘰嘰喳喳的,抱著一柄劍,大長腿大步邁出,在粉白公子哥旁邊轉來轉去的。

  粉白公子哥似是習慣,也不嫌吵,挑著話題,冷靜答復。

  從下船走出潯陽渡起,她就一直走在前面帶路。

  眼下,吩咐了下青衣公子哥原地停留,粉白公子哥去往街邊攤子,駐足買東西。

  她似是問詢了幾句老板,沉吟片刻,輕搖折扇,扭身回返。

  拎著水果回到原地,卻不見青衣公子哥人影。

  粉白公子哥左右張望,皺眉不已。

  原地等了沒一會兒,看見青衣公子哥的身影從前方街角處悠哉返回,粉白公子哥立即上前,給了她腦門一個板栗。

  “你去哪了?不是叫你等我。”

  她前胸起伏了一陣,語氣頗重。

  “哎喲,姐你輕點,把人敲傻了都。”

  方勝男捂了捂微紅額頭,眨巴眼睛,趕緊解釋:

  “姐姐去打探消息,我總不能啥也不干吧,我記得前面拐角有一家云水閣的。

  “這次咱們出去一趟見世面,我不是結交了兩位女俠嘛,聽她們講,這云水閣遍布江南道各個州縣,店里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去的不少。

  “幕后東家是個厲害的角,背景也硬,除了歌姬飯菜、養生茶道的生意,店里還暗中做一些販賣情報的黑道生意,需要暗語……

  “好家伙,若不是以前真沒注意過,還以為是啥普通酒樓呢,姐姐,咱們這趟沒白出去,是真的入江湖了,以后你可不能再敲我腦袋了,反正人前不行,本女俠不要面子啦?用爹爹的話說,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張臉。”

  “講完了?”

  方舉袖安靜聽完,問了一句。

  方勝男后退一步,抱劍的上半身微微后仰,不動聲色:“講……講完了。”

  瞧見姐姐依舊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不說話,是無比熟悉的死亡凝視。

  方勝男立馬使出了壓軸絕招……轉移話題。

  “姐,咱們啥時候吃飯,我餓了。”方勝男一臉天真無腦的問。

  方舉袖語氣平和的說:

  “你知道剛剛沒看見你人,有多擔心你嗎?”

  說完,也不等方勝男開口,方舉袖直接經過她身邊,朝前方街道走去,頭也不回,手中折扇也緊緊閉合起來,沒再扇風。

  方勝男悄悄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老姐,咱們現在干嘛去啊?”

  方舉袖不理,目視前方。

  方勝男這次卻和狗腿子似的,緊緊跟隨姐姐腳步,一刻也不離開,圍繞著她,嘰嘰喳喳起來。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

  說起來,方舉袖瞧著約莫二十歲出頭,方勝男應該還不滿二十。

  但是作為姐姐的方舉袖,個頭其實比方勝男還矮一點、瘦一點。

  個頭高高、身材也更火爆的方勝男卻老老實實跟在方舉袖身后。

  放路人眼里,這一對姐妹花的畫風,真是反差不小。

  “姐姐,伱剛剛去買東西,打探到啥消息沒……

  “姐姐,我仔細尋思了下,還是你冰雪聰明,機智無雙,咱們剛回來,確實得先打探清楚城里局勢,先不動聲色的問問這些小販店家,是最安全無風險的,畢竟現在城內,官府的人查的嚴,可不能像我那樣隨便亂跑,我反思,我痛改……

  “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到底是去哪啊,姐,要不咱們去云水閣吧,我剛剛給他們付了一筆銀子,他們發了一枚小銅牌給我,讓我上樓去喝什么養生茶,順便等消息,說一個時辰以內給答復。”

  方舉袖突然停步,回頭。

  “你讓他們干嘛了?把咱們的事全說出來了?”

  方勝男發現姐姐一雙柳目直直盯著她從袖中取出的小銅牌,問她的語氣有些嚴肅。

  方勝男先是心中嘻笑了下,對付老姐,引她說話,就是得這么來。

  她這同胞姐姐,雖然有些文藝溫柔,但卻是一個情緒穩定的理性之人,用阿父阿母的話說,就是太懂事了,一有啥負面情緒,都憋在心里,自己獨自消化……俗稱生悶氣。

  和性格大大咧咧的方勝男,是完全不一樣的。

  “說話,傻笑什么。”方舉袖皺眉問。

  方勝男回過神。

  “怎么可能講要找的那位小主的身份,姐你也太不信我了,豈會一點保密意識沒有,我又不是八歲小孩……”

  她抱劍,昂首挺胸,驕傲道:

  “唔,我只是讓他們幫忙找來一批在城里活動、消息靈通的地頭蛇,賞以重金。

  “咱們不是知道她一些相貌特征嗎……可以旁敲側擊的去問問……怎么樣,這主意不錯吧,說不得咱們第一天入城就能打開局面,找到那位小主。”

  方舉袖臉色恢復平靜,一針見血指出:

  “你覺得她要是真在城里藏著,會輕易讓這些三教九流的人看見?你一個個問,要問到什么時候。”

  方勝男食指點著頗厚下唇,小聲建議:

  “那……那咱們等會兒就讓他們按照咱們給的畫像,幫忙去找,這樣廣撒網,總比無頭蒼蠅一樣亂找要好吧。”

  方舉袖板臉,走在前面,沒有停步的意思。

  冷靜聲音傳來:

  “我剛去打聽了下,現在城里局勢不妙,監察院和江州官府正在大肆抓捕反賊同伙,已經有不少嫌疑人家,被抄家封鎖……

  “你覺得這種情況下,咱們大張旗鼓散布那位小主模樣特征,讓地頭蛇們幫咱們找人,是安全可行之舉?

  “你覺得監察院那些酷吏女官們會不盯著城里的白道黑道動向?會注意不到咱們蹊蹺?”

  方勝男聽完,臉色恍然。

  “那……那怎么辦。”

  被挫了銳氣,她撓撓頭,表情有些苦惱:

  “姐,那我是不是做了件很傻的事。”

  “你說呢?”

  “我覺得巨傻。”她低頭,語氣鄭重:“這不像是一位優秀出色、冷靜睿智的女俠該做的事。”

  方舉袖點點頭:“我確實不會干你這種事。”

  方勝男:……

  “花了多少銀子?”

  方舉袖回頭問道。

  方勝男取出荷包拋了拋:“放心,就付了十兩黃金,大不了不去了。”

  就?方舉袖深呼吸一口氣,不是太想和敗家娘們說話。

  方勝男伸長腦袋,瞧了瞧前方正面姐姐的表情,安慰道:

  “欸,要什么緊,反正是爹爹的私房錢,咱們的小荷包還在,夠咱們用小半年的了,咱們省著點花就行了……好吧,我負責省,姐姐負責花。”

  方舉袖扶額。

  “話說,也不知道爹爹發沒發現他藏在閣樓書房里的私房錢不見了,欸,姐姐你說,爹爹藏東西,怎么總往閣樓書房左手邊倒數第二排那個旮旯里塞?

  “他為啥不整些機關暗室啥的,里面再布滿一些神兵利器、武林秘籍,還有當年手下敗將丟盔卸甲落下的戰利品。

  “唔,和揚州那位舊情人之間肉麻文青的書信,也能裱好掛上去不是?也算是紅粉往事,憶往昔崢嶸歲月了。

  “你說,這多有排面,很符合爹爹當年鐵掌斷江、抑武止戈……令整座天南江湖肅然起敬、禮敬三分的響當當名號。”

  “你小聲點。”

  走在前面的方舉袖板臉說。

  方勝男嘻嘻一笑,壓低聲音繼續嘀咕:

  “好吧,主要是對那閣樓現在都熟透了,小時候第一次偷偷尾隨爹爹過去,半夜探索,真是驚險刺激啊……爹爹可能是怕機關暗室傷到咱們吧,用他以前話說,這叫武道盡頭,至簡至真,藏私房錢也是。”

  方舉袖不理,方勝男卻話鋒一轉:

  “對了,姐,咱們這次回潯陽城,為啥不先回家啊?去爹爹的閣樓書房,再補充點‘物資’。”

  方舉袖這才開口,趁左右無人,道:

  “不能回去。現在潯陽城內這氛圍……必須謹慎行事,監察院的女官們到處搜查,說不定就是發現了那位小主的線索。”

  這時,二人正好走到一處無人的胡同里,她回過頭,拍了拍方勝男的肩膀。

  后者發現姐姐的語氣格外認真與鄭重:

  “勝男,你記住,咱們這次回來,是冒了很大風險的,不是游山玩水,看完家屬。用你常掛在嘴邊的話說,入了這江湖,就是江湖人了,江湖事江湖了,不能再把一絲一毫的危險帶回原來的家里。

  “若是咱們此行之前,還沒有接觸過那邊,僅僅心懷憧憬,那也就算了,但是這次咱們帶著云夢令過去參加了一次密議,甚至還見到了傳說中的二女君……

  “現在咱們在朝廷官府的眼里,就是天南江湖的反賊同伙,抓到是要直接殺頭的……但是風險越大,機遇越大,不爭取這么一次,咱們以后的日子就是一眼望得到頭那種普普通通,嫁給不喜歡的人,相夫教子,柴米油鹽,熱血漸涼……就和家里那幾位堂姐一樣?無趣比死亡更可怕,你懂嗎?”

  “我知道,姐!”

  方勝男狠狠揮了揮拳頭:

  “誰也別想讓老娘給小屁孩喂奶!還被小屁孩當眾襲擊尿滋一臉,也就堂姐那性子能忍。”

  “嗯。”

  方舉袖臉色思索,隨口應答,似是在規劃什么。

  想了想,方勝男又哼了聲:

  “不過,若是有什么監察院女官不長眼,或者是那個叫歐陽良翰的小刺史,他們真敢找咱們家麻煩,逼得爹爹被迫出山,爹爹還不得一掌劈死他們啊?欸,到那時,爹爹的事就藏不住咯,你說娘親應該會后悔以前管爹爹管這么嚴吧,覺得以前和他說話太大聲了。”

  方舉袖不禁多看了眼臉色憧憬的方勝男,不知道怎么回話,只是點了下頭。

  “嗯嗯。但是不到萬不得已,咱們不能把火引到家里。”

  “我知道。”方勝男頷首,轉而臉色有些艷羨道:“姐,咱們此行真是見了世面,見識了好多大人物,話說,咱們這枚云夢令是不是特殊一些,我看那些人對咱們的態度和別人好像有些不同……這次學會了不少,真想現在就回去,和爹爹說道說道啊,不行,先忍住。”

  “確實不一樣,他們認識這枚云夢令背后之人,知道咱們是那位前輩的子侄晚輩,畢竟咱們也替那位前輩遞交了密信,而且密信上,應該有提咱們吧,才使云夢劍澤對咱們稍微有些信任……”

  “姐,爹爹帶你去見過那位前輩,他到底長什么樣?也在潯陽城內?”

  方舉袖搖搖頭,不說話。

  方勝男臉色憧憬:

  “爹爹能和那前輩認識,爹爹果然也是身藏不漏,雖然比較低調……

  “對了,姐,那位二女君好像對你印象不錯,當時她就過來了一會兒,大廳里有咱們十來人,她只對你多說了一句話,和我一句話都沒說呢,唔估計是覺得我不著調,雖然是錯看了我。

  “但還是羨慕姐姐你,被二女君關注,我看其它越女們好像都多看了姐姐幾眼,姐姐要是加入云夢劍澤,應該不難了。”

  “或許吧。”

  “不是或許,是肯定。”

  方勝男低下些頭,語氣莫名低落:

  “我知道,姐姐這次重新回來,是有為我也謀一枚云夢令的想法,想咱們倆一起入劍澤,成越女。

  “一枚云夢令,能獲得進去一人的機會,但是細致篩選下,不是簡單僅憑一枚云夢令就能進去的……雖然我肯定行,但就是缺一枚云夢令,哪怕最普通的也好,好不容易碰到這個好時機,以前可是一令難求的。”

  方舉袖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從袖中取出一枚青銅短劍,注視著它。

  只見這枚青銅短劍似乎與一般的有些不一樣,雕刻惡蛟的爪數不同,而且制式看起來更加的尊貴古舊一點……

  “我也得按規矩來,憑借二女君賞識,不過是狐假虎威,進去也會受人鄙夷。

  “而這枚云夢令,咱們是不能用的,那位前輩能同意借給咱們,讓咱們送信的同時,過來參加下天南江湖這場密會,已經是天大的恩賜,這枚云夢令這次回來要還回去的。

  “不過咱們卻爭取到了眼下這個機會,真是意外之喜。

  “勝男,記住,咱們想要什么得自己爭取,堂堂正正,這樣以后爹爹和娘親哪怕是反對,至少也會稍微高看咱們一眼,知道咱們不是小孩了。

  “這次回潯陽城,若是能得找到那位小主蹤跡,咱們就能得到屬于咱們的云夢令了,獲得進入劍澤的機會。

  “所以,勝男,這次不只是為你爭取,也是為我自己爭取的。”

  “我明白了。”

  方勝男用力點頭。

  方舉袖吐了口氣,望著遠處雙峰尖潯陽石窟方向,自語:

  “真是難得的機會,咱們正好是潯陽城本地人,也要回來歸還云夢令,不過,哪怕有那位前輩的信,劍澤還是彎彎繞繞考驗了咱們許久,才透露咱們此事,告知那位小主相貌……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能錯過。”

  “好好好。”

  方勝男握緊拳頭,小臉煞有其事道:

  “姐姐,你說這位小主到底是誰,該不會是一位女君吧?不過又啞又盲的,這種也能當女君嗎?”

  方舉袖低頭,突然說:“能,而且還是……越處子。”

  方勝男一愣,旋即匪夷所思道:

  “怎么可能,越處子乃元君繼承人,神話一般的人兒,怎么可能又啞又盲……姐,你別開玩笑了。”

  她邊說邊搖頭,一副“姐姐別那我尋開心”的表情。

  可方舉袖接下來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像是定身咒般使她定住。

  “我見過這位小主和那位白衣飄飄的二女君在一起過,二女君喊她……小師妹,眾所周知,這一代女君殿,越處子排行最小。”

  方勝男目瞪口呆:“姐姐什么時候見過她們?”

  方舉袖瞇眸:“和爹爹去見那位前輩的時候……當時二女君和這位盲啞小主恰好也在,一面之緣,當時只是覺得她們絕非一般人,可萬萬沒想到她們是傳說中的云夢越女。你不是羨慕二女君與我單獨說了話嗎?其實我覺得,是二女君認出我了。”

  “原來如此!”方勝男愕然。

  方舉袖冷靜分析:

  “經歷了此前星子坊大佛倒塌的事,沒想到越處子還在潯陽城里,不過也不奇怪,那位前輩不也沒事嗎……前輩的信交給云夢劍澤后,劍澤卻立即委托咱們回來尋找越處子蹤跡……當然,她們應該還不知道我認出來了越處子……不過這也側面說明,前輩的信上可能提過越處子之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如此,才使得云夢劍澤確定越處子在城內,于是委托咱們來找……”

  她眉頭聚攏起來,呢喃:

  “不過云夢劍澤肯定不只是委托了咱們,應該還會安排其它厲害人手來找,咱們更像是個添頭。

  “關鍵還是這位前輩在信上到底說了什么,這位前輩是否知道越處子大致行蹤……

  “所以我想著,咱們要不要先去找這位前輩,還了云夢令,再問問越處子的事,總比現在這樣,無頭蒼蠅一樣要好。”

  “好好!全聽姐姐的。”

  方勝男激動,斗志昂揚,抱緊懷中長劍:

  “這可是越處子啊,咱們若是找到帶回去,豈不是厲害大發了,算是立大功了吧!”

  不等方舉袖開口。

  “咕嚕咕嚕……”

  一陣肚子傳來的聲音,響徹小巷內外。

  氣氛寂靜下來。

  方勝男紅透了臉。

  方舉袖“撲哧”一笑,擺了擺手。

  “算了,走吧。”

  “咱們去哪?”

  “去云水閣,你錢都花了,哪怕那兒的情報沒用,咱們總得吃一頓吧。”

  “好好好,順便再喝喝那啥養生茶,聽那些少俠們悄悄提過,也不知道茶水啥味,讓這些家伙念念不忘,該不會是什么江湖特色吧……”

  方勝男疑惑嘀咕,跟在方舉袖身后,走出巷子……

  一刻鐘后,熱鬧無比的云水閣門口。

  有一青綠一粉白的兩道“公子哥”身影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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