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鐺鐺鐺……
猶如雨打芭蕉般的聲響在九龍神火罩上炸開,那掉落在地的分明是細碎的木塊,但太乙真人感受著九龍神火罩傳回的反震之力,一時間居然生出一種正在面對“金屬風暴”的錯覺。
當然這話說的是有些夸張了,那“金屬風暴”乃是截教十絕陣的最后一陣,需要以數百法寶級別的銃械布置陣法,從不同角度噴射高密度的金屬射流,每一支銃械的位置都有著嚴格的變換之法,足以將金仙絞得粉碎,因為陣中敵人往往死無全尸,血肉盡數與那鐵砂彈丸混合一體,不分彼此,故又名紅沙陣,哪吒這木頭彈丸自然是遠遠不如的。
但若是只論射速,這木頭彈丸,卻也已經比得上數十挺法寶級的銃械了!
“但終究是木頭罷了!”
太乙真人壓下心頭震驚,卻是已經斷定這哪吒一定是和某個截教中人有了聯系,心中大恨之下,當即催動九龍神火罩,放出九條火龍,朝著哪吒駕駛的木質機器人卷去。
那九條火龍一出現便將所有木質彈丸一掃而空,隨即劃出一條條難以預判的弧線,從不同的方向朝著木人飛去,一邊飛,一邊噴吐著三昧真火,哪吒見狀,身后木質飛翼用力一扇,木人旋即飛上高空,帶著九條火龍便是一套經典的機戰馬戲。
眼看著看似笨重的木頭巨人居然發揮出連九條火龍都追不上的機動力,太乙真人只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他伸手在腰間一抹,那豹皮錦囊中立刻金光一閃,一只純金板磚便落在了他的手里。
這板磚在手中握著便已經沉重至極,但隨著太乙真人將其祭起,那重量更是到了連周遭空氣也開始扭曲的程度。
金磚嗖的一聲擊碎空氣,整個空間也仿佛在這一瞬間化作了液體,從板磚的前方向著后方流動起來,將這板磚推進的越發快速。
哪吒一邊遛著九條火龍,心中還在思考如何給這太乙真人一點教訓,卻忽然感到小木傳來警示,抬頭一看,就見一道金光直沖而來,念頭還來不及化作思考,便是一陣咔嚓作響,這金磚竟是一擊將木頭巨人攔腰打成兩截,好在小木即時調整了駕駛艙位置,這才躲過一劫。
不過哪吒對此卻并沒有半點慶幸之感,反而是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怒意,這木頭巨人的每一個部件都是他精心點化的木靈,雖然還沒有真正誕生靈性,但也投注了許多心血,這太乙真人一擊便打死了三個,他又怎會不惱?
“二虎!小魚!狗熊!哇啊啊啊啊啊啊!”
哪吒發出凄厲的慘叫聲,空中碎裂的木人也開始飛速變換形態,比起之前那充滿力量感的狀態,此時的它已經變成了一種充滿速度美感的狀態,看起來頗有點像是飛梭與龍的結合體。
太乙真人見哪吒吃了這一金磚居然還敢反抗,手中一扯,之前被哪吒用來困住他的混天綾被他撈在手中,怒斥道:
“冥頑不靈!”
說罷,那混天綾迎風便漲,瞬間化作十里紅霞,哪吒完全籠罩起來。
哪吒一時之間竟是陷入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狀態,頗有一種籠中困獸的絕望感。
太乙真人卻是完全不理會哪吒的心情,不斷壓縮混天綾的范圍,倒不是他不想一鼓作氣,只是這混天綾在哪吒手里呆了十年(被送進了娘胎里),哪怕作為原主人,想要用它困住哪吒也需要一點時間煉化。
但這種一點點縮小范圍的行為,卻讓哪吒心中的絕望感越發的濃郁。
“不行,不能這么下去!”
哪吒咬了咬牙,那顆小腦袋瓜立刻瘋狂的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辦法,他手頭能操作的木頭人還有不少,但這些木人本就是他造著玩的,更別說李靖看著,根本不可能讓他在里面搭載什么大威力武器。
想要轟開混天綾這種連馮雪都看不明白的玩意,那更是異想天開。
就在絕望感伴隨著可動范圍越發逼仄而逐步提升的時候,哪吒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本書,他微微側頭,就看到頭頂的小木不知何時也恢復成了人形,此時正伸手翻開了那本師傅留給他的《潮流木工大全》。
“別鬧,這時候……”
哪吒剛想說什么,忽然眼前一亮,而小木也隨著他的念頭,飛速翻動木工大全,隨著一頁頁圖紙與技術在眼前閃過,哪吒的眼中忽然有了神采,他身下的木頭巨人,以及剛才被金磚擊碎的零件忽然像是活了一般,在瞬間分解開來,又再度被他體內那用于養靈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化作六條機械臂與他身后的飛翼背包完美接合。
“孽障,居然還想反抗?”太乙真人用力將手向下一揮,混天綾當即收緊,但哪吒卻是用力揮動手臂,一直帶在手腕上的金鐲子驟然飛出,狠狠的撞在了混天綾上。
這一撞并沒有能扯開混天綾的防線,但那金鐲子卻也沒有就此止步,而是不斷的繼續加速,將原本在收緊的混天綾扯出了一個夸張的弧度。
就在此時,哪吒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六條機械臂在他的身前飛快揮舞,將潮流木工大全的書頁完全拆開。
“這本木工大全我已經看了好幾十遍,里面的木工技巧的難度和排序一直讓我很奇怪,我本來以為這就是潮流,但是……”
書頁隨著哪吒的話語被重新組合,太乙真人的心中頓時生出不妙的預感,只是此時再下殺手似乎已經晚了,那一張張書頁重新排列的同時,哪吒站在空中的動作也為之一變。
六條手臂連帶著他本人的動作同時發生變化,一種奇特的韻律感也隨之發生。
“所謂的木靈根本就不是養出來的,而是將一門手藝修煉到了極致所誕生出的神異,而在這份神異的推動下,能做到的便是技近乎道!接招,這就是墨家機關術至高奧義!”
哪吒并不知道這奧義究竟叫什么,也沒有功夫給它起個名字,但他卻將自己那對于三個木靈死去的憤怒,盡數灌入了拳法之中。
然后……
“天啊!你怎么這么不經打啊!怎么辦啊!你不能死啊!我沒想殺你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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