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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一章·“救世”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第一玩家

  “我親愛的瑪喬麗,好久不見。”

  就在瑪喬麗觀察四周的時候,忽的旁邊傳來一聲熱情的女聲,火紅的發絲跳動在她的視野邊緣。

  來者是一位擁有姣好面貌和水蛇身材的美麗女性,像盛開的玫瑰花一樣,全身上下都像透著芬芳。

  “安娜。”瑪喬麗與她貼上臉頰,而后分開。

  安娜是她進入世界游戲后認識的朋友,一位活潑美麗的意國女性。

  進入世界游戲后,年齡差似乎沒有那么重要,她知道安娜是一位真實年齡二十來歲的年輕女性,像剛開的玫瑰一樣嬌艷美麗,和她差了足足三十來歲。

  但年華相似的面貌,讓她們結成了忘年交。

  同聲傳譯的方便手段,使得面對面溝通也成為了極為容易的事。

  有的時候,年齡和國籍不會成為兩個人之間的代溝,而僅是因為世界的偏見和固化思想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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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久不見,瑪喬麗,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見面。”安娜在她旁邊落座。

  “是啊……好久不見,我想想,大概兩個世界副本吧。”

  “你還是一如既往,我以為,經過了這樣的變故,你多少會受些影響。”

  “幾個虛假的故事世界罷了,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瑪喬麗笑了笑。

  這位實際上已經年過半百,在重要部門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女性,似乎面對任何事情都波瀾不驚。

  身為一名少有的能在冒險世界里做出成就的高齡玩家,她似乎對這種游戲化的世界適應良好,一切行為也能從游戲機制的角度考慮。

  較高的交際力和情商,使她只要不身處于末世世界那種不講理的副本中,就能有所成就。

  二人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

  像是刻意要將玩家之間的差距淡化,玩家們的座位并沒有采用前后排制,而是一張巨型圓桌,任何人都可以選擇圓桌的一個弧度就座,不存在任何先后之間的差異。

  而講臺,就位于圓桌之間。因為人數有些多,圓桌也顯得格外大,中間的空格空間能容下十位與會者同時落座。

  所有玩家一抬頭,就能看見這些講臺上的人們,同時,玩家也可以選擇隨時拍打面前的按鈕站起發言,發表他們自己的意見,不會出現一言堂的現象。

  而就在安娜落座的這會兒,原本有著一百二十張椅子的圓桌已經陸陸續續坐了許多人,現在的時間已經接近會議開始時間,初步一看,便已經有了四五十人。而忙碌著的記錄人員和服務人員,則更多。

  其中,瑪喬麗便看見了,一個在人群中顯得比較特別的人。

  她坐在靠近角落的圓桌地帶,穿著睡衣,瘦瘦小小一團,抱著毛絨玩具熊。是個睡眼惺忪,像是還沒睡醒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上去十分無害,眼神都顯得無辜,還有一些穿著制服的聯合團小姐姐輕聲細語問她要不要吃甜點,場面看上去無比溫馨。

  可認識這個小女孩的人都知道,這個蘿莉的恐怖。

  她是現今世界排行榜排行第二十九位的火焰蘿莉邦妮。

  因為年齡而小看她,口出狂言的人,都會死在她那遮天蓋日般的火焰下。

  邦妮極其敏銳,又睚眥必報。

  她是個沒長成的小孩子。而小孩子,在這樣的世界里,有的會顯得極為可怕。

  年幼的孩子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缺乏同理心,缺乏同情心,對社會的萬事萬物還沒有自己成熟的思考。

  在驟然被拉入世界游戲,沒有大人長輩的引導后,面對這樣殘忍的世界,一旦長歪,若是膽子小的還好,若是像邦妮這樣又強又膽子大的,便會如同反社會人員一般,對同胞沒有半點共情之心。

  不知道有多少向她求助的人,在她銀鈴般的笑聲中被燒得一干二凈。

  但她卻只覺得燒人很好玩,游戲都很好玩。

  像在真正對待游戲一樣,她對待著這個不該被看作游戲的游戲。

  人們也呼吁過,希望成立類似引導孩童向善的組織,但沒有得到回應。這種組織費工費力,也可能吸引不來叛逆的小孩子,反倒自取其辱。

  于是,像邦妮這樣的熊孩子,便成了玩家中很恐怖的一部分。

  瑪喬麗移開眼神,看向邦妮旁邊的人——這也是個在世界論壇里赫赫有名的存在。

  那是一個正念念有詞的青年。

  他穿著雪一般白的教士服,擁有著一對翡翠般碧綠的的,湖面一般的眼睛,身上不染半點塵埃。氣質憂郁,神情淺淡,像正在念著悼詞的天使。

  他的眼神沉郁,神情悲憫,不住在胸前畫著手勢,似乎在祈禱,模樣像個虔誠的教徒。

  可瑪喬麗卻知道,這絕對不是什么善良仁慈的人。

  這是世界榜第七十二的玩家,恩格爾,職業是暗牧,也就是黑暗牧師,類似于行刑官一類的職業。

  和他的職業極其相似,他是一個異教徒般活得瘋狂又熱烈的人。

  他面對小孩子無辜又善良,面對弱小之人能夠笑著伸出援手,像一個行走在世間的圣父。他能號召群眾團結起來,能為逝去的死者吟誦悼詩,所作所為,都像個大善人。

  但偏偏,他又偏執又固執,極具殺傷力,能依照他自己的教條,去自主判定一個人能不能“得救”,然后以神明的代言者自稱,去隨意“審判”他人的生命。

  被他判定為善良的人,視他如神明,只要向他求救,他就會伸出援手。

  被他判定為惡的人,則視他如惡鬼,恨不得天天躲著他走,生怕一不注意就被這個瘋子砍了。

  世界游戲中,這種超乎正常人以外的瘋子不算多,但也絕對不少。人們往往被各種各樣的精神疾病所侵擾,而在陰間副本間反復掙扎卻還能保持一顆善心的人,非常稀少。

  讓恩格爾這個瘋子格外受人注意的,是他和第一玩家扯上的關系。

  人們把他和蘇明安作對比,說幸好第一玩家不是恩格爾這個家伙。有對比才有傷害。

  相同的是,這兩人看起來都不太靠譜,時不時會發個瘋。而且都有著一套自己的理論,都喜歡去給別人定位。

  但好就好在,蘇明安似乎在變得越來越靠譜,越來越能被人們所接受。而且他的燈塔理論也不是全然毫無邏輯,對于他人的定位也言之有理。

  至于恩格爾,在人們眼中,他就是純粹胡言亂語,像一個剛從精神病院里跑出來的家伙,在這玩扮演牧師的cosplay,用各種奇葩的審判借口來做他胡亂殺人的理由。

  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家伙變得越來越瘋了。

  在多數人看來,那與他們不同的少數人是瘋子。但在少數人看來,亦然。

  這是恩格爾曾經說過的話。

  與絕大多數人不同的是,他覺得他自己才是最正常的人,而其他人卻全是瘋子。

  恩格爾曾經說過,要好好與第一玩家“論道”一番。第一玩家的想法,他也十分欣賞。可他卻感覺有點可惜,因為第一玩家正在變得越來越奇怪。

  明明變得和他一樣,才會“正常”起來。

  他曾在論壇上發言,要糾正第一玩家的思想,讓蘇明安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善良,而那些毫無作用的人就不該留著,就需要“審判”。

  ……對于這種人,瑪喬麗實在是不想接近,她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像兩者不是一個生物種,不生長在同一個社會中的一般。

  如果不是世界前百都被邀請來了,她還真想勸說聯合團單獨把這些個奇怪的家伙排除出去,免得他們在這么重要的會議上,在全世界的眼前突然發瘋。

  她喜歡穩定,生活在和平國度的人們大多數都喜歡穩定。她不喜歡這樣脫離正常秩序之外的瘋子。

  而就在瑪喬麗看向四周的時候,從東門的大門那,傳來一陣小聲的驚呼。

  “他來了,真的是他……”

  “這還是第一次現場見到真人呢,以前都是在直播鏡頭里。”

  “他真的很漂亮,像雕塑一般,他的臉就像被天使吻過。”

  “或許上帝在塑造他的時候,格外用心了許多。”

  “真可惜……為什么他上面總是有著龍國的那個學生呢,他該是最受矚目的存在的,我真心這么覺得。”

  瑪喬麗注意到這些聲音,她心中有了預感,將視線移過去。

  走進來的,是一名金發,容貌雋美的青年。他長相端正,五官線條堅毅,像雕塑刀小心刻畫的一般,他的雙瞳天海一般藍,面頰在燈光下白得近乎發光,唇透著一線淺淡的紅,極為符合西方人對于青年男子最高標準的審美。

  他穿著精致的黑色高定西裝,似乎因為早就習慣了這般重大的社交場合,在走進來時,他的步伐穩定,姿態優雅,像一個習慣出入高端場所的現代貴族,極為符合少女們對于白馬王子的幻想。

  ……如果這個家伙沒有在第四世界輸得那么慘的話。

  瑪喬麗微含惡意地想著。

  或許是王子跌下白馬,英雄跌落泥潭,這樣的戲份格外受人矚目。在這名被譽為繼任第一玩家的格蘭青年,以一種壓倒性的慘烈輸給了那個龍國學生后,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那個時候,世界論壇彌漫著各種不同國家的冷笑話段子,字字句句,都在戳人肺管子,從各個文化的角度,明里暗里,嘲諷著這名名叫愛德華的青年。

  那個時候的世界論壇,踩高捧低,真是逛一圈就能收獲不知道多少個滿含意味的段子。

  而現在,這位失敗過一次的青年似乎適應狀態良好。

  在走進來時,他依舊是那一副王子般的姿態,在面對幾位圍上來打招呼的玩家時,他也表現的彬彬有禮。

  ……直至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橫地里插進來。

  “哦,親愛的,我看看這是誰……”

  深褐色卷發的中年人,打著哈欠淌進室內,他的雙腿像是直不起來一般,走路時一瘸一拐,宛如一道流進會議室的河流。

  在望見被眾星捧月的愛德華時,他直接笑了出來,笑聲響亮,在一片輕聲細語之中炸雷般清脆:

  “啊,這不是格蘭的希望,愛德華先生嗎?沒想到在輸得那么慘烈之后還能爬起來,是被養狗的主人又灌了什么迷魂湯嗎?居然連那么大的心理傷痕都忘了……你在世界論壇上放的厥詞,我還時常回味……和你那在放逐桌上慘烈的死相對比著來。”

  一股醇香的酒味,也從他的手上飄了過來,他狠狠灌了一口伏特加,笑得爽朗燦爛。

  落座之人紛紛側目,而愛德華也微微黑了臉。

  “這里是人類未來自救會議,伊戈爾先生。”愛德華回應著,天藍的眼中沒有波動:“如果有什么私人見解的話,可以在私下里同我交流。”

  “哈哈!”伊戈爾大笑了兩聲,整個人像一只咆哮著的熊:

  “你是說——大家都不知道你只是個笑話?沒關系,我們都知道,親愛的榜三愛德華,如果你想私下里和我聊聊的話,我也可以奉陪。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能這么光鮮地出現,就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不愧是被選中的對象……”

  他說著,由于有著天生的大嗓門,聲音一瞬傳遍了整片突然安靜下來的會議室,就連后面擊打鍵盤的聲音都略微停了。

  “啊哈,對了,還有你,恩格爾,你的精神疾病還沒有好嗎?不如在這里進行進行你的審判試試?看看我們是不是你眼中的救世天使……”伊戈爾一轉頭,又沖著一旁微笑著的恩格爾喊著。

  看著這個一邊灌酒一邊大喊的家伙,愛德華又驚又怒。

  出入于各種高端場合的他,自然沒見過這種在會議室里就開始大喊大罵的瘋子,一切言語在這種粗狂的家伙面前似乎沒有作用,這種扯著一副大嗓門的家伙只會用他的高聲貝來力壓群雄,完全不顧場合。

  而他又不能撕掉這緊繃的西裝就上去和人對打,就算是真打,專精時間技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扭打過對面這熊一樣的家伙。伊戈爾就像一個突然闖入宴會廳的大型動物,誰都阻攔他不得,文明的手段對這種聽不見人話的家伙完全沒用。

  而就在陷入短暫寂靜的這個時候,一旁站著的聯合團制服人員立刻開口:

  “先生。”制服人員說:“打擾了,請不要在會議室中喝酒,請將您的酒收入背包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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