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水元!無愧得本座劍道真傳!」
瞧著漫空的劍氣,通天驚訝之余,眼中甚是滿意。
原本想著趁此機會指點指點水元,不想對方于劍道的運用,很明顯與他大相徑庭。
通天想到了水元的本體,靈河得道。
難怪這家伙如今有這等根腳,依舊不選擇化形。
以身化陣,又可以身化劍,得天獨厚,非常人難以比擬。
如今狀況,單以劍道相碰,足以讓他慎重對待。
站立不動的通天,朝前踏出一步,腳落,劍生,化萬千,成一方蓮臺浮于腳下。
另一只腳抬起,落在蓮臺上,霎時劍蓮一旋,無數灰色的劍氣噴薄而出,成圓弧狀掃向四周。
還未迎上空中落下的血劍,周圍即有密密麻麻的陣紋浮現,那些劍氣全都被鎖于這方空間之中。
「混元河洛大陣,不愧是昔日妖庭最強護陣。」劍氣未能刺破虛空,通天亦是忍不住心中稍稍驚訝。
劍氣森羅,叮叮當當響聲不斷,每一縷劍芒都帶著攝人心魄的劍意。
只是一會之后,通天眉頭微皺。
劍蓮中不斷有劍氣吐出,有諸多劍氣蹦碎,但周圍的血劍并沒有減少,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那濃郁的血劍,已經將周圍的空間完全籠罩,通天現在已經看不到早先的混元河洛大陣。
入眼之處,皆劍!
于此同時,四周空中傳來水元的聲音:「師尊,單憑這些簡單的劍氣,可破不了弟子的劍域。」
他的劍道圓滿,早就不在通天之下。血海無邊,以身化劍,這是通天都沒有的優勢。
「是為師小覷你了!」
通天隨手一招,腳下劍蓮一閃,化作一柄長劍。
道祖喚他往紫霄宮去,如今已經耽擱了一段時間,通天要認真了。
飛身而起的通天,掌中長劍一劃,若劍河淌過,于虛空中留下一條漆黑的劃痕,斬向了一處空間。
那里虛空炸裂,顯出了水元的身形。
「因為未曾展露劍意,故而被輕易發現么。」一聲輕語,水元的身軀炸裂開來。
霎時間,一柄血色長劍上,露出水元的面孔。空中劍、陣皆為他所化,他無處不在。
破裂的虛空中,無數陣紋浮現,劃開的空間快速被修復,水元的聲音同時從各個方向傳來:「師尊,弟子劍陣合一,取我可無用。」
聽著四周回蕩的聲音,通天也是忍不住眉頭一挑。
自化形而出,就沒有人這般與他講話,這個弟子膽大的很。
一身傲骨的通天,此刻也燃起了一絲戰斗的欲望。
晃眼之間,渾身散發出凌厲的劍意。四周還未臨近的諸多血劍,皆盡蹦碎于空,撒開的血水亦被捻滅當場。
看著的水元除了有點點驚訝,并沒有絲毫在意。
不管是血海,還是忘川河,都若一方大千世界,這點損失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通天顯然也發現了周圍的情況,手中長劍一拋,頃刻間化作擎天巨劍聳立。
巨劍迎風見長,刺破一層層空間,其上更是有恐怖的吸力傳來,于空中縱橫的血劍全都被吸了上去。
血劍靠近,皆盡蹦碎,隨即變作最純粹的能量。
以長劍為中心,一股巨大的風暴形成,空中登時密密麻麻陣紋浮現。
它們游走而出,遍布于那擎天巨劍之上,瞬間將其封的嚴嚴實實。隨即在通天驚愕的目光中,長劍急速收縮,直至最后消散在空中。
他還算不錯的一招,就這么被水元給化解了。
剛才簡單的交鋒,通天已經大致清楚水元劍道的威力,領悟程度不在他之下,相反因為本體靈河的關系,攻擊方式還比他更多樣化。
劍道、陣道相結合,連他都有點棘手。
通天明白,不拿出點手段,怕是難以豎立師威了。
周身四下,升出四柄混沌劍氣,隨即嗖的一聲,化作長虹遁向東南西北四方。
劍落,凌厲的肅殺之氣彌漫,伴隨著一股森然的氣機掃過,于空中奔射的諸多血劍盡數蹦碎,而水元的身形亦從當中現出,同樣瞬間被粉碎。
晃眼之間,漫空的劍氣變成了無數密密麻麻懸浮的血滴。
一旦有劍氣凝成,直接蹦碎當場,而水元的身體同樣也無法顯露。
壓制!
在四劍空間內,水元的劍被壓制住了。
水元心中一驚,虛空中有陣紋升起,朝著那四柄混沌劍氣涌去,可在臨近之時,混元河洛大陣逸散的陣紋竟被震碎。
那劍氣四周漆黑一片,噴吐的劍芒將虛空刺碎,無物可靠近。
「四把成熟的劍胎!」仔細打量那四柄長劍,水元口中驚呼。
劍道圓滿之時,他也只是凝成了一柄劍胎,通天居然凝成四柄,而且早已蘊養成熟。
他雖得天獨厚,但通天同樣非凡,至少眼下的水元無法凝第二柄劍胎。
看這方位,以及四柄籠罩的劍意,怕是對應那誅仙四劍。如今單以劍道想勝一籌,有點難了。
「水元,你之劍道不錯,但還略顯稚嫩。眼下道祖相召,為師該往紫霄宮了。」
說著的通天,就要收起那四柄劍胎,空中卻是響起了水元淡然的聲音。
「師尊!你看弟子這混元河洛大陣如何?」
聽著的通天眉頭微微一皺,他此刻有點明白水元的打算,與他交鋒不假,但真正的目的似乎是要阻止他前往紫霄宮。
淡然望了眼遠處,他身形騰空而起,于此同時,四方劍胎微微一顫,緊隨其后。
長劍劃過,空中無數密密麻麻的陣紋浮現,卻全都被攪得粉碎。
「還是有點小覷了圣人的力量。」瞧著眼前的情景,水元輕聲喃喃。
空中的飛遁的通天,忍不住面皮一抖,這徒兒還真是張狂,莫非劍道相較,還想贏他不成。….
不過能讓他使出劍胎,水元劍道之能確實不錯。
混元河洛大陣強大,在不使用圣人的力量之下,是有點麻煩,但只是破陣而出,還是難不到通天。
不過下一秒,通天就有點愣住了,他發現混元河洛大陣在隨著他移動。
腦中不自覺蹦出水元的本體,這家伙的戰斗方式根本就不能以常人理論。
不僅能以身化陣,大陣還能如人般到處飛遁。
「還真是一個難纏的家伙!」通天心中一聲嘀咕,頓見四柄劍胎快速朝他聚攏,嗖的縮入體內。
一瞬間,通天的速度爆漲,直接撕開空間,就要往混沌而去。
水元并未上前阻止,整個大陣卻閃爍起耀眼的銀光。
通天沒有在意,撕啦一聲,破開了大陣一角遁了出去。
只是陣外的情景,讓通天眉頭微皺。
周圍血色一片,都是涓涓血水,并不在金鰲島上空,水元竟然早就將整個混元河洛大陣騰移出了洪荒大地。
以他實力,居然被水元拖入此地,有點大意了。
還來不及驚疑,通天就驚訝望向四周,一股強大的氣息傳來,是圣人的波動。
這股氣息,非常熟悉,就是他的好徒兒水元。
遠處血水中 ,一道身影緩緩現出。
「不愧是本座的好徒兒,連為師都看走了眼。」瞧著眼前的水元,通天心中當真是無比的驚訝。
當初收下對方,不過是想了一場因果,順道將水元當做護島大陣培養。
不想對方劍道、陣道圓滿,如今還成圣了,當真是大大出乎他意料。
從開天至今,也就只有天地六圣,水元如何走到這一步?
難道對方截到了那遁走的一條鴻蒙紫氣?既然成圣,為何天地沒有異象?
還有水元為什么選擇在這個時候暴露,通天心中有很多疑惑。
「師尊!請賜教!」水元拱了拱手,眼中帶著火熱。
劍道的相碰并不能試探出什么,他想真正與圣人一戰。
天地六圣中,拋開神秘的女媧以及先天至寶,通天的戰力怕也只在老子之下。
與其相戰一番,水元也可大致估算出其余幾位圣人的實力。
封神量劫馬上就要開啟,必須要試試。
通天眼下也不急著往紫霄宮,環視周圍一圈,問道:「這是何地?」
血色的河水中,纏裹著濃郁的怨氣,下方更是鋪滿了累累白骨。這等地域,他卻未曾見過。
「地府!忘川河內!」
水元沒有隱瞞,一股莫名的威勢,已經上升到極致,伴隨著濃郁的死氣從體表逸散。
通天微微點頭,眼中有些許驚訝。他雖然猜到是在地府,但沒想到忘川河內也有洞天。
「既如此!為師就隨你心愿!」
于此同時,一股驚天劍意噴出,伴隨著天道圣人的滾滾天威。
霎時間,忘川河內,血浪翻涌,于通天周身形成一片真空地帶。….
感受著通天身上傳來的威壓,水元心中一驚。
方才在大陣中,通天若是放出這股圣威,那混元河洛大陣怕是要直接蹦碎。
「師尊!得罪了!」
想著的水元,一聲高呼,卷起萬丈血浪涌上。
通天若一柄長劍刺出。
地府六道輪回之中,后土飛身而起,瞬身出現在黃泉路上,驚愕望著河內。
忘川河雖然是水元的身體,但同樣身處地府,后土怎會發現不了其中的狀況。
里面有兩股強大的氣息,一道是水元,還有一股竟是通天教主。
兩人怎于河內相戰了?
蹲在六道輪回之下的冥河,也是嗖的出現在旁邊。
「發生何事了?」
看著翻滾起血浪的忘川河,臉上布滿了驚訝。
還不待后土回話,頓見忘川河面有縷縷劍氣逸散,那股氣息,冥河非常的熟悉,更讓他想起了很不開心的往事。
「不知道!」
皺著眉頭的后土,眼中也是帶著狐疑。
在她的印象中,水元一直是個謹慎之人,早先還交待冥河不可將地道圣人之事透露,可為何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跟通天交鋒。
于忘川河相戰,事畢,通天肯定會發現地府的情況。
「要不要下去幫忙?」
壓下心中激動的冥河,輕聲開口相問。
他如今雖是獲得圣位,但離地道圣人還有不遠的距離,不然早就鉆入當中相助大哥。
「候著吧!」
古怪掃了眼冥河,后土淡然回應。
水元做事,后土還是非常的放心,對方既然這么做,想必有他自己的原因。
至于洪荒圣人的爭鋒,她其實沒什么興趣。
被后土看得有點不自在 ,冥河輕咳一聲,稍稍轉了個身。
望著河中不時逸散的劍氣,冥河又忍不住心中微微一縮。
手握誅仙四劍的通天教主,戰力毋庸置疑,但此刻他更佩服水元。
別的不說,誅仙劍陣非四圣不可破,大哥好威猛。
兩人也沒有說話,就那么安靜立在邊上。
混沌深處,紫霄宮前,兩道霞光落下,元始、老子現出身形。
相視一望的兩人,眉頭微皺,同時望向了洪荒方向。那里有道長虹掠來,落在了兩人身前,是女媧。
趕來的女媧,看著宮門前的兩人,亦是稍稍一怔。
圣人雖然很少爭斗,但每次前往紫霄宮都是一次速度比拼,以往次次都是三清最快,其后才是西方二圣。
至于女媧,雖然身處混沌之中,卻從未爭過頭角,稍落于三清,亦或者與元始、老子同行。
如今紫霄宮前,竟不見通天身影。
「大兄!通天怎沒來?」
望了眼遠處趕來的西方二圣,元始天尊面有疑色。
若是落后于他們兩人也就罷了,可以通天脾性,不至于掛在西方二圣后面。
老子微微搖頭,同樣心有不解。
遠遠瞧見老子幾人都候在紫霄宮外,西方二圣頓時面色一喜,連忙加快了速度。
他們雖同屬六圣之一,但僅僅是道祖記名弟子,還因性情的關系,頗不受三清待見。
老子、元始等人于宮門前等他們可謂是頭一回,這怎不讓兩人激動。
「見過幾位師兄、師姐!」歡喜落下的兩人,連忙熱情打招呼。
語畢,一掃四周,接引面露驚疑:「咦!怎不見通天師兄?」
場中有點安靜,老子稍稍頷首,跨步朝著紫霄宮中走去。
元始天尊只是瞥了眼兩人,同樣緊隨其后。女媧微微一笑,未有他言。
瞧著的西方二圣,心中已然明了,哪里是等他們,怕都是因為通天沒有出現,方才在宮外逗留。
準提、接引相視一望,面有苦色。
古怪望了眼洪荒方向,也未多言,聯袂往紫霄宮內走去。
戈者何慕