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帳幕內被推出來的是霍去病的生身之父霍仲孺!
他的異母妹妹,霍光的姐姐霍玫,還有其夫季忠平一家,包括他的父母。
一干人皆是神色惶恐,臉色蒼白。
霍去病眉頭大皺。
他早對有親緣關系的人有所安排,這次雖然沒將霍仲孺一家接入長安。但繡衣麾下,把他們帶到了非常隱秘安全的所在。
繡衣內部,知道具體消息的也不過三五人之列。
竟然被仙奴找出來,將人抓到了手里。
此事必是剛剛發生,霍去病去與仙主交戰,仙奴沒現身,就是潛入大漢,抓了霍仲孺全家。
霍去病因為和仙主的激戰,受傷,所以沒能提前有所感應。
而霍仲孺是霍去病的生父,用他來威脅霍去病,至少可以擾亂他的心境。
仙奴狠盯著霍去病。
在拉出一行人的同時,仙奴略一揮手,季忠平的父母,被兩名看押的西族,一把扭斷了脖子,刀芒一旋,腦袋被兩個西族提在了手中。
一旁的季忠平眼見父母被殺,已無法站立,駭的癱軟在地。
霍玫,霍仲孺夫婦,同樣臉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
仙奴道:“霍去病,我族部眾現在要撤出漢境,你敢阻攔,我便先殺了他們所有人。”
“你殺吧,我會讓你等百萬部眾為他們陪葬!”
霍去病面容冷肅,看向霍仲孺,翻身下馬,在兩軍陣前對霍仲孺執大禮。
霍仲孺是他生父,但他絕不可能因為任何人,放棄無數漢軍為之付出生命,才形成的大好局面!
就算是兒子霍嬗此刻落入敵手,霍去病也不會有半分讓步。
全軍安靜無聲,所有人都看出霍去病的決然破敵之心。
陳慶,姚招等將領同時緊了緊手中的漢刀,指節發白。
霍仲孺面色慘然,哆哆嗦嗦道:
“我……對不起伱母子,今日便……便還了當年有負你母的情義……你救救霍玫,照顧好霍光……我兒你是當世第一雄杰,為父許多次在夢中醒來,都是……都是笑醒的,我……死而無怨……”
他話音未落,霍去病執禮的身形未動,仙奴面前卻是憑空跳脫出另一個他,一拳打出。
連環計加持走為上,聯合金蟬脫殼。
執禮的是蜃術假身,真身瞬移般出現在仙奴面前。
這一拳轟出,天地色變。
拳出,仙奴周邊的幾個西族兵眾,全身滲血,生機盡絕。
然而仙奴的反應也是迅快之極,翻手抽出。
他看出霍去病來襲是假,真正目的是要救人。
霍仲孺身畔出現另一個影子般的霍去病,探手將其和霍玫抓往一側。
但仍是沒躲開仙奴的全部攻勢,霍玫慘叫聲中,身體龜裂,只叫了半聲便截然而止。
季忠平,霍仲孺的妻室,同時被殺,身軀炸開。
只霍仲孺被霍去病及時抓走,挪開了位置。
霍仲孺遂被送入神府。
霍去病單手提著霍玫,上上策苦肉計衍生出一股生機,送入霍玫體內,維持其生機不斷。
“去病,阿父他不行了。”白南妤惶恐的聲音,從神府里傳出。
霍仲孺早就被動了手腳。
仙奴提前便考慮到霍去病可能強行出手救人,之前就做好了安排。
霍仲孺等人必死!
而他趁機出手全力搶攻,在和霍去病的交鋒中,占據了主動優勢。
霍去病單臂提著霍玫,恢復其體內傷損。
他的另一只手,在仙奴的攻勢下,防的風雨不透。
轟轟轟!
下方的漢軍釋放火桶箭,開始攻營。
霍去病足下軍陣蕩開,上谷郡,漁陽郡,極北部落聯軍合共近二十萬大軍,從后方壓上來。
仙奴的速度快如幻影,身后竟衍生出諸多手臂,妖魔般伸張。
他的諸多手里分別出現了劍,鏡,短戟等器物,攻勢強橫。
這一次和霍去病交手,仙奴顯然準備的更充分,動用了壓箱底的力量。
他牢牢地掌握著搶攻的優勢,打出的力量,已數次擊中霍去病。
之前霍去病和仙主交鋒,傷勢未愈,又被仙奴一輪急攻,傷上加傷,嘴角血跡外溢。
而他手里仍抓著霍玫。
在霍去病的護持下,霍玫體內的生機正慢慢穩定下來,身上的裂痕也在彌合。
“霍去病,你死定了!”
仙奴眼神陰鷙,再次擊中了霍去病。
與此同時,霍去病將霍玫送入神府,開口怒嘯。
他身后仙光流轉,西王母的聲音一字一句道:“仙奴付妖,你的一切都是我所賜,你敢反我,你該死!”
仙奴冷笑了一聲,身后也生出一縷縷仙光。
他變得極為高大,足有三四丈之巨,和霍去病一起升空,來到了戰場上方。
他的面容變化,竟在眉心處浮現出另一副女子的面容,尖聲笑道:
“你不過是看中我的資質,利用我來鞏固你的權勢,難道我應該感恩戴德!”
西王母看見仙奴眉心的女相,對霍去病道:
“主身,他修行了上古流傳的轉生仙術,且到了陰陽相合,蘊育生機不斷的程度。在上古諸術當中,唯轉生術能修出二世身,有兩條命,又名混沌陰陽身,是追溯不死的另一條路徑。”
“怪不得他明知主身能與仙主交鋒,仍敢孤身來面對主身!”
又道:“付妖,你當年叛我,仙主許你的好處就是這轉生仙術?轉生仙碑在哪?”
雙方的交流是神念傳遞,在瞬息間完成念頭的推送。
西王母傳聲方落,霍去病已攤開手,指含五兵,以指為弓,彈動虛空,一道接一道的箭矢衍生在有形無形之間,射出深紅色的光曦,交織封鎖虛空。
蚩尤五兵之術。
空間被封鎖,仙奴的諸多手臂與箭光碰撞,攻勢中斷之時,霍去病順勢反守為攻,拿回主動權!
西王母在他身后的仙光里,祭出了西王鐘。
噹的一聲!
不過仙奴身后也升起一尊古碑。
其上古老的字跡隱現,透出縷縷仙光,抵消了西王鐘的鐘聲。
但霍去病的拳頭已然轟落!
時間仿佛變慢了。
從一個更微觀的層面看,仙奴連續祭出數道防御,包括一件防御類的高品階器物釋放的光芒,都被霍去病在剎那間打穿!
其拳鋒連破防御,最終轟在仙奴胸口。
他身后那道古老的碑文之光,或許能擋住霍去病的攻勢,可惜被西王鐘所消融。
砰——
戰場上,萬馬奔騰,漢軍策騎沖營!
無數的馬蹄揚起落下,若戰錘在敲擊大地。
漢軍森冷的刀鋒閃爍。
率隊殺入西族人群的陳慶側翼,忽然刺來一柄大矛。
陳慶揮刀砍在對方的矛鋒上,刀勢舉重若輕,斜撩下劈,順矛桿砍向對方握矛的手。
對方亦是了得,單手持矛,另一手拍在刀脊上,阻斷了陳慶的刀勢。
卻不想有第二縷刀光乍現。
陳慶竟放棄了手中長刀,閃電般抽出馬頸旁懸掛的備用刀。
刀光過,斷臂飛起。
刀光轉為斜切,從頸甲處劃過,切斷了對手咽喉。
陳慶探手抓回放棄的那柄還未落地的漢刀,雙刀在手,旋風般沖入敵陣。
他身后,是追隨著他,能交托生死的數萬漢軍戰士。
倏地,戰鼓如雷轟。
夔牛鼓在戰場上重現。
這次奏鼓的是夸父。
夔牛的虛影汲取戰場氣息,龐大如山,全力蹦跶,鼓聲越來越響,震徹千里。
喀嚓!
戰場一角,一個無頭的巨漢,手中巨盾砸落,將數名西族碾成肉泥。
刑天用胸口的‘眼睛’,斜著上身,‘看’向上方。
半空。
霍去病一拳破防,轟在仙奴身上。
他的拳勢展開,攪碎了仙奴的反擊。
第二拳便轟在仙奴臉上,將其顴骨打碎。
西王母精致玉白的手,同步出現在仙奴眉心處,將其眉心演化的女相吐出的一縷氣機,壓了回去。
她身后西王鐘和三仙島的仙光遽盛,將仙奴身后升起的轉生仙碑虛影,也壓制了下去。
仙奴的多條手臂齊動,全力反攻。
然而虛空探出蚩尤漆黑的大手,掐住了仙奴的兩條手臂,往下一撕。
其手臂被扯落,鮮血濺射。
砰——砰砰!
仙奴的面門,胸腔在霍去病的攻勢下,開始塌陷。
他催發出無窮的生機血氣,想要恢復。
但都被霍去病的攻勢覆蓋,片刻間,全身都是血污。
他的眼眶內凹,突然開口慘叫。
他的手足,頸部,腰肢分別被霍去病的手,西王母的手,蚩尤的手掐住。
霍去病的識海里,美人計流轉生輝,洞察敵弱。
仙奴體內被他捕捉到一點生命的烙印,在體竅中快速游移。
這時,西王母的手壓在仙奴眉心。
那副女相神色驚恐,隱入其識海。
而在西王母的手落下后,仙奴體內的生命烙印變得緩慢,停滯了一瞬間。
霍去病的攻勢,也在這一刻轟碎其胸口,打穿他的氣血之源。
西王母的手則壓碎了仙奴的眉心。
蚩尤發力,將仙奴的身軀車裂般撕開。
西王母和蚩尤同時開口納氣,席卷其殘尸。
仙奴的尸體轉眼灰飛煙滅,點滴不存。
“主身,他未必就死了,轉生術是上古仙術,與我族天賦不死疊加,很難殺死。但我有秘法可追溯其生死,我想試試!”西王母的聲音。
“你去吧!”
霍去病身后的仙光里,走出西王母,晃身消失。
霍去病俯瞰下方,仙奴被殺時,刑天手持巨斧,砍殺了又一名西族將領。
許是之前西族有過商榷,當將領接連被殺,他們開始分流,以萬人為隊,化整為零,往營外撤離。
兵敗如山倒,西族的潰敗來了。
此后是徹夜的殺戮,追逐,纏戰,破敵。
到次日上午,西族在草原上的部眾,全員往草原以西的區域潰逃,漢軍銜尾急追。
從匈奴王庭往西,沿途西族的尸體,隨處可見。
而不單是草原上的戰場,其他各處的戰局也在發生變化。
趙破奴,董仲舒他們的隊伍,往西進入了身毒,與空三昧,李息部匯合。
還有一路漢軍,在西域太守博路德統率下,從西域南下,同樣進入身毒。
多路漢軍會師,合圍西族在身毒的部眾。
大和島。
海面在快速攀升,掀起百丈巨浪。
是祖龍的力量親自參與戰爭,對趙安稽,囂旗勝這一路漢軍形成幫助。
滔天的巨浪,再次出現在大和島海域,長時間的積蓄后,轟然拍落。
島上的山巒傾倒,天崩地裂,一切都被大海吞沒。
這一次,大和島的地殼動蕩,有大量浮在海面上的島基陸沉,被覆蓋到了海中。
大和島將成為歷史,不復存在。
這就是沒有了頂層戰力制衡的后果。
祖龍恣意釋放力量,掀起的浪濤可怖至極。
大和島上的西族,迎來了末日般的時刻。
在整個西族歷史上,這是從沒有過的大潰敗!
百萬部眾入侵漢土,在戰爭中喪命。
草原上,隨風搖曳的草梗亦有血珠滴落,千里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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