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和仙主的力量碰撞,讓天空沉陷,而后扭曲成了線狀,往一點收縮。
像是有一個黑洞在誕生!
“女帝的死看來對你影響不小,仙主,你的力量衰退的很厲害。”祖龍和霍去病的聲音。
“殺你足夠了!”
仙主在碰撞后,出現在霍去病身側,一拳錘落。
但他這一拳被霍去病身后旋動的光環絞碎,再沒有了之前占據優勢的威力。
那兵圣光環旋動,虛空的崩塌擴張。
扭曲的空間黑洞,開始吸取吞噬周圍的事物。
海水倒流,出現了龍吸水的奇觀,被黑洞般的裂痕卷入。
戰場上的敵我,也被空間黑洞溢出的力量牽扯,雙足離地。
這時,龍足從破碎的虛空伸出來,壓制了空間壁的擴張坍塌。
“霍去病,伱怕漢軍也被卷入虛空,牽掛如此之多,斷不了世情,如何成圣?”仙主音如天威。
他從空中打出一道攻勢,落向下方漢軍最密集處。
但其攻勢亦被祖龍的巨爪,壓制碾碎。
空間壁壘背后,跌出一道身影。
是霍去病。
仙主利用他阻擋落向漢軍的攻勢之機,擊中了他的肩胛。
但霍去病隨即重新殺入深空消失。
臨海的山崖上,只有武帝仍能看清雙方的交手過程。
皇帝的眉峰緊皺:“這仙主可怕至此,毀天滅地的力量……”
忽然,仙主的一只拳頭從空中刺出,殺到皇帝面前。
若能斬殺漢帝,大漢的國運便會衰退,甚至有分崩離析的可能。
幸好武帝從出現,便意識到會成為敵方的目標,有所準備。
面對仙主的來襲,皇帝伸手虛托。
他手中似乎承托著山河之重,有神州大地,蕓蕓眾生,下轄黎民盡在其只手之間。
這是獨屬于皇帝的無上帝權!
力量在皇帝手里流轉。
一條紫色的本命真龍吐納萬民之氣,游曳在山河百川之間。
這氣息,是大漢冠古絕今的國運,一國社稷的力量。
仙主發現自己的攻勢在放緩,變慢,想要收回亦做不到。
他被大漢的國運壓住了。
皇帝放棄自身防守,也要用國運壓他,為的是給霍去病創造機會。
創造稍縱即逝,戰勝仙主的機會。
由此亦可見皇帝對霍去病的信任。他放棄防御,反制仙主,因為堅信霍去病能在此刻,把握機會,遏制仙主。
果然,霍去病如影隨形的出現在仙主身后。
他的右拳綻放出灼目的光芒,像一顆星辰被點燃,變成了太陽,攜帶著無與倫比的光和熱。
須臾間,所有大漢軍伍的意識里,仿佛都被這一縷光所照耀,又像是所有漢軍在共聚其力。
霍去病拳落,打穿了仙主的防御,擊中其背心。
還有一抹赤芒,是鴻鳴刀。
霍去病右拳左刀,鴻鳴刀的刀芒無物不破,貫入仙主的后腦。
兩條上上策相合的氣機,讓美人計,準確的捕捉到仙主體內游移變化的生命烙印。
霍去病的攻勢,便是針對其弱點所發。
然而他的拳頭打穿仙主的背心時,其背心側分,如巨獸張嘴,詭異的吞入了霍去病的拳頭。
是仙主身上游曳的三顆妖龍頭顱中的一顆,探首吞掉了霍去病的拳頭!
仙主早就預見到霍去病,甚至是武帝的反應。
他利用形勢,引霍去病來攻,反過來給霍去病布下死亡陷阱。
但那顆吞掉霍去病拳頭的妖龍頭顱,隨即又被祖龍漆黑的龍足抓住,捏的粉碎。
這一刻,雙方糾纏,近在咫尺。
蚩尤頭頂雙角一現即隱,有深紅色的戰紋,落在了仙主身上。
仙主全身都被深紅近乎黑色的火焰席卷,熾烈燃燒。
他想變化位置,卻發現足下陣紋交織。
這軍陣和皇帝手里托舉的山河,萬民的氣息,國運相接,厚重如斯。
仙主的身形遲滯,仍被拖拽壓制在這里。
而霍去病被妖龍吞掉,鮮血淋漓的拳頭,霎時恢復,五指一抓。
仙主的胸腔,出現了一道裂痕。
他脫口低呼,掙脫束縛,破空消失。
霍去病緊追在后。
這一剎那的交鋒博弈,生死勝負皆在一線間。
是皇帝和霍去病的彼此依靠,信任,占了上風,首次壓制,打傷了仙主。
霍去病和仙主糾纏交手。
仙主快速移動,趁機恢復傷勢。
東海郡往南數百里的會稽郡,復陸支駐守的地方,同樣在遭到西族的攻擊。
兩方兵馬正在廝殺。
復陸支站在臨海的一處高地上,忽然仰頭看去:“大司馬!”
天上出現一條遮天蔽日的神龍,口吐刀兵,遂又化為霍去病。
他面前則是仙主:“仙主,往哪走!”
兩者在高空進行了一次碰撞,身上都有血跡灑落。
而后身形幻滅,下一次出現時,已來到大漢以南的海域。
對霍去病來說,生平還從未有過如此戰般,盡展手腳,毫無保留的時候。
祖龍入體那一刻,帶來的不僅是力量,還有祖龍關于戰斗,對天地的認知。
祖龍與天地同生,同存,度過了悠悠萬載。
隨著祂的氣機入體,霍去病獲得了部分祖龍的記憶,和祂的視角。
他看見數萬年,十萬年,百萬年天地的滄桑變化。
看見了遂古之初的遠古天地,看見了殷商之前的上古時代,還看見大周,看見了百家爭鳴的春秋,看見戰火紛飛,群雄爭霸的戰國。
然后是掃六合以定神州的大秦。
還有秦皇!
秦皇關于秘紋的更多修行,關于力量的理解,關于對西族,仙主的認知。
等等等等。
天地萬載,收納在意識的一瞬間。
霍去病體內的力量沉淀,升華,再沉淀,又一次升華,隨歲月變遷而更為厚重,鋒芒依舊,卻無比雄渾,不可一世!
他感覺到自身的力量,正無可抑制的攀升,如水到渠成,沖擊新的境界。
仙主也感應到了霍去病的力量,在激戰中增長提高,要跨越既定的藩籬,不由得殺機愈盛。
兩者的大戰,一直打到南海深處,令滄海倒懸。
霍去病和仙主離開戰場后,皇帝站在崖壁上,取出了一件器物。
那是一面巨鼓,散發蒼青色的光幕。
鼓面上竟在下雨,雨水積累如一座海洋,有吼聲從鼓面下的海洋里傳出,恰如雷鳴,且伴有日月般的光芒,照耀閃爍。
傳說中的夔牛神鼓!
霍去病曾在秦皇手書里,看見其提到過這面鼓。
相傳黃帝為戰勝蚩尤,殺神獸夔牛所制。
這面鼓從漢得天下后,在秦宮內找到,落入大漢皇宮,以國運溫養。
但是自開國以來,從沒人能敲響夔牛鼓。
高祖皇帝曾親自敲擊,卻沒半點動靜,一度覺得是一面假鼓,上古傳說有誤。
直到大漢國運提升,化出紫色國運之海。
這面鼓才像是活了過來,有一頭單足的夔牛投影,從國運海洋里蘊育的鼓內蹦出來。
但皇帝依然敲不響。
等到他的修行破開半圣境界,才得以敲響了夔牛鼓。
上古流傳,說東海之外,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獸,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霆,名曰夔。
黃帝得之,以皮為鼓,敲擊可聲聞五百里,以威天下。
之前囂旗勝問霍去病,什么時候動用大家伙給西族些顏色瞧瞧。
指的就是這面鼓!
大地轟鳴。
武帝親自執錘,敲響了夔牛鼓。
“戰!戰!戰!”
那鼓聲在傳遞一種無上的戰意,在戰場上蔓延。
鼓聲牽引著大地的脈動。
鼓聲一響,便從鼓面下升起一頭夔牛,獨腳在鼓面上蹦跶。
它跳一次,鼓面便蕩開一道巨大的陣紋,像軍陣一樣覆蓋百里。
第二聲鼓響便覆蓋兩百里。
到第五聲鼓響,五百里范圍都被鼓聲囊括,千里都亦可聽聞。
漢軍聞聲士氣大漲,如得一股力量加持,戰力激增。
西族聞聽鼓聲,卻是神魂不穩,被漢軍壓制。
皇帝直到仙主和霍去病遠去,才取出夔牛鼓,便是讓西族無人能遏制這鼓聲。
這一日的交戰,廝殺到日落黃昏,大漢沿海,伏尸無數,近海已變成了血紅色。
西族兵馬若機器般循環作戰,仍在沖擊漢軍防線。
此時大漢駐守各區域的將領,俱是渾身浴血。
趙安稽,趙破奴,陳慶等人,都已親自下場與西族廝殺,人人身上帶傷,嘴唇干裂。
漢軍多年的征戰,從未有過眼前般慘重的損失,部眾折損近半。
都是精銳軍伍,多年培養,一日間折在這里。
整個戰場沿岸,漢軍留出來的百丈區域,被尸體堆滿。
軍伍踩在尸體上與西族續戰。
不過漢軍損失慘重,西族損失更重。
他們的統兵大將鼉甲被殺,漢軍又得夔牛鼓加持,武帝親臨督戰,傷亡雖眾,士氣卻是不減。
有將領親眼看見部眾臨死,仍抱住一名西族,給同伴創造機會,刺死西族,與對手同歸于盡。
西族的傷亡數倍于漢軍,以至于其來襲時無邊無際,覆蓋海面的兵勢黑氣,都變得單薄。
明月升空。
紛亂的戰場上,倏然響起了仙主從遙遠距離外推送的聲音:“退兵!”
高空。
一個紅袍黑甲的身影,手持戰槊,出現在云端。
是霍去病趕了回來。
他的戰甲已破,背后獵動的大氅碎成了布條,發髻因為激戰而散開,長發隨意披在肩頭。
但其威勢仍在,手中大槊滴血,仙主的血!
冠軍王回來了。
沿岸漢軍看見霍去病,爆發出如雷的歡呼。
西族部眾則開始退走。
仙主不見蹤跡,而霍去病回來了,只要稍有耽擱,便會有西族的將領隕落喪命。
西族部眾,快速融入海岸線后方的兵勢黑氣內。
而霍去病在空中,舉起大槊做投射狀。
槊鋒如射月的箭矢,化出一道道鋒芒,穿入西族的黑氣內,連續洞穿多艘西族將領乘坐的船舶。
船舶炸散,船上的西族逐一斃命。
黑氣滾滾倒退,往深海而去。
霍去病收手從天空下來,來到皇帝所在位置。
劉徹臉上的動容之色一閃而逝。
“陛下,我需要立即突破半圣三境!”
霍去病回來的第一句話:“若不能引動天地之力入體,借突破重塑生機,臣這一身修行怕是保不住了。”
祖龍之前便說強行推動祂的力量,疊加入體,會留下不可恢復的傷損。
霍去病和祖龍相合,與仙主激戰整日,當交戰結束,祖龍的力量抽離,霍去病全身的每個毛孔都在滲血。
他落下來這一刻,像是失去了所有修行,皮肉崩裂,經脈幾乎寸斷。
“仙主如何?”
武帝送出國運的氣機,涌入霍去病體內,幫他穩定傷勢。
霍去病嘴角微挑:“和我一樣!”
意思是一樣也遭到重創,所以他回來便準備突破,趁機恢復傷勢。
原因是此刻的仙主,沒有再來攻伐的機會,受創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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