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三天過去。
梅森快速適應了充實到爆炸的新生活節奏,似乎一切都走上了正軌,好消息一個接一個。
兩天前急救術正式突破Lv2。
而哥譚市的另一位大佬法爾科內先生也是很“熱心”的人,連續三天每天晚上都“送”四五個試藥對象給梅森,大大提高了未知藥水的辨別效率。
風箏人對冰山酒吧的改造也提上了日程。
他打算保留冰山酒吧的名字但要運營風格,打算將自己的酒吧打造成哥譚市的街頭英雄們的聚集地,并對自己這個運營想法非常有信心。
梅森并不在意這些。
在得到足夠的“自愿試藥者”后,他專攻煉金技巧的進度快了很多,并決定在明晚正式“攻關”歡欣劑的制作。
至于為什么不是今晚?
原因很簡單,因為梅森的小店要在今晚正式開業。
那是位于犯罪巷附近距離萊斯利醫生的診所只隔著一條街的臨街小店。本是一家生意慘淡的雜貨鋪,在風箏人親自操刀的鈔票攻勢下店主飛快的完成了轉讓手續。
順便借著冰川酒吧內部裝修的東風讓工人順便完成小店的清理和改造,梅森昨晚花了點時間和查爾斯一起把自己最近制作的一些東西運到了店中。
他也沒搞什么開業儀式。
就在晚上十點鐘從診所下班后拉開這個名叫“庫珀神秘物品店”的卷簾門就算開業了。
店鋪并不大就是一個臨街小店,二層是梅森休息的地方放了床鋪衣柜和幾個工作臺,用極簡風鋪了木板就算轉修完成。
一層是店鋪主體。
沒有任何接待客人的桌椅,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環形柜臺和五個大陳列柜,按照煉金造物和工程學造物的區分擺上梅森手制的“商品”。
只擺了兩個展柜看起來有些寒磣,但剩下的三個展柜是要留給之后的制作業分支造物的。
梅森打開并不明亮的燈讓光芒順著店鋪門照耀在外面的街道上,門外招牌用的復古霓虹燈,那花花綠綠的走馬燈照耀在街邊水漬上也有奇妙的感覺。
他拉開椅子坐在柜臺后方,那里擺放著一件相當奇特的東西。
一臺縫紉機。
他要在每天從10點開店到凌晨一點的三個小時里再抽空研究一下裁縫技藝,護甲這種東西對于他這種要在異世界探險的群星會開拓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過梅森這個小店選址太糟糕了。
犯罪巷附近哪有什么正經客人?就哥譚這個治安情況,一到晚上還在街上亂走的肯定也不是什么樂善好施的家伙。
開店一小時了都沒有一個客人,唯一來拜訪的是一伙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小混混,看樣子是嗑嗨了打算找點樂子。
但在看到梅森擺在柜臺里的霰彈槍和一個裝滿子彈的彈盒之后,這些小混混們立刻清醒過來。
乖乖的收起手中的棒球棍然后點頭哈腰的退了出去。
至于梅森自己,他在那稍顯笨拙的踩著縫紉機嘗試制作出最簡單的作品,結果化了一個小時制作出歪歪扭扭給狗當衣服都嫌寒磣的圍裙之后,便皺緊眉頭想到自己或許應該從鞣制皮革籌備裁縫原材料入手?
還是說自己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老板,這些藥水看起來很唬人呀,而且怎么沒標價?”
就在他皺著眉頭思考裁縫分支該怎么提升熟練度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店鋪里響起,忙著懷疑人生的梅森隨口說:
“我這些藥是交換材料的,朋友,不是賣的。具體的交換條件在柜子旁邊自己看吧。”
那個問話的聲音被老板這種愛搭不理的服務態度弄得有些懵,小個子的顧客皺著眉頭看向擺滿了各種顏色的藥劑展柜旁邊的一張介紹。
抬頭第一行字就是“本店所有商品概不售賣,只用于材料交易,假一賠十,童叟無欺。”
不知什么時候進入店中的客人皺著眉頭繼續向下看:
“治療藥水十瓶換取羊胃結石五顆,要求必須為4-7歲的山羊在夏季最后一個月中取出的結石。
該交換長期有效。”
下一行是:
“活力藥水十瓶換取干蕁麻、磨碎蛇牙和豪豬刺以及帶觸角的鼻涕蟲四種材料各五套。該交換長期有效。”
“麻痹藥水五瓶換取噴嚏草、壞血草和獨活草中任意一種材料五支。因為該材料較為罕見,所以該交換必須驗貨后再行交換。”
“高級藥水吐真劑一瓶換取水仙根末、艾草浸液、纈草根和瞌睡豆材料十套。該藥物制作工序復雜,需提前一個月預定并交納定金材料四套。”
這說明紙板上的要求的材料物品五花八門,看的小客人直皺眉頭。
他也自信家學淵源覺得自己見多識廣,但梅森列出的紙板上有很多奇怪的草藥和物品名稱連他都是第一次聽說。
這讓這位穿著黑色外衣還帶著棒球帽的小客人不免覺得這家店沒準是什么他看不懂的“行為藝術”。
但小客人又皺著眉頭看著眼前擺放的多種藥水,依靠直覺他覺得這些東西不像是假的,嗯,最少裝瓶的外形和他用過的那些真貨確實有幾分相似。
于是小客人猶豫了一會,又說到:
“你這藥水交換條件這么苛刻,雖然不要錢但可比要錢貴多了。”
梅森這會正思考裁縫分支該怎么入門呢,哪有時間陪客人玩鬧,便板著臉回了一句:
“你瞧瞧現在這哥譚市哪有真正的煉金師?我這藥水可是獨一份,用料扎實,效果一流,你嫌貴我還嫌貴呢。”
這就有些趕人的意思了。
小客人冷笑了一聲,拉長聲音說:
“我又沒說不買,但你這些藥水是真的嗎?”
“我專業煉金的,能賣給你假藥?”
梅森終于抬起頭瞥了一眼這位事多的小客人。
他上下打量著他,看著這家伙拉的低低的遮住大半張臉的棒球帽檐,但能判斷出他最多十幾歲,還是個小孩。
年輕人的語氣溫和了一些,帶著一些無奈提醒說:
“小朋友快回家去吧,晚上別到處溜達,這附近挺危險的。來,這瓶汽水算哥哥送你的。”
“誰要伱的汽水!”
小客人卻因為這個和善的舉動炸了毛。
他緊盯著梅森,帽檐下的臉上露出一絲兇悍的樣子,似乎在因為梅森把他當成孩子所以非常憤怒。
他兇巴巴的說:
“我問你這些藥水是不是真的!”
梅森這會品出這事有點不太對勁,他皺了皺眉頭,這孩子是什么時候進入店里的?他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年輕人站起身順手握住了放在手邊的手槍,趴在柜臺邊看著眼前兇巴巴的小男孩。
他說:
“你是來找事的嗎?誰讓你來的?”
“我不是!”
小男孩哼了一聲,隨手從展柜上取下一瓶治療藥水,在手里上下顛了顛,斜看了一眼梅森,說:
“你這藥要是真的我肯定買,你要的那些材料雖然看起來很離譜但也不是沒辦法找到的。我家里...嗯,是獸醫。
羊結石這種東西有很多。
但如果你給我的藥水是假的怎么辦?
我能不能帶著我的朋友們回來砸了你的店?”
“你這熊孩子!”
梅森被氣笑了。
這擺明是來找麻煩的,但他也懶的和一個來歷不明的熊孩子多說什么,只是擺手對他開玩笑說:
“你是我店里的第一位客人,所以這瓶藥就送給你了,帶回去玩吧。如果是假的歡迎來砸了我的店。
那邊的東西別去看了。
都是給槍械制作的特殊配件,不是你這樣的孩子該玩的。
好了,我要請你離開了。
如你所見,我現在很忙。”
他指了指柜臺里的縫紉機和剛被裁剪出來的各種形狀的布。
“你就等著我來拆穿你的鬼把戲吧!”
熊孩子哼了一聲,揣起一瓶藥水就溜溜達達的離開了庫珀小店。
梅森目送著他離開,瞇著眼睛想了想便又坐回了柜臺又開始對付自己的“針線活”。
而那個拿了藥的熊孩子沿著黑漆漆的街道拐了個彎進入旁邊的巷子里,那里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
四個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保鏢如鐵塔一樣守在車旁,小男孩靠近最近的那個保鏢伸手從他懷里取出一把匕首,在保鏢的手腕上劃了一刀。
頓時鮮血如注。
整個過程里不管是保鏢還是男孩都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就仿佛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事。
“把它喝了,五分鐘之后告訴我效果。”
小男孩把手里的藥水丟給保鏢,然后摘下棒球帽露出了一頭黑色短發。
他彎腰從打開的車門里拿起一個東方風格的黑白惡鬼面罩帶在臉上,又將手里的黑色軍用手槍咔的一聲打開保險。
其他三個保鏢也打開后備箱,從里面取出了長短家伙。
這兇悍的熊孩子說如果梅森給的是假藥就要去砸了他的店看來不是假話,他已經提前做好了血洗那個小店的所有準備。
甚至連單兵火箭筒這種離譜的東西都在后備箱里預備著呢。
在其他城市里出現這種東西固然離譜,但放在哥譚卻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起來了。
“少爺,主母的電話。”
兩分鐘后,坐在車里閉目養神的熊孩子身旁的保鏢遞來一個特殊加密的衛星電話,正準備大干一場的小男孩頓時皺起眉頭,將電話放在耳邊。
隨后,一個很好聽很有磁性但非常冷漠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
“達米安,你在今天下午就該離開哥譚,但你還沒有動身,這會讓你耽誤明天的地理和歷史課。我需要一個解釋。
你最好別騙我。”
“媽媽,我只是在驗證一件我很感興趣的事,你就別管我了,我已經長大了。”
小男孩有些氣憤又有些無奈的說:
“我會在午夜登上飛機的,我保證會準時回家。”
“你到底在做什么?”
電話對面的冷漠媽媽又問了一次,說:
“說!”
“我...我只是想看看被那個男人特殊關注的梅森·庫珀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熊孩子老老實實的回答到:
“您也知道,在上次我指揮的追捕中梅森逃跑了。那是我三年來第一次任務失敗,而我討厭恥辱的失敗!外公從小就教我面對失敗的最好方案就是再試一次。
在您阻止了我殺死迪克·格雷森和蒂姆·德雷克之后,您難道還要繼續阻止我直面失敗嗎?”
電話對面的聲音沉默了幾秒,說:
“給你一個小時!還有,達米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一直在逃避接受那些我精心挑選的博士們為你授課的安排。
如果你缺了明天的課...
那你的地理和歷史兩位老師的人頭就會在明天下午被擺在他們家的餐桌上!”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小男孩,他憤怒的尖叫到:
“有什么區別嗎?就算他們躲過明天的殺身之禍,在我完成了您的課業考核之后,被視為無用之物的兩位博士依然會被你塞進水泥里沉入大海!
從我六歲開始到現在,光是因您為我制定的‘學習’計劃而死去的各行業博士教授們已經有十七位了!
我不喜歡這樣!媽媽。
他們不是我從小養大又在八歲那年被您逼著讓我親手殺死的小狗...他們是人!活生生的人,他們留在組織里對我們也有好處,不該因為我就這么...”
“你太軟弱了,達米安。”
小男孩的反駁被母親冷漠的打斷,她說:
“這樣脆弱的你該怎么繼承你外公未來會留給你的偉大遺產?這樣可憐的你又該怎么實現你誕生時就肩負起的使命?
你親眼在哥譚見到了那個男人!
你知道他有多強大到近乎不可戰勝,不可摧毀,就像是誕生于哥譚的恐懼之神一樣。
現在的你不好好學習,不以知識來武裝自己,以后又該怎么親手擊敗他?達米安,你身上有一半屬于他的血。
但可惜,我在你身上沒有看到和他一樣讓我乃至整個刺客聯盟都為之心醉的潛能!
如果你再繼續放縱自己沉溺于無聊的仁慈,你就別回來了。
別再叫我媽媽!
我不會接受一個軟弱的失敗品成為我的兒子。
言盡于此!
記住,達米安,你還有五十五分鐘的時間。”
“嘟嘟嘟”
電話掛斷,震動的忙音頗顯無情,又在黑夜中帶起一絲無言的蕭瑟。
但車里的小男孩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一切,他面無表情的將手里的電話遞給保鏢,又握緊了手中的槍。
那個試藥的保鏢在五分鐘倒計時結束時走過來,將自己已經徹底愈合只留下一道淺疤的手背展示給自己的少爺看。
達米安·艾爾·古爾看著眼前那道淺淺的疤痕。
那證明了梅森·庫珀的治療藥水確實有用,自己已經失去了血洗那個小店的正當理由。
當然或許在理由失去之前,小男孩就已經失去了今晚行動的興致。
他將手槍丟在一邊,閉上眼睛吩咐到:
“你去準備材料,盡可能把那家店里所有的商品都買下來。同時替我向梅森先生道歉,就說在我下次來到哥譚時會再來拜訪他的神奇小店。
開車吧,我累了。
該回家上課了。”
低調但可以在近距離抵御住火箭彈襲擊的黑色轎車無聲啟動,緩緩滑入哥譚的夜色中。
而在庫珀的神奇小店里,梅森一邊哼著歌將閃耀寒光的獨頭彈壓入彈夾,一邊摸了摸衣領上閃耀著微光的地獄之眼領針。
他腳邊放著八個飛行工程學炸彈和六瓶弱效石化藥水以及整整一排麻痹藥水,手炮插在腰間,企鵝人的武裝傘也放在腿邊,隱身衣疊起放在身前。
這套武裝足夠應付今夜可能出現的任何危機。
但在梅森滿懷期待的等待中,襲擊者不但沒出現,他領針上的微光反而快速黯淡下來。
這讓年輕人詫異的眨了眨眼睛。
“嗯?達米安·韋恩這是放棄了弄死我的打算嗎?那個被刺客之王養大的小惡魔居然罕見的仁慈了一回?
真可惜,我都做好把那小家伙綁起來送到韋恩莊園,順便敲詐個十億美金的準備了呢。
唉,蝙蝠俠大人,您的‘父子團聚’看來要推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