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屋休息了一晚后,蘇明安睜開了雙眼。
茜伯爾還在床上睡著,他推開門,沐浴著早晨燦爛的晨光。
忽然,他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早上好。”旁邊傳來一聲語調熟悉的聲音。
他側頭,看見一個黑發披肩的少女,正帶著笑看著他。
“好久不見。”她說:“沒想到會在第六天看到你。”
蘇明安注意到少女的身形微微懸空,身形也有些透明,不像一名正常人類。
“你這次的身份是?”他問。
“類似于……一種幽魂一樣的東西。”少女說:“現在只有你能看見我的樣子,聽見我的聲音。”
“這樣的身份啊……”蘇明安說:“我還以為你不在這個世界,畢竟這里是巔峰競技世界……對了,你這次的身份不是人類”
“幽魂的身份比人類好,至少,我不會受到詛咒折磨之苦。”玥玥說。
“這次是多少年?”
“嗯……十二年左右吧,不長。”她說:“我這些年,經常看人們舉行各種祭祀,儀式步驟我都快背下來了,我還學會了各類獨特的祭祀樂器。”
“會的越來越多了啊。”
“是啊。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沉睡一段時間,這次剛醒來就看到你了……對了,我在找你的路上,還看到了一個黑袍人。”
“他是不是身邊有許多只詛咒巨獸?”
“嗯。”玥玥說:“他好像是穹地的少族長。”
……原來真是封長。
蘇明安該猜到是他。
95點的好感度,只能是從原先的100點掉下來的。
畢竟,蘇明安自己的身份是茜伯爾的幻想造物,并非真實存在的穹地人類,除了提前被他提升了好感度的封長,其他角色不應該對他有這么高的初始好感。
后面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茜伯爾推開了門。
“早上好。”茜伯爾看向蘇明安:“今天的天氣格外好。”
“走吧。”蘇明安說。
由于玥玥是幽魂狀態,其他人都看不見她,他們順利地回到了二十九部族附近。
由于繼任儀式將近,諾爾要繼續回去偽裝圣女。蘇明安就把露娜拉過來代替。
露娜是與蘇明安難得有過交際的盟友,對比呂樹林音之流而言,她為人非常靠譜,畢竟是前一百的玩家,各方面都很強力。
收服這些部族的具體步驟,也很簡單,是“哪怕是愛德華也能學會”的easy小方案。
1.讓披上黑袍的露娜在前面跳大神,裝佰神。
2.用詛咒生物咬山田町一,讓他染上詛咒。(這一步山田町一表示強烈抗議)
3.蘇明安用光輝長留技能,轉移詛咒到自身。
4.茜伯爾用觸須吸收凈化詛咒。
這一系列連招,做得非常順暢。再加上隊伍中有了能夠真正壓制詛咒的夏拉,沒人再能戳穿他們的騙局。
期間,他們也有遇見過其他玩家,但一看到在后面攥著空間震動的蘇明安,以及守在旁邊的兩名屬于露娜和山田町一的高戰力引導者,沒人敢和他們正面開戰。
一天的裝神弄鬼之后,蘇明安的信仰度已經推到了4980/10000。
佰神蘇醒的消息在穹地之內廣泛傳播,“燈塔教”也漸漸聞名。
“快天黑了。”
露娜長出一口氣,轉過頭。
她身上的黑袍下擺已經滿是泥土,他們已經奔波勞碌了一天。
“明天再繼續吧。”她說。
“好,總算要回去了,我的手臂都快咬不下了。”山田町一也長長出一口氣。
……他真是快受不了了。
他們這一天,見一個部族,就要表演一下佰神凈化詛咒的能力,而每一次表演,必不可少的,就是得有一只詛咒生物在他手臂上咬一口。
雖然這詛咒很快就被轉移到后面的蘇明安身上去了,但他這手臂可真是千瘡百孔……一眼望去,全是血淋淋的疤痕,簡直就像某種特殊愛好者在折磨他一樣。
露娜聞言,瞪了他一眼。
這位出身北國的女子身上有一股獨特的颯氣,甚至身高還比山田町一高個頭,在低下頭時,那身影都能將他完全罩住,氣質極具壓迫力。
“區區小傷,矯情什么。人家第一玩家被詛咒折磨了那么多次,都沒吭一聲,你被小蟲子咬了十幾下,就開始抱怨?”露娜說:“真不像個榜前的玩家,我懷疑你是怎么升上來的。”
山田町一對她的踩一捧一表示強烈抗議。
又不是所有人都得像她一樣優秀,這種游戲,運氣和通關方法也占了很大一部分,他的初始幸運就是A,再配合上他在末世世界就撿到的提升np好感道具,一路抱大腿過來,實力提升得非常快。
只要不奢求完美通關,稍微對游戲機制熟知一些,解開各種劇情難題并不難,他又不是走的SSS級隱藏線。
“這也不算小蟲子……”山田町一低聲嘀咕了句。
露娜收回對山田町一不屑的目光,又用飽含敬意的眼神,注視著正在被茜伯爾觸須吸收詛咒的蘇明安。
“這應該……相當痛苦吧。”她說。
蘇明安睜開眼睛。
他的臉色很蒼白,宛如一個剛從水里撈上來的死人,足足一天的詛咒折磨,即使有觸須吸收凈化,所帶來的精神傷害卻是持久的。
由于過于疲憊和痛苦,他現在都有些走不動,需要茜伯爾的觸須支撐著他行動。
經受這種詛咒,身體會破裂、腐敗,全身都會被血染得透紅。
但很快,這些細碎如蜘蛛網一樣的傷口,又會在觸須的包裹下迅速愈合。破裂又愈合,這所承受的痛苦不亞于輕度異化。
露娜很敬佩他能一路支撐下來,和旁邊那個手臂出血就喊不行的山田完全不同。
“第一玩家……你真的很拼命。”她說:“明明你沒必要做到這一步的。”
“不,有必要,必須要試試成神的路線。”蘇明安抹開臉上的濕滑液體觸須就是這一點不好,經常把他身上弄的濕透。
他甩了甩手:“如果最終沒人成神,我擔心團滅結局的出現。”
“……”露娜嘆氣:“只有你選擇把這個責任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