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們的機體程序里沒有這劍的識別程序,用不了的!”
看著屏幕上閃過的一連串報錯,女機師用巨大的聲音宣泄著緊張,馮雪臉上卻是泛起一絲自信,一邊一腳踹開變成人棍的機體,一邊道:
“白林國機師有句話說的挺好的。”
“哈?”
女機師還沒聽懂他想說啥,緊接著,就見那完全沒有開啟的高周波粒子劍撕裂空氣,狠狠地拍掉了左側一臺銀騎士的頭。
而直至此時,這學生的聲音才姍姍來遲——
“誰說沒有震動就砍不死人?”
“哈?可這設備損耗……”
不等這機師說完,馮雪便翻了個白眼道:“損耗個毛啊,戰場上搶來的設備,你管它磨損率作甚?還指著報繳獲算軍工是咋地?”
說完,也不等這八成連戰場都沒上過的機師反應,馮雪便像是掄狼牙棒一般掄起手中的不震動粒子劍,狠狠地把一臺銀騎士的腦殼砸進駕駛艙。
然后,他才后知后覺道:
“啊,忘了這不是虛擬訓練,話說把人打死了沒事吧?”
“沒事,或者說死了更好,就像你說的,只要死了,那他們就是恐怖分子,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嗯,至少明面上不會。”
機師不太確定的說道,馮雪卻是當即放開手腳,臉上的笑容甚至泛起幾分猙獰道:
“那就好,是時候表現我模擬戰六千連勝的手速了!”
如同雨點般的敲擊聲充滿了整個艙室,機師甚至有種這學生是不是在亂敲的錯覺,但是看著那一臺臺被輕易擊潰的銀騎士,她又有些不忍直視——
“伱說的那個模擬戰,是啥?”
“白林國的機甲格斗啊,我在機甲加工廠打工的時候老師傅教我的,他們用‘報廢’的駕駛艙改了個體感模擬倉,用全指令輸入打手柄玩家,別人是一堆指令做一個宏技能,他們把一堆操作關連成一個游戲技能指令,還說什么連機甲怎么開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做出好機體,說起來也挺逗,一群裝預組機的好意思說做好機體……”
“額……”機師只覺得自己世界觀受到了沖擊,甚至覺得自己要是能活著回去,一定提議把《機甲格斗》這游戲引進過來,嗯,她覺得自己這群人做不出好機體說不定就是缺了這么個游戲!對了,模擬倉是重點!這么邪門的玩法,一聽就是那種廠子里的老工人才能整出來的花活!
眼看眼前已經殺出一條空擋,機師正想指路,忽然發現這學生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怎……”
“轟!”
話未說完,強烈的振蕩感便已經抵達了駕駛艙,女機師再次整個人彈了起來,好在這次她抓的夠緊,倒是沒有頭戳在倉頂。
馮雪此時也沒有心思打趣了,畢竟這機體是真的拉胯,唯一值得稱道的動力系統也只仿了個七成,還因為剛才的戰斗損傷了推進系統。
“之前沒把那個最強機甲概念的機械神打死真是失策,好在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馮雪深深的吸了口氣,鍵盤的一個個按鈕在他的眼中仿佛化作了一條條肌肉與血管,隨著指尖的敲擊,機體的動作也開始發生變化。
雖然仍舊維持著理想國一系機甲的可動性差的缺點,但舉手投足之間,卻仿佛帶上了幾分大巧不工的味道。
“舉輕若重,大巧不工;諸相蛻魔,黃衣化甲。”
仙·武·廚三個單字權能的推演下,玄君秘經已經抵達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黃衣十八跌本是以斗篷為兵刃的柔性武學,到了如今,哪怕以機甲為衣,亦能施展!
犧牲了四臺機體后,本已經將帕林國新機體的行動空間壓縮到極致,但就在這一抖之間,七臺機體竟是被以不同姿勢拋飛出去,而且,每一臺落在了空地上!
“這是?”在這一瞬間,科米爾只覺得眼前一花,那臺簡陋粗糙,外形看起來與理想國一系機體沒什么不同的帕林新機體,卻仿佛重疊了某種影子。
“是你嗎?海怪!”
科米爾的身上爆發出強烈的氣勢,原本以大欺小所無法展現的氣魄在此刻全面爆發,金色的機體身上開始浮現出一道道精神烙印構筑的符文,本就是理想國一線機體的機甲性能再次暴漲。
金騎士忽然爆發出的速度直接震碎了空氣,沖擊波將地上的塵土碎石盡數蕩開,而已經重整架勢的馮雪卻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指尖的動作又快了幾分。
手中已經彎曲得不成樣子的高周波粒子不震劍被用力擲出,卻未能拖延科米爾分毫,只是,丟出武器未見得是為了攻擊,也有可能,是為了騰出雙手!
帕林國新機體的雙臂在此刻仿佛化作了兩條綢緞,以一種看似柔軟卻如抖鞭一般極致的速度纏了上來,金色的騎士劍被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卸下,但科米爾本就沒指望這一劍立功,就在馮雪上演空手奪粒子劍的花活時,一挺機炮已經抵住了駕駛艙。
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再次勸降的意思,意識到眼前敵人危險性的科米爾直接扣下了扳機。
匪夷所思的一幕在眼前展開,那鋼鐵鑄就的機體卻仿佛風中的棉絮一般,輕柔的偏離了這直指中軸的一炮,機體旋轉的同時,還未來得及開出下一槍的機炮便已然被那易主的粒子劍抽碎。
手部接口受損并未讓科米爾受挫,恰恰相反,在這一刻,之前與天庭機體交手中所積累的挫敗感在瞬間被點燃,化作了推動他精神力朝著更高處攀升的動力。
在他的眼中,眼前這臺“丑陋”的機體仿佛已經被海怪所附體,而他要做的,便是戰勝這心魔!
“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未經揚聲器便已經穿透駕駛艙的怒吼,金色的騎士身上的氣勢已經化作了光焰,看著科米爾這架勢,馮雪嘆了口氣道:
“又來了,理想國人怎么老是這樣,打不過的時候嚎兩嗓子就忽然又行了……”
“比起那個,你這機甲格斗術……”女機師覺得比起理想國的精神爆發,馮雪的駕駛技術才要更離譜一點,聽到她的問題,馮雪卻是理所當然道:
“白林國機甲廠學的!”
關于廠子里老工人的邪門玩法,怎么說呢,現在是沒有了(主要是新上任的年輕領導都是卷嗶——,逼著工人卷,都沒時間玩耍了),不過以前廠子里的老鉗工玩法各種離譜,比如用“報廢件”焊幾個小人然后操作小人打球,用廢電阻、電路板、喇叭筒搓半導體收音機,明明是彈弓硬是要車成手槍的模樣等等(扣扳機打紙團的彈弓槍,不是違法的玩意),甚至研發室那邊還搞過手刻酸蝕電路板搓小霸王的邪門操作,然后很多工人家庭的孩子家里就能看到一堆線路板上插著個小霸王卡帶也能玩的絕景(甚至有連卡帶也自己搓的,不過這個只是聽說,至少我沒親眼見過)……包括我以前說過的用鐵皮桶攢太陽能熱水器之類都是這么來的。每當想起那個時候,我就不由得感慨勞動人民的智慧和創造力真是偉大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