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面前的門被敲碎打開,一個被剝離了皮膚,且整個身體源源不斷地涌出鮮血和福爾馬林的肌肉組織架,出現在他的面前。
走廊似乎傳來奇異的輕笑聲,天花板已經涂滿了紅黑色,正在滴落著血。
“先離開這里。”蘇明安遙遙下令。
分身立刻轉身向后跑去,一路跑過空曠的長廊。
耳邊的低語聲越發清晰,似乎有一個女孩子正在他的耳邊輕輕吐氣。
留下來陪我。
面前只有一條長長的,只回蕩著他急促腳步聲的長廊。
和我一起……成為永恒。
分身無視這些越發清晰的聲音,一步向樓梯口踏去,想要重新回到天臺之上——
他一步踏空。
……原本黑洞洞的樓梯口,那十三階的樓梯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黑洞洞的,深淵一般的裂隙。
在一片黑暗和血紅夾雜著的視野中,一切都像蒙在霧里那般看不清晰。
原本坐在桌前的蘇明安無法控制地噴出一口鮮血,一股全身被包裹的麻木感和寒冷感蔓上全身,他的眼中現出了清晰的紅絲。
……分身死了。
死得太過突然,甚至連空間位移都來不及放。
這樣的難度太過驚人,蘇明安隱隱感覺到了一股被針對的惡意。
一旁的王然看見蘇明安突然噴血,被嚇得猛然一抖。
“你,你你,沒事吧……”王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還以為危險就在附近。
“沒事……等等。”蘇明安擺擺手,他突然想到了分身看到的那些景象,立刻起身,一把掀開張勁飛的床簾——
里面躺著的,不是本該睡著的男同學,而是一具只剩骨頭的骨架。
他又掀開李鑫的床簾,結果也是一樣。
他明白那些宿舍間里一到十二點就沒有半點聲音的原因了。
“啊啊啊啊——”王然控制不住發出慘叫,被蘇明安狠狠瞪了一眼才停下。
“他,他們不是npc嗎?”王然嚇得眼淚都出來了:“為什么會在夜晚變成骨頭架子,這,這也太嚇人了。要是我今晚上床去睡了,豈不是要和一幫骨頭睡一個平臺上?”
“……”蘇明安將床簾放下,走到桌前,思索著。
但他忽的心里一突。
他想起了什么。
在分身視野最后消失的時刻,他看到,那由血肉組成的恐怖骨架,在看著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向著下方,方位分明是……
自己的宿舍方向。
他猛地抬頭,向著門口看去——
他聽到了一陣異常清晰,像是突然在門口響起的腳步聲。
“嘭!”
門被骨架一瞬撞開,木屑血滴模糊了整片視野。
“哇啊啊啊——!”王然無比恐懼地尖叫起來,他的桌子離著門最近,便成了骨架的第一個目標,在他發出叫喊聲的下一刻,尖銳的骨刺刺穿了他的腹部。
蘇明安立刻轉身,一把拉開陽臺的窗戶,跳了下去!
“嘭!”
他早就觀察過,窗戶下方是一塊綠化草坪,從三樓跳下去落到草坪上的沖擊力確實強,但并不至于讓他受傷。
蘇明安想起了學校喇叭里“夜間不得出宿舍”的校規,但現在已經無法回頭。
留下來……留下來陪我吧?
耳邊再度響起了不知從何處的傳來的,輕柔的女聲。
“嘭——!”
身后傳來骨架落地的重響聲,那玩意追上來了。
蘇明安盡全力跑著,明狀態下的速度果然比影狀態快多了,但依然擺脫不了身后那道陰影。
蘇明安手中出現了亞爾曼之劍。
“……跟我來。”
突然,斜地里傳來一聲軟和的女聲。
沈月正望著他,她像是從角落里突然出現的,迅速拉上蘇明安的手,拽著他朝著一旁的小徑跑去。
夜里一片漆黑,他此時才看見了這條隱藏著的小徑。
蘇明安被沈月拉著在夜里奔跑,周圍什么也看不見,只有身后的嘶吼和耳邊刮過的冷風還無比清晰,他的手被前面那只手緊握著,一股溫熱接連不斷地傳過來,她的手握得很緊,一直將他拽離開那片危險的泥濘。
直至忽的跑進了一棟建筑,后面的嘶吼聲消失了。
“別開燈。”沈月拽著他走進了一間房間。蘇明安摸索著在一個椅子上坐下,面前似乎是一張桌子,他的手摸到了筆筒和文件夾——這里似乎是一間辦公室。
“這是辦公樓,我父親的辦公室。”沈月說:“不過他今晚去禮堂工作了,所以你可以在這里過一晚。”
“你父親?”蘇明安看不見她在哪里,只是憑借聲源和她說話。
“就是你的班主任,沈老師。”她說。
獲得隱藏線索·午夜工作 (午夜工作):是什么樣的工作,需要在夜里偷偷進行?
獲得探索積分10點 蘇明安想起了下午那個教國文的,熱情邀請他去辦公室聊作文的班主任。
在沈月相助后,那個班主任才暫時放棄了拉自己去辦公室的想法。
“國文老師大半夜去禮堂工作……是制造那些有著玻璃珠子眼睛的學生嗎?”蘇明安問。
沈月避開了他的問話:“你不應該在夜里外出的。”
“確實很危險。”蘇明安說:“我觸犯了校規校紀,所以應該是必死之局。但是……你為什么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