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希望城的衛戍部隊總部中,擺在史蒂夫·特弗雷面前某個監控器突然以爆裂的姿態碎開,其碎裂前的指針在一瞬間翻轉到了儀器可承受的極限,而被偵測到的特殊能量能級還在不斷提升,最終直接導致內部核心失衡損壞。
這種情況嘛,俗稱爆表。
但問題是這個儀器是用來檢測沖擊發生時的能量傳遞與逸散情況的,前四次沖擊時最多也不過將指針指向一半的位置,那還是在沖擊進行到世界對撞開始時的能量峰值。
而現在這只是第五次沖擊剛剛開始,已經足夠說明問題的嚴重性了。
“別慌,這破玩意可能壞掉了。”
昨晚與“別人的老婆”貝卡女士完成了一場美妙約會的少校這會眼疾手快的拍滅了自己被火星引燃的金發,又故作鎮靜的對他身旁一片面面相覷的其他指揮官們說:
“第五次沖擊按時提前到來,雖然能級要比之前都高得多,就像是一次超級能量釋放一樣,但我們已經有了應對措施,所以千萬別慌.”
這安撫的話音未落,整個辦公室就劇烈震動了一下,大地撕裂的恐懼聲音順延著地面清晰的傳遞到每個人耳中,這讓特弗雷少校都忍不住臉色大變。
“快去看看外邊!”
他繃不住了,吼了一聲。
“唰”
辦公室的窗戶被推開,眾人沖到窗戶邊看向天空。
那里已經浮現出另一個地球的倒影,前四次沖擊積累的所有經驗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效用,眼前對面的地球浮現出的體積與形態不在遵循三十六小時的靠近原則。
在第五次沖擊開啟的瞬間,兩個位面就在越發龐大且混亂的能量壓迫下快速撞在一起,兩個世界在以超級快的速度靠近并相撞。
以目前這個速度判斷,留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十呃,保守點,十五分鐘。
“轟”
地面崩碎的聲響從城市中心傳來,更遠處的視野盡頭升騰黑色的煙柱,那是地幔層的巖漿被飛速變化的引力影響失衡造成的結果。
雖然已經經歷過四次沖擊都不再是雛,但這一次的情況還是讓衛戍部隊的指揮官們大驚失色。
就好像這個已經走向終末的宇宙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要將自我孕育的一切存在都卷入消亡的現狀。
而在撕去了溫情脈脈的偽裝之后,真實末日的到來猙獰到難以想象。
但幸運的是,他們確實在這最壞的情況到來前已經做好了萬全的籌備。
“嘟嘟.”
跨世界通訊的響聲在一片死寂的辦公室里回蕩,隨后一個沉穩且帶著陰沉的聲音從其中響起,通報到:
“這里是新烏托邦項目奧斯本塔世界節點,我是負責人諾曼·奧斯本,檢測到你方的伊述信號塔傳輸頻率,正在接入宇宙調音叉總網,預計完成時間二十五秒。
在此敬告接入融合總網的新同伴們,因為第五次沖擊的位面震動頻率與能量釋放程度都遠超以往,因而宇宙調音叉的融合頻率釋放模式也將進入快速生效模式。
宇宙神器的高頻震動可能會引發一系列意料之外的結果,請新同伴不必慌張,我們對眼前的突發事態做了足夠的準備和完整預案。
你們只需要停在目前所在的位置不要隨便移動,以免世界融合進行時因相位錯亂將諸位轉移到山體或者海底。
各世界信號塔共振即將開始.”
在老綠魔的宣告結束之后,特弗雷少校松了口氣,他轉身打開了辦公桌上的裝置,投影出在前幾天已經安置完畢的伊述信號塔的實時監控。
他看到那造型特殊的機械高塔之上閃爍著代表宇宙頻率共振時的光,就像是被點燃的一團燭火,標記并指引這個世界的方位,而在無數個黑暗星海中在這同一時刻都有同樣的燭火在跳動,并隨著依然位于新奧斯本塔世界的宇宙調音叉開啟被連接在同一個網絡體系中。
定位和信號接入已經完成,剩下的工作就是世界融合的復刻與規模放大。
看似簡單卻是經過狐巢的科研者們同心協力改進過的流程和方案,足以保證即便是在遭遇眼下這種突發情況的超級沖擊發生時也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部署。
但很快,少校就發現了更可怕的問題。
他之前閱讀過新烏托邦計劃的具體行動步驟,即便是在新近修改的新方案里,極端情況下不需要世界磁場發生器也能借助宇宙調音叉的強行共振使相撞的兩個世界完成融合,但前提是兩個世界上都必須有可以接收到宇宙共振頻率的伊述信號塔。
而現在的問題是,對面正在被宇宙能量推動著撞過來的那個世界上似乎并沒有和希望之星匹配的信號!
對面那個世界是未知的地球?
見了鬼了!
“貝卡!”
特弗雷少校怒目圓睜一把推開身旁正在低頭祈禱的同伴,抓起自己的私人通訊器對昨晚與自己共度良宵的“緋聞女友”大喊到:
“對面的地球并未在現有體系里登記,那是個邊緣中邊緣星球,上面沒有信號塔!共振信號傳遞不過去!
讓超人把信號塔丟過去!否則趕不上了!”
“這種事你們倒是早說啊!這都火燒眉毛了。”
白衣女俠那邊也急了,罵了一聲無用的男人便趕緊去找人。
數秒之后眾人趴在窗戶邊仰起頭就看到一道音爆炸響,喝下了超人藥的風衣超背著一個自律型便攜式伊述信號塔就朝著對面的地球沖了出去,但這樣的速度依然不夠在對方地球破壞雙方引力導致兩個星體在撞擊前就粉碎的情況下完成安裝。
于是在特弗雷少校的尖叫聲中,他看到空中有熟悉的母盒傳送的光一閃而逝,風衣超便和貝卡一起被直接傳送到了對方的世界中。
接下來的幾分鐘里的每一秒都顯得如此的焦灼如此的沉重,那個之前被梅森蠱惑用手槍差點挾持了特弗雷少校的女少尉都捂著臉哭了起來,她打算給自己的老公和孩子打個電話,但還沒等接通呢,就聽到眼前人爆發出了一聲歡呼。
白色的光隨著兩個完成連接的信號塔的成功并聯,開始在兩個相撞的地球之上同時覆蓋起來。
那白光就像是溫柔的海水飄蕩而來,將目光所及之處的一切都吞沒掩蓋。
這是融合啟動的標志。
宇宙調音叉不斷播放的共振融合瀕臨在第五次沖擊里又一次大顯神威,而在少校本人被那溫和的光吞沒的前一秒,他吹著口哨對身旁的同伴們指著天空吹噓說:
“剛才那救了兩個世界的女人厲害不?那可是我女朋友,她昨晚答應了.”
“可是我聽說貝卡女士在她的世界已經有丈夫了呀?你這.嘖,口味還挺重。”
“喪偶!喪偶你懂不懂?你這蠢貨,我給你說我女朋友多厲害,你告訴我我女朋友之前結過婚,我看你是欠揍!
等到咱們活下來之后,看我不關你禁閉!你這個月津貼沒啦!”
外界的沖擊進行的如火如荼,神秘的斗界之中也有一場遭遇戰以突兀的姿態爆發開。
所謂斗界的本質其實是杜姆神君將一整個粉碎的世界以一種完全不講道理的玄學方式重組起來形成的“新世界”。
這里不是真實存在,因為這個世界的根基已經被摧毀,但在斗界的力量可以影響的范圍之內,它就是真的。
因而在斗界之中就形成了一個相當奇怪的悖論,既“虛假真實”。
換句話說這是個完全不講科學也不講魔法的世界,這里的一切規則都以杜姆神君的意志為轉移,聽起來就有種古早中的“領域”概念了。
正因如此,在斗界中別想找到現實的參照物,這里基本就是杜姆心中“完美”的異世界,而最夸張的是,這斗界里不只有杜姆一人。
那個混蛋把自己粉碎世界里的所有生者都改頭換面的在這里重新復活,甚至不只是他世界里的人,包括那個位面之中的超級強者也在斗界之中生存并以杜姆的意志為尊。
因而梅森家族闖入這里要在終末之星起航之前干死杜姆就意味著他們要和一整個世界乃至位面對抗,還要再取勝之后與這個世界的“神”來一場solo。
這就也不怪至高智慧在之前將其視作一種“送死”的行為了。
只是梅森也沒想到,他帶著自己的兄弟和未婚妻以及狗子們闖入斗界的第一件事不是找到杜姆干死對方,還是先要在這個古怪的世界里救下一個十幾年前就已“死”掉的混蛋。
對方和他在不同時間闖入了同一個地方,基本就是前后腳的關系。
在梅森家族的一群貨找到把自己的日記到處亂丟,讓梅森整整找了好幾天的混蛋羅夏的時候,對方正在幾個雷神軍團的士兵壓在地上捶。
“好打!”
梅森抬起手槍瞄準的同時不忘贊美一聲。
這種管不好自己的手總喜歡把關鍵任務道具四處亂丟的家伙就該被這群杜姆的狗腿子狠狠的教訓一頓。
當然也不能放任這貨真被打死了。
梅森的手指扣動扳機的同時,啾啾啾亂叫的野鳳凰就在火焰閃爍中竄入眼前的雷神士兵們之中,當著四把雷神錘的閃爍來了一次鳳凰火爆發,將包括馬面雷神和女雷神在內的“雷神衛戍團”的成員逼退。
神出鬼沒的收集者是沖的最快的。
這家伙如盜賊一樣跳出來甩手丟出了用奧林匹斯女灶神的束帶制作的捕網讓他們無法逃脫,又被工程師駕馭著暴君戰甲沖上去三拳兩腳打翻在地,至于梅森射出的那枚子彈追著反應最快,化作閃電躲閃的馬面雷神整整三次跳躍后精準的打進了他的手臂里。
因為子彈覆蓋了極寒冰凍導致打中目標的瞬間就將馬面雷神封凍起來。
這些雷神軍團的士兵穿著統一的盔甲,但在杜姆設置的斗界中他們確實是貨真價實的雷神,手中的雷神之錘雖然形態各異但確實都具備雷神之力,一波偷襲并不足打垮他們,他們還要反擊,隨后被總隊長揮起左手五指緊扣爆發無限寶石的力量化作四尊石像。
嘿,你還別說,這正版寶石真挺好用的,比珠寶匠磨制的一次性玩意棒多了。
“喂,死了沒?”
梅森帶著自己的家族一幫人上前,把已經開始吐血的羅夏團團圍了起來,就像是看耍猴一樣看著躺在地上喘息的羅夏。
這家伙只是個街頭英雄,除了一腔熱血,好用的腦子,嫻熟的戰技和固執的正義之外并沒有太多超能力。
算是個弱化版的老爺,而且最要命的是沒有老爺的主角光環。
這就尷尬了。
他這么個情況敢孤身闖入杜姆的大本營基本和一只老鼠闖進貓窩里差不多,用一句古話說就是耗子扛刀,滿街找貓。
大概這個狼狽的家伙在沖進來之前就已經抱定了死志。
這也很好理解,他揭露這一切并非為了別人,也并未為了拯救世界,而是為了執行自我的正義,畢竟在他活著的時代里,可沒有一個梅森帶著反抗者們對抗理事會成為第二個選擇和第一道光。
急救師立刻為羅夏止血急救,煉金師在旁邊幫忙還伸手想要揭下羅夏臉上那個奇怪的全覆式面具,這玩意似乎可以根據羅夏的情緒來讓面具中央的那些游離的黑色物質組成不同的形狀,類似于過濾器和呼吸面罩。
在增加神秘感的同時,還能有效的威懾敵人,基本原理和蝙蝠戰衣異曲同工。
但這個動作被梅森阻止了。
他對煉金師說:
“這家伙不喜歡別人看到他真正的臉,實際上我覺得他也是個精神分裂癥,我們所看到的這張面具才是真正的羅夏,面具之下的人只是他的偽裝身份罷了。
就這樣吧,別惹惱他免得這家伙跳起來毆打我們再把自己弄死。”
“咳咳,你們是誰?”
雖然被打的很慘,但羅夏這硬骨頭在恢復力層面還是很牛的,或者說痛苦并沒有影響到他的神智,那張看不見五官的臉揚起,面具上的黑色物質游走著看向眾人,又一眼鎖定了梅森確認他就是這群奇怪家伙的首領。
“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為了來這里阻止終末之星的起航并摧毀這個該死的計劃。”
梅森簡短的回答到:
“唯一的問題是,我們是在你之后十七年才過來的,這里的時間有錯位讓你這個已經失蹤了十多年的家伙能看到自己的后輩。
另外告訴你個壞消息。
為你作掩護幫你進入這里的夜梟死了,絲魂也在兩年前死在了你們曾生活的城市里,她組建了反抗軍,大概是被你和夜梟鼓舞的緣故。”
“不,她堅持戰斗還有另一個原因。”
羅夏掙扎著打斷了梅森的話,他咳嗽著說:
“你們或許還不知道你們要面對的是誰.”
“藍大鳥博士,對吧?”
梅森突然回了句,這個獨特的稱呼讓羅夏愣住,隨后捂著發疼的傷口發出了孤狼一樣的笑聲,他斷斷續續的說:
“對,沒錯,藍鳥博士,呵呵,真是個貼切的稱呼。他是用古怪的力量把自己的存在抹掉了,我費盡千辛萬苦到達這里才重新記起了他,但還有很多細節無法還原。
你在來之前就知道了,看來你比我厲害得多。”
“你知道終末之星在哪嗎?”
梅森問了句。
羅夏被急救師攙扶起來,從梅森手里接過自己被打爛的偵探帽戴在頭上,朝著眼前世界的中心區域指了指,說:
“就在那里,我只用鼻子就能嗅到那玩意散發出的如尸體堆砌一樣的惡臭,它就在那里,他也在那里。”
“等等!”
梅森身旁的煉金師頓時一個激靈,他和腦袋瓜最好用的工程師對視了一眼,詫異的說:
“羅夏和我們到達的時間是一致的,斗界的時間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也就是說,終末之星在這十七年里根本就沒有移動過?
那我們現在所處的時間點不就是”
“第一次沖擊發生時!不,比那更靠前。”
梅森瞇起眼睛,說:
“是災難尚未開始的香草時代,整個斗界就是固定在神圣時間線上的錨!所謂的‘起航’并不只是指終末之星從這里飛出去,而是以這里為基準,把外界的一切再重新拉回十七年前 我理解這玩意的生效原理了,天網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們在制作的是一個解不開的輪回,最可怕的是,連我們都不知道我們所認識的那個外界現實是不是被已經被循環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